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11点，窗外大雨滂沱，雨点像豆子一样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门卫小王打来电话，语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张小姐，你车窗没关，车里都湿透了！”
我连连感谢了他，赶紧抓起钥匙准备下楼去关车窗。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对门邻居小林发来一条消息：“别出门，你家门口有人！”
我愣在原地，背脊发凉，头皮一阵发麻。
01
大雨像要把整个城市淹没，雨水砸在窗户上，像是无数只手在敲打。
我家装了加厚的防盗门，安全得很，可就是没装猫眼。
我总觉得猫眼不安全，听说有些小偷会撬开猫眼伸把手开锁，所以一直没装。
连可视对讲机我也没装，怕半夜看到屏幕上突然冒出张陌生人的脸。
现在可好，小林说门口有人，我却什么也看不到，心里像被猫爪子挠。
我第六感告诉我，外面肯定不安全。
我赶紧在微信上问她：“你怎么知道有人在门口？”
小林回得很快，说她刚想下楼拿外卖，透过门缝瞅见三个黑影站在我家门口，怪吓人的。
我盯着手机，心跳得像擂鼓，脑子里全是小区楼道里那盏昏黄的灯。
楼道里灯光本来就暗，雨天更显得阴森森的。
我最近老听到半夜有脚步声，以为是楼上小孩乱跑，现在想想，那些声音好像不对劲。
我问小林：“你看清那三个人长什么样了吗？”
她回：“没看清，灯光太暗，就看到三个影子，像是故意躲着光。”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屋里的空气都冷了几度。
这时，我才发现小王的电话还没挂。
他在电话那头催我：“张小姐，快点下来吧，我给你撑伞，雨太大，车里都进水了！”
他的声音有点不耐烦，平时他可没这么急过。
小王这人平时笑呵呵的，爱跟业主聊天，今天这语气让我心里犯嘀咕。
我突然想到，门卫室有监控，小王能帮我看看门口到底什么情况。
我赶紧说：“小王，麻烦你查下监控，看我家门口有没有人。”
他答应了，说马上调监控。
我站在客厅，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耳边只有雨声和自己的心跳。
我在脑子里想象门卫室那几台老旧的监控屏，会不会真的显示出三个黑影？
“先别管车了，监控要紧！”我声音有点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02
电话那头，雨声哗啦啦的，小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张小姐，你门口没人啊。”
我愣住了，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地上。
“没人？可小林说有三个人……”我声音低下去，脑子一片乱麻。
小王沉默了几秒，语气突然变得怪怪的：“张小姐，别开玩笑了，对面那位林小姐，十天前就去世了。”
我脖子后面像被泼了冰水，冷得直打哆嗦。
我们这老小区，有些老人家还保留守灵的习俗，谁家有人走了，会在院子里搭个白棚子。
我隐约记得十天前，楼下确实有个白棚子，夜里看着特别瘆人。
我当时忙着赶项目，没多问是谁家的事。
现在想想，那棚子就在小林家楼下！
我翻开微信聊天记录，小林的消息清清楚楚。
三个月前，她还让我帮她带过一袋猫粮，说她家猫挑食。
如果小林真的死了，那这些消息……是鬼发的？
我脊背发寒，脑子里乱成一团。
我平时不信鬼神，决定试试她：“小林，小王说门口没人，你再帮我看看，还有人吗？”
微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我盯着屏幕，感觉时间被拉得老长。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像有人在不停敲玻璃。
过了好几分钟，她终于发来一张图片。
我点开一看，是张警方的通缉令。
她问：“你觉得这通缉犯跟小王像不像？”
我放大图片，那人眼神阴冷，眼睛鼓得像鱼眼，脸瘦得像刀削的。
小王年纪轻轻就秃顶，戴厚眼镜，留着胡子，跟通缉犯差别挺大。
可仔细一看，脸型和嘴角的弧度有点像。
小林又发来一张图：“我P了一下，给他剃了头，戴上眼镜，留点胡子，我表姐是整形医生，这活儿我门儿清。”
P过的图一对比，简直跟小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心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手指发抖。
为了确认，我上网查了查，通缉令确实是真的。
我突然想起，上个月小区丢了几辆自行车，业主群里吵翻了天。
小王还在群里说会多巡逻，大家都夸他负责。
现在想想，他是不是借机摸清小区的情况？
03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决定先稳住小王。
“小王，车窗先不管了，我今晚头晕，不下楼了，车坏了我回头修，谢了。”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可挂电话时手还是抖了一下。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怕他再打过来。
我坐在沙发上，告诉自己家里防盗措施做得好，外人进不来。
只要我不开门，窝在屋里就没事。
我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楼下那个白棚子的影子。
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梦见自己站在小区院子里。
雨水混着泥巴漫过脚踝，小王和三个黑影站在白棚子旁，冲我笑。
我吓得一激灵，猛地醒过来，满头冷汗。
突然，“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抓起手机一看，已经过了十二点。
难道那帮人还没走？
“张小姐，你在家吗？我是物业老刘！”门外的人喊着。
敲门声越来越急，震得我心慌。
我喊回去：“老刘，这么晚干什么？”
他声音急切：“张小姐，谢天谢地你在！小区水管老化，大雨一冲，一楼都淹了！得挨家挨户查水管，能不能开个门？”
我又惊又气，今晚怎么这么多怪事，全挤一块儿了。
我翻开业主群，果然有人发了一楼被淹的照片，水都到脚脖子了。
群里还在嚷嚷让大家配合检查，看来水管爆了是真的。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偏偏今晚出这事？
我给小林发消息：“小林，你醒着吗？老刘说水管爆了要检查，门口真是他吗？”
她秒回一张物业的离职公告。
她说：“我帮房东在业委会干活，看到人事通知了。老刘因为父亲生病，半个月前就辞职回老家了。门口那人不是老刘。”
我盯着公告，老刘的照片和离职日期写得清楚，的确是半个月前。
我心沉了下去，门口这人是谁？
04
我冷静下来，决定试探一下。
我假装收拾东西，冲门外喊：“老刘，稍等啊，我换个衣服就来。对了，上次给你的荔枝好吃不？没骗你吧？”
我故意拖长声音，心里却绷得像根弦。
门外那人顿了一下，笑着说：“好吃，挺甜的，张小姐你哪儿买的？我也去弄点。”
我心彻底凉了。
老刘老婆对荔枝过敏，上次他帮我修了阳台的漏水，我送了荔枝给他。
他笑着说：“我老婆吃不了，我也不吃，免得她不高兴。”
我还夸他是个好男人。
门口这人，绝对不是老刘。
我咬咬牙，大声喊：“你不是老刘！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我一边喊，一边在手机上敲好报警短信，发了出去。
警察回复说，大雨耽误了，估计15分钟后到，让我别开门，躲好。
我检查了窗台的防护栏和门锁，确定外人进不来。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撑过这15分钟就没事。
我悄悄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想看看楼下什么情况。
雨幕里，小区路灯昏黄，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个白棚子在风里晃。
棚子像个幽灵，晃得我心里发毛。
05
小林突然发消息，语气冷得吓人：“你不该说报警的事。”
我一愣，她怎么知道我说了什么？
她又说：“那帮人铁了心要进来，你没提报警还能拖拖，现在他们可能会硬来。”
我心跳加速，她这话有道理，可她怎么知道我干了什么？
难道她一直在偷听？
我还没想明白，客厅天花板突然“轰”一声塌了！
灰尘和碎块哗啦啦掉下来，客厅一片狼藉。
我吓得后退几步，差点被地上的碎片绊倒。
之前楼上邻居清理管道，用了半瓶子通厕所的药水，结果管道爆了，天花板也塌了。
那次是个新搬来的年轻人，脾气大，赔了钱还跟我吵了好几天。
这次大雨，小区水管到处爆，之前修得不好，塌了也不奇怪。
可这时机也太巧了。
楼上的人喊：“张小姐，抱歉，又塌了！不是我的错，我下来跟你商量！”
他的声音急切，带着点不自然的笑。
我心一紧，这声音有点熟，可不像上次那个年轻人。
我脑子乱成一团，喊回去：“明天再说吧，现在不方便！”
他不依不饶：“不行，我得下来拍照片，不然修理工钱说不清，等着！”
我突然想起，楼上这人确实倔，之前赔偿的事闹了好几天。
我看了眼手机，警察还有12分钟到。
我告诉自己，等警察来了再说，门绝对不开。
06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闷响，不是敲门，像是什么重物砸的。
我贴着门听，外面静得吓人，只有雨声。
我吓得屏住呼吸，手指紧紧攥着手机。
小林发消息：“楼上那哥们下来找你，被假老刘打晕，拖回楼上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感觉天旋地转。
他们连楼上的人都敢打，这是冲着我来的？
他们怎么知道我家天花板的事？还想用这招对付我？
果然，楼上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更多的砖块和碎片掉下来。
我吓得退到客厅角落，盯着天花板上那个越来越大的洞。
小林发来语音：“现在外面没人，快出来，来我家躲躲！”
她的声音低得像在耳边whisper，吓得我一哆嗦。
我贴着门，手指抖得几乎抓不住钥匙。
天花板上突然冒出一张脸，倒挂着，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整个人僵住，心脏像停了一样。
那张脸满是灰尘，只有眼睛像野兽一样亮。
我强忍住尖叫，拼命拧开门锁，冲了出去。
门外，小林面无表情地站着，手里握着一把菜刀，刀光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我吓得愣住，她皱眉，一把抓住我手腕：“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她把我拉进屋，动作快得像风，门“砰”地关上。
我们贴着门，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外面听见。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照着小林的脸。
她的脸半明半暗，让我心里更发毛。
门外，一个年轻男声响起：“这家伙跑得够快，一眨眼没了？”
另一个声音，像是假老刘的：“跑了？”
他们低声说了几句，我听不清。
我脑子一团乱，我明明就跑进对门，他们怎么没看见？
不过暂时安全了，我松了口气，头却有点晕。
小林扶我坐到沙发上，问：“警察什么时候到？”
我看了眼手机，还有10分钟。
她盯着我，语气低沉：“你到底惹了谁？这不像是来要钱的。”
我脑子飞快转：“我就是个普通上班族，谁会跟我过不去？”
07
我瞥见她电视柜上一张照片，小林和另一个女孩笑得特别开心。
我脑子里闪过楼下那个白棚子，顿时觉得不妙。
小林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那是我姐姐，你认识？”
我吞了口唾沫，手机屏幕上时间一秒一秒地走，慢得让人抓狂。
我挤出笑脸：“认识，她不是陆颖吗？你们是姐妹？”
我声音有点抖，脑子里全是陆颖的影子。
她是我的同事，平时关系还行，可最近她好像卷进公司的事了。
小林笑得有点苦：“对，亲姐妹，感情好得很，她跟爸姓，我跟妈姓。可惜，她十天前被奸杀了。”
她握着刀的手紧了紧，眼神里悲伤夹着点别的。
我心沉到底，陆颖真的死了。
我以为我做的事能保住她，没想到是这结局。
如果小林知道那件事，会不会恨我，甚至拿刀捅我？
外面那帮人，是不是跟她一伙的？
可如果是一伙的，她干嘛救我到她家？
我脑子里像一团乱麻，理不清。
“小张姐，你想什么呢？”小林的声音冷不丁在我耳边响起。
我吓得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我以为她要质问我，她却笑了笑：“小张姐，你想想，那帮人到底是谁？找你干什么？”
她的眼神像刀子，刺得我背脊发凉。
我打开家里的监控，想看看那三个黑衣人是谁。
虽然门口没摄像头，但客厅有监控，能瞅个大概。
监控里，三个穿黑衣的人，一个年轻，是从天花板钻出来的那个。
另一个年纪大点，脸色发黄，小林说这就是假老刘。
还有一个女的，我一眼认出来，是陆颖的同事，我的顶头上司徐丽。
她怎么会掺和进来？
难道她知道那件事了？
不可能，我藏得那么好。
我就是个小职员，想保住自己，至于这么狠吗？
我脸色越来越白，小林伸手摸我额头：“小张姐，你怎么了？脸白得跟纸似的，生病了？”
我躲开她的手，发现她眉眼跟陆颖真像。
她又笑：“小张姐，你抖得这么厉害，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她的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菜刀在她手里晃了晃，我心跳得像要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