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车停靠丹东站时，海苔趴在小桌板上写作业，他爸王皓没来接。海螺挤进车厢就喊妈妈，哥俩从站台蹦到顶层公寓，身上衣服颜色差得像撞色广告。闫博雅把行李往墙角一推，指着江心两座桥说对面是朝鲜，海苔只顾着吃番茄，海螺抱怨阳台湿漉漉粘衣服。

大舅端来刚摘的红番茄，阳台瓷砖缝里长着带露水的小草。闫博雅拉着孩子看断桥，海苔问那边有啥，海螺扒着护栏偷笑。饭馆飘来蚬子汤味，两孩子趁姥姥夹排骨溜去玩，闫博雅看着他们打架笑，想起自己小时候带表弟也这样疯。

清晨六点球馆地板还凉，海螺练乒乓球，妈妈在旁边看，哥哥海苔贴着玻璃窗哈气。教练喂球快得像点钞，孩子追着球满场跑。海螺赢球就冲妈妈比剪刀手，转头又朝哥哥吐舌头，奶茶喝漏沾裤子，俩人追着闹溅了妈妈一身灰。

王皓在南方集训，家里老人刚病过，闫博雅擦完弟弟鞋又整哥哥衣领，自己白裤子沾满灰。晚上哥俩哼着校歌过马路，朝鲜岗哨塔在江对岸，游船划过断桥钢架。丹东七月晚风带点潮气，兄弟俩影子拖得老长，海螺突然指着窗外喊，妈妈蹲下擦他鞋帮，眼底有熬夜的青。

海苔作文本落在露台，海螺球鞋粘着珍珠，断桥钢架在夕阳下泛红。闫博雅把外套裹紧，想起教练说孩子动作像王皓当年。球馆玻璃上的哈气圈慢慢散开，朝鲜岸传来汽笛声，两个孩子还在追着跑，江风把他们笑声吹得断断续续。

兄弟俩钻进被窝时，闫博雅在阳台看鸭绿江，手机消息提示音亮了下，是王皓发的训练照片。海苔翻身压住被角，海螺翻个身继续睡，阳台嫩苗在夜风里晃，像要抓住对岸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