
隔壁张姐,老公在深圳工地打工,一年回一次家,每次回来行李箱里装的全是给孩子的零食,没她的一件东西
前几天早上我去买豆浆,看见张姐蹲在路边给孩子系鞋带。孩子闹着要吃油条,她掏出五块钱递过去,自己转身买了个馒头,就着豆浆啃。我问她怎么不吃油条,她笑了笑说:“我不爱吃那油乎乎的,馒头就好。”
其实我知道,她是舍不得
张姐每天的时间卡得比闹钟还准。六点起床煮稀饭,六点四十送孩子去小学,回来就去城郊的菜地里薅菜,中午要赶在孩子放学前把饭做好,下午要么去村口的小工厂叠纸盒,要么在家洗一家人的衣服。
有次我傍晚路过她家,看见她在院子里劈柴,斧头举得老高,脸憋得通红。
她很少跟人说想老公。有次我跟她一起择菜,她手机响了,是她老公打来的。她赶紧接起来:“孩子今天数学考了90分,我刚给他煮了排骨汤。”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点点头:“知道了,你在那边注意安全。”
小区楼下的李婶比张姐大几岁,儿子上高中了,住在学校,家里就她一个人。她老公在浙江开货车,半个月打一次电话,每次都说“家里没事别老打电话。”
有次李婶感冒了,咳嗽得睡不着,想跟老公视频说说话,结果对方接了没两分钟就说:“我正开车呢,你吃点感冒药不就好了,别瞎折腾。”
挂了电话,李婶坐在沙发上哭。第二天早上,她照样去公园跳广场舞,跟舞伴们有说有笑的,没人知道她前一晚哭到眼睛肿
张姐也有过撑不住的时候。上个月孩子半夜发烧,39度多,她背着孩子往卫生院跑,路上没路灯,她摔了一跤,膝盖破了。
到了卫生院,医生让交押金,她身上没带够,给老公打电话,对方说:“我这边走不开,你先跟邻居借借。”
最后是卫生院的护士帮她垫了钱。第二天她去还,护士说:“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以后有难处就说。”张姐回来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显得很平静。
这就是我们留守妇女的生活,没有夫妻生活,也没有情绪价值,但每个人都在努力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