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求变了全世界最厉害的医生,依然看不好病,难道要完了嘛……
在绝望之时,他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了解到了中国的中医……
伊万作为俄罗斯知名的石油大亨,他拥有着巨量的财富,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买不起的,但此刻他却心中充满苦涩!
“慢性炎症性脱髓鞘性多发性神经根神经病(CIDP)伴随严重感觉异常……”伊万低声念着这个拗口的医学名词,窗外是莫斯科灰暗的天空,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这是一份来自瑞士、美国、德国等顶尖医疗机构的最终诊断报告。只有一个冰冷的结论:对于他女儿安娜的病症,现代医学已无能为力。

安娜,他唯一的女儿,曾经是芭蕾舞坛上最耀眼的明日之星,如今却只能依靠轮椅生活。那双曾经在舞台上轻盈跳跃、承载着无数赞美与掌声的腿,如今肌肉萎缩,知觉麻木,还时常遭受着如同电击、火烧般的剧烈神经痛。
三年来,伊万动用了他的全部财富和人脉,寻遍了欧美最顶级的神经学专家,尝试了所有前沿甚至实验性的疗法,耗资无数,结果却只是看着女儿在希望与绝望的循环中日益消瘦,眼神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他甚至在她房间里发现过偷偷藏起来的安眠药,那一刻,这位在商场上以铁腕冷酷著称的寡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力。
“爸爸。”安娜滑动轮椅进入书房,她的脸色苍白,但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伊万许久未见的、微弱却真实的光芒:“我……我想去中国。”
伊万愕然抬头:“中国?为什么?”
“我……我在一个国际病友论坛上,认识了一个在广州读中医的学生,叫李晓。”安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坚定:“我们聊了几个月了。他了解我的情况后,说……说或许可以试试针灸和中药。他说他们那里有老师用针法治好过类似的神经损伤病例。”
“胡闹!”伊万想也不想地打断,眉头紧锁:“一个网络上认识的学生?中医?安娜,我知道你急于找到希望,但我们不能病急乱投医!那是缺乏科学验证的古老经验,甚至可以说是……巫术!”他用了比较克制的词,但语气里的不屑显而易见。
“科学验证?”安娜的眼中涌上泪水:“爸爸,那些经过严格科学验证的医院和专家,他们治好了我吗?他们甚至连我为什么越来越痛都解释不清楚!我只是……只是想抓住任何一点可能的机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看着女儿泪水中夹杂的倔强与哀求,伊万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好吧。”伊万最终沉重地叹了口气,毕竟女儿还在努力,并没有放弃,作为父亲,他必须支持,哪怕毫无希望。
“我陪你去。”伊万做出了决定,与其让女儿独自去冒险,不如他亲自陪同,至少能控制局面,确保她的安全,并在发现是骗局时第一时间带她离开。
巨大的波音787公务机“彼得洛夫号”平稳地降落在广州白云国际机场。舱门打开,南中国潮湿闷热的空气瞬间包裹上来,与莫斯科的干冷截然不同。
伊万率先走下舷梯,他身材高大,银灰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深邃的眼窝里是锐利而疲惫的蓝色眼眸,定制的高档西装勾勒出他依旧挺拔的身形,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身后,助理和保镖们簇拥着坐在特制轮椅上的安娜,小心翼翼地将其抬下飞机。

机场的VIP通道外,早已等候多时的三辆黑色迈巴赫和两辆装载着随行人员和设备的奔驰商务车静默地排列着。前来迎接的是广州本地一位颇有影响力的商会会长,带着几名随行人员,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彼得洛夫先生,欢迎莅临广州!一切都已经为您安排好了。”会长上前,用流利的英语说道。
车队无声地滑入广州繁华的街道。最终,他们抵达了珠江新城的一家超五星级酒店。酒店经理早已亲自候在门口。伊万包下了酒店顶层的整个行政楼层,并非为了炫富,而是为了确保安娜的绝对安静和安全,同时也便于他庞大的随行团队工作。
随行人员除了贴身的助理、翻译、生活秘书外,最引人注目的是以哈佛医学院毕业的安德烈博士为首的六人医疗小组,他们携带了大量的便携式医疗监测设备,以及四位神色冷峻、身材壮硕的前阿尔法特种部队成员组成的保镖团队。整个楼层很快被接管,出入口均有保镖值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肃穆的气氛。
安德烈博士在快速检查了安娜临时安置的房间后,对伊万说:“伊万先生,环境符合要求。但我必须再次重申我的专业意见,对中医尝试需要保持极高的警惕,其理论体系与我们熟知的现代医学格格不入,疗效存疑,且存在未知风险。”
伊万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珠江新城璀璨的夜景,语气听不出情绪:“安德烈,我知道。但我们来了,不是吗?做好你分内的事,监测好安娜的一切生命体征。”
与此同时,安娜在房间里,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地通过视频通话联系上了李晓。“李晓,我到广州了!住在珠江新城的丽思卡尔顿酒店。”
视频那头的李晓,是一个看起来清爽阳光的大男孩,戴着黑框眼镜,背景是略显拥挤的学生宿舍书架。
“哇,安娜你真的来了!太好了!酒店?丽思卡尔顿?”他愣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普通家庭的学生很少会选择这种级别的酒店,“你家人陪你来的吗?方便的话,我明天可以去酒店看看你,给你打打气!”
第二天上午,李晓按照安娜给的地址,坐着地铁,又转了半天,才找到那家气势恢宏的酒店。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站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给安娜发了信息,不一会儿,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神情冷峻的壮汉走到他面前,用带着口音的英语沉声问道:“是李晓先生吗?请跟我来。”
李晓懵懂地跟着壮汉,乘坐需要刷卡的专用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一开,走廊里站立的另外两名保镖锐利的目光立刻扫视过来,让他瞬间脊背发凉。他被引到一个巨大的套房门口,门打开,他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安娜,以及她身边那位气场强大、不怒自威的银发中年男人。
“安娜……这位是?”李晓有些结巴地问。

安娜笑着介绍:“李晓,这是我爸爸。爸爸,这就是我跟您提起的李晓。”
伊万·彼得洛夫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如实质般在李晓身上停留了几秒,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那目光让李晓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瞬间明白了安娜的家庭背景绝非普通,内心震惊得无以复加——他在网络上认识了几个月的病友,竟然是一位如此显赫人物的女儿!
“你……你好,彼得洛夫先生。”李晓紧张地用英语问好。
伊万用俄语对旁边的翻译说了几句,翻译对李晓说:“李先生,感谢你对我女儿的关心和建议。我们这次来,是希望寻找真正有效的中医治疗。你之前提到的,能治疗类似病症的医生,在哪里?”
李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是……是我的师伯,他叫陈景弘。他在老城区开了一家医馆,叫‘济世堂’。他的针灸技术非常厉害,是我见过最好的!很多大医院看不好的疑难杂症,他都有办法……”
“医馆?”伊万眉头微蹙,这个词听起来就远不如“医院”或“医疗中心”来得可靠。“把地址给我的助理。我们会安排时间过去。”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当天下午,商会方面得知伊万要去探寻中医,立刻表示要派人陪同,并表示已经联系了市卫生健康局的相关领导,便于沟通协调。于是,一支堪称“豪华”的车队再次出发,前往李晓提供的地址。车队中除了伊万的原班人马,还多了商会会长和卫健局的一位张姓副局长及其随员。
车队穿过繁华的现代街区,逐渐驶入了一片充满岭南风情的旧城区域。青石板路,骑楼街巷,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和生活味。最终,车队在一处略显狭窄的街口停下,无法再深入。
众人下车,步行了近百米,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一间古旧的铺面。黑底金字的匾额上,写着“济世堂”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门面不大,看起来有些年头,木门上的红漆有些斑驳。与周围嘈杂的环境相比,医馆里似乎透出一种奇异的宁静。

伊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与他想象中哪怕最普通的中医院都相去甚远,更别提与他熟悉的那些欧美顶级私人诊所相比了,安德烈博士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走进医馆,药香扑鼻,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稍大,但依然简朴。左边是一排高高的中药柜,右边是几张供病人候诊的长椅,此刻还坐着几位等待看病的街坊老人。最里面,一张旧书案后,坐着一位穿着浅灰色棉布中式上衣的年轻男子,他正低着头,专注地为一位老人诊脉。
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面容清俊,眼神沉静,身形挺拔。
这就是陈景弘?伊万心中疑窦丛生,这也太年轻了!他甚至怀疑李晓是不是找错了人。
商会会长和卫健局的张局长显然认识陈景弘,态度客气地上前打招呼:“小陈师傅,忙着呢?”
陈景弘抬起头,看到这一大群人,尤其是气场强大的伊万和坐在轮椅上的安娜,以及他们身后那些西装革履的随从和明显是外国医生模样的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神色平淡无波,丝毫没有因为来了大人物而表现出任何紧张或殷勤。
陈景弘指了指旁边的长椅:“请稍坐,等我看完这几个病人。”
伊万脸色一沉。以他的身份,去哪里不是被优先接待?这个年轻人竟然让他排队?他正要开口,身边的张局长连忙轻轻拉了他一下,低声道:“彼得洛夫先生,稍安勿躁,陈师傅这里有他的规矩,对所有人都一样。我们等等无妨。”
伊万强压下火气,看着陈景弘继续从容不迫地给那位老人诊脉、问询、开方,语气温和,耐心十足。他又留意到医馆墙上挂着几面锦旗,落款时间跨度很大,最早的一面甚至能追溯到二十年前,显然不是为应付他们而临时准备的。
好不容易等到陈景弘看完了所有排队的病人,他才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伊万一行人。“哪位是患者?”
李晓赶紧上前介绍:“师伯,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的朋友安娜,还有她的父亲,彼得洛夫先生从俄罗斯来。这位是卫健局的张局长,这位是商会的……”
陈景弘直接忽略了后面的头衔,目光落在安娜身上,仔细打量了她的气色,然后对伊万说:“病人的情况,李晓之前简单跟我提过。具体如何,我需要诊脉细查。”
安德烈博士忍不住用英语对伊万说:“伊万先生,这太不专业了!他甚至没有先看我们带来的那一大堆检查报告!”
翻译低声转述。陈景弘似乎听懂了,或者从安德烈的表情猜出了大意,他淡淡地说:“报告是结果,是‘果’。我看的是人,找的是‘因’。病因若不对,结果堆成山也无用。”
这话让伊万心中微微一动,但长期的思维定式让他依旧充满怀疑。
陈景弘示意安娜伸出手,他将三指搭在她的腕脉上,闭目凝神。诊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声。他诊脉的时间比普通医生长很多,左右手换了好几次,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
良久,他睁开眼,又看了安娜的舌苔,然后问了安娜几个问题,包括最初发病的感觉,疼痛的具体性质和位置,以及这三年的情绪状态。

最后,他沉吟道:“此证属‘痿痹’范畴。外伤(病毒侵袭视为外邪)损及经络,日久耗伤气血,导致肝肾亏虚,精髓不足。更兼情志郁结,气滞血瘀,不通则痛,不荣则萎。病在筋脉,根在脏腑。”
这一套中医理论,通过翻译转述,听得伊万和安德烈云里雾里,只觉得玄之又玄。
“那能治吗?”伊万最关心这个问题。
“可以一试。”陈景弘的语气依旧平淡:“针药并用,疏通经络,调补肝肾,辅以情志疏导。但过程可能不会很快,需要耐心,也需要病人的配合。”
“怎么治?针灸?”安德烈有些紧张:“你打算在哪里下针?”
陈景弘走到安娜身边,在她的小腿和脚部的几个穴位附近轻轻按捏,当按到某个位置时,安娜即使腿部知觉迟钝,也忍不住轻轻抽了口气。
“这里,还有这里。”陈景弘指了几个位置,包括脚踝附近和小腿外侧。
安德烈立刻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人体解剖图,指着陈景弘说的位置,激动地对伊万说:“伊万先生,他指的这个区域,解剖学上分布着腓浅神经和腓肠神经!针刺深度和角度稍有偏差,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他没有任何影像学引导!”
伊万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转向张局长,语气严肃:“张局长,这位陈医生,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