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力资讯网

毛主席送五百元给恩师治病,反遭当场质问:你工资才几个子?这位教授,用一生守住了中国文人的风骨

作者:周识宇一九五五年六月,长沙,初夏微热。毛主席在结束湖南农村的视察后,匆匆吩咐工作人员备车。车子没有驶向检阅三军的高

作者:周识宇

一九五五年六月,长沙,初夏微热。

毛主席在结束湖南农村的视察后,匆匆吩咐工作人员备车。车子没有驶向检阅三军的高台,也没有开往接见外宾的大厅,而是拐进了城中的一条小巷。那里住着他的恩师——杨树达。

此时的杨树达,已是蜚声学界的语言文字学大师,但晚年哮喘病发,卧病在床。

毛主席的到来让这座幽静的小院瞬间热闹起来。师母熊振吾忙前忙后,端茶倒水,眼角却难掩忧色。

寒暄过后,毛主席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恩师枕边:“先生,这是一点心意,五百元,您先拿着治病。”

话音未落,师母的手已按在了信封上:“润之啊,不是我们不领情。可你一个月工资才几个子?这钱,莫不是公家的?”

空气瞬间凝固。秘书田家英正要解释,毛主席却摆摆手,朗声笑道:“师母放心,这钱干干净净,是我写《毛泽东选集》的稿费,每一文都是稿纸上爬格子的辛苦钱。”

杨树达闻言,微微颔首,用浓重的长沙口音说:“稿费好,稿费干净!”

他转而望向窗外,仿佛这五百元钱,勾起了那些风雨如磐的岁月。

一八八五年,光绪十一年,杨树达出生在长沙一个清贫的耕读家庭。

彼时的湖南,正是晚清变法思潮最活跃之地。曾国藩、左宗棠的湘军功业尚在,谭嗣同、唐才常的维新呐喊又起。

一八九七年,他考入长沙新创办的时务学堂。这所学堂由熊希龄主持、梁启超任中文总教习,课程分“博通学”与“专门学”,既读经史诸子,也习公理、格算、中外史志等新学。

这种既深植于传统又直面新知的求学经历,让他早早具备了清醒的认知:中国的落后,不仅在思想人心,更在器物制度。

一九〇五年,二十岁的杨树达考取官费留学资格,东渡日本。在东京弘文学院,他目睹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明治维新后的日本,铁路纵横,工厂林立,国民教育普及。更让他震撼的是,日本学者对中国古籍的研究竟然如此精深。

“我们自己的宝贝,自己不会用,别人却拿去做成了利器。”杨树达在致友人的信中痛心疾首。

在日本期间,他遇到了改变其一生的人物——当时正在日本流亡的革命家黄兴。黄兴常对留学生说:“救中国,先救湖南;救湖南,先救学风。”这句话,杨树达记了一辈子。

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爆发。杨树达中断学业,毅然回国。他拒绝了湖南省政府的高官厚禄,选择了当时最清苦的职位——教书先生。

在他看来,“官可以不做,书不可不教。中国人把民国想得太简单,以为推翻了皇帝就万事大吉。其实,不改造国民性,不重塑人心,共和只是空谈。”

一九一三,毛主席以第一名成绩考入湖南省立第四师范。次年,四师并入第一师范,毛主席在这里遇到了杨树达。

一九一八年,皖系军阀张敬尧被任命为湖南督军。这位“张毒”主政湖南期间,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

他滥发纸币,导致湖南货币贬值十倍,百姓倾家荡产;纵兵抢劫,长沙城商户十室九空,街头满目疮痍;摧残教育,克扣教员薪俸,强占校舍为兵营;勾结日本,出卖湖南矿产与航运权利。

一九一九年末,湖南各界人士成立“驱张请愿团”,决定赴北京请愿。

毛主席作为公民代表,杨树达作为教育界代表,双双入选。这是一次奇妙的组合——一位是锋芒毕露的青年革命者,一位是满腹经纶的儒雅学者。

一月二十日,北京下起了大雪。请愿团在新华门前被军警阻拦,毛主席和杨树达决定直闯北洋政府的心脏。

杨树达利用自己教育界名流的身份,率先上前质问接待官员:“湖南三千万父老,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张敬尧卖国虐民,政府为何不管?”

他的质问义正辞严,句句引经据典,说得官员哑口无言。

而毛主席则组织了数十名湖南籍学生,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地演讲,组织舆论攻势。他起草的《湘人控张敬尧十大罪》传单,如雪片般飞向北洋政府的每个衙门。

一九二〇年六月,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北洋政府终于免除张敬尧职务。当消息传回湖南,整个长沙城沸腾。

驱张运动胜利后,毛主席利用湖南第一师范附小主事的身份,于一九二一年八月创办湖南自修大学,提出“平民主义大学”的理念,免费为有志青年讲授马克思主义;杨树达则重返书斋,先后执教于北京师范大学、清华大学等名校,埋首于古文字与经史研究。两人虽然道路迥异,却始终保持着书信往来。

在北平的日子里,杨树达成了当时最负盛名的语言学家。他的《中国语法纲要》《词诠》《马氏文通刊误》等著作,开创了古代汉语语法研究的新天地。学界评价他“为往圣继绝学”,他却自嘲:“我不过是给老祖宗的学问,套上了一层现代的外衣。”

而此时的毛主席,正带领红军转战井冈山,经历着九死一生的战斗。杨树达虽人在书斋,却时刻关注着学生的安危。每逢红军消息传来,他总是让家人买回所有报纸,细细研读。

有学生问他:“先生如何看待共产主义?”

他回答:“我研究文字训诂,不懂政治。但我知道,润之那孩子心里装的是百姓。”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北平城内人心惶惶,各家大学都在准备南迁。

一天,一位日本“学者”拜访杨树达,带来了一纸聘书。

“杨先生,您的《词诠》在日本影响很大。帝国大学希望您能去东京讲学,一切待遇从优。”来人彬彬有礼,却难掩傲慢。

杨树达翻看着聘书,突然问道:“贵国军队何时撤出中国?”

“这……这是政治问题,与学术无关。”

“国家都没了,哪来的学术?”杨树达将聘书推回去,“请转告贵国政府,杨树达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

在送走这位日本“客人”后,杨树达携家带口踏上了南归之路。

一路上,他目睹了逃难百姓的惨状,也见证了国民党军队的溃败。到达长沙时,这位五十二岁的教授已是两鬓斑白。

时光飞逝,来到了一九四九年四月。

彼时,解放军百万雄师过大江,国民党政权风雨飘摇,湖南成为了决定中国命运的关键棋盘。

当时的湖南省主席程潜态度暧昧,手握重兵的陈明仁摇摆不定。长沙城内,特务横行,白色恐怖笼罩三湘大地。

七月下旬的一天,陈明仁的副官突然造访杨宅,带来口信:“司令想请杨先生过府一叙。”

杨树达心知肚明。他换上长衫,拄着拐杖,走进了戒备森严的警备司令部。

陈明仁开门见山:“杨先生,毛泽东是你的学生。你说说,他会怎么处置我这样的人?”

杨树达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将军若能顺应民心,使湖南免遭战火,不是杀人,是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我是国民党中将……”

“将军首先是中国人。”杨树达打断他。

这番对话,在长沙的地下党渠道中迅速传到北平。毛主席得知后,立即通过秘密渠道给杨树达捎信:“请先生转告陈明仁将军,只要起义,过往不咎,一切待遇从优。”

八月四日,程潜、陈明仁发表通电,宣布湖南和平起义。长沙城内,没有响起一枪一炮,红旗顺利升起。杨树达看着人民解放军入城,老泪纵横。

新中国成立后,杨树达被选为全国政协委员、湖南省文史研究馆馆长。但他依然是那个倔强的教书先生,不迎合,不媚俗,不搞特殊化。省委给他配了专车,他从来不坐;政府要为他建教授楼,他坚持住在老房子里。

一九五五年,杨树达哮喘病加重,咳嗽不止。毛主席在视察湖南时,听闻此事,立即决定亲自探望。于是有了文章开头那一幕。

当毛主席说明五百元是《毛选》稿费后,杨树达长叹一声:“稿费好,稿费干净。我当年拒日本人的钱,也是这个道理。”

一九五六年二月十四日,杨树达在长沙病逝,享年七十一岁。

杨树达的一生,几乎贯穿了中国近代史上最动荡的七十年。他生于晚清,长于民国,终于共和,亲历了从帝制到共和、从战乱到统一的完整转型。在这七十年里,他始终坚守着一个知识分子的底线——不媚权,不附贵,不趋利,不避害。

有人说他迂腐,因为他拒绝过国民党的官位,也拒绝过日本人的金钱。有人说他固执,因为他坚持学术独立,甚至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不向权贵低头。但正是这份迂腐与固执,构筑了中国文人的风骨。

今天,当我们重读这个故事,或许应该思考:在物质丰裕的当代,什么才是真正的风骨?欢迎您把自己的答案写在评论区。

参考资料:《词诠》《毛泽东年谱》《湖南通史·近代卷》《驱张运动史料汇编》《积微居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