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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丈夫当保姆十年,白月光总裁为我撑腰

林小晚的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悬停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敲下那个“发送”键。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无声地跳到了23:47。客厅里传

林小晚的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悬停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敲下那个“发送”键。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无声地跳到了23:47。客厅里传来陈建业低沉的笑声,夹杂着婆婆张桂芬尖锐的抱怨,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刮着她的耳膜。

“……小芸那孩子就是不懂事,买个包都要几万,现在年轻人呐……”

陈建业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安抚:“妈,您别生气,回头我说说她。她年轻,爱美,正常。”

“正常?花的是谁的钱?还不是我儿子的钱!晚晚呢?晚晚怎么不回来?天天就知道在外面瞎忙,家里一点不管!”

“妈,她……她公司加班,忙。”陈建业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

林小晚关掉电脑文档,那是一份她偷偷写的市场推广方案,针对丈夫陈建业那家半死不活的贸易公司。她大学学的就是市场营销,成绩优异,毕业后也曾短暂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过。结婚后,陈建业以“家里需要人照顾”、“我的事业更需要你”为由,让她辞了工作。起初是甜蜜的承诺,后来却成了冰冷的枷锁。她的工资卡,结婚第二年就被“为了家庭统一管理”为由,交到了婆婆张桂芬手里。每月零用钱,像施舍一样,从婆婆那双精于算计的手里递过来,五百,八百,从未超过一千。

她站起身,浑身骨头像是生了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推开门,客厅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发酸。陈建业陷在沙发里,刷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那张已经有些发福、略显油腻的脸。婆婆张桂芬正对着茶几上的一个名牌包包啧啧称舌,那包装袋上的LOGO,林小晚在时尚杂志上见过,价格是她几个月零用钱的总和。

“回来了?”陈建业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嗯。”林小晚应了一声,目光掠过那个刺眼的包包,落在茶几一角。那里,孤零零地躺着一个首饰盒,廉价塑料的质地,边缘还带着毛刺。

“喏,给你的生日礼物。”陈建业终于抬眼,指了指那个盒子,脸上带着一种施舍般的笑意,“今天路过夜市,看着挺别致,就给你买了一个。别嫌弃啊,实用就行。”

林小晚走过去,拿起那个轻飘飘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链子粗细不均,吊坠是一颗歪歪扭扭的塑料“水钻”,在灯光下折射出廉价而浑浊的光。她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爬上脊背。十年婚姻,这就是她生日得到的“礼物”。而那个价值不菲的名牌包,是给“小芸”的。陈建业的同事,也是他口中那个“年轻不懂事”的情人。

“谢谢。”林小晚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她合上盒子,没有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向卧室。身后,婆婆张桂芬的声音又拔高了:“建业啊,你看晚晚,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给她买礼物还摆脸色!要我说啊,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别老想着往外跑……”

林小晚关上卧室门,隔绝了外面的噪音。她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闷得发疼。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深夜的冷风灌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却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床头柜上,放着女儿妞妞的照片。七岁的小女孩,笑得像个小太阳,眼睛弯弯的,像极了林小晚年轻时的样子。林小晚走过去,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女儿的脸颊。妞妞最近在学校不太开心,回来总说有同学抢她的文具,嘲笑她的旧书包。林小晚问过老师,老师说是孩子间的小摩擦,让她多开导妞妞。可妞妞眼里的怯懦和委屈,像针一样扎在林小晚心上。她注意到,妞妞的书包确实是班里最旧的,文具盒也用了好几年,边角都磨白了。

她拉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有一个不起眼的旧笔记本。翻开,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纸张——是她和陈建业结婚前的财产公证协议。那时陈建业事业刚起步,家境普通,而林小晚父母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给她准备了一笔嫁妆和一套婚前全款购买的小公寓。公证协议写得清清楚楚,那套公寓是林小晚的个人财产。当时陈建业拍着胸脯说:“晚晚,我尊重你!你的就是你的!我陈建业以后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林小晚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好日子?就是现在这样,工资被掌控,尊严被践踏,连给女儿买个新书包都要看婆婆脸色?

她合上笔记本,深吸一口气。压抑了十年的怒火和委屈,像被点燃的火星,在胸腔里噼啪作响。她不能这样下去了。为了妞妞,也为了她自己。她需要证据,需要把那些被陈建业和张桂芬刻意模糊、侵占的东西,一件件清晰地找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晚表面上依旧维持着“贤妻良母”的表象,甚至比以前更加“沉默顺从”。她早早起床做早饭,送妞妞上学,然后去陈建业的公司“帮忙”——其实就是打杂,端茶倒水,整理文件,跑腿盖章。婆婆张桂芬对她的“转变”颇为满意,偶尔会多给几十块零花钱,语气也稍显“和蔼”。

但没人知道,林小晚的“顺从”下,藏着怎样精密的算计。她利用整理文件的机会,合法地复印了陈建业公司近三年的关键财务报表(她曾短暂负责过公司税务申报,接触这些文件名正言顺)和自己名下银行卡的流水单(她发现有几笔大额支出被划走,用途不明)。她发现陈建业不仅用夫妻共同财产为情人李芸购买奢侈品、支付高额房租,甚至还将公司大笔资金以“业务拓展费”、“咨询费”的名义,转入了几个她从未听说过的、由陈建业远房亲戚担任法人的公司账户。李芸,则频繁出入这些公司,并使用着昂贵的奢侈品。

一次偶然的机会,陈建业醉酒回家,手机忘锁屏。林小晚在帮他充电时,屏幕亮起,恰好显示着李芸发来的信息,内容露骨,并附有一张保时捷Macan的照片,写着:“建业哥,谢谢你的生日礼物!爱你哟!”林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迅速用自己手机拍下了这条信息和转账记录截图(显示五十万首付来自陈建业个人账户)。 这成了关键证据之一。

她还留意到陈建业办公室垃圾桶里撕碎的文件碎片,趁无人时小心拼凑起来,发现是一份与某“天成达咨询公司”的虚假合同,金额巨大,而收款方正是那个亲戚公司。她将所有合法获取或观察到的线索分门别类,记录在案,并通过律师朋友咨询,申请了法院调查令,准备对陈建业公司资金流向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妞妞的情况却越来越糟。一天放学,林小晚去接她,发现女儿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崭新的文具盒不翼而飞,书包也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妞妞,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林小晚蹲下身,心疼地替女儿擦眼泪。

妞妞抽噎着,小肩膀一耸一耸:“是……是张强和李萌……他们抢我的文具盒,还……还说我是穷酸鬼……”

“穷酸鬼?”林小晚的心猛地一沉,“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他们说我的书包好旧,文具盒也好破,像捡来的……还说我爸爸是大老板,为什么我穿得这么寒酸……呜呜呜……”妞妞哭得更大声了,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林小晚怀里,“妈妈,我们是不是很穷?”

林小晚抱着女儿,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强忍着翻涌的泪水和怒火,柔声安慰:“妞妞别怕,我们只是……暂时把钱用在更重要的地方。妈妈永远爱你,永远在。”她牵着妞妞的手,一路走回家,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晚上,陈建业照例回来很晚,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香水味——那是李芸常用的牌子。他瘫在沙发上,林小晚把妞妞被欺负的事情,还有那些伤人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希望他能重视,至少在家长会上露个面,给妞妞一点支撑。

陈建业不耐烦地挥挥手:“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你当妈的不会处理吗?天天就知道给我添麻烦!家长会?我那么忙,哪有时间去!你替我去不就行了!再说了,张强他爸是区教育局的,我最近正有求于人家,你让我去得罪他?”

林小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入无边的冰窟。她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一直坐在旁边看电视的婆婆张桂芬突然插话了,声音又尖又利,像淬了毒的针:

“哼!我说什么来着!晚晚啊,你就是没本事!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妞妞在学校被欺负,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挣不到钱?整天就知道忙忙忙,忙出什么名堂了?连个新书包都买不起!你看你,连这点都做不好,怪不得孩子被说‘穷酸鬼’!穷酸样就是没面子,活该被欺负!”

“穷酸样就是没面子,活该被欺负!”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林小晚的脑子里炸开!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被婆婆这恶毒到极点的话语,彻底点燃、引爆!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燃烧着十年未见的、冰冷的火焰,直直地刺向张桂芬那张刻薄的脸。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连陈建业都愣住了,被妻子眼中那陌生的、决绝的光芒震慑住。

林小晚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妈,您说对了。”

张桂芬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林小晚的目光转向陈建业,那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陈建业,明天上午十点,我在‘正信律师事务所’等你。我们,谈谈离婚的事。”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惊愕或愤怒的表情,转身走进卧室,轻轻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板,她缓缓滑坐在地,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个渗血的月牙印。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软弱,而是决堤前,积蓄力量的潮水。

第二天,林小晚没有去律师事务所。陈建业打来电话,语气是惯有的轻蔑和不耐烦:“林小晚,你发什么疯?离婚?你离开我连饭都吃不上!妞妞是我的女儿,你想都别想!别闹了,赶紧回来!”

林小晚听着电话那头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声音,平静地挂断。她知道,陈建业不会真的去,他以为这又是她一次无力的威胁。她需要时间,需要更周全的准备,需要一个能让陈建业和张桂芬彻底傻眼的契机。

几天后,林小晚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是大学同学群发来的聚会邀请。十年了。她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回复了一个“去”。她需要出去透透气,也许,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能找到一些力量。

聚会的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高档酒店的旋转餐厅。林小晚穿着自己最得体的一件旧连衣裙,化了淡妆,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当她走进包厢时,里面已经热闹非凡。昔日的同学,大多衣着光鲜,谈笑风生。她一出现,气氛微妙地停滞了一瞬。

“哟,这不是林小晚吗?好久不见啊!”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王莉,大学时就爱出风头,夸张地迎上来,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优越感,“怎么,自己来的?建业没陪你来?他现在可是大老板了吧?”

林小晚勉强笑了笑:“他忙,我替他来向大家问好。”

“忙?再忙也得陪老婆啊!”另一个同学附和着,眼神却飘忽。

“是啊,林小晚,你这衣服……是不是有点太朴素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王莉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你看我们丽娜,老公给她买的包,最新款呢!女人啊,还是得靠自己,或者……靠老公疼。”

林小晚的脸微微发烫,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放在聚光灯下展览。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菜陆续上来,大家推杯换盏,气氛热烈。林小晚没什么胃口,只是默默地喝着水。

“服务员!倒酒!这酒怎么还没上?”王莉突然对着门口喊道,声音尖锐。

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端着托盘的年轻服务员匆匆走进来,正是林小晚。她今天在这里做临时工,为了多挣点钱,给妞妞买那个她念叨了很久的新书包。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同学,更没想到会被王莉这样刁难。

林小晚低着头,快步走过去,拿起酒瓶准备倒酒。

“哎哎哎,慢着点!”王莉一把按住她的手,力道很大,指甲几乎要嵌进林小晚的皮肤,“你看看你,穿的什么?端个酒都端不稳!眼睛长哪儿去了?没看见我杯子空了吗?还有,你这态度,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你们酒店怎么招人的?”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小晚身上,有惊讶,有同情,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戏谑。林小晚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脸颊滚烫,屈辱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紧紧咬着下唇,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当场失态。

“王莉,你差不多得了。”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男声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包厢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俊朗,气质沉稳而内敛,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自带光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不是别人,正是林小晚大学时代的“白月光”——周慕深。当年他是校园风云人物,学生会主席,家境优渥却毫无架子,才华横溢又待人温和,是无数女生心中的男神,也包括林小晚。他毕业后出国深造,后来听说回国创业,做得风生水起,如今已是国内知名科技集团的掌舵人。

周慕深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林小晚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鄙夷,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欣赏?他缓步走到王莉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王莉,多年不见,你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对服务人员,需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王莉被周慕深气场震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讪讪地松开了手:“慕深……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也要有分寸。”周慕深淡淡地说,目光转向林小晚,语气缓和了许多,“这位服务员,麻烦你给我倒杯水,谢谢。”

林小晚抬起头,撞进周慕深深邃的眼眸里。那眼神平静而温和,像一泓清泉,瞬间抚平了她心中的惊涛骇浪。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拿起水壶,稳稳地给周慕深倒了一杯水,动作从容,没有丝毫刚才的狼狈。

“谢谢。”周慕深接过水杯,目光落在林小晚胸前的工作牌上,“林……晚?”他微微挑眉,似乎在确认这个名字。

林小晚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低头避开。

“真的是你?”周慕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林小晚,好久不见。我是周慕深。”

包厢里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个被王莉刁难的服务员,竟然是周慕深认识的人!而且看周慕深的样子,似乎还很熟络?

林小晚有些窘迫,但还是点了点头:“周总,好久不见。”

“别叫周总,太生分了。”周慕深笑了笑,那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老同学就行。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他目光扫过林小晚朴素的衣着和胸前的工牌,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温和取代,“你现在……在这里工作?”

林小晚沉默了一下,随即坦然道:“嗯,临时帮忙。”她没有解释太多,也不屑于解释。

周慕深了然地点点头,没有追问。他看着她,眼神专注而认真:“林小晚,我记得你大学时市场营销学得很好,很有想法。现在……还做这行吗?”

林小晚心中一酸,摇了摇头:“没有,很久没碰了。”

“可惜了。”周慕深轻叹一声,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种商人的审慎和真诚,“我公司市场部最近正好在招一位市场副总监,负责协助我制定整体战略和品牌推广,需要很强的执行力和洞察力。我记得你当年思维很活跃。虽然你可能多年未直接从业,但基础和天赋都在。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试用期三个月。如果你能证明自己,这个位置就是你的。有兴趣聊聊吗?”

他一边说,一边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精致的名片,递到林小晚面前。名片是哑光质地的,印着“周慕深”三个字和“启明科技集团CEO”的头衔,简洁而大气。

整个包厢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王莉的脸色变得比锅底还黑,其他同学也是目瞪口呆。那个刚才还被王莉踩在脚下、狼狈不堪的服务员林小晚,转眼间就被周慕深——那个传说中的人物——亲自邀请去当市场副总监?虽然加了试用期,但这依然是天大的机遇!

林小晚看着递到眼前的名片,又看看周慕深那双充满真诚和鼓励的眼睛,心脏狂跳不止。这像一个梦,一个在她最狼狈、最绝望的时候,从天而降的机遇。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周慕深念及旧情,更是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身上被掩盖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稳稳地接过了那张名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谢谢周总,”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带着一种破茧而出的力量,“我很感兴趣。”

周慕深满意地点点头:“明天上午十点,我让助理联系你,详谈。期待你能抓住这个机会。”他目光扫过包厢里众人各异的神色,微微颔首,“各位老同学,我还有事,先失陪了。你们慢用。”

说完,他转身,步伐从容地离开了包厢,留下一个挺拔而令人回味无穷的背影。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几秒,随即被各种窃窃私语和难以置信的目光淹没。王莉坐在那里,脸色铁青,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林小晚成了全场的焦点,但这一次,不再是鄙夷和同情,而是震惊、羡慕,甚至还有一丝敬畏。

林小晚挺直了背脊,将那张名片紧紧攥在手心。它滚烫的温度,仿佛点燃了她心中最后一簇微弱的火苗,瞬间燎原。她知道,她人生的转折点,真正到来了。

第二天上午,林小晚如约来到启明科技集团总部。摩天大楼高耸入云,光洁如镜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耀眼的阳光。她穿着昨晚特意去商场买的一套得体的职业套装——虽然价格不菲,但这是她用自己偷偷攒下的私房钱买的。她站在宏伟的lobby里,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现代气息和高效节奏,心中既有紧张,更有一种久违的、跃跃欲试的兴奋。

周慕深的助理很快下来接她。助理是个干练的年轻女性,态度专业而礼貌。林小晚被带到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周慕深已经等在那里,他换了一套相对休闲的商务装,更显亲和力。

“坐。”周慕深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亲自给她倒了杯水,“不用紧张,就当是老同学聊天。”

林小晚坐下,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周慕深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林小晚,昨天是仓促,但邀请你是认真的。我看过你大学时的成绩和一些参赛作品,非常有灵气。虽然你这些年可能没有直接从事相关工作,但基础和天赋都在。我需要的是有战略眼光、能真正理解品牌、并且有韧劲的人。我觉得你具备这些潜力。”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小晚:“当然,我也知道你现在可能面临一些……个人困境。我这个人做事,喜欢开门见山。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一个完全公平竞争的平台,薪酬和职位都按市场标准。市场副总监,试用期三个月,直接向我汇报。 试用期通过,转正即为市场总监,薪酬翻倍,并享受期权股权。但我需要你百分之百的投入和证明自己的能力。你能做到吗?”

林小晚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周慕深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尘封已久的锁。那些被婚姻消磨掉的自信、被生活压抑住的才华,在这一刻汹涌澎湃地冲撞着她的胸膛。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而坚定:

“周总,谢谢你的信任和这个宝贵的机会。我需要它,更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舞台。我可能不是最优秀的,但我敢保证,我一定是最努力、最拼的那个。三个月,我会让你看到我的价值。”

周慕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微微点头:“好。我相信我的眼光。不过,光说不行。”他拿起笔,在便签纸上快速写下一个问题,推到林小晚面前,“这是我现在面临的一个市场难题,给你半小时,简单阐述你的思路。让我看看你的‘灵气’还在不在。”

林小晚拿起便签,上面是一个关于“如何让集团新推出的智能家居子品牌在竞争激烈的红海市场中快速打开年轻消费群体认知度”的简短描述。她的大脑飞速运转,那些年被生活琐事占据的思绪,此刻被激活、被点燃。她结合自己这些年对市场趋势的默默观察、对陈建业公司失败的营销案例的反思,以及大学时学到的理论框架,迅速在脑海中构建起一个初步的方案框架。半小时后,她条理清晰、观点新颖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核心是“场景化情感营销”与“KOC(关键意见消费者)深度共创”,并提出了几个低成本高传播性的创意点子。

周慕深听着,眼中的赞赏之色越来越浓。等林小晚说完,他满意地点点头:“思路很清晰,切入点很准,有想法!好,这个位置,你先干起来!这是正式的聘用合同,你看看,没问题的话,今天就可以入职。”

他将一份厚厚的合同推到林小晚面前。林小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她快速浏览着合同条款:试用期薪资、转正后薪资、绩效奖金、职责范围……每一条都公平合理,尤其是关于转正后晋升总监和期权股权的条款,充满了激励。这不仅仅是工作,更是一个全新的起点,一个足以让她彻底摆脱过去、掌控自己人生的起点。

她拿起笔,在合同末尾,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小晚。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是一曲宣告新生的乐章。

“欢迎加入启明,林副总监。”周慕深伸出手,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林小晚握住他的手,用力回握:“谢谢周总,我一定全力以赴!”

入职启明科技的日子,紧张而充实。林小晚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一切。她加班加点,熟悉公司业务、分析市场数据、研究竞品策略、搭建团队。她大学时的底子还在,加上这些年默默积累的对陈建业公司运作的观察(虽然那公司规模和启明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以及被生活磨砺出的坚韧和洞察力,让她进步神速。周慕深给予了她充分的信任和授权,只在关键节点给予指导。试用期刚过一个月,林小晚主导策划的一个针对新消费品牌的线上互动营销活动就取得了远超预期的效果,数据亮眼,在集团内部引起不小轰动。 周慕深看着在周报会上侃侃而谈、自信从容的林小晚,眼中满是欣慰,心中已经确定,这个副总监的位置,她坐稳了。

与此同时,林小晚也在不动声色地推进着另一件事。她通过律师,正式向陈建业发起了离婚诉讼,并提交了部分关键证据——她合法获取的公司财务报表复印件、自己银行卡异常流水单、拼凑的虚假合同碎片、以及她拍下的陈建业给李芸转账购车款的手机截图。同时,她申请的法院调查令也已下达,对陈建业公司资金流向的深入调查正在展开。她要求:离婚、女儿妞妞的抚养权、依法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包括陈建业转移的部分)、以及陈建业支付女儿抚养费和精神损害赔偿。

陈建业收到律师函时,正在办公室和李芸调情。他看完,气得把律师函狠狠摔在地上,破口大骂:“林小晚你疯了!你敢跟我离婚?你离开我连饭都吃不上!妞妞是我的女儿,你休想抢走!还有那些钱,都是我辛辛苦苦挣的,你想分?门都没有!你那些破纸片,谁信啊?”

李芸在一旁添油加醋:“建业哥,这贱人肯定是外面有人了!你看她最近神神秘秘的,肯定是勾搭上哪个野男人了!不能便宜她!”

陈建业被激怒了,立刻打电话给林小晚,语气充满了威胁和轻蔑:“林小晚,你赶紧给我滚回来!别听律师瞎忽悠!离婚?你想都别想!妞妞我绝不给你!你那个破工作,一个月能挣几个钱?离了我,你带着妞妞喝西北风去?识相的,赶紧撤诉,回来好好当你的陈太太!”

林小晚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咆哮,心中一片平静。她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只是淡淡地说:“陈建业,离婚的事,我们法庭上见。至于妞妞,我会让她生活得很好。至于我的工作……你很快就会知道。”

她挂断电话,将手机调成静音,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她知道,陈建业现在越是气急败坏,越是说明他心虚,说明她的策略是对的。

法庭开庭的日子终于到了。林小晚在律师的陪同下,走进肃穆的法庭。陈建业也来了,身边还跟着李芸和婆婆张桂芬。张桂芬一看见林小晚,立刻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林小晚你这个没良心的贱人!忘恩负义!我们陈家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要离婚!还要抢我的孙女!你不得好死!”

法警立刻上前制止。陈建业则是一脸阴沉,眼神怨毒地盯着林小晚。

法官敲响法槌,宣布开庭。林小晚的律师首先陈述诉讼请求,并开始有条不紊地出示证据。一份份合法取得的银行转账记录(林小晚个人账户异常支出)、购物发票、消费清单清晰地展示在法庭大屏幕上——陈建业在婚姻存续期间,多次向李芸转账,金额巨大,用于购买豪车、名牌包、珠宝首饰、支付高额房租。其中那五十万的转账截图和保时捷照片,成为铁证。

紧接着,律师出示了法院根据调查令获取的陈建业公司财务报表和银行流水单据,上面清晰地显示,陈建业将公司数百万资金,以“市场推广费”、“渠道建设费”等名义,转入了几个由其远房亲戚担任法人的空壳公司账户。而进一步的资金流向追踪显示,这些资金最终流向了李芸的个人账户及其消费记录。林小晚拼凑的虚假合同碎片,与这些流水形成了完整证据链。

“法官大人,”林小晚的律师声音洪亮,逻辑清晰,“以上证据充分证明,被告陈建业在婚姻存续期间,存在严重过错:一、与婚外异性李芸保持不正当关系,并擅自处分夫妻共同财产,为李芸购置高额财物,其行为已构成对夫妻共同财产的严重侵害;二、作为公司实际控制人,利用职务便利,将公司巨额资金非法转移至其亲友控制的空壳公司,并最终由其情人李芸实际占有,涉嫌职务侵占,严重损害了公司及其他股东的利益。基于以上事实,原告请求法庭依法判决:准予离婚;婚生女陈妞妞的抚养权归原告所有,被告支付抚养费;依法分割夫妻共同财产,被告应因其过错行为少分或不分财产,并返还原告被其擅自处分的夫妻共同财产份额;被告支付原告精神损害赔偿金人民币五十万元。”

每一项指控,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建业身上。他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李芸也傻了眼,她没想到林小晚手里握着这么多铁证,吓得躲在陈建业身后,瑟瑟发抖。张桂芬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瞪着林小晚。

陈建业终于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林小晚,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嘶哑变形:“林小晚!你……你这些证据是哪里来的?你伪造的!你陷害我!你个贱人!你离开我连饭都吃不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财产?争妞妞?你个废物!”

他的歇斯底里,在法庭上显得如此可笑而苍白。

林小晚静静地坐在原告席上,看着状若疯癫的陈建业,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无尽讽刺的弧度。她没有反驳,只是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文件袋里,拿出两份文件,平静地递给律师。

律师会意,立刻将这两份文件作为补充证据,提交给法官,并高声宣布:“法官大人,这里还有两份关键证据,足以证明原告林小晚女士完全具备独立抚养女儿、创造美好生活的能力!”

法官接过文件,仔细审阅。第一份,是启明科技集团的正式聘书和劳动合同副本,职位:市场副总监,试用期薪资后面跟着一串让陈建业瞳孔骤缩的数字。第二份,则是一份启明科技集团市场部近期工作简报的复印件,上面清晰记录着林小晚主导策划的营销活动取得的优异成绩数据,以及周慕深亲笔签署的“表现优异,提前转正考察”的评语。

法官看完,看向林小晚,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和赞许。

陈建业的律师也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拉了拉还在咆哮的陈建业,声音都在发颤:“陈总……别……别喊了……看……看这个……”

陈建业狐疑地凑过去,当他看清那两份文件上的内容时,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只剩下无尽的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份聘书上“市场副总监”和简报上林小晚的名字,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林小晚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如死灰的陈建业、惊恐的李芸、以及瘫坐在被告席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张桂芬。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肃穆的法庭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和力量:

“陈建业,你说我离开你连饭都吃不上?现在,我不仅吃得饱,吃得很好。而且,巧了,你那家贸易公司,不是一直想成为我们启明科技的供应商吗?评估供应商资质、审查合作方信誉,确保合作方不存在重大经营风险和道德瑕疵,这正好是我作为市场副总监的职责范围之一。 你觉得,一个涉嫌职务侵占、公私不分、挪用婚内财产给情人买豪车的老板管理的公司,还能通过我们集团严格的合规审查,继续合作吗?”

“轰——”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彻底击溃了陈建业所有的心理防线。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了被告席的地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他不仅面临离婚分产、赔偿的巨额损失,公司最大的潜在客户也即将失去,甚至可能因为资金链问题而倒闭!

李芸吓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想逃出法庭,却被法警拦住。张桂芬看着儿子狼狈不堪的样子,又看看原告席上那个气质卓然、气场全开的林小晚,终于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那个她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凤凰”,在真正的实力和规则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她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嘴唇哆嗦着,突然“扑通”一声,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上跪倒在林小晚面前,老泪纵横:

“晚晚!晚晚啊!我错了!我老糊涂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看在建业和妞妞的份上,饶了他吧!别离婚!我们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抱着林小晚的腿,涕泪横流,卑微到了尘埃里。曾经那个颐指气使、刻薄刁钻的恶婆婆,此刻像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小丑。

林小晚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张桂芬,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她轻轻抽回自己的腿,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妈,晚了。您当初说妞妞是‘穷酸鬼’,说我们‘活该被欺负’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法庭,是讲证据和法理的地方,不是讲眼泪和亲情的地方。您起来吧,这没有用。”

她不再看张桂芬绝望哀求的脸,转向法官,语气坚定而清晰:“法官大人,我坚持我的诉讼请求。为了妞妞的健康成长,也为了我自己的未来,我必须结束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法官看着眼前这一幕,又看了看林小晚提交的充分证据和她展现出的独立能力,最终敲响了法槌:“休庭!本庭将择期宣判!”

最终判决没有悬念。法院认定陈建业存在严重过错,判决准予离婚;婚生女陈妞妞的抚养权归林小晚所有,陈建业按月支付高额抚养费直至其成年;夫妻共同财产依法分割,陈建业因其转移财产、与第三者同居的过错行为,仅分得少量财产,并需返还林小晚被其擅自处分的夫妻共同财产份额,同时支付林小晚精神损害赔偿金人民币五十万元。至于陈建业转移公司资金涉嫌职务侵占的部分,将另案处理。而启明科技集团,在林小晚提交的详尽的供应商风险评估报告后,正式终止了与陈建业公司的合作意向。

走出法院大门,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陈建业像一具行尸走肉,被他的律师搀扶着,失魂落魄地离开。李芸早已不见踪影,据说卷走了陈建业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跑了。张桂芬瘫坐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上,嚎啕大哭,哭声凄厉而绝望。

林小晚没有回头。她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感觉浑身都轻松了。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女儿幼儿园老师的电话:“王老师,我是妞妞妈妈。我今天下午去接妞妞,可以吗?我想带她去个地方。”

“当然可以,林女士。妞妞今天也很开心呢,她说妈妈要来接她。”老师的声音温柔。

挂了电话,林小晚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叫了一辆车,直接开往了市中心一个环境优美、安保严密的知名学区楼盘。几天前,她已经用启明科技支付的转正后高额薪资和那笔安家费,加上自己婚前那套小公寓卖掉的钱,全款买下了这里一套宽敞明亮、南北通透的大三居。房子已经简单装修布置过,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她站在空荡荡却充满希望的新家里,想象着女儿在这里奔跑、欢笑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力量。

下午,她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妞妞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飞奔着扑进她怀里:“妈妈!”

林小晚紧紧抱住女儿,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妞妞,想不想去我们的新家看看?”

“新家?”妞妞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

“嗯,我们的新家,有好多好多阳光,还有妞妞自己的小房间,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林小晚牵着女儿的小手,温柔地说。

她们一起坐车来到新家。当电梯门打开,妞妞看到明亮宽敞、铺着温暖木地板的客厅时,兴奋地欢呼起来:“哇!妈妈,好漂亮!这是我们的家吗?”

“是呀,这是我们自己的家。”林小晚蹲下身,和女儿平视,“以后,妈妈和妞妞就住在这里,再也不分开。妈妈会保护妞妞,让妞妞开开心心地长大。”

妞妞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洒进来的金色阳光,开心地转着圈:“妈妈你看!好多阳光!好暖和!”

林小晚站在女儿身后,看着她活泼的身影,看着满室温暖的阳光,心中那块压抑了十年的巨石,终于彻底烟消云散。她走过去,轻轻牵起女儿的手,声音轻柔而坚定:

“是啊,妞妞,妈妈带你回家。新家,阳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