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您的婚姻状态是未婚。”民政局工作人员的话在柜台前响起,林若溪愣住,手中咖啡渍结婚证滑落。
她抬头,眼神震惊:“不可能,我和顾辰皓三年前在这儿领证。”
工作人员皱眉,屏幕显示:“顾先生已婚,配偶是许曼婷。”
……
01
我和顾辰皓结婚第三年,我们的结婚证不小心被红酒泼湿,彻底毁了。
我叫林若溪,拿着湿透的证件去民政局补办,工作人员敲了几下键盘后,抬头看我,表情有点奇怪:“女士,您的婚姻状态显示是未婚。”
我愣住了,以为耳朵出了问题,忙说:“这不可能啊,我和顾辰皓三年前就在这儿领的证,登记得很清楚。”
工作人员又查了一遍,皱着眉头,语气变得小心翼翼:“系统里您确实是未婚,但顾辰皓先生……他已经是已婚状态了。”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他的配偶栏里登记的是一位叫许曼婷的女士,您认识她吗?”
我的脑子像被雷劈中,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瞬间消失,只剩一片空白。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顾辰皓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得像家人一样。
我是他心里的白月光,是他少年时小心翼翼守护的女孩。
而许曼婷,是我出国读研那两年,顾辰皓因为太想我,找的一个“替身”。
我紧紧攥着那张被红酒泡烂的假结婚证,手抖得厉害,浑浑噩噩地走出了民政局,上了车。
手机突然震了两下,顾辰皓发来消息:“小溪,我推了个几十亿的大项目,买了你爱吃的芒果蛋糕和玫瑰花,只想赶紧回家陪你,想我没?”
我盯着屏幕,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想我没?”这三个字,他这三年来每天都会问,甜得像蜜一样,让我以为他爱我入骨。
可原来,他早就背着我和别人成了合法夫妻,结婚证上堂堂正正写着许曼婷的名字。
02
我想起小时候,他为了帮我捡掉在树上的气球,从两米高的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却还咧着嘴把气球递给我:“小溪,别哭,我没事。”
我想起十六岁生日那天,他在我们小区楼下站了一整夜,就为了等我起床后第一个说“生日快乐”。
我想起十八岁那年,他在游乐园为我放满天烟花,单膝跪下,眼神亮得像星星:“小溪,等我二十五岁,我们就结婚,行不行?”
我想起我出国读研时,他在机场把我抱得死死的,声音哽咽:“两年,我最多等你两年,时间一到,我亲自去接你回来。”
那两年,他在视频里总说想我,有次我忙着写论文,五天没回消息,他急得喝醉了酒,进了医院。
视频里,他眼睛红得吓人:“小溪,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总是笑着哄他:“快了快了,我马上就回国。”
回国那天,我没告诉他,想给他个惊喜,结果推开会所包厢的门,却看见他搂着一个女孩,吻得难舍难分。
那个女孩的侧脸,和我有八分像。
我的包“啪”地掉在地上,转身就跑。
顾辰皓像疯了一样追出来,我不接电话,他就一直发消息;我不理他,他就站在我家楼下淋雨,解释了一遍又一遍。
“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溪,你出国这两年不让我去找你,我太想你了,才找了个替身发泄思念。”
“我发誓,我只抱了她,亲了她,别的什么都没干!”
“小溪,我错了,我爱你爱得要疯了,你别不理我。”
最后,他在雨里站了两天两夜,高烧到肺炎,住进医院,我才心软原谅了他。
后来,他对我还是那么好,温柔体贴,像从前一样。
可结婚后,我发现他的助理换成了许曼婷,那个他承诺已经“送走”的替身。
他又解释:“她家里条件不好,父母生病,她哭着求我让她回城里工作。”
“她是公司公开招聘的,我事先也不知道。”
“她工作能力挺强,层层选拔上来的,我总不能随便开除她吧。”
我信了他的话,又一次选择了忍让。
没想到,忍来忍去,我把自己忍成了个笑话。
03
车开进小区时,我的眼泪已经擦干了。
我深吸一口气,刚推开门,就听见客厅里顾辰皓和他朋友的对话。
“我刚从医院回来,许曼婷没事,就一点小伤,你安心陪林若溪吧。”
顾辰皓坐在沙发上,衬衫扣子解开两颗,腿随意搭着,皱着眉把朋友的烟掐灭:“说了多少次,别在我家抽烟,小溪闻不了烟味。”
“哈哈,行,宠妻狂魔。”朋友笑着打趣,“不过说真的,你这么爱林若溪,当初为啥非要跟许曼婷领证?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她不只是替身的心思?”
空气安静了几秒。
顾辰皓的声音低沉,缓缓响起:“是又怎样?”
“我以前也觉得她只是替身,小溪一回来我就不会再需要她。”
“但她被送走后,我几乎每晚都梦见她,梦里全是她的影子。”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把她接回来,安排在身边当助理。”
“小溪是我不能失去的,但曼婷……我也放不下来。”
“小溪可以享受我明面上的宠爱,曼婷只能在暗处待着,给她个名分做补偿,有什么不行?”
朋友叹了口气:“你就不怕林若溪知道?以她的性格,真知道了,估计你跪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回头。”
顾辰皓沉默了一会儿,喉咙动了动:“那就永远别让她知道。”
我站在门外,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
我以为我会崩溃大哭,可奇怪的是,眼泪竟然流不出来。
原来,极致的痛是这种感觉,像心脏被活活挖走一块,却还得继续跳。
04
我想起今早他出门前,还温柔地亲了我的额头;想起他每次喝醉,都会抱着我低声说:“小溪,我不能没有你”;想起他把我的手捂在他胸口,说这颗心只为我跳。
原来全是假的。
我一路回来,还在想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现在才明白,他只是同时爱上了两个人。
他想要的不是二选一,而是既要白月光,又要朱砂痣。
好,顾辰皓,你不是怕我知道吗?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永不回头。
我转身离开,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去民政局申请注销了国内所有的身份信息。
第二件事,我改了名字,彻底告别“林若溪”这个身份。
工作人员告诉我,所有手续会在两周内办完。
两周后,顾辰皓就算翻遍全世界,也找不到我。
我离开时,手机在包里震个不停,全是顾辰皓的未接电话和消息。
我没看,也没回,直接把手机关机。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顾辰皓站在客厅,一看见我就大步走过来,眼里满是焦急:“小溪,你去哪儿了?我一回家发现你不在,急得差点报警了。”
他的担心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我突然想起高二那年,他参加篮球赛,我只是晚回了半小时消息,他就直接弃赛跑来找我,生怕我出了事。
明明这么爱我的人,怎么会把爱分给别人?
05
我的喉咙像被堵住,连呼吸都带着刺痛,可最后,我只是平静地说:“逛街去了,忘了跟你说,对不起。”
顾辰皓松了口气,把我抱进怀里:“你跟我道什么歉?我不是怪你,就是太担心了。”
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头发,声音温柔:“好了,小溪,你前天说想吃红烧肉和糖醋鱼,我去给你做,行吗?”
说完,他松开我,转身进了厨房。
我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他衬衫袖子卷起,手指熟练地切菜,侧脸在灯光下温柔得像个完美丈夫。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我刚回国时,因为饮食不规律,胃病严重到住院。
那时候,顾辰皓一个从不下厨的霸总,硬是请了名厨学了一个月,学会了一手好菜。
有一次,他开跨国会议时,边听汇报边在厨房给我炖汤,视频里高管们一脸震惊。
他曾经那么爱我。
可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我看见他瞥了眼屏幕,脸色微变,赶紧放下刀,擦了擦手。
“小溪,公司有急事,我得去处理一下。”他解下围裙,语气平静,还不忘亲了亲我的额头,“菜我做好了两个,你先吃,别等我。”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走后,我走到餐桌前,看着那几盘热腾腾的菜,心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刚才看清了,那个电话,是许曼婷打来的。
我没坐下吃饭,而是叫了辆车,悄悄跟了上去。
果然,顾辰皓去的不是公司,而是医院。
医院VIP病房楼道里,安静得只剩消毒水味。
整层楼都被清空了,只有几个医生和护士站在病房门口,气氛紧张。
06
院长低着头,语气卑微地对顾辰皓说:“顾总,真对不起,是我们没照顾好,让许小姐在病房摔了一跤,我们一定加强护理,绝不再犯!”
顾辰皓脸色冷得像冰,声音低沉:“再有下次,这医院就不用开了。”
院长连连点头:“是是,我们一定注意!”
我站在拐角,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发麻。
他朋友明明说,许曼婷只是受了点小伤。
可现在,为了这点小伤,他包下整层病房,紧张得像要拆了医院。
病房门开了,许曼婷虚弱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眼眶红红的。
顾辰皓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还疼吗?医生怎么说?”
许曼婷眼泪汪汪,声音哽咽:“都怪我,过马路不小心被车擦到,住院还摔了一跤,害你都没时间陪若溪姐……她会不会生气啊?我真没用……”
“别胡说。”顾辰皓低声打断,语气却宠溺,“你好好养伤,这几天我都会陪着你。”
许曼婷抬起头,眼眶湿润:“那若溪姐呢?”
顾辰皓淡淡地说:“我会处理,你别操心。”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们是夫妻,我陪你,不是应该的吗?”
我站在门外,感觉全身的血都冻住了。
夫妻?好一个夫妻!
我还没回过神,就看见顾辰皓摘下手腕上的玉镯,轻轻戴到许曼婷手上。
“以后别说自己没用。”他声音低沉,“这镯子我戴了八年,寺里开过光,给你戴着,保你平安。”
许曼婷感动得哭了,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我看着这一幕,眼前一片模糊,像被海水淹没,喘不过气。
那个玉镯,是我十七岁那年,陪他去寺庙求来的。
那天大雪纷飞,我在寺里磕了整整一百个头,手掌磨破了,才求到主持开光。
回去后,顾辰皓看见我满身雪花,眼眶红了,抱住我说:“小溪,你疯了?谁让你这么折腾自己的?”
我笑着把镯子戴到他手上:“主持说,这镯子能保你一世平安,活到一百岁。”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郑重地说:“我会戴一辈子。”
这八年来,他从没摘下,哪怕开会、睡觉,镯子都在他腕上。
可现在,他亲手把它给了另一个女人。
07
我的心像被刀子一寸寸割开,疼得连呼吸都困难。
原来,他的一辈子,只有八年。
我转身离开,脚步虚浮,像踩在云端。
回到家时,已经深夜。
手机震了一下,是顾辰皓的消息:“小溪,公司有急事,我得去国外出差几天,别生气,回来给你带礼物。”
我盯着屏幕,手指颤抖,差点打出一句:“是出差,还是去陪你的老婆?”
但最后,我一个字一个字删掉,眼泪砸在屏幕上,模糊了视线。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收拾行李。
护照、银行卡、证件,所有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我都装进行李箱。
三天后,顾辰皓回来了。
他推开门,手里捧着一束玫瑰,另一只手提着芒果蛋糕,笑得温柔:“小溪,我回来了!”
我站在客厅,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陌生人。
他走过来,把花和蛋糕放在桌上,伸手想抱我:“这几天公司太忙,没办法不去,你别生气,行吗?”
我侧身躲开他的手,语气平静:“没生气,你忙你的去吧。”
他愣了一下,笑着拉住我的手:“不忙了,忙完了,接下来就是哄你。”
他眼里带着期待:“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闭上眼睛。”
我没拒绝,随他上了车。
08
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座剧院前。
走进剧院,整个大厅都被包场,四周坐满了人,看见我们进来,小声议论。
“顾总真舍得,为了林小姐包下整个剧院!”
“听说他请了林小姐最爱的钢琴家,今天全场只为她一个人演奏。”
“那个钢琴家现在一场演出要几个亿,顾总这手笔也太大了!”
“谁不知道顾总宠妻出了名!”
我站在灯光下,听着众人的羡慕,看着顾辰皓温柔的笑,心却冷得像冰。
他给我盛大的浪漫,却给别人婚姻的名分。
他让我活在别人的艳羡里,却让另一个女人活在他的结婚证上。
我坐在剧院VIP席位,耳边是悠扬的钢琴声,顾辰皓坐在旁边,笑得温柔。
他俯身帮我整理披肩,低声问:“冷不冷?”
我摇摇头,可小腹突然一阵抽痛,我皱了皱眉。
顾辰皓立刻察觉:“是不是来例假了?肚子疼?”
我点点头,感觉有暖流涌出。
他把手掌贴在我小腹上,轻轻揉着,语气满是歉意:“疼得厉害吗?要不我们先回去?”
我摇摇头,坚持留下。
他拗不过我,赶紧打电话让助理送生理用品和暖宝宝过来。
这期间,他一直守着我,时不时揉揉我的肚子,问我要不要热水,细心得像从前一样。
半小时后,有人急匆匆走过来,低声说:“顾总,东西送来了。”
我和顾辰皓同时回头,是许曼婷。
她手里拿着纸袋,头发湿漉漉的,脸色苍白,像是刚从雨里跑来。
顾辰皓脸色一沉:“你伤还没好,谁让你来的?我叫的是小李!”
09
许曼婷咬着唇,声音软软的:“李助理在忙项目,我怕若溪姐等急了,也怕您担心,就自己跑来了……”
她把纸袋递过来,又说:“外面下大雨,我没带伞,不过您放心,东西我护得好好的,没湿。”
顾辰皓脸色变了变,接过纸袋递给我:“小溪,我陪你去换。”
我没说话,拿着纸袋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顾辰皓却不在门口。
我正要走,隔壁洗手间传来细微的声音。
我走过去一看,顾辰皓把许曼婷压在洗手台上,吻得难分难舍。
许曼婷半推半就:“别……若溪姐还在等你呢……”
“先不管她。”顾辰皓声音低哑,“你冒雨跑来,是想让我心疼死吗?”
“我只是怕若溪姐疼得难受,你看着她难受也会不开心……”许曼婷声音带了哭腔,“我只想让你高兴……”
顾辰皓似乎更心疼了,吻得更深,许曼婷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他低笑,声音温柔:“有感觉了?”
许曼婷脸红着推他:“你快去陪若溪姐,我……我自己能解决……”
“自己怎么解决?”顾辰皓语气带着宠溺,“这种事,得男人帮忙才舒服。”
他的手往下探去。
接着,是衣服摩擦的声音,许曼婷压抑的喘息,和顾辰皓低声哄着:“乖,放松点……”
我站在门外,心疼得像被撕裂。
我想起我们的初吻,十八岁那年,他在烟花下捧着我的脸,小心翼翼问:“小溪,我可以吻你吗?”
我想起我们的初夜,他克制又温柔,问了我无数次疼不疼,直到我摇头,他才敢继续。
可现在,他在洗手间里,用手取悦另一个女人。
顾辰皓,你负我负得太彻底了!
10
我的心像被撕成两半,疼得站不稳。
我踉跄后退,不小心撞到旁边的花瓶。
“谁在那儿?”顾辰皓的声音冷厉。
顾辰皓追出来时,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一只小猫蹲在墙角,警惕地看着他。
“好像是猫。”许曼婷跟出来,声音轻柔,“你快去陪若溪姐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顾辰皓皱眉:“下这么大雨,你回什么回?留在我身边。”
许曼婷低声说:“可是若溪姐……”
“谁是你男人?”顾辰皓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语气低沉。
许曼婷脸红了,小声说:“……你。”
“那就听我的。”他牵起她的手,带她回了剧院。
推门进去时,我还坐在原位,安静地听钢琴。
顾辰皓松了口气,拉着许曼婷坐到我旁边,解释:“小溪,外面雨太大,她也喜欢钢琴,就让她留下了。”
我“嗯”了一声,没戳穿他。
整场演出,他对我还是那么体贴,问我冷不冷,帮我揉肚子,甚至问我要不要提前走。
可我知道,他的左手一直和许曼婷十指紧扣。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牵手,十五岁那年,下雪的晚上,他把手伸到我面前,笑着说:“小溪,我手冻僵了,你帮我暖暖?”
那时候,他的眼里只有我。
可现在,他一边牵着我,一边牵着别人。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来。
顾辰皓立刻察觉,伸手擦掉我的泪:“怎么了?”
我笑了笑,声音很轻:“音乐太感人了。”
他低笑,语气宠溺:“你这小哭包,这么容易感动?”
我没说话,任由他擦掉我的眼泪。
11
演出结束后,观众散去,顾辰皓却让我留下来。
他让人推来一堆乐器,钢琴、小提琴、大提琴,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你以前说喜欢这些乐器,我就全买下来了。”他笑着问,“喜欢吗?”
工作人员补充:“林小姐,顾总为了这些乐器费了不少心思,有些是从拍卖会高价拍的,有些是从博物馆借来的。”
许曼婷站在旁边,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我刚要说话,许曼婷突然伸手,拉了拉旁边的装饰绳。
“别动!”工作人员大喊,可已经晚了。
头顶传来轰隆声,下一秒,巨大的灯光架砸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顾辰皓一把拉过许曼婷,护在怀里躲到一边。
我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黑影朝我砸来——
“砰!”
剧痛袭来,我倒在血泊中,最后听见顾辰皓慌乱的喊声:“小溪!”
可我知道,他怀里护着的,是别人。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十五岁的顾辰皓穿着校服,脸上带着伤,笑得却肆意张扬。
我一边给他擦药,一边骂:“你是不是疯了?一个人打十几个,你当自己是超人啊?”
他满不在乎:“谁让他们欺负你?敢动你,我就不答应。”
少年看着我,眼神坚定:“有我在,你不会受一点伤。”
梦里的我泪流满面,忍不住喊他:“顾辰皓……”
可他听不见,牵着年少的我,转身走远。
12
画面一转,现实中的他护着许曼婷,任由我被砸伤,血染红了视线。
我猛地睁开眼,泪水打湿了枕头。
还没缓过神,就看见病房里,许曼婷哭着扑进顾辰皓怀里:“都怪我……我不该拉那根绳子,不然若溪姐也不会受伤……你罚我吧……”
顾辰皓无奈地擦她的泪:“真要罚你?”
许曼婷抽泣着点头:“嗯,错了就得罚,不然我睡不着……”
顾辰皓低笑,捏了捏她的脸:“那你叫我一声老公。”
许曼婷愣住:“……什么?”
“叫。”
她红着脸,小声说:“……老公。”
顾辰皓揉揉她的头,声音温柔:“既然叫了老公,就听我的,这事我来处理,你别管。”
许曼婷乖乖离开。
我静静地看着,手指不小心碰倒了床头的水杯。
“啪!”
顾辰皓猛地回头,看见我醒了。
他快步过来,眼里满是担心:“小溪,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他握住我的手,语气懊悔:“对不起,当时太乱了,我没看清……”
我闭上眼,没拆穿他。
我只轻声问:“许曼婷呢?”
13
他脸色一变,以为我要找她麻烦,赶紧说:“她不是故意的……不过她确实错了,我已经罚过她了。”
我想起他让她喊“老公”的画面,心想:这惩罚,还真是“严厉”。
我没说话,只是说:“我饿了。”
他愣住,盯着我的眼睛,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对。
我太平静了,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想说什么,可我又说了一遍:“我饿了。”
他压下不安,温柔地说:“好,我去给你买吃的,你等着。”
他拿上车钥匙,匆匆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哗啦啦流下来。
但我立刻擦干,看向窗外,阳光刺眼,却暖不了我的心。
爱才会歇斯底里,恨才会吵闹不甘。
可现在的我,对顾辰皓,已经无爱,也无恨。
顾辰皓推掉所有工作,守在医院照顾我。
他亲自喂我吃饭,帮我擦药,半夜还起来看我有没有踢被子。
可我始终平静,像个木偶。
出院那天,他觉得我闷坏了,特意办了个盛大的派对,庆祝我康复。
宴会厅灯火辉煌,香槟塔闪闪发光,宾客们衣着华丽,笑声不断。
“顾总对林小姐真是宠到天上去了……”
“听说这些礼物全是限量版,有些是从国外拍卖会拍来的。”
“林小姐真是命好!”
14
我站在人群中,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顾辰皓终于忍不住,把我拉到角落,低声问:“还在生气?”
他摩挲着我的手腕,语气讨好:“我发誓,当时真没看清。”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小溪,你说,我都去做。”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好,辞退许曼婷。”
他脸色一变,语气软下来:“她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有病,何必这么绝?”
我静静地看着他。
刚说“什么都做”,一提到许曼婷,他就退缩了。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许曼婷。
电话里,她哭得撕心裂肺:“顾总,救我!有人找了群混混……他们要害我……”
顾辰皓脸色大变:“你在哪儿?!”
电话却挂了。
他回拨,没人接,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猛地看向我,眼神从焦急变成怀疑:“小溪,许曼婷在哪儿?”
我的心狠狠一缩。
他不信我,甚至不查就认定是我干的。
我声音发颤:“你怀疑我?”
“不是怀疑。”他揉了揉眉心,“她电话里说有人要害她……”
“所以呢?”我冷笑,眼底冰凉,“你觉得是我?”
他沉默一瞬,低声说:“我没这么说,但现在情况紧急……”
“她一个电话你就慌成这样?”我笑得更冷,“顾辰皓,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他皱眉:“现在是人命关天,你非要在这吃醋?”
“吃醋?”我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觉得这是吃醋?”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放软:“小溪,我和她真没什么,但她现在可能有危险,你告诉我,是不是你……”
“不是我。”我打断他,字字如刀,“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没让人动她!”
他盯着我,眼底焦躁越来越明显。
15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曼婷的电话始终不通。
他终于失了耐心,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小溪,我说过我罚过她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害一个女孩的名声是最卑鄙的事,告诉我,她在哪儿?!”
我疼得脸色发白,却倔强地说:“我不知道!你问多少次,我都不知道!”
他怒了:“林若溪,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猛地甩开我——
“砰!”
我踉跄几步,后腰撞上桌角,额头磕在装饰边上,血瞬间流下来。
周围一片惊呼:“顾总,林小姐受伤了!”
可他头也不回,边走边打电话:“查监控!找出许曼婷最后的位置!”
我扶着桌角,慢慢站直。
血顺着额角流下,温热黏腻,可我感觉不到疼。
心碎的痛,比这伤重多了。
我推开围上来的人,一个人走出宴会厅。
“轰!”
身后传来巨响,我回头,看见写着“顾辰皓爱林若溪一世”的牌匾砸在地上,裂成两半。
我看着那牌匾,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顾辰皓,你的一世,
原来这么短。
16
我一个人回了家。
我默默处理了额头的伤口,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顾辰皓送我的项链、戒指、手表,他写的卡片,我们的合照,全被我装进箱子,扔进楼下垃圾桶。
最后一箱扔完,夜风吹过我的脸,冷得刺骨。
曾经珍贵的回忆,现在只是垃圾堆里的废品。
我刚转身,一个麻袋突然套住我的头!
我还没反应过来,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还在麻袋里,手被反绑,嘴被布条塞住。
透过麻袋的缝隙,我看见顾辰皓抱着许曼婷坐在沙发上,周围站满保镖。
保镖恭敬地说:“顾总,人抓到了,这就是林小姐派去害许小姐的混混头子。”
许曼婷缩在他怀里,声音颤抖:“辰皓,算了吧……你来得及时,我没真的受伤……”
顾辰皓冷笑:“不行。”
他轻轻抚着许曼婷的脸,语气温柔:“我舍不得动小溪,但她敢害你,我得给你个交代。”
“既然这是她找的人,我就杀鸡儆猴,让她不敢再犯。”
我浑身发冷,明白了。
这是许曼婷的阴谋!她假装被混混害,买通人绑我,骗顾辰皓我是主谋!
我拼命挣扎,想喊他的名字,可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咽。
许曼婷叹气:“那……下手轻点吧,毕竟是若溪姐的人……”
顾辰皓眼神一冷:“轻?不可能。”
“敢动你,我让他生不如死。”
17
我被拖到高台上,下面是十几米深的泳池,水面冷得发亮。
我被套着麻袋,从高台推下去——
“砰!”
冰水灌进麻袋,冲击力让我五脏六腑都像被砸碎。
水从鼻子、嘴里涌进来,呛得我眼前发黑,肺像被针扎。
“救……命……”
呼救被水淹没。
麻袋吸饱水,沉得像石头,拖着我往下坠。
我挣扎,可绳子越缠越紧,勒得我喘不过气。
就在我快昏过去时,绳子一紧,我被拽出水面。
“咳咳!”
我咳出水和血,还没喘口气,又被推下去。
一次、两次、三次……
每次下落像坠入冰窟,每次拉起像被剥皮。
我意识模糊,耳边只有轰鸣,肺疼得要炸开。
不知第几次拉上来,许曼婷“不忍”地说:“够了……辰皓,别再折磨他了……”
顾辰皓冷笑:“还没完。”
他拿过保镖递来的铁棍,走到我面前。
“敢动我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18
“砰!”
第一棍砸在我背上,我弓起身,疼得像被电击。
剧痛从脊椎炸开,蔓延全身,我咬住布条,闷哼一声。
“砰!砰!砰!”
一棍接一棍,毫不留情。
每一下都像要砸碎我的骨头,震裂我的内脏。
血从嘴角流出,滴在地上。
九十九棍,他亲手打的。
到最后,我感觉不到疼,意识模糊,眼前一片黑。
最后一棍落下,我像破布娃娃瘫在地上,血泊越扩越大。
“咔嚓!”
他抬起皮鞋,碾过我的手指。
指骨断裂的声响清脆,我疼得痉挛,却叫不出来。
他满意地收回脚,抱起许曼婷,温柔地说:“吓到了吧?”
“没事,结束了。”
他对手下挥手,像扔垃圾:“把这人丢回去。”
他抱着许曼婷离开,皮鞋踩在血泊里,发出黏腻的声音。
布条终于松了,我用尽全力,嘶哑地喊:“顾……辰皓……”
声音弱得像风中残烛,耗尽了我的力气。
他脚步一顿。
可许曼婷适时“昏”了过去,软软靠在他肩上:“辰皓……我头晕……”
他立刻抱紧她:“我带你去医院!”
他大步离开,没回头。
我看着他的背影,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混着血流下来。
只要他回头看一眼,就能认出我。
可他没有,他的眼里只有许曼婷。
19
我再次醒来,被丢在别墅地板上。
浑身湿透,骨头像被碾碎,疼得动不了。
我爬起来,每动一下,背上的伤口就撕裂般疼。
手指肿得吓人,断骨处青紫一片。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我颤抖着掏出来,看到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顾辰皓的:“小溪,之前是我不对,不该冲你发火。我只是不想你做错事。这几天我在医院陪许曼婷,等她好了就回来陪你。”
我盯着屏幕,笑出了眼泪。
他把我打得半死,还能若无其事叫我“小溪”。
他甚至没发现我失踪。
第二条是身份注销的通知:“林小姐,您的身份注销和改名申请已通过,即日起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