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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返城后我终身未娶,生病住院突然来了一家三口说我已三世同堂

知青返城后我终身未娶,生病住院突然来了一家三口说我已三世同堂......“赵师傅,”护士探进来半个身子,“有人来看您。说

知青返城后我终身未娶,生病住院突然来了一家三口说我已三世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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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师傅,”护士探进来半个身子,“有人来看您。说是……您的家人。”

我正瞅着窗户外头那棵半死不活的槐树发愣,听见这话,眼皮都懒得抬。

“告诉他们找错了,”我跟护士说,“我姓赵,叫赵卫东。没家,没人。”

护士有点为难,支吾着:“可……可是一家三口呢,人家指名道姓找您,还说……”

“说什么?”我问。

“说是您儿子,带着媳妇和孙子来看您。”

我心里觉得好笑,这年头,骗子都骗到病房里来了。我一个无儿无女的孤老头子,哪来的三世同堂?我摆摆手:“让他们走吧,我不认识。”

护士还想再劝,门外,一个中年男人已经走了进来,手里还牵着个小男孩。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他身后的女人,抱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蓝布褂子,那是我年轻时下乡穿过的。

男人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像在我平静了半辈子的心湖里扔了块石头。

他说:“我妈是林淑琴。她临走前交代,一定要我来找您。她说,您是我爸。”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手里的搪瓷缸子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冒着热气,就像我此刻乱成一团的脑子。那件蓝布褂子,那张既陌生又好像在哪儿见过的脸,还有“林淑琴”这个我以为早就烂在肚子里的名字,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01

我叫赵卫东,快七十的人了。一辈子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守着个小木工房,跟刨子、锯子、凿子打了一辈子交道。街坊邻居都叫我“赵木匠”,谁家桌子腿儿晃了,柜子门掉了,都乐意找我。我不图挣多少钱,就图个手里有活儿干,心里不发慌。

这木工房是我爹传下来的,就在这南城的老胡同里。一个不大的院子,三间北房,我住东边那间,西边那两间就当了我的车间。院里头堆着些木料,老的、新的,松木的清香、柏木的沉香,混在一块儿,就是我这辈子的味儿。

我这人,闷。一天到晚也说不了几句话。邻居老王总说我,是木头跟木头待久了,人也变得跟木头一样了。老王就住我对门,比我小两岁,儿孙满堂,热闹得很。他孙子放了学,总爱跑我这儿来,看我鼓捣那些木头疙瘩。

“赵大爷,您这又做的什么呀?”小家伙扒着门框,探个脑袋问。

我停下手里的活儿,拿起一块刚打磨好的小木马,递给他:“拿着玩去。”

小家伙乐呵呵地接过去,跑远了。老王跟在后头,冲我喊:“老赵,别老惯着他!给你添乱。”

我没应声,继续低头干活。其实我不嫌乱,这院子里太空了,有点声音,反倒让我觉得踏实。

我这辈子,说起来也简单。年轻那会儿,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去了北边的大兴安岭。林场里头,天是真蓝,树是真高,日子也是真苦。我们这些城里去的半大孩子,哪儿会干那些粗活。也就是在那儿,我认识了林淑琴。

淑琴是南方来的,说话细声细气的,人也长得俊。我们这些糙老爷们儿里头,她就像那林子里头突然开出来的一朵兰花。一开始,我也不敢跟她多说话,就觉得人家是天上的人物,咱是地上的泥。

后来分到一个组伐木,我手艺好,会使锯,也有力气,总帮着她。一来二去,就熟了。那时候的年轻人,心里头那点事儿,藏不住。谁看谁一眼,脸就红了。我们俩,就是那样。

那几年,是我这辈子最亮堂的日子。白天累得像条狗,晚上躺在工棚里,想想她,就觉得浑身是劲儿。我给她做过一把小木梳,用的是最好的桦木,上头刻了朵小小的兰花。她收到的时候,脸红得跟天边的晚霞一样,半天没说出话来。

那把梳子,就是我们俩的定情信物。 我跟她说,等回了城,我就上她家提亲,八抬大轿把她娶回来。她点点头,眼睛里头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可世上的事,哪能都由着你的性子来。后来,她家里头出了事,她爸被打成了什么分子,她得赶紧回去。走得特别急,我送她到火车站,两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光顾着掉眼泪。

她说:“卫东,你等我,我一定给你写信。”

我信了。我等啊等,信没等到,却等来了她托人捎的一句话:她结婚了,嫁给了她家那边一个干部的儿子。

那句话,就像一把锤子,把我整个人都给砸懵了。我不信,我不信那个眼睛里头都是我的姑娘,会那么快就嫁给别人。我憋着一股劲儿,想去她老家找她问个清楚。可那时候,哪有那个条件。一来二去,这事儿就拖下来了。

再后来,知青大返城。我回了北京,接了我爸的班,当了个木匠。心里的那股火,慢慢也就熄了。不是不难受,是难受得没劲儿了。也想过去找她,可一想,人家都结婚了,我去找她干嘛呢?给人添堵,也给自己添堵。

就这么着,一年又一年,我守着这个木工房,人也老了。街坊里头,热心的大妈大婶也给我张罗过好几回。我都给推了。心里头那块地方,早就让一个人给占满了,再也腾不出空儿给别人了。

老王总说我傻:“老赵,你说你图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等老了,病了,连个端水递药的人都没有。”

我笑笑,不说话。图啥?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图个念想吧。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拿出那个她送我的、里头绣着“卫东”两个字的针线包。摩挲着那两个已经有点褪色的字,就好像她还在我身边一样。

这回住院,也是意外。那天给一张老八仙桌换桌面,爬上爬下的,一起身,眼前一黑,就栽下去了。再醒过来,人就在医院了。是老王和他儿子把我送来的。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年纪大了,有点贫血,加上劳累过度,得好好歇歇。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里头空落落的。老王说得对,真到了这时候,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那滋味,确实不好受。

我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守着那些木头疙瘩,守着那点没人知道的念想,安安静静地了结。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我以为人生已经走到头的时候,林淑琴,这个在我生命里消失了快五十年的名字,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闯了进来。还带着一个儿子,一个孙子,站在我面前,告诉我,我早就三世同堂了。

这算什么?老天爷跟我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吗?

02

那个自称是我儿子的中年男人,叫陈建军。他的长相,细看之下,眉眼间确实有我年轻时候的几分影子,但那股子沉稳斯文的气质,又像极了林淑琴。

我愣在原地,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地上的水渍慢慢渗进水泥地里,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记,像我心里头被搅浑的陈年旧事。

老王倒是先反应过来了。他看看陈建军,又看看我,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走过去,默默地把地上的搪瓷缸子捡起来,放到床头柜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老王终于憋不住了,他替我问出了声。

陈建军的媳妇,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女人,把怀里那件蓝布褂子放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她拉了拉陈建军的胳膊,轻声说:“建军,你慢慢说,别急。”

陈建军点了点头,他拉过一张凳子,在我病床前坐下。那个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好奇地打量着我,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赵……叔,”陈建军开口,称呼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生疏,“我妈,是去年走的。她病了很久,走之前,才把所有事情告诉我。”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林淑琴,她走了?这个消息像一根针,轻轻扎了我一下。说不上多疼,就是心里头猛地空了一下。那个我念了一辈子的姑娘,终究是先我一步,化成了一抔黄土。

陈建军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一层层打开,里头是那把我当年送给林淑琴的桦木梳子。梳子已经被摩挲得油光发亮,边角都圆润了,但上头那朵小小的兰花,还清晰可见。

“我妈说,这把梳子,是您亲手给她做的。”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她说,当年她回老家,是家里人逼的。她父亲那时候出了事,家里头乱成一锅粥。她舅舅做主,把她许给了当地一个干部的儿子,说是为了保护她父亲。”

我听着,心里头五味杂陈。原来是这样。我当年以为她变了心,恨了她好一阵子。现在才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

“她当时已经有了身孕,就是我。”陈建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我的反应,“她不敢告诉您。那时候您还在林场,她怕这事儿传出去,会毁了您的前程。她也怕……怕她家里人会对您不利。”

我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在火车站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她一遍遍地说“你等我”,原来不是骗我的。她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我。我这个傻子,却什么都不知道,还怨了她半辈子。

“她嫁过去之后,日子并不好过。那个男人,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对我妈,对我,都不好。”陈建军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妈就靠着这点念想,把我拉扯大。她总跟我说,我的亲生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手艺最好的木匠。”

我睁开眼,看着他。这个已经年近半百的男人,在说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时,眼睛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是孺慕,是向往,还是别的什么?

“后来,她跟那个男人离了婚,自己一个人带着我过。日子很苦,但她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一个‘苦’字。她把您给她做的这把梳子,还有这件您穿过的褂子,一直珍藏着。她说,这是她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

陈建军的媳妇把那件蓝布褂子递到我面前。我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接了过来。褂子的布料已经洗得发白、变薄,但上头的针脚,还是那么细密。我记得,这是有一年冬天,我上山砍柴,褂子被树枝划破了,淑琴熬着夜给我补好的。她还嗔怪我,说我毛手毛脚的。

往事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那个爱笑的姑娘,那个给我补衣服的姑娘,那个在月光下听我讲故事的姑娘……都成了眼前这个男人嘴里“走了”的人。

“她为什么不来找我?返城以后,她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她来过。”陈建军说,“七十年代末,她离婚后,偷偷来北京找过您一次。那时候您刚回城,还没住在这个院子。她打听到您在木器厂上班,就去厂门口等。她说,她看到您了,跟一群工友说说笑笑地走出来,看着精神很好。她就没敢上去认您。”

“为什么?”我的心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