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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方三战定乾坤

贞观四年正月,阴山腹地风雪如刀。一支唐军轻骑在没膝的深雪中艰难前行,为首的老将军突然举手示意停止。“大将军,再往前就是颉

贞观四年正月,阴山腹地风雪如刀。一支唐军轻骑在没膝的深雪中艰难前行,为首的老将军突然举手示意停止。

“大将军,再往前就是颉利牙帐了。”向导的声音在风雪中颤抖。

李靖凝视着远处隐约的灯火,回头看向身旁一位魁梧的年轻将领:“苏烈,你带二百死士,趁夜突袭。”

“末将领命!”时年四十四岁的苏烈——后来的苏定方,眼中闪过狼一般的锐光。他转身点兵,如同雪原上蓄势待发的豹子。

一、少年血刃

大业七年,冀州武邑县郊,十五岁的苏烈第一次杀人。

“烈儿,跟紧为父!”父亲苏邕率领乡勇迎战来犯的流寇。少年苏烈挽强弓,一箭射穿匪首咽喉。

“此子将来必为名将!”乡老惊叹。

此后数年,苏烈随父征战,屡破贼寇。父亲战死后,他接掌部众,以勇武闻名河北。直到窦建德大军压境,他不得不归顺夏王,被授以折冲郎将。

虎牢关之战,他亲眼目睹李世民如何以少胜多。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秦王,用兵如神的姿态深深印在他心中。窦建德败亡后,他隐归乡里,等待真正的明主。

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二、阴山奇功

风雪夜,苏定方率二百骑兵直扑颉利可汗牙帐。

“唐军来了!”突厥卫兵刚发出警报,就被苏定方一箭封喉。

他率先冲入牙帐,生擒颉利妻儿。突厥大乱,颉利单骑逃窜。

“将军,追不追?”部下急切地问。

苏定方摇头:“我军孤军深入,贪功必危。速请大将军来援。”

李靖大军赶到,见牙帐已破,突厥群龙无首,不禁拍案叫绝:“苏烈临危不乱,真大将之材!”

此战后,苏定方授左武候中郎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此后二十五年,他在未获得重用。

有人为他鸣不平,他只是淡然道:“为国守边,何分高低?”

三、白发先锋

永徽六年,六十五岁的苏定方终于迎来人生转折。

高宗召见:“程知年讨西突厥阿史那贺鲁,荐你为前军总管。老将军可愿再披战甲?”

苏定方伏拜:“臣等待这一天,已二十五年矣!”

曳咥河之战,唐军一万迎战贺鲁十万大军。

“敌军势大,不如坚壁待援。”诸将皆惧。

苏定方慨然道:“今深入敌境,当速战速决!”他亲率精骑直冲敌阵,突厥阵脚大乱。

沙陀碛,风雪再起。苏定方下令昼夜兼程,直逼贺鲁牙帐。正月初一,当唐军如神兵天降时,贺鲁部众还在酣饮。

“是那个生擒颉利的苏烈!”突厥人闻风丧胆。

苏定方纵兵追击,生擒贺鲁,尽收其众。当他押着俘虏返回长安时,满城轰动。

高宗亲临安福门受俘,加封他为左骁卫大将军、邢国公。

四、三战定乾坤

显庆二年,六十七岁的苏定方任伊丽道行军大总管,再征西突厥。

军中宴上,年轻将领议论:“邢国公年近古稀,尚能饭否?”

次日校场,苏定方连开三弓,箭箭穿透百步外的铁甲。

“诸君且观,老夫宝刀未老否?”

满场肃然。此战,他生擒西突厥可汗阿史那弥射,西域平定。

同年十二月,高丽犯边。苏定方奉命东征,渡辽水,破高丽军,追杀三十里。次年,拜凉州安集大使,防御吐蕃。

最辉煌的一战在显庆四年。百济恃海险不臣,苏定方率水陆十万征讨。

熊津江口,潮水逆流,战船难进。

“天不助我!”将士失色。

苏定方登高观察,下令:“列阵岸上,扬旗擂鼓!”

百济人见唐军阵容严整,不敢出击。待潮水转顺,他立即挥师渡江,一举攻克熊津。

都城泗沘城外,百济倾国来战。苏定方命步兵据南原,亲率骑兵突击,大败敌军。国王义慈逃奔北境,王子隆投降。

“将军,是否追击?”部将请示。

苏定方遥指北方:“派精骑五百,必擒义慈!”

果然,不久后,逃入荒野的义慈被擒获。此战,苏定方灭百济,设熊津五都督府。

当他押着百济王室返回长安时,高宗亲迎郊外:“公以花甲之年,连灭三国,古之名将亦不及也!”

五、边关柱石

龙朔元年,七十一岁的苏定方出任安集大使,防御吐蕃。

洮河源头的寒风中,老将军与士卒同饮雪水。有人献上狐裘,他转赠给生病的士兵。

“将军年高,当自保重。”

苏定方笑道:“为将者,当与士卒同甘苦。”

次年,吐蕃来犯,他率军迎击,大败敌军。捷报传至京师,高宗叹道:“朕有定方,边关无忧矣!”

乾封二年,七十六岁的苏定方病逝边关。临终前,他仍在沙盘前推演军情。

“吐蕃必从此道入寇,当早作防备...”这是他最后的遗言。

死讯传来,高宗痛惜,命陪葬昭陵。然而更令人动容的是,老将军家无余财,妻子甚至无处安身,还是高宗特赐宅院安置。

六、名将余韵

长安酒肆中,说书人拍响惊堂木:

“话说苏邢公十五从军,七十六岁犹镇边关。一生转战三万里,剑挡百万兵。最奇是他二十五载沉沦,却无半句怨言。待国家需要时,花甲之年连灭三国!这等胸襟,这等忠诚,岂不令人敬仰?”

台下,一个年轻士兵问身旁的老兵:“苏将军真那么厉害?”

老兵望着远山,眼中闪着光:

“我年轻时随邢公征西突厥。在漫天风沙中,他白须飘飘,却总是一马当先。士兵脚冻裂了,他亲自敷药;粮食不够,他最后一个进食。”

“记得他说过:‘为将者,不只要会打仗,更要懂得为何而战。’”

酒肆外,春风又绿长安柳。而那个纵横沙场六十年的老将,已成为传奇,永远留在大唐的边疆风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