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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涌上喉咙

**酒精像一团黏稠的黑雾,把林晚的意识裹得密不透风。她瘫坐在婚礼酒店门口的台阶上,昂贵的香槟色礼服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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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像一团黏稠的黑雾,把林晚的意识裹得密不透风。

她瘫坐在婚礼酒店门口的台阶上,昂贵的香槟色礼服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的脚踝沾着草叶和不明污渍。刚结束的是大学闺蜜的婚礼,敬酒环节被起哄着灌了至少八杯红酒,后劲此刻正顺着血管疯狂蔓延,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的世界扭曲成晃动的色块,连远处路灯的光晕都变成了模糊的橘色漩涡。

“呕 ——” 一阵剧烈的恶心涌上喉咙,林晚捂住嘴踉跄着站起身,胃里翻江倒海。她扶着冰冷的墙壁干呕了几声,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更让她烦躁的是,小腹传来一阵熟悉的坠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缓慢穿刺,带着沉甸甸的坠胀感。该死,生理期偏偏赶在今天,酒精的刺激让痛经变得愈发猛烈,她弯腰按住小腹,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需要代驾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带着某种奇特的穿透力,穿透了酒精造成的混沌。

林晚费力地抬起头,视线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那是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身形挺拔,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紧绷的下颌和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身后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没有车牌,车身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在夜色里像一头沉默的野兽。

“没…… 没车牌?” 林晚的舌头打了结,声音含糊不清,酒精让她的判断力大打折扣,只剩下本能的警惕。

“临时牌照刚到期,” 男人的声音没有起伏,“市区内送你回去,五十块。你现在这样,也不好叫别的车。”

他说的是事实。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这条路上出租车寥寥无几,手机屏幕在手里晃得厉害,网约车软件的界面根本看不清。小腹的坠痛越来越强烈,像是有重物在往下坠,伴随着一阵阵痉挛,让她几乎站不稳。她只想赶紧躺下,喝杯热水缓解一下。

“行……” 林晚咬了咬牙,扶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椅冰凉,贴着发烫的皮肤,让她打了个寒颤。男人也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时,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没有多余的寒暄,车子平稳地汇入夜色中的车流。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类似旧书本的气息。林晚靠在椅背上,眼皮越来越沉,酒精和生理上的不适让她昏昏欲睡。她努力想睁着眼看清路线,可窗外的路灯和建筑物都变成了模糊的光影,飞速向后倒退,像被按了快进键的电影片段。

小腹的疼痛一阵紧过一阵,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用手紧紧按住小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冷汗浸湿了后背的礼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难受得让她忍不住低哼出声。

“不舒服?” 男人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林晚含糊地 “嗯” 了一声,声音带着哭腔:“痛经…… 疼得厉害。”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到她面前:“喝点温水,会好点。”

林晚愣了一下,接过矿泉水,瓶身带着一丝凉意,却让她莫名感到一丝慰藉。她拧开瓶盖,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顺着喉咙滑下,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涩和小腹的坠胀。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意识在清醒和模糊之间反复拉扯,耳边只有汽车行驶的风声和引擎声。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缓缓停下。

“到了。” 男人的声音响起。

林晚猛地睁开眼,酒意醒了大半。她抬起头,看向车窗外,瞬间愣住了,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眼前不是她住了五年的高档小区,而是一条狭窄的老街。路面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两旁是低矮的平房,墙面上爬满了青苔,有些地方还残留着褪色的标语。路灯是老式的白炽灯泡,发出昏黄微弱的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而最让她心脏骤停的,是不远处那栋熟悉的两层小楼 —— 红砖墙,蓝瓦片,院子门口那棵歪脖子梧桐树,还有院墙上她小时候用粉笔歪歪扭扭画的小人…… 这是她的老家,是她二十年前童年时住的地方!

怎么可能?

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酒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巨大的震惊和茫然。她明明告诉代驾的是市中心的小区地址,怎么会来到这里?这里早就拆迁了,变成了商业区,怎么还会保持着二十年前的样子?

“你……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林晚的声音颤抖着,小腹的疼痛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惧压下去了几分。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帽檐下的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幽深:“下去看看吧。”

林晚犹豫着推开车门,双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股熟悉的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缓步走向那栋小楼,心脏狂跳不止,像要跳出胸腔。

院子的大门虚掩着,没有上锁。她透过门缝往里看,瞬间泪目。

院子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泥土上画着什么,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连衣裙,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正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 六岁的林晚。

“小晚,别在地上玩,凉!” 屋里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是妈妈的声音,年轻而充满活力,和林晚记忆中后来被病痛折磨得憔悴不堪的声音截然不同。

六岁的小晚撅了撅嘴,不情愿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跑进了屋里。

林晚站在门口,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多久没见过这样鲜活的妈妈,多久没见过这样无忧无虑的自己了?

“快进去看看,” 身后传来代驾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林晚不解地回头,却看到男人依旧站在车旁,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小腹的疼痛再次袭来,带着一种莫名的紧迫感,仿佛在催促她做点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虚掩的大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屋里的灯光昏黄而温暖,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客厅里,父母正跪在神像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爸爸的头发还是乌黑的,没有后来的白发,妈妈的脸上没有皱纹,眼神里满是虔诚和担忧。

“求神明保佑,让我们家小晚的病快点好起来,” 妈妈的声音带着哽咽,“只要能让她健健康康的,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爸爸握住妈妈的手,轻声安慰:“会好的,小晚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她想起来了,六岁那年,她得了一场严重的肺炎,持续高烧不退,医生说情况很危险,让父母做好最坏的打算。那段时间,父母每天都在为她祈祷,四处求医问药,头发都熬白了不少。而她自己,因为生病,错过了幼儿园的毕业典礼,也落下了病根,后来身体一直不太好。

原来,她回到的是这个时候。

“你终于来了。”

身后传来代驾的声音,林晚猛地回头。

男人正站在门口,缓缓摘下了口罩和鸭舌帽。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林晚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角的皱纹像沟壑一样深刻,头发花白,眼神却和刚才一样,深不见底。可那张脸的轮廓,分明就是老年版的自己!

老年林晚缓缓向她走来,步伐有些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小本子,封面上写着 “病历” 两个字,字迹模糊,却能清晰地辨认出来 —— 那是她六岁时的病历本。

“你…… 你是谁?” 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模糊了视线,小腹的疼痛和内心的震撼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崩溃。

“我是二十年后的你。” 老年林晚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却异常平静,“或者说,是平行时空里,没有抓住这次机会的你。”

林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平行时空?机会?什么意思?”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无数个转折点,” 老年林晚在她面前站定,举起手中的病历本,“六岁这场病,就是你的第一个转折点。当年,医生误诊了,给你用了错误的药物,虽然暂时控制住了病情,却让你落下了终身的病根,身体一直孱弱,后来还引发了一系列并发症,让你这一辈子都在病痛中度过。”

林晚愣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确实从小身体就不好,容易感冒发烧,稍微累一点就会心慌气短,医生也说过是小时候肺炎留下的后遗症。可她从来没想过,这竟然是误诊造成的?

“我不甘心,” 老年林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我这一辈子,因为身体不好,错过了太多东西。不能像别人一样去远方旅行,不能熬夜工作,甚至连一场完整的婚礼都不敢奢望,怕自己的身体撑不住。我无数次在想,如果当年能发现误诊,如果当年能得到正确的治疗,我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于是,我耗尽了毕生的研究,终于找到了穿越时空的方法。我回到这里,不是为了改变过去,而是为了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选择的机会?” 林晚不解地看着她。

“你现在看到的,是当年的真相,” 老年林晚指了指正在祈祷的父母,“爸爸已经托人找到了一位老中医,明天就会带小晚去看。但当年,因为妈妈担心老中医的医术,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西医的诊断,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她把病历本递给林晚:“这上面记录着当年西医的诊断结果和用药情况,也记录着老中医后来给出的正确药方。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转身离开,你的人生会和我一样,在病痛中度过,永远带着遗憾;二是进去,告诉年轻的父母真相,让他们带小晚去看老中医,改变你的人生轨迹,让你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个没有遗憾的人生。”

林晚接过病历本,泛黄的纸页上,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她的心上。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因为长期生病,显得格外纤细苍白,没有一点力气。她想起自己因为身体不好,放弃了心爱的舞蹈专业,想起每次朋友聚会都因为不能喝酒而扫大家的兴,想起每次生理期都疼得死去活来,只能躺在床上默默忍受……

小腹的疼痛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剧烈,像是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人生一直被病痛困扰着。

“为什么是我?” 林晚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老年林晚,“为什么你不自己去说?”

“因为我是已经定型的过去,” 老年林晚摇了摇头,“我无法改变我自己的人生轨迹。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我能做的,就是把这个机会送到你面前。”

她看着林晚,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恳求:“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时空穿越的能量有限,我们不能停留太久。如果你选择改变,就必须现在进去,告诉他们真相。如果你选择放弃,我们马上就走,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林晚的目光落在客厅里的父母身上。年轻的爸爸脊背挺直,眼神坚定,正低声安慰着哭泣的妈妈。他们那么爱她,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她的病情,妈妈也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她又想起了婚礼上,闺蜜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希望她也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她一直因为身体不好,不敢轻易谈恋爱,怕自己给不了对方幸福,也怕对方会嫌弃自己的身体。

如果…… 如果她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呢?

她可以重新拾起心爱的舞蹈,可以和朋友一起去远方旅行,可以肆无忌惮地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勇敢地去追求爱情…… 那样的人生,该有多美好?

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像是在催促她做出决定。林晚深吸一口气,擦干脸上的眼泪,握紧了手中的病历本。

“我选择改变。” 她的声音虽然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老年林晚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好。去吧,告诉他们真相。记住,一定要让他们明天就带小晚去看老中医,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晚点了点头,转身向客厅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跳就加快一分。她不知道年轻的父母会不会相信她的话,毕竟,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说自己是他们女儿二十年后的样子,还说医生误诊了,这听起来实在太荒谬了。

但她必须试试,为了自己,也为了年轻的父母,为了那个还在生病的小自己。

她走到客厅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

正在祈祷的父母猛地转过头,看到林晚,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是谁?” 爸爸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我家?”

妈妈也擦干眼泪,疑惑地看着林晚:“姑娘,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林晚看着眼前年轻的父母,喉咙哽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病历本:“叔叔,阿姨,我没有走错地方。我是…… 我是二十年后的林晚。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关于小晚的病。”

“二十年后的林晚?” 爸爸皱起眉头,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小晚才六岁。”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 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年,医生误诊了小晚的病,用的药虽然暂时控制住了病情,却让她落下了终身的病根。这是当年的病历本,上面有详细的诊断结果和用药情况。”

她把病历本递给爸爸,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明天打算带小晚去看西医,但请你们相信我,一定要带她去看一位老中医,就在城西的巷子里,姓陈。他能治好小晚的病,让她以后健健康康的,不会再受病痛的折磨。”

爸爸接过病历本,半信半疑地翻看着。妈妈则走到林晚面前,仔细地打量着她:“你真的是二十年后的小晚?那你告诉我,小晚小时候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玩什么?”

“她最喜欢吃妈妈做的红烧肉,最喜欢玩爸爸给她做的风筝,” 林晚毫不犹豫地回答,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五岁那年,在院子里爬树,摔下来磕破了膝盖,是爸爸背着她去的医院,妈妈一路上都在哭。她六岁生日那天,你们给她买了一个小熊玩偶,她高兴得一晚上都抱着睡觉。”

这些都是只有他们一家人知道的事情,妈妈的眼睛瞬间红了,拉住林晚的手:“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当年没有保护好你。”

“妈,不是你的错,” 林晚握住妈妈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当年你们也是为了我好。现在,我们还有机会改变这一切,只要你们明天带小晚去看陈医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爸爸放下病历本,眼神变得坚定:“好,我们明天就去。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

就在这时,老年林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时间到了,该走了。”

林晚回头,看着老年林晚,眼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

老年林晚笑了笑,眼神里带着释然:“不用谢,这也是在成全我自己。记住,好好把握你的人生,不要再留下遗憾。”

林晚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年轻的父母和屋里那个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的小自己,转身跟着老年林晚向门口走去。

走出院子,夜色依旧深沉,那辆黑色的轿车还停在路边。老年林晚打开车门,对林晚说:“上去吧,我送你回属于你的时空。”

林晚坐进副驾驶,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这次改变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个不会后悔的决定。

汽车再次发动,引擎的声音依旧低沉。林晚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熟悉的老街渐渐远去,心中充满了期待。小腹的疼痛不知何时已经缓解了很多,只剩下一丝淡淡的坠胀感。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停下。

“到了。” 老年林晚说道。

林晚睁开眼,眼前是她熟悉的高档小区门口。路灯明亮,小区的保安正在巡逻,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样。

“我…… 我回来了?” 林晚有些不敢相信。

“嗯,” 老年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