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抽奖我抽到“脏东西”，一叠厚厚的彩票。
「抽完奖后再抽奖，搁这套娃呢是吧？」
我吐槽着下决心：告辞，本大爷不伺候了。
却不想一天后公司楼下彩票店贴出喜中5.31亿的横幅。
消息一时轰动全网。
键盘侠议论纷纷时，我从口袋掏出了那叠彩票。
1
我叫蒋成，一名互联网公司程序员。
上班没有免费的午餐，下班只有免费的加班，好不容易熬到年会抽奖，到手的都是免费的负担。
公司降本增效的第三年，年会也成为了被“优化”的一环。
为了有“面子”，我这小公司非要勒紧裤腰带“办年会”。
于是，各种“奇葩”奖品不仅辣眼睛，还辣心。
当主持人将我抽到的奖品递给我时，我瞬间眼睛都亮了。
一个红包，看着挺厚。
「红包这么厚，咋也得五千块吧。」
我内心暗暗窃喜，把红包揣兜里下了台。
直到打开红包，我懵了。
一叠厚厚的待兑奖的彩票，我顺手一数，一共101张。
而缺心眼的彩票店老板还是打的同一组数字。
「这要是中了，得几代祖坟冒青烟啊。」
我拿着这“抠抠搜搜”的奖品，打工人的怨气先在朋友圈发泄了。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配上甄嬛传里拽妃叶澜依的表情包，仅部分人可见，发送。
没有对比 ，就没有伤害，本来以为我已经够惨的了。
结果看到同事抽到的“脏东西”，我瞬间又被治愈了不少。
「与老板共进午餐」，用餐可以，共进大可不必。
「与总经理合影一张」，光是领奖都要用尽所有勇气。
甚至还有的直接玩文字游戏，“送你三千万”，“千万开心、千万幸福、千万平安”。
老板，我们祝您「千万小心」。
2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打工人的逆反心理，在抽到这些奖品后瞬间崩不住了。
「拜拜了您，爷不伺候了。」
下班回到出租屋，我将红包扔在桌上，开始起草辞职信。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公司，准备走离职流程。
路过茶水间时，听到几个公司“百灵鸟”大着嗓门聊八卦。
「你们看到没有，楼下彩票店中大奖了，5个多亿呢。」
「羡慕死我了，这也只能想想了。」
「你说我们公司那天年会发出那么多彩票，不是被我们同事抽中了吧？」
话听到这里，我立马跟直属领导请了假。
打了个快车，对，不是拼车，直奔出租屋。
出大门时，我还瞧见公司楼下彩票店正鞭炮四起，还有电视台拍摄。
店门口大大的红字「祝贺本站喜中双色球一等奖101注，奖金5.28亿」。
我滴个乖乖，这彩票数量也对上了，难道我蒋成要翻身了。
下了车，我飞奔至屋内，全身都在颤抖。
我打开红包，拿出手机，一个个号码比对。
「22、18、2、33、3、17、16」。
对完数字，我发现我哭了，泪流满面，这是我25年来最幸福的瞬间。
我查看了一下，一等奖单注奖金5234395元。
我独中101注，奖金5.31亿。
扣除百分之20的税后还有4亿多。
当晚我乐滋滋地喝着啤酒，打开手机，在网上搜索着话题。
「彩票中了5个亿，你会怎么做？」
除了一些常规羡慕和调侃的话语外，居然还真有人给出了攻略。
「这些人可没少穷啊，瞧他们美得。」手机屏幕中反射出我傻笑的脸。
3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
我电话联系确认好兑奖时间，网上购买的领奖行头还在路途中，我准备行头一到就去兑奖。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中奖的人都不希望太高调，尤其是这么多钱。
一旦暴露，自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不说。
那些三姑六婆、甚至没有深交的朋友，都会来你这“薅”一下。
并打着，「你这么多钱，借我一点怎么了。」的旗号。
所以这钱即便是大风刮来的，我也得守口如瓶。
这么一想，我暂时不能辞职，现在辞职，就露馅了。
第三天，我又从年假中续了一天假，带上装备开开心心去领奖了。
中了大奖是要到省里的彩票管理中心兑奖。
说明来意后，工作人员将我带进兑奖房间。
我在彩票背面写上身份证和名字。
工作人员核对无误，帮我出具了兑奖单。
兑奖结束后，我婉拒了合影，但是还是向某希望小学捐了100万。
毕竟白得这么多年，不做点好事，我心不安。
持着彩票中心的兑奖单、支票、税票，我去了银行办理领奖手续。
银行工作人员通知我，钱一天后会转入我的账户。
一套流程下来，虽繁琐，但也只花了半天时间。
剩下的半天，我决定拿着我月光族刚到手不久的余额去吃顿好的。
我去了本市的一家米其林餐厅，点餐的时候还是有所收敛，毕竟穷惯了。
结账时，服务员递给我单子，1899。
刷卡的瞬间，我还是莫名心抽抽了一下。
中奖的事情，我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包括父母。
不是怕他们惦记我的钱，只是我确信我妈绝对瞒不住这喜悦的心情。
一旦她知道，不出1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以，现在我才理解了，有个天大喜讯却无人分享的苦。
4
兑完奖的次日，我回到公司。
隔壁坐的黄顺凑了过来，眼神还四处闪躲。
「蒋成，你知道吗，那个5亿多还真是我们公司的中的。」
我心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快露馅了吧。
黄顺又继续道：「电视台采访彩票店老板，他就说这些彩票都是某公司大量买入的。而且那个中奖的号码，是他按错了数字，都打成了一样的数字，没想到竟然中了。」
我尴尬地笑笑，「甭管谁中，也不会告诉我们啊。」
「哎，是，我们还是继续打工，准备回家过年吧。」
我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下午，这为“中奖者”却自己出现了。
公司的中层李磊。
下午，他斥巨资给每个员工点了杯星爸爸。
脸上洋溢的笑容完全收不拢。
「李主任，这是什么好事啊？」
前台小丽笑撵如花。
「这不能说。」李磊神神秘秘又难掩心中的喜悦。
「李主任，不会是那中奖的人是你吧？」
一旁的新员工起哄道。
「我可没说哦。」李磊留下这意味深长的一句，兴兴地离开了。
「还真让这孙子装的。」我低声嘀咕了一句。
黄顺拍了怕我的肩，「兄弟，别嫉妒了。这都是命。」
虽然不知道李磊为什么要冒认这个中奖者，但是再一想，这也给我省去不少事。
起码，现在公司的焦点就是他。
我走到前台，问小丽要仓库钥匙，小丽立马收回了刚才的笑脸。
一脸鄙夷不耐烦地看着我，「一天天的，事真多，我都为你们服务算了。」
说完，不情愿将钥匙找出来，丢给我。
「谢谢丽姐了啊。」我强忍着内心的不甘。
我现在是亿万富翁了，多少个小丽找不到。
其实，小丽进公司当前台全靠她的一张脸。
虽不说倾国倾城，但是这姑娘爱打扮，每周衣服都没重过样。
从她身边经过，总能闻到香水味，让我们这些直男心旷神怡。
在我们这种公司，见多了秃头的程序员，偶尔来一抹这样的亮色，也能慰藉下我们的心灵。
曾几何时，小丽也是我心中的女神。
但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因为总听她显摆自己的男友又送了什么奢侈品。
她自然是看不上我这种穷小子的。
不过，我现在有钱了，我以后找的女朋友一定要比她强。
去到卫生间，我肚子隐隐作痛，摸了摸外面的纸筒。
「这哪个孙子把纸都扯光了。」
我只能返回前台，向小丽“顺”了几张抽纸。
小丽边嗑瓜子，边警告我，「下次再拿，我要收费了。」
回到蹲间，我边玩着手机，边畅快着。
门外传来财务和人力的讨论声。
「这个纸张采购在工会商城里有，每年只有那么多额度，你记得一定要用完啊。」
「早用完了。蒋总，这个你放心，我们会卡成本，你看厕所的洗手液都是批发然后灌的大牌瓶子，也没人说什么啊。」
「没办法，公司开源节流，大家一起克服克服。对了，年底每个部门都需要捐满一定额度的二手物品，只要能用的都行。」
「好类，我下午就去发通知叮嘱。」
此时，蹲在厕所中的我恁是听他们把话说完才站起来，腿都蹲麻了。
这是什么公司啊，抠门到这种程度，还好这穷苦日子以后不属于我了。
5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没少折腾。
先是在公司附近买了套高档公寓，全款。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不想和人拼单点外卖了。
公司有个40几岁的人力姿姐，和我拼过几次外卖了。
这女人可是算计的一把手。
运费从来都是我承担，而我拿钱购买的红包券她也会免费核算到她的折扣里。
在她的观念里只有五入，没有四舍。
比如饭摊下来24元，她就会笑嘻嘻转给我20元，我一个老爷们也不好为这几块钱跟她翻脸。
可谁也不爱吃亏，不想当傻子，时间久了，每到饭点我都躲了出去。
好几次碰到她，她还特意问起来。
「小蒋，最近中午去哪里吃饭了呢？我都没人一起点外卖了。」
现在，我躺在我公寓的沙发上，吃着定制私宴，大大舒了一口气。
「爱和谁拼和谁拼，爷才不当你的冤大头了。」
解决完吃住的问题，接下来就是代步的问题了。
我购置了两台车，一台是百万低调的越野车，这个停在了我公寓楼下，还特意买了个车位。
另外，我又在二手车市场买了台代步的车子，落地8万，这台停在我之前租的房子那。」
可我刚把车开来上班第一天，又被这女人盯上了。
「小蒋啊，我看你今天开车来的，正好我们住得顺路，以后搭搭姐呗。」
我想拒绝，却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居然一口答应了。
所以为了这个“顺路”，我有家归不了，每天得住在租的公寓，继续装着我的穷苦人生。
而姿姐真是一点客气都不讲，不分担油费就算了，好几次足足让我等了她半小时。
我得好好找个理由把她拒了。
「姿姐，那个我下班要健身，不太顺路，以后要不你还是自己走？」
「没事啊，我可以在单位食堂吃了饭等你啊，你健身完告诉我就是。」
「姿姐，我最近在追个女孩子，上下班要接送，你看要不你就克服下，自己打车？」
「哪家的小姑娘啊，姐可以过来人身份告诉你，这女人可不能太哄着，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走，姐跟你一起去参谋参谋。」
就这么屡次失败后，我决定拿出杀手锏。
6
次日，我特地早早候在了姿姐小区楼下。
我大早起来捯饬了下自己，换了套新衣服，看上去还人模人样的。
姿姐慢慢悠悠地走来了。
「哟，小蒋，今天这么早啊。」
我绅士地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在她进门的时候还用手抵在她头顶，防止碰撞。
上了车，我把之前插在副驾驶的安全栓取了下来。
又俯身帮姿姐系安全带，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
「还是系上安全带更安全。」
说完，我又递上了一杯热豆浆和鸡蛋。
「早上不按时吃饭，会得胃病的。」
我自认为此时我脸上的表情够油腻，为了今天，我昨晚还恶补了3小时的偶像剧。
剧里的霸总都是这么演的，唯一的区别是霸总会趁着系安全带偷亲女主。
而面对眼前的中年妇女，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实在下不去嘴。
姿姐表情有些凝固，这一路上都安静如鸡。
而我变得话痨起来，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到了公司，姿姐弹地开了门。
「等等。」
我叫住她，「姿姐，你方便去后备箱帮我拿下水吗？」
虽然这女人很想离开，但是坐了我这么久的车，也不好拒绝。
等她打开我的后备箱，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后备箱里几串亮着的星星灯，绕成一个爱心，里面放着一束红玫瑰。
我一个健步跨了下来，来到她面前。
「姿姐，都说日久生情，我和你相处久了，对你的感情有了些变化......」
于是，我看到已婚二孩的姿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开了。
这一招真够绝，从那以后，她不仅没蹭我的车，就连公司遇见了也躲得远远的。
有次，我整理微信好友，发现她居然把我删除了。
「好家伙，看我整不死你。」
我又再次睡到了我的高档公寓，享受着高端生活。
因为距离近，我甚至都不需要开车，每天步行上班。
一次下雨，我没带伞，半路还碰到公司领导。
领导邀我上车，「小蒋啊，我不是听人说你买了车吗，怎么还走路上班。」
「没事，走路锻炼身体，油费太贵了。」
领导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也是，现在这油费，你们这些小年轻估计够呛。」
我心里嘀咕着：「我买十辆车，每天换着开都不会心疼油钱。」
7
接下来，一次意外的发现，我似乎知道了李磊冒充中奖者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