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1
化工厂爆炸，妹妹被困火海。
我老公作为消防队长，带队冲了进去。
可当他出来的时候，抱着的却是他的小情人苏樱。
“抱歉，晚晚，二次爆炸造成废墟崩塌，我们尽力了。”
“怎么可能！明明你进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我刚要冲进封锁线，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妹妹已经死了，这就是她的命！你以为是我不想救吗？！别无理取闹了！”
说罢，他抱着苏樱跑上救护车。
苏樱藏在他的怀里，朝着我挑衅一笑。
我忍住不笑出来。
忘了告诉霍城，死在火场里的妹妹，是他霍城的亲妹妹。
……
“姜总，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
我的助理小陈递给我一瓶水。
我接过水猛灌一口，心里的火却浇不灭。
“我有什么好节哀的？”
小陈愣住了，以为我伤心过度说胡话。
“姜总，如果您觉得这次救援有问题，要不要联系公司法务部？”
“等等。”我打断她，目光落在不远处。
霍城正用湿巾擦苏樱的脸，苏樱则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两人旁若无人地腻歪。
我收回目光，对小陈说：“联系法务部，让他们先帮我起草离婚协议。”
我真的很好奇，如果霍城知道，他亲手放弃的，根本不是我的妹妹姜月。
而是他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亲妹妹霍瑶时，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这时，一个年轻消防员拿着死亡确认书要我签字。
我冷冷看了一眼，推了回去。
“既然人是霍城队长放弃的，这字，还是让他亲自来签吧。”
他自己的亲妹妹，跟我这个嫂子有什么关系？
何况，我马上就要变前嫂子了。
“姜女士，霍队长是你丈夫！”那个队员皱眉，“你这样闹，对霍队长的声誉影响很不好！”
我冷笑一声，记下他胸牌上的名字和编号，当着他的面，一个投诉电话打到他们监察处。
那个队员脸色铁青，恼怒道：“行，你不签，我只能通知霍队长！”
当初，霍城他们消防支队装备老旧，是我用公司的名义，捐了上千万的进口设备。
所有人都知道我爱极了霍城，才敢有恃无恐拿霍城来压我吧？
可惜，我对霍城的爱，已经散了。
当天晚上，法务部便拟好了离婚协议。
我刚准备发给霍城，就看到苏樱发了条朋友圈。
照片里，霍城低头给苏樱包扎，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今天与死神擦肩而过。幸好他没有犹豫，在塌方的前一秒选择了我。”
“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啦。[爱心][亲亲]”
下面，一连串消防队内部人的点赞和调侃。
我面无表情点了个赞。
截图保存，又一条证据到手。
我顺手把离婚协议发给霍回。
“看看，没问题就回来签字。”
不到一分钟，霍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带着火气。
“姜晚，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他打电话是为离婚协议。
结果，他开口就是：“苏樱不就发个朋友圈，你又闹什么！我已经说了，你妹妹的死跟她没关系！”
“姜晚，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胡思乱想去支队闹，影响到苏樱的前途，影响到我的工作，我们就离婚！”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住了。
即使我的心已经冷透，对他不抱任何希望。
可我的心还是抽着疼。
他只是为了维护他的小情人，那份离婚协议，他怕是看都懒得看。
“霍城，我劝你还是先去殡仪馆看看，今天送去的那具焦尸，到底是谁的妹妹，再来冲我狗吠吧！”
我强忍怒火，给他回了条信息。
消息后面，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他把我拉黑了。
我气笑了。
行，他自己的亲妹妹，他都不在乎，我还在乎什么？
2 02
今天我在公司开会时，突然接到霍城妹妹霍瑶的电话，她说她结束海外交换，提前回国，准备带上在化工厂工作的男朋友，给家里一个惊喜。
我和霍瑶关系不错，他们异国恋多年，终于修成正果，我也为他们高兴。
谁知道，化工厂会突然爆炸。
我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却发现一个他们霍家的人都没有。
我立刻打电话给霍城。
霍城当时在休假，很不耐烦让我找现场指挥员。
是我一再强硬要求，他才不情愿地带队过来。
他来的时候，身边就跟着苏樱。
当时，霍瑶被倒塌的预制板压住，情况紧急，但不是没救。
可没想到，他的小情人违规操作，摘下氧气罩。
为了送他的小情人出火场，他放弃了对妹妹的救援。
霍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死在火场里的是他自己的亲妹妹。
可见，他当时根本就没仔细看被困的人是谁。
不过，我有点好奇。
霍瑶的尸体，已经在殡仪馆放了一天。
按理说，殡仪馆早该通知家属了。
但霍城到现在，为什么还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我没回家，找来我的私人律师。
“我要你帮我办几件事。”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对面，很冷静，“第一，匿名向市纪委和消防总队举报，霍城在救援中渎职，和女下属有不正当关系。”
“第二，找个顶尖的私家侦探，我要查清楚，霍城是怎么让殡仪馆不通知家属的。”
“另外，我要那场火灾救援的全部资料，内部录音、执法记录仪的原始视频，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第三，离婚。我要他净身出户，身败名裂。”
律师看着我冰冷的眼神，点点头：“姜总，交给我。”
两天后，我接到私家侦探老王的电话。
“姜总，霍城动手了。他把尸体登记成无名尸，直接加急火化了。骨灰，被他随便找个盒子装了，放在他办公室的柜子里。”
我一下就明白了。
难怪霍家没收到任何消息。
霍城这是怕我对尸体做检查，所以才利用系统内的关系，把他亲妹妹的尸体，当成无名尸给火化了！
他身为消防队长，难道不知道这已经不是违规，而是犯罪了吗？
“继续查。”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要知道，他做出放弃救援的决定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一天，霍城终于回家了。
他似乎觉得前两天的威胁起了作用，以为我已经冷静下来。
他推门进来，一脸不耐烦。
“你妹妹的事我很遗憾，但日子总要过。我已经帮你把她的骨灰领回来了，找个时间安葬了吧。”
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黑塑料袋，扔在茶几上，是个纸盒。
纸盒的角被磕破，白色的粉末洒了出来。
我看着茶几上那片刺眼的白色，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声音冷得像冰。
“霍城，你对你的小情人还真是尽心尽力，这么快就急着毁灭证据了？”
“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霍城脸一沉，恼羞成怒地指着那个骨灰盒吼道。
“你妹妹死在火场，是她自己命不好！我是消防员，不是神仙！我把骨灰给你带回来，你还想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弯腰，想把那个摔破的骨灰盒扶正。
“死者为大，你好歹是消防员，对死者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我紧紧攥着拳头，脸色铁青。
面对我的控诉，霍城不耐烦地摆摆手。
“行了，别装了。人都烧成灰了，装在什么盒子里有什么区别？意思一下得了。”
我气笑了。
“霍城，你真行。”
霍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面无表情地说。
“苏樱因为这次事故，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心理压力很大。队里给她放了几天假，我让她搬过来住几天，你也好照顾照顾她。”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让小三住进家里，让我这个正妻来照顾？
他怎么敢的？
“霍城，我们离婚吧。”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把早就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扔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正好压住那片骨灰。
“你要跟我离婚？”
霍城猛地拿起协议，看到净身出户四个字，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
“姜晚，看在你妹妹刚死的份上，我理解你心情不好。收起这份协议，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要是不同意离婚，那这次的事故，我会追究到底！”
“你不会真的以为，火化了尸体，删了内部记录，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吧？”
霍城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表情挣扎了片刻，眼神里满是厌恶。
“你想离婚是吧？”
“好！我成全你！”
说着，他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他签完字，把笔狠狠一摔，转身就走。
临走时，回头冷笑着对我说。
“姜晚，你别后悔。希望你明天不要像条狗一样，哭着求我回来！”
3 03
第二天，我拿着所有证件，准备去民政局。
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看到我那公公婆婆，拎着花圈和纸钱，气势汹汹堵在我家门口。
见到我，我那婆婆张口就骂。
“姜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们家霍城是体制内的英雄！都没嫌你们一家做生意的高攀，你怎么有脸跟霍城提离婚！”
“我跟你爸昨天劝了他半天，才让他打消了离婚的念头。你赶紧的，给他打电话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理都懒得理她，只是冷笑。
他们老两口是不是忘了，他们的宝贝儿子是怎么当上这个队长的？
当初要不是我爸托关系，我又砸钱捐设备，他霍城现在顶多是个副队。
现在倒好，他们竟然觉得我配不上霍城了？
“你那个破公司，我看就转到我们名下，我们辛苦点帮你打理。你老实在家跟霍城生个孩子才是正经事。”
我婆婆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心动了，开始给我画大饼。
“现在你妹妹走了，你爸妈就你一个女儿。等他们百年之后，那家产不都是留给外孙的？这不比你自己辛辛苦苦强多了？”
我气得牙根痒，这如意算盘都打到我爸妈的遗产上来了？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这时，我妹姜月再也听不下去，抄起门口的扫帚就冲了出来，对着他们一顿乱打。
一时间，我公公婆婆两个人都忘了躲，只是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我妹妹。
“你，你怎么还活着？”我婆婆的声音尖得变了调。
“本姑娘福大命大，当然活得好好的！”
我妹姜月像只被惹怒的小豹子，嘴巴不饶人。
“倒是你们两个老东西，自己死了女儿，不在家好好办丧事，跑到我们家门口送花圈烧纸钱，安的什么心？”
“还想图谋我爸妈的家产，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怎么不去死啊？”
我妹妹一边说，一边不解气地又用扫帚捅了他们几下。
“不可能！霍城明明说是姜晚你的妹妹出了事。”
“我还偷偷跟他说，让他看情况，要是救不了就别勉强，反正你家有钱，不差这一个。”
我那婆婆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口不择言。
她说完，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这才明白。
霍城就算再喜欢苏樱，也不至于在人命关天的时候，这么草率地做决定。
原来，是他的亲妈在背后教唆！
他们竟然想故意害死我的妹妹，好来图谋我们姜家的家产！
结果害死了自己的亲女儿！
我攥紧拳头，拿出手机，按下录音键，声音冷得能结冰。
“出事的当然不是我妹妹，是霍城他自己的亲妹妹，霍瑶！”
“当时我只是说我妹妹出事了，谁能想到，他会自作多情以为是姜月。”
我婆婆闻言，眼睛一红，疯了似的扑过来。
“姜晚，你个小贱 人少在这胡说八道！我女儿明明在国外留学，怎么可能回来？”
“肯定是你，为了跟我儿子离婚，故意编出这么个恶毒的谎言来吓唬我们，对不对？”
我轻轻摇头，眼神里满是怜悯。
“你难道忘了，前天是什么日子吗？前天是你的生日。霍瑶特地提前回国，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顺便告诉你她怀孕的喜讯。结果，这个惊喜，变成了你亲手导演的悲剧。”
4 04
整个霍家，也只有霍瑶是个正常人。
她善良开朗，我们姑嫂关系一直很好。
这也是为什么，接到她出事的消息，我会那么着急。
在回国前，霍瑶还特地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定替她保密，说要给她妈妈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没想到，在去见我的路上，就遇上了化工厂爆炸。
那场事故虽然严重，但绝对没到致命的程度。
要不是霍城在救援的黄金时间里，选了去救苏樱，霍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会死。
“我不信，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
我那位公公，此刻已经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
我婆婆颤抖着拿出手机，想给女儿打电话确认。
可她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试了好几次，才把电话拨出去。
很快，电话那头接通了。
“瑶瑶，是你吗？你没事吧？”
我婆婆顿时惊喜地叫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是姜晚那个贱 人骗我！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嫂子，竟然诅咒自己的小姑子出事！”
“您好，我们这里是市第一殡仪馆，请问您是逝者霍瑶的家属吗？”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官方声音。
“她的遗体因家属未及时认领，已被火化。请您在方便的时候，来我们这里领取逝者的遗物。”
“不可能！什么狗屁殡仪馆！我女儿明明在国外！你们是骗子！你是不是姜晚这个贱 人请来的演员？”
我婆婆疯了一样对着电话大吼。
“家属，还请您冷静。”
电话那头耐心地解释。
可我婆婆早已经崩溃，她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哭，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我公公稍微回过神来，颤抖着手给霍城打了过去。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他又打了过去，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爸，我现在正忙着，有什么事儿吗？”
霍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喘，带着一丝不耐烦。
电话的背景音里，隐约传来苏樱娇滴滴的抱怨声。
“队长，你快点嘛，人家还等着你给我做复健呢……”
“你个畜生！你还有脸在外面鬼混！还不快点给我滚回来！”
我公公被气得脸色铁青，对着电话咆哮。
“出什么事了？”
霍城皱眉问，语气依然不善。
“你妹妹死了！你妹妹霍瑶死了！你听见没有！”
我公公气得浑身发抖，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霍城只是轻笑一声。
“我还当什么事儿呢，爸，你别听姜晚胡说八道。她妹妹死了就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妹妹死了，那不是更好吗？呵呵，那个女人昨天还想跟我离婚。爸，你放心，只要我勾勾手指，她就会像条狗一样乖乖滚回来的。”
“他们姜家的东西，早晚都是我的。”
电话里，霍城得意的声音传过来，每个字都像刀子扎在我心上。
我愤怒地攥紧了拳头。
本来我还想着，念在夫妻一场，只要他净身出户，这事就算了。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一定要让他，还有他那蛇蝎心肠的家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你个王八蛋！出事的根本不是姜晚的妹妹！是霍瑶！是你亲妹妹！”
我公公情绪失控地对着电话大吼。
“这，这怎么可能？”
电话那头的霍城，声音都变了，彻底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