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继父当众播放了一段视频。
画面里，我挽着着中年男人笑得甜蜜，两人上车去了洲际酒店。
继父痛心疾首：
“你妈临死前叫我好好照顾你，我们父女俩对你是掏心掏肺，你却背着我们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宾客们对我指指点点，“小三”、“不要脸”的唾骂声四起。
未婚夫林景当场宣布退婚，并向我索要巨额赔偿。
转头拿着钱当彩礼，娶了我妹妹，联合继父霸占了我妈遗留的老破小。
而他们却亲眼看见，被逐出家门的我过的风生水起，还住上了高档别墅。
我确实勾搭了。
不过那是我亲爸啊。
……
1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穿着粗糙质感且不合身的二手中式婚服，在酒店门口等林景。
继妹王玲连忙拦住我：
“好姐姐，咱们虽然是重组家庭，你要是以后做了豪门太太，别忘了提携我！”
她今日特意穿着一身月白礼服，画着精致的妆容。
要不是少了头纱，我真会以为她才是这个婚礼的主角。
我淡淡扫过她一眼，希望她不要在我的人生大事上作妖。
我不仅在等林景，还在等一个结果。
见我心不在焉，她没来由生了气，跑到站在一旁的继父王壮面前告状。
“爸爸，你看这还没嫁进林家，她就忘了您抚养她的恩情！”
王壮轻嗤，安慰着王玲：“林家家大业大，不是她能把控得住的地方！”
“瞧好吧，她能得瑟多久！”
我和林景的婚事，是妈妈生前亲自定下。
而且在婚礼这天，妈妈遗留下来的老破小会过户到我头上。
王玲不满地看我，眼里闪烁着嫉恨：
“爸爸，这小贱人今天就要得那套房子了，等到以后还不骑在咱俩头上了！”
一提到那套老破小，王壮就像被点了炮仗似的，就对我破口大骂：
“扫把星！赔钱货，嫁妆的三千块还是老子出的！你妈还不肯把那套房子给我！”
“你们母女俩还真是一脉相传的白眼狼！”
我怒怼：“那钱是我妈留的，而且我妈留的是五万块，你还好意思说嫁妆只给三千？！”
“老子三千都不想给你！你跟你那个死去的妈一样，都是贱杂种，是破鞋！”
王玲也顺势帮腔：“你妈都死了，你还这么傲？！”
我怒喝：“你还敢提我妈死的时候？当时你把我关在家里，我妈就是被你拖死的，你觉得你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我走到那对父女面前，扬起手就打了王玲一巴掌。
王玲瞬间朝着那些亲戚委屈直哭：“姐姐，你不想我穿这件礼服可以直说，打我做什么！”
王壮气得将烟头扔我身上：“你这贱人！乱叫什么！”
“你妈死了正好！少一张嘴吃饭！”
我赶忙一躲，烟头还是将我的婚鞋灼出一个黑洞。
我怒极：“我什么时候说礼服的事了！你明明……”
见我反驳，王玲的姑姑走过来撸起袖子就打了我一巴掌：“你当姐姐的，非要让玲儿在众人面前出丑？！”
我被打得踉跄，王玲嘴角勾起恶毒的快意：
“姑姑你看！姐姐就是见不得我今天比她美！”
“她那副嫉妒的嘴脸，都快滴出酸水了，真让人恶心！”
王玲姑姑连忙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脸，边骂我：
“玲儿，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耳鸣中我听到四周对我议论。
林大娘撇着嘴，声音不大却清晰刺耳：
“玲儿不过穿了件好衣裳，当姐姐的就觉得丢了脸面？心肠这么歹毒，活该挨打！”
王婶嗓门洪亮，指着我就嚷：“许茗！你妈都死了，赖在人家家里当米虫，还敢跟王哥的亲闺女动手？”
“我看你是脑子被门夹了，活腻歪了！”
一阵更加放肆的哄笑声中，酒店门口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
“新郎来了！”
2
有人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只见林景一身高定西服，薄唇紧闭，步伐稳重地走到我面前。
他一扫而过王玲，那眼神里甚至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然后才像施舍般，目光最终落在我狼狈的脸上。
我诧异地看着他身上的婚服，一时忘了脸上的疼：“林景，今天不是中式婚礼吗？你怎么换的西装……”
王玲一把挤过我，站到林景身旁：“景哥哥这套可是专门从国外定做的西服，一套就得好几万呢！”
林大娘带着夸张的惊叹：“哎哟喂！瞧瞧林景这身行头，这料子！这做工！”
“跟镇上那家租的299一套的便宜货就是不一样！”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话一出，我直接被贬得一无是处。
我身上这套就是镇上那唯一的一家婚服店花299买的二手的……
而且明明是我前几天和他一起去买的。
怎么他今天成婚却换了一套。
王玲捕捉到我的局促，连忙扯着我的婚服：“你瞅瞅，这许茗，婚服上还有线头！”
众人哄笑着：“丢脸丢死了！”
“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不知道这许茗妈使了什么手段，林家公子怕是嫌弃这乡巴佬，根本不想和她成婚！”
我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林景无视那些人对我的侮辱。
他下达命令般盯着我开口：“还是改西式吧，没意见就去换吧。”
我现在就在婚礼现场，马上就要举行仪式，我怎么换？！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戏耍的屈辱让我声音都在抖：“林景……我…我没有别的婚服……你让我……怎么换？”
他轻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麻烦？这婚，你能结就结，不能结就滚蛋！”
我愣住，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差。
我和林景没见过几次，只因妈妈的一个遗嘱，说：“只有和林景结婚，才有那套老破小的继承权。”
我心想母亲看上的人，只要合适，是可以相伴终身。
王玲娇滴滴地开口：“姐夫别生气呀，我姐姐不懂事，还好我备了套备用礼服，正好给姐姐穿。”
林景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还是玲儿想得周到。”
她亲昵地站在林景身侧，而我像个局外人，站在对立面。
李大婶嘴快：“玲儿，你这身打扮，又高贵又有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你们俩的婚礼呢！”
王玲掩着嘴痴痴一笑：“哪有啦，我哪有这福气嫁给林景呀。”
话音未落，林景的目光便与她胶着在一起，眼底满是动容。
“林景……”我心如坠冰窖。
王壮见我目光落到那两人身上，狠戾推了我一把：“死丫头，你还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去换衣服！”
王玲这时候从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一件皱皱巴巴的白纱裙。
上面是土得掉渣的蕾丝边，还有黄色的污痕。
她笑：“姐姐，礼服给你～”
我诧异抬头望林景：“你就让我穿这个！？”
3
林景轻蔑地看着我：“磨蹭干嘛？能不能搞快点。”
他说完就往婚礼现场走。
没回头看我一眼。
王玲没好气道：“这个怎么了！比你身上这件好很多，这个可是在市里买的！”
王婶帮腔：“我说许茗啊，有就不错了！你妹妹真是善良，你刚还打她一巴掌，她还给你礼服！”
这件分明是她在某拼平台淘的洋垃圾！
我对着王玲冷冷一笑，一把扔到地上：“你既然觉得这件好，你怎么不穿？！”
话音刚落，继父王壮猛地一脚踹在我心窝上！
“混账！还挑上了！”
意料之中没人来扶，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王婶在一旁嗤笑：“你这继女真是不识抬举！外人终究是外人！老王你就是给她饭吃太饱了！”
“自从我妈去世，我就自己打工养活自己！以前用的也是我妈的钱！我吃你们王家什么了？！”
“而你王玲从没工作过！全身哪一件不是我妈的钱买的！”
话音刚落，王二婶重重扇了我一巴掌：“你妈能有多少钱！嫁给我们王家，所有东西都得姓王！”
王壮被彻底激怒，恼羞成怒地对着蜷缩在地上的我又是狠狠几脚！
坚硬的皮鞋尖踹在肋骨、小腹上。
钻心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喉间涌上铁锈味。
他直到踹得气喘吁吁才罢休，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走向大厅。
王玲彻底撕下伪善的面具：“姑姑，她不是嫌脏不肯穿吗？”
“咱们就在这儿，帮她换上！”
三个婶婶将我奋力拉起。
我惊恐万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喊：“你们疯了！这是外面！”
“我要报警！放开我！”
王二婶狞笑着，布满老茧的手粗暴地抓住我婚服的领口。
“小贱蹄子，牙尖嘴利跟你那短命的妈一个样！我看在外面换正好！让大家伙儿都瞧瞧你这身贱骨头！”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我的皮肉。
我绝望得浑身发抖，泪水混着冷汗流下。
我声音破碎地哀求，终于妥协：“不要！有人看！求求你们！”
“换！我进去换！放开我！！”
王玲俯下身，冰冷的手指狠狠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狼狈不堪的脸。
她眼中闪烁着狠戾：“晚了，你该庆幸现在动手的是我们几个女人……”
“再叫唤，我就让那边几个老光棍来给你换！让你好好风光一把！”
婚服被暴力褪下，只剩下内衣和内裤。
十米开外，那几个地痞流氓看着我，爆发出刺耳的哄笑，有人甚至吹起了下流的口哨。
不管我怎么挣扎，那些人用的蛮力让我动弹不得。
王三婶刻薄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刮过：
“胸没二两肉，屁股也瘪得跟没发育似的，一看就不是好生养的料！”
“就是！这副尊容还想攀林家的高枝？早晚被扫地出门的命！”
“还是我们玲儿好，前凸后翘，一看就是富贵相！”
王玲被夸得乐呵呵。
我被粗暴地塞进那件婚纱。
一股发霉的味道直冲鼻腔。
“你们在干什么！？”
4
林景的声音出来的时候，我正跌坐在地上。
身上都是伤痕，我没气力反抗。
远处的混混此时也跑了过来：“新娘子，皮肤真白！”
混混竟伸出手指，在我皮肤上摸了一把，粘稠脏腻的触感让我犯恶心。
我用力甩开，林景目睹一切，却无动于衷。
“景哥哥！”王玲瞬间一改温柔。
“姐姐刚才闹脾气不肯换裙子，我看吉时快到了，怕耽误事儿，只好和婶婶们帮她一把，你看，这不穿得好好的嘛！”
林景脸色一青，蔑视看我：“许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就这么享受被人侍奉？”
“喜欢被男人摸的感觉？！还不给我滚进来走仪式！丢人现眼！”
进去后，那些人看到我时，脸上充满着嫌恶：
“怎么婚礼穿这样啊？这也太不般配了！”
“这就是林景的妻子？！”
林老爷子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他猛地夺过司仪手中的话筒，几乎是吼了出来：“开席！直接开席！”
连最基本的婚礼仪式流程，都嫌我丢人，直接省略了。
林景饶过我想离开婚礼现场，我抓着他的手臂祈求：“别留下我一个人在这。”
就在我和他纠缠的时候，婚礼现场的大屏幕突然播放起一段视屏。
视频中，一个穿着白色廉价裙子的年轻女孩挽着一个中年大叔的手臂进了一辆迈巴赫。
车子最终在洲际酒店门口停下，中年男人肉眼可见的高兴，不住地在我手背上摩挲，最后将我抱进怀里。
画面拉近，那个女孩的脸被放大。
全场死寂，紧接着，一阵哗然。
“这不是新娘许茗吗！”
我面色苍白，根本来不及阻止。
一旁的林景愠怒，四周甚至有人摔盘子。
我被林景死死掐住脖颈：“许茗！你他妈什么意思！？”
我摇头，只觉得一阵眩晕，快不能呼吸。
这时候，继父拿着话筒大义灭亲般开口：“你妈临死前叫我好好照顾你，我们父女俩对你是掏心掏肺，你却背着我们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王家村里的人！”
“今日婚礼不作数！”
此话一出，引起众怒。
我被扼住脖颈，根本来不及解释，一群人蜂拥而至开始对我群殴。
“小三，贱人！勾搭富商，真恶心！”一声声辱骂，让我毫无还手之力。
头发被薅掉一大把，衣服也被扯破。
殴打我五分钟后，继父让众人停了手。
“许茗，你妈留下来那套房不能给你。”
我踉跄起身，全身都疼，却只能无声质问凭什么。
“你妈是个臭婊子，我捡起你妈这只破鞋，把你养这么大，那套房不会给你！”
“由于你作风问题，算是背叛林家，违约金我已经联系律师，全额划走！”
王玲嗤笑：“姐姐，好自为之！”
林景捏住我的下巴，看着我凌乱的衣衫轻啧：
“看着你，我都嫌脏……”
酒席很快散去，我如丧家之犬躺在凌乱的婚礼现场，手机叮的一声发来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