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后，我点了最贵的金牌代驾。

路怒症保时捷女司机第三次别过来时，金牌代驾单手完成极限操作，安全避险。

别的代驾开车，我的代驾救命。

事后交警看了三遍行车记录仪，只说了一句话：

「陆先生，您这代驾费……真值！」

更值的，在后面呢！

1

我是个「码农」，创立了一家人工智能公司。

公司上市庆功宴，我喝得看人重影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出洋相前赶紧回家。

门口叫代驾，头晕脑胀戳手机，结果点了平台最贵的「金牌代驾」。

五分钟后，一个男人站在酒店门口，身形挺拔，穿着工装，胸前挂着电子工牌，上面三个烫金大「A」。

「您好，平安出行为您服务，手机尾号 3888？」声音很低，让人安心。

递钥匙过去，他接的动作让我一愣。

不是随手一抓，而是掌心向上微曲，四指并拢，拇指自然分开，像手术室主刀接器械的标准手势。

钥匙在他掌心轻巧地翻了个身，被食指和中指稳稳夹住，整个过程没发出一丝碰撞声。

「请稍等。」

说完他「啾啾」按下遥控，精准地走向我那辆国产 SUV，然后从工具包里取出方向盘套、座椅套、脚垫，三秒铺好。

他比我高半头，左手按电动调节钮，右手扶着腰托，眼睛没看座椅就调好驾驶姿势。

接着设置导航。

「建议走外环，虽然多两公里，但这个点不堵。」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车子平稳驶出停车场，我在副驾只能看到他侧脸，下颌线清晰冷硬。

「上主路，师傅。」我提醒。

代驾小哥点了下头，提前打左转向灯，平稳切入主路，汇入车流。

我头靠在玻璃上刚想闭眼休息，一道刺眼的白光猛地从右侧支路切进来，几乎是擦着我的车头强硬地要挤进车道。

「砰——吱——」

车身猛震急刹。

「艹！」

我和代驾小哥同时咒骂。

不用看，剐蹭！

2

刮痕在我的右前翼子板和对方驾驶座一侧的车门，对方是辆保时捷卡宴。

车门猛地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冲下来，满脸怒意。

「瞎啊？！怎么开的车！」她剜一眼我车前的国产 LOGO，嘴角向下一撇，「破车也敢挡豪车？！」

大姐，」我强压火气降下玻璃，「我主路直行，你支路汇入！交规懂不懂？支路让主路！」

「我让？」女人拔高音调，「凭什么我要让？我车头都进来了！是你眼瞎撞上来！」

越说越激动，她突然抬脚，「哐」一声踹我引擎盖上，又一个凹痕。

我拳头攥紧，刚要下车，代驾小哥已站下去，在车头拍车损。

「女士，事故责任明确。您支线强行并线未让行主路车辆，负全责。还有，故意损坏他人财物需赔偿。」

「你算哪根葱？一个开破车的代驾，轮到你说话了吗？」女人脸上越发轻蔑，「交警陈支队是我大哥！我一个电话，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赶紧出五万私了，没功夫陪你们玩。」

我开门下车，「认识谁也得讲道理！不私了，报警！看看到底谁全责！」

女人脸色骤变，片刻慌乱，随即更凶。

「报警？好啊！」她指我，「你一身酒味！还有你！」又指代驾，「雇主喝酒，你也脱不了干系！等着坐牢吧！」

这他妈什么狗屁逻辑！我真想甩她一巴掌。

代驾小哥皱眉，盯着她却和我说：「报警！」

我按下 110。

「装模作样！」女人瞟一眼代驾小哥，「喂，臭代驾，你一个月挣几个钱？够买我这车一个轮子吗？」

代驾小哥不理她，她凑近半步：「等会儿警察来了，你就说是雇主指使你抢道，或者说他碰了方向盘！只要你改口证明他酒驾，」她竖起一根手指，「这个数，现金转账！够你干大半年！」

明目张胆地收买和诬陷，无耻！

我气得刚要开口骂，代驾小哥却先动了。

他冷冷道：「女士，钱是好东西。但有些钱，拿了烫手，更烫良心。开什么车，挣多少钱，是人各有命。但怎么做人，是自己选的。你选的路，我看不上。」

「给脸不要脸！」女人尖声骂道，「臭代驾装什么清高！活该穷一辈子！」

3

终于，红蓝警灯由远及近，两名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利落地下车，一个年长些，面容沉稳，另一个年轻些，手里拿着执法记录仪。

「怎么回事？」年长交警扫视现场。

女人抢先迎上：「警察哥哥！他们酒驾撞我车还想跑！一身酒气！看我新车被撞的！」

年长交警转向我，我立刻解释：

「我叫了代驾，这位是司机。我喝了酒但没碰方向盘。她支路强行并线全责，还踹我引擎盖，诬陷酒驾。」

代驾上前补充：「我主路正常行驶，对方高速切入未避让。行车记录仪可证。酒驾纯属诬陷。」

「行车记录仪有吗？」交警问女人。

她僵了一下：「我刚提车还没装！」随即又横起来，「别信他们！我大哥是交警支队陈志明！你们应该认识吧？」

年轻交警拿着执法记录仪顿了一下，和年长交警交换了一个极快的眼神。

年长交警面色不变：「事故处理只看证据和法规。陈支队是谁不影响责任判定。」

「小张，测一下驾驶员酒精。」

年轻交警立刻拿出快速酒精检测仪。

代驾小哥配合地深吸一口气，对着吹嘴平稳吹足五秒。

虽然明知结果，但我还是有点紧张。

仪器上数字跳动，最终：0.00mg/100ml。

轮到女司机，她却扭捏起来。

「哎呀，这吹嘴多少人用过啊？脏不脏啊？」捏着检测仪边缘，两根手指翘得老高，敷衍地轻吹了一口气。

「女士，请持续吹气五秒。」年轻交警皱眉。

「行行行！知道啦！」女人翻了个白眼，腮帮子象征性地鼓了鼓，还是吹得敷衍。

检测仪发出「嘀嘀」的警示音——「采样不足，请重新吹气。」

年轻交警脸一沉：「如果您拒不配合，我们将采取强制抽血检测。」

「你凶什么凶！」女人尖叫，「我吹就是了！」

这一次，她终于老老实实吹足了五秒。

0.00mg/100ml。

她得意：「看见没？我可没喝酒！倒是他——」一指我，「他一身酒味，你们怎么不查他？」

「副驾不承担驾驶责任。诬告他人酒驾要负法律责任，女士。」年长交警严肃道。

女人翻白眼。

4

勘查完现场，年长交警出具认定书：

「保时捷支路汇入未让行主路车辆，全责，SUV 无责。请签字。」

女人看着认定书，几秒死寂后，狂怒爆发：

「不可能！我全责？！我大哥是陈志明！我要投诉你！让他扒你这身皮！」

年轻交警警告：「女士！控制情绪！辱骂威胁警务人员是违法行为！拒签不影响法律效力！」

女人瞪一眼交警，又狠狠瞪我和代驾小哥一眼。随即掏出手机，嘴里念念有词：

「行！你们等着！不信治不了你们！」

翻出一个号码，她深吸一口气，瞬间切换出柔媚造作的腔调：

「喂~陈哥！是我呀，甜甜~你在哪儿呢？人家被人欺负惨啦！」

「就在前进路，开破车的穷鬼，撞了我的车还蛮不讲理！现在交警来了，不知道被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说是我全责！」

「陈哥，你可是领导，你得管管呀！他们这不是打你的脸吗？你快跟这边的人说说嘛~」

「嗯？在开会？喂？喂喂？！」

电话那头显然没给她想要的回应，还挂断了。

女人脸僵住，不甘心地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气得低声咒骂：「妈的！大半夜开什么会！」

不死心，又拨通一个号码。

声音再次切换成娇滴滴模式：「王哥~救命呀！甜甜遇到大麻烦了！」

「有不开眼的撞了我的车，还仗着人多欺负我！交警也不帮我，硬判我全责！」

「王哥你人脉广，帮我跟这边打声招呼，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出差？你上次还说……喂？」

电话再次被打断，女人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不装了，骂了句：「艹！」

原地转了小半圈，用力地戳屏幕，又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次语气明显不耐烦：

「喂！莉莉！死哪儿去了？赶紧给我找人！我在前进路出事了！交警瞎了眼判我全责！给我找关系！找能压住他们的！……什么？你也没办法？」

「你平时那些狐朋狗友呢？关键时候一个都指望不上？！废物！」

女人彻底爆发了：「滚！都他妈滚！一群没用的东西！」说完狠狠地把手机摔出去！

「啪嚓！」手机稀碎。

她夺过笔狠狠签名，签完把笔和认定书往警察怀里一扔，转身坐进车里，「砰」地关上车门。

降下车窗死盯我们：「行，穷鬼，臭代驾，我记住你们了。」她点指我和代驾小哥，像是在做死亡标记，「今晚这事儿，没完。咱们走着瞧，看是你们骨头硬，还是我的车硬！」

最后那个「硬」字，她咬得极重。

没等我上车，保时捷突然暴躁轰鸣，原地加油，轮胎尖叫车头一甩，擦着我的车头冲上主路！

「她疯了？！」我吓得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