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我欢欢喜喜回娘家过年,哪晓得弟弟偏偏扭了脚。
这下可倒了霉,弟媳立马跳出来,手指着我鼻子开骂:“都是你这外嫁女回来,把晦气带家里了!”
我正打算给弟弟转 6000 块钱,听到这话,手都僵在了半空。
再瞧弟媳,那嚣张得鼻孔都快朝天了,又冲我妈嚷嚷:“妈,赶紧撵大姑子走,不然大孙子得遭殃!”
我妈一脸纠结,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色,冲我说道:“闺女,你听话,别在家吃饭了!”
我当场就懵了,这真的是我亲妈?
可接下来她嘴里蹦出的话,更是让我惊掉下巴,世上咋有这么厚脸皮的家人呐!
01
“你初二再回来,到时候给我带个按摩椅,一定要比隔壁老庄的好,就买那什么 Pro 的,只要两万。”
我手指停在手机密码输入处,顿了顿,随后熄灭了手机屏幕。
“妈,你刚刚说什么?”
我妈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
“盈盈,这些事儿你不得不信呐。听妈的话,别闹,初二再回来。女婿一个人看店也孤单,你去陪陪他也好。”
她眉头一竖,说道:
“你该不会是舍不得给我买按摩椅吧。也就两万块钱,你这么有钱,可别对你妈抠搜啊!”
我知道我妈向来说话不过脑子,直接回怼道:
“就两万块钱?没多大本事,口气倒是不小。让我买按摩椅就不晦气啦?大过年的,那我买的车是不是也别开了?”
我妈一时语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我扫视了一下四周,说:
“哦,对了,赶紧搬家吧,可别被出嫁女儿装修的房子给克死了。”
“呸呸 ——” 我妈使劲儿呸了几声,双手合十朝着空中胡乱拜了拜,“神仙别怪罪,神仙别怪罪。”
她一巴掌拍在我背上,凑到我跟前:
“你这孩子,嘴怎么这么毒!盈盈,妈都是为你好,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没生小孩,女婿又是独生子。以后你们俩养老,不还得指望你大侄子吗?这时候可别得罪你弟弟和弟媳呀!”
我压根儿就没打算依靠侄子养老,不过心里的火气倒是消了不少。
我放柔了声音:
“你自己脑子糊涂就别瞎出主意。过年都嫌我回来晦气,还指望她能教育川川对我好?我记得前年她就是跟阿贺回娘家过年的,怎么到我这儿就成晦气的事儿了?”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有儿子!” 弟媳徐茵端着个杯子,慢悠悠地走过来,不经意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刹那间,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徐茵就有那种能用一个眼神把人气死的本事。
这明显是生了儿子,想在我面前立威呢。
只是我不明白,前几年大家相处得一直挺好,怎么今年她这么不留情面呢?
我冷笑一声:
“于情,这是我家。于理,买新房的时候我出了 50 万,还包了装修。我凭什么要走?”
新房是卖了老房子,我们姐弟俩又添了些钱买的。
亲姐弟明算账,妈百年之后,这房子归张贺,但这房子得一直给我留一个房间。
我和丈夫感情稳定,条件也不错,我的那个房间迟早是要给侄子的。
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没明说。
当时徐茵还拉着我的手说:
“这里永远是姐姐的家,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可现在徐茵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轻声说道:
“大姑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过年的,你该不会想在娘家当搅家精吧?”
她又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
“家里可没给你收拾房间,床板都坏了半年了,是吧,妈?”
我看向我妈,我可是提前好几天就说过会回来过年的。
我妈心虚地把脸转了过去。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02
难道现在就拎着包走人,再也不回来了?
我可不是那种把退缩当作胜利的人,于是不慌不忙地坐到了沙发上。
“那就重新买张床呗,正好趁着过年把我房间重新装修一下,我现在喜欢极简风格。”
徐茵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猛地把水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怒声说道:“张盈,别给脸不要脸!”
“这是咋回事啊?” 门开了,我弟张贺在朋友的搀扶下,傻笑着挠挠头走了进来。
小侄子从他身后钻出来,一下子抱住我,眼睛亮晶晶的,忽闪忽闪的,说道:“姑姑,我好想你呀!有没有给我带玩具呀?”
我一下子就没了脾气。
不过我可不会委屈自己,我妈脑子不太灵光,弟媳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跟这个家唯一的联系就只剩下我弟了。
等送走弟弟的朋友,我当着我妈和弟媳的面,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他。
徐茵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妈不停地给我使眼色,我就当没看见。
张贺顿时拉下脸,手指着徐茵,然后挽住我的胳膊说:“封建迷信可要不得。姐,这儿永远都是你的家,我现在就去订床。”
说完,他拿起手机就给他发小打电话。
我索性抱起川川,走进我妈的房间,给他展示我买的玩具。
“砰” 的一声,是徐茵摔门的声音,她气冲冲地进了主卧。
客厅里,我妈长叹一口气,推了推张贺。
张贺不耐烦地回应道:“别管她。挑事儿还敢摔门?”
我妈又推了推他,张贺很不情愿地进了房间。
川川拉着我的手,往衣柜里躲。
“姑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在衣柜里能听到我爸妈说话哦。”
我妈的房间是由主卧的衣帽间改造的。
我笑着捏了捏川川的小肉脸。
再亲近的兄弟姐妹,各自成家后,关系也难免会变得像亲戚一样。
张贺夹在我和弟媳中间,两边安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这时,我却听到张贺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也太过分了,我姐她吃软不吃硬,把她惹急了,一分钱都不会给,到时候咱们上哪儿哭去?”
我愣了一下,拿出旁边的平板,调出动画片,把川川哄走了。
我推开衣服,钻进了衣柜里。
这哪是什么两边安抚,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算计。
“我就不该跟你说姐夫弱精,哎呀,我的祖宗,我哪敢怪你。她哪能跟你比呀,你是我的小宝贝,她就是个提款机。别委屈啦。姐夫弱精,我姐都 35 岁了,你想想,四套房子、一个门面、三家火锅店,这么多钱她能给谁呀,哄哄她又怎么了?”
“我姐重感情,出手又大方,下午你跟她道个歉,我再跟咱妈暗示暗示,最少能弄个大金镯子回来。”
两口子在那畅想着美好的 “幸福生活”,腻腻歪歪的声音不断传来。
我爬到床上,身体像散了架一样软成一团,脑袋疼得厉害。
原来,我在这个家里早就成了一个陌生人。
弟弟、弟妹贪图我的钱,我心里是清楚的,谁会不喜欢钱呢?
要是能漏点小钱,让弟弟家庭和睦,我妈也高兴,人到中年,有时候就得难得糊涂。
可是,他们不能一边拿着我的钱,一边还把我当傻子。
我是出手大方,但我也只对我在乎的人如此。
我冷静了一会儿,轻轻拍了拍川川,问道:“川川,姑姑生个宝宝好不好呀?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
川川头也不抬地回答:“不要,不许姑姑生孩子。妈妈说姑姑的东西都是川川的,不许弟弟妹妹来抢。”
我接着追问:“那要是姑姑真的怀孕了呢?”
川川抬起头,一双眼睛黑漆漆的,认真地说:“那就打它,把它扔掉。只准喜欢我一个!” 说完又继续看动画片。
03
孩子这天真无邪的话,却让我汗毛直竖。
原来,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
躺了一会儿,我下定了决心,起身走进厨房。
妈妈正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看到我进来,冲我摆摆手说:“今天不用你帮忙,出去吧。”
我走上前搂住妈妈说:“妈,我肚子疼。”
妈妈一下子紧张起来,急得大声叫嚷:“这是怎么回事?早上是不是吃太油腻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贪吃!”
我按住她的手说:“没事,妈,我怀孕了,才一个多月。”
“啊?” 妈妈张大了嘴巴,“那是好事啊,是好事啊!”
她抹了抹眼泪说:“终于怀上了,我也算对你爸、对你公婆有个交代了。”
看着妈妈由衷的欣喜,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回到房间,川川趴在床上睡着了。
我给他调整了一下睡姿,盖上被子,把平板收起来。
这时徐茵气冲冲地走进来,恶狠狠地盯着我的肚子说:“你怀孕了?我才不信,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还能怀孕?”
张贺跟在她身后,连伪装都忘了,笑得很是勉强:“姐,你真的怀孕了?那可太好了呀。”
我露出笑容,心里却一片悲凉:“是啊,两个月了,本来想等三个月后再公布的,这不是过年嘛,没忍住就跟妈说了。”
妈妈在旁边缩了缩脖子说:“我也是太为你高兴了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张贺走过来揽住我,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说:“姐,你年纪这么大了,姐夫又是弱精,这个孩子怕是不太健康,要不趁着月份还小,把它打掉吧。川川肯定会给你养老的。”
徐茵也努力做出一副亲昵的样子说:“是啊,姐,刚才都是我不好。姐对川川最好了。”
他们怎么敢在没有任何检查的情况下,就叫我打掉孩子呢?
张贺最清楚我有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要是我真的怀孕,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住这个孩子。
妈妈左看看右看看,也慌了神,把在床上熟睡的川川抱起来塞到我怀里说:“盈盈,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川川呀,他爹妈都没什么大本事,以后还得靠你呢。”
孩子被惊醒,吓得哇哇大哭。
我下意识地抱紧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川川揪着我的衣角,又渐渐睡过去,我把他抱回床上。
然后招呼这几个人出了房间。
关上门,就看到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
妈妈转过头对我说:“盈盈,你得跟妈保证,就算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还是要疼川川,你得签个保证书!”
说完,妈妈就慌慌张张地去找纸笔。
张贺直勾勾地盯着我,说道:“姐,我真的担心你的身体。我在二院认识人,下午咱就去把孩子打掉,就当一切重新开始。”
我强忍着酸涩,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个孩子就算身体再弱,我也养得起。我的钱不花在他身上,还能花给谁?你要是再提这事,别怪我跟你翻脸!”
“什么你的钱,那是我的钱,我的钱!” 徐茵涨红了脸,满脸都是愤恨,“你这个老女人,怀上了又怎样,我看你有没有命把孩子生下来!”
我脸色一冷,说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徐茵有些心虚,把头偏到了一边。
张贺却点了点头,冷冷地说:“茵茵说得没错,你年纪这么大了,姐夫又弱精,孩子不是容易流产,就是体弱多病。姐,你就为了自己那点欲望,对自己的身体和这个孩子一点都不负责,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让川川以后怎么看你?”
我看着一脸义正言辞的张贺,只觉得他无比陌生。
04
“张贺,说话得凭良心。我为什么不能生孩子,你心里最清楚。你姐夫是今天才弱精的吗?”
张贺别过脸去。
“你大三那年,和同学打架被拘留,我连夜开车去把你保释出来。当时场面混乱,我的肚子被撞到,结果流产了,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怀孕一个多月。从那以后,我的身体就落下了病根,这么多年都没能再怀上。”
张贺不耐烦地嘟囔道:“又不是我撞的,现在还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
我的内心瞬间一片冰凉,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这时,妈妈跑过来,把纸笔递到我面前。
“就写你有了孩子,还是会对川川好。”
我推开妈妈的手,还没等我说话,徐茵就发火了。
她挥舞着巴掌冲上来,喊道:“好啊,有了孩子就不把我们川川当回事了,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妈妈急忙上前阻拦,却被徐茵推倒在地。
见妈妈没什么大碍,我一把揪住徐茵的头发,一巴掌扇过去,把她的脸都扇歪了。
徐茵平时追求苗条,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而张贺就站在几步之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你敢打我?啊,啊!” 徐茵尖叫着,“张贺,你是死人啊,就看着你姐欺负我!”
张贺脸色阴沉,向前迈了一步。
妈妈赶紧爬起来,抱住他,哀求道:“阿贺,别冲动,她是你姐啊!从小到大,盈盈最疼你了。”
就在我们纠缠的时候,我脸上不小心挨了一巴掌。
我一咬牙,重重地一脚踢在徐茵的腿弯处。
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
那身影直直地撞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痛得眼前一黑,跪倒在地。
川川还不罢休,对我拳打脚踢:“姑姑坏,打我妈,打死姑姑。不许姑姑生孩子,姑姑的东西都是我的!”
“乖儿子,干得好,亲一个 ——” 徐茵从地上爬起来,搂住川川,然后一脚朝我踹过来。
我忍着腹部的剧痛,拽住徐茵的脚,狠狠一扯。
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徐茵尖叫着摔倒在地。
“妈妈 ——”
川川大声尖叫,徐茵在一旁哀嚎。
我捂着抽痛的腹部艰难地爬起来,对上川川那充满仇视的双眼。
他恶狠狠地说:“姑姑坏,姑姑去死!”
说着,他就手脚并用地冲上来,毫无惧色。
仿佛他笃定我永远不会伤害他,自己也永远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我一脚踹在他膝盖处。川川脸朝下摔倒,愣了一下,才满是委屈地看着我,放声哭喊起来:“呜呜呜,好痛,姑姑打我,呜呜……”
“张盈,你特么还敢动我儿子?”
“盈盈,你怎么能跟川川动手呢,他还小,不懂事啊!”
我妈松开了原本对张贺的牵制,张贺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
这可真是团结的一家人啊。
我深吸一口气,趁张贺还没反应过来,低下头躲开他挥来的巴掌,然后狠狠踩在他包扎着的脚腕上。
05
“啊 ——” 张贺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趁他病,要他命,我又是狠狠一脚。
“盈盈,你疯了吗?打完侄子又打弟弟!”
我妈冲过来拦住我,我一把推开她,说道:“妈,在我和张贺之间,你选一个吧。有我就没他。你是想在他这儿当老妈子,还是去我那儿吃香喝辣,你自己看着办。”
我妈一下子愣住了,说:“不,不至于吧。”
都已经动手了,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哀嚎声,张贺一家子看我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样。我妈怎么还能说得出口 “不至于” 呢。
我懒得再跟她多说,转身抓起外套和包。
“妈,你考虑好了,我走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我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腿也发软。
我苦笑着,心想是用力过度了吧。
进了地库,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旁边刚好停着张贺的车,这还是张贺找我借的。
车都开了三年了,可他一个 “还” 字都没提过。
我胸口发闷,便从自己车上拿了把军工铲。
这时,身后传来 “嘀” 的一声。
这原本是很正常的动静,可我却吓得一激灵。
我拍拍胸口,走到一边。
车在我身边停下,车窗摇下,一个留着小圆寸的人探出头来。
“姐,你怎么在楼下呀?我来给你送床。给阿贺打电话,他怎么没接呀?
“姐,阿贺对你可真是没话说,非要我一定要给你挑最好的!”
原来是张贺的发小。
张贺一向很注重细节,再加上我是他亲姐姐,所以我从来都没怀疑过张贺的真心。每次他找我帮忙,我都是数倍地回馈他。
我笑得有些僵硬,举起手里的铲子说:“我下来拿东西,你先上去吧。”
小圆寸没起疑心,朝我摆摆手,发动车辆离开了。
等车开走后,我抡起铲子,“哐哐” 几下就把车窗玻璃敲裂了,又放了前胎的气,然后逃也似的上了车。
出了小区,我才彻底放下心来。
刚刚才跟最亲的家人大打出手,我现在简直是草木皆兵,生怕小圆寸为了哥们儿义气冲过来把我给捅了。
去医院看了急诊,确定身体没事后,我才去了店里。
赵政看到我来了,笑得很开心,说:“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这边差不多了,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妈那儿。”
我摆摆手,拉住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他。
赵政听了,脸气得通红,手忙脚乱地安慰我。
我却发现了不对劲,问道:“说吧,有什么事瞒着我?”
赵政扭捏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张贺这小半年找他借了将近 10 万。
“打欠条了。
“昨天还借了 5 千。”
我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叹了口气。
我和赵政这夫妻二人,还真是一样的心软手松啊。
我跟赵政说好,以后不许再给张贺一分钱,我家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我打起精神,跟赵政一起吃了团圆饭。
酒足饭饱后,赵政忍不住感叹:“这年过得太冷清了。”
赵政是独生子,公公去世得早,前年婆婆也去世了。
没了上一辈的维系,亲戚们之间也只剩下客套了。
06
年轻的时候只想着过二人世界,可到了中年,就开始渴望家庭那种琐碎的温暖了。
我拍拍他说:“走,我们去放烟花!”
我们开了好久的车,才到了能放烟花的地方。
又找了半天停车位,下车后也是挤得不行。
好在烟花很美。
忙活了几个小时,我们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老了,没感受到多少开心,就只觉得又冷又累又饿!”
“我去煮个米线。”
赵政去煮米线,我窝进沙发。
我点开手机,发现全是未接电话。
微信上更是有几百条未读消息。
几百条?太夸张了!心里有股强烈的不安……
刚好电话又打过来了,一看是我妈,我就点了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