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我想给肚子里的孩子换个新爹，你想上位吗？”
手机那头，原本玩世不恭的声音一瞬沉稳：
“程曼笙，别开这种玩笑，我会当真的。”
“我等了你十年……”
程曼笙用力压下喉间哽咽，语气无比坚定：
“我是认真的。一个星期，我处理好一切就去找你。”
挂断电话，不过几秒，江述又发来消息：
【南城顶级的私家月子中心，已经预订好了。只等你和宝宝过来。】
程曼笙失笑，目光却落在不远处。
她的丈夫霍承屿，正将他的初恋苏映雪死死抵在墙角。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留在我身边赎罪，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万，够不够？”
男人说的话虽狠，低头亲吻时的神情却那么痛苦情深。
程曼笙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手里的孕检单都快要被揉烂了。
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既然霍承屿要用钱来弥补他的初恋。
那一个星期后，她就带着霍家的种，去嫁给那个等了她十年的男人！
第1章
“江述，我想给肚子里的孩子换个新爹，你想上位吗？”
手机那头，原本玩世不恭的声音一瞬沉稳：
“程曼笙，别开这种玩笑，我会当真的。”
“我等了你十年……”
“没有骗你。”程曼笙用力压下喉间哽咽，语气无比坚定：
“我是认真的。一个星期，我处理好一切就去找你。”
挂断电话，程曼笙目光却落在不远处。
她的丈夫霍承屿，正将他的初恋苏映雪死死抵在墙角。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留在我身边赎罪，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万，够不够？”
男人说的话虽狠，低头亲吻时的神情却那么痛苦情深。
程曼笙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手里的孕检单都快要被揉烂了。
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既然霍承屿要用钱来弥补他的初恋。
那一个星期后，她就带着霍家的种，去嫁给那个等了她十年的男人！
【南城顶级的私家月子中心，已经预订好了。只等你和宝宝过来。】
不过几分钟，江述的信息又发过来了。
【但我说好了，一周后你要是敢反悔，我绑都要把你绑来南城。】
程曼笙失笑，回复：【好。】
可抬眼看着不远处，霍承屿眼里对苏映雪的疼惜，程曼笙心底的寒意再次浮现。
江述做的这些，本该是霍承屿这个正牌丈夫该做的一切。
如果不是今晚那场突如其来的拍卖会……
几个小时前，拍卖会现场。
拍卖师故作神秘地说：“接下来，是今晚最特殊的一件拍品！”
一个巨大的铁笼被推了上来。
随着黑布扯下，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笼子里，一个女人衣不蔽体地蜷缩着，楚楚可怜。
霍承屿的瞳孔骤然收紧。
因为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苏映雪。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瞟向了霍承屿和程曼笙。
谁都知道，霍老夫人对苏映雪恨之入骨，几乎动用所有手段让她身败名裂。
当年霍承屿隐藏身份，与千金小姐苏映雪爱得轰轰烈烈。
可苏映雪嫌他穷，转头就答应了家族联姻。
霍承屿找她对质，苏映雪怕他纠缠，找人制造了车祸，直接将他撞成了植物人。
若不是霍家权势滔天，霍承屿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这是霍承屿的逆鳞，是整个霍家的耻辱。
然而，程曼笙却敏锐地感觉到，身旁的男人不对劲。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在看清笼中人是苏映雪的瞬间猛地收紧，捏得自己生疼。
“一百万！我出一百万买这个女人！”
一个油腻老总高声喊价，露骨的眼神在苏映雪身上来回扫荡，引得旁人一阵哄笑。
他是圈内出了名的爱女色，到他手里的女孩大多下场凄惨。
苏映雪的脸瞬间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拍卖师的木槌已经举起。
“一百万一次……”
“一百万两次……”
就在木槌即将落下的瞬间——
“点天灯！”
霍承屿松开了程曼笙的手，站了起来。
全场死寂。
点天灯意味着无论后续有人出任何价格，他都将以更高的价格压过对方，直至拍下为止。
这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宣告。
程曼笙的心在那一刻，被他松开的手一同摔得粉碎。
台上的苏映雪向霍承屿投来感激的目光。
她的眼里已经积蓄了泪水，我见犹怜。
一瞬后，苏映雪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映雪！”
霍承屿低吼一声，抬脚就要冲上台去。
“霍承屿！”
程曼笙猛地拽住他的手臂，眼神冷了下来。
“你要去哪儿？”
霍承屿身体一僵，回过头时，眼里满是心虚与闪躲。
他声音干涩地解释：“曼笙，你别多想。我只是想报复她，让她知道当年的代价。你先回家，我处理好这里，马上就回去。”
程曼笙冷笑。
那样的眼神，哪里有半分报复的快意，分明是失而复得的珍视。
她没有回家，而是让助理开车，远远地跟上了霍承屿的车。
一路来到了霍家私人医院。
苏映雪柔弱地从霍承屿怀里抬起头：“承屿，看到我现在这么惨，你是不是很满意？”
“当然了！”
霍承屿的声音隐忍而压抑。
苏映雪有了哭腔，委屈地倒苦水：
“当年是我爸妈逼我嫁给那个人的！我有什么办法？我被他们锁在房间里，给你打了那么多
电话，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来找过我吗？”
霍承屿的呼吸一滞，但依旧嘴硬：“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这张嘴惯会骗人！”
“好，既然你不信，那我就去死！把这条命赔给你！”
苏映雪作势要去撞墙，被霍承屿死死拦住。
“够了！别再装了！”
霍承屿怒吼，声音里却夹杂着试探和深情：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留在我身边，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万，让你留下来赔罪！够不够？”
“我不要你的钱！你这是在侮辱我！”
苏映雪哭闹着捶打他的胸膛。
霍承屿却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
不远处的程曼笙缓缓闭上眼。
心脏疼得快要失去知觉，但头脑却在这一刻无比清醒。
还真是情深意重的一对苦命鸳鸯。
那一个星期后，她会全都清算干净，成全他们！
第2章
直到霍承屿抱着苏映雪的身影消失在医院大楼深处，程曼笙才如梦初醒。
转身要走时，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助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太太……”
“我没事。”
程曼笙低着头，不想让人看到她滑落的泪水。
她怎么会没事？
五年前，她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嫁给了还是植物人的霍承屿。
所有人都说程家是为了攀附霍家，才把女儿卖了过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是她爱了霍承屿很多年。
从少女时代开始，这份爱意就深埋心底。
她日复一日地守在他床前，悉心照料，坚信他会醒来。
他真的醒了。
醒来后，他看着她，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
在无数个深夜，他抱着她，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呢喃：
“笙笙，谢谢你。我的余生，都是你的。”
他们相爱了五年，他会看透她所有故作的坚强，会在她疲惫时将她拥入怀中。
可那样的温柔，和刚刚他对苏映雪那种克制不住的爱欲相比，终究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细水长流的感动，一个是刻骨铭心的执念。
她输了。
“太太，要不要告诉老夫人？”助理心疼地问。
老夫人就是她的婆婆，霍老夫人。
她是个精明强势的女人，当初对她这个冲喜的儿媳并无好感。
是她日复一日的坚持和真心，才打动了她。
后来，霍母待她如亲生女儿，处处维护。
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不用。”
程曼笙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自己来解决。”
她直起身，恢复了程家大小姐该有的气场，声音冷静得可怕：
“立刻去查苏映雪这五年所有的动向，以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拍卖会上。”
她不信这一切只是巧合。
只是她没想到，霍承屿竟轻易地就再次为苏映雪心动。
霍承屿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她不会。
她爱憎分明，对背叛自己的人，绝不原谅。
程曼笙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她要给她的孩子最好的一切。
所以，她要拿走所有该属于她的。
而那些烂掉的东西，也该被彻底换掉。
包括一个不干净的父亲。
回到家，别墅里空无一人。
程曼笙刚坐下，助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凝重：
“太太，您让查的苏映雪资料，发您邮箱了。”
她打开电脑，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要发给霍总一份吗？”助理问。
程曼笙正犹豫着，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弹了出来。
她犹豫片刻，点了通过。
下一秒，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照片里，霍承屿赤裸着上身睡在酒店的床上，身上红痕若现。
而苏映雪亲昵地靠在他身边，脸上都是得意。
配文：【其实，一个月前，我们就重逢了。】
程曼笙愣住了。
一个月前，是霍承屿的生日。
那天，他出差在外，两人只能视频通话。
她笑着调侃，桌上怎么有一支不属于她的口红。
霍承屿当时装得滴水不漏，笑着说是不小心把准备送她的礼物露出来了。
她还傻傻地感动，明明是他的生日，却时时刻刻想着自己。
现在她才明白，那支口红是苏映雪的。
那天晚上，他根本不是在出差，而是和他的初恋在一起！
程曼笙的心碎得彻底。
她深吸一口气，保留了证据。
苏映雪很快又发了消息过来，字里行间满是挑衅：
【今天在医院，你都看到了吧？】
程曼笙冷冷地回复：【你想干什么？】
【听说你向来在爱情上很潇洒，敢不敢和我赌一次，如果我怀了承屿的孩子，他就会在他的朋友面前和我官宣。】
【赌约是，他要是做了，你就主动离开，把霍太太的位置让给我。】
程曼笙的手指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知道，苏映雪这是在逼她。
可她已经不在乎了。
【好。】
随即她给助理拨去电话，声音冰冷：“查到的资料，先不要告诉霍承屿。”
她要亲眼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第3章
深夜，霍承屿终于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陌生的香水味，实在太刺鼻。
他从背后亲昵地抱住程曼笙：“笙笙，怎么还没睡？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程曼笙压下心头的恶心，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平静地说：
“是想告诉你，给你补的生日礼物，一个星期后就送到。”
霍承屿松了口气，以为她没发现什么。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
“今天拍卖会的事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他将项链挂在她脖子上，低声道歉。
程曼笙看着镜中的自己，心脏疼得发颤。
这条项链，她刚刚在苏映雪发来的照片上看到过，一模一样地挂在她的脖子上。
他竟然买了同样的两条项链，送给了两个女人。
连敷衍，都这么没有诚意。
“苏映雪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她随口问道。
霍承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语气却装得厌恶：
“那种谎话连篇的女人，还能怎么处理？给她一笔钱打发了就是。”
程曼笙追问：“她那么坏，你还为她点天灯？”
霍承屿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嘴硬道：
“我只是不想她再有任何机会来打扰我们的生活。笙笙，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别多想了。”
程曼笙笑了一下，为他解开领带，却看到领口处有一枚口红印。
她眼眸微冷，红唇勾起：“那你可别太过分，别闹出人命。”
霍承屿的心猛地一跳，随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他俯身来吻她，气息里带着暧昧的暗示。
程曼笙微微偏过头，躲开了他的吻。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霍承屿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也没有勉强。
夜里，程曼笙辗转难眠。
梦里全是霍承屿清醒后向她求婚的场景，他流着泪发誓，会爱她一生一世。
誓言犹在耳边，却早已物是人非。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
强烈的孕吐让她几近虚脱。
霍承屿被惊醒，着急忙慌地跟进来，又是给她拍背，又是递水，还亲自下厨去煮了营养汤。
这样的温柔，让程曼笙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他们还是最恩爱的时候。
可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
霍承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拿着手机躲进了厨房。
他压低声音，语气不耐，可声音却不自觉地放柔：
“苏映雪你又想干什么？不舒服？”
“……别哭了，我马上过去！”
几分钟后，他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带着歉意：“曼笙，公司有点急事，我必须得过去一趟。”
“现在？”
程曼笙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嗯，很急。”他说着，已经穿上了外套。
程曼笙看着他，没有再挽留。
她不屑去留。
她缓了缓神，想去喝霍承屿做好的营养汤。
却发现汤里飘着几颗莲子。
她对莲子过敏，严重时会呼吸困难。
这件事，霍承屿比谁都清楚。
可现在为了苏映雪，他竟然慌乱到连这个都忘了。
她笑了笑，心脏抽疼得厉害。
程曼笙端起汤，尽数倒进水槽。
连同那条钻石项链，也扔进了垃圾桶。
一夜未眠，霍承屿也没有回来。
直至清晨，手机震动，是江述的消息。
【宝宝今天乖不乖？我昨晚梦到你在哭，心绞痛醒了。】
程曼笙低落的心情，奇迹般地被抚平了些许。
她笑着回复：【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江述的语音立刻发了过来，语气里带着担忧：
【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告诉我，我过去陪你。】
程曼笙怔愣了一瞬。
她和江述青梅竹马，本该有婚约。
但她为了霍承屿，独自来到陌生的北城，最后落得一身伤。
可即使到这时候，程曼笙都没想过要依靠谁。
程家大小姐向来宁死不屈，如此执拗。
此刻，听着江述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丢盔弃甲。
她心头一颤，差点就回了一个“好”。
但最终，她还是删掉，重新打下一行字：【我会处理好的，乖乖在南城等我】
第4章
天大亮，程曼笙独自去了霍家的私人医院做产检。
刚走出电梯，就迎面撞上了霍承屿。
他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映雪，从妇产科的诊室里走出来。
那副体贴入微的模样，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苏映雪。
她得意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挑衅地看向程曼笙：“曼笙姐，好巧啊。我怀孕了。”
霍承屿脸色一变，立刻慌乱地解释：“笙笙，你别误会！她怀的是她前夫的孩子！”
苏映雪见状，立刻咬住嘴唇，低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
程曼笙只觉得真装。
她勾起唇角，故意刺道：“哦？是哪位前夫？我怎么听说苏小姐破产后，混迹夜场多年，这孩子的父亲能确定吗？”
苏映雪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
她还没说什么，霍承屿的反应比苏映雪还激烈。
他怒视着程曼笙，低吼道：“程曼笙！你说话别太过分！”
程曼笙冷笑一声，迎上他的目光：“到底谁过分？她当初那样对你，我不过是为你抱不平而已。”
霍承屿语塞，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想说什么，却被苏映雪打断了。
“曼笙姐既然不喜欢我，那我走就是了……”
苏映雪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霍承屿本能地想去追，但又顾及程曼笙，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头，语气软了下来：“笙笙，我也没想到她会怀孕。但孩子是无辜的，我总不能对一个孕妇下手。你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应该能理解我的，对吧？”
程曼笙的心，彻底寒了。
他竟然拿她渴望孩子这件事，来为他保护另一个女人的孩子做借口。
“所以，你就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了吗？”她冷冷地问。
霍承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上前想抱她：“笙笙，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曼笙看着他着急辩解的样子，心口堵得发疼。
她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我还要看病，有事下次再说。”
这一次，霍承屿没有追问她生了什么病。
他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好”，就立刻转身，朝着苏映雪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背影，她想起了从前。
那时候，她只是稍稍皱一下眉，他都会紧张地问上半天。
婚后第二年，霍承屿对程曼笙的爱意笨拙而真诚，还不知道她对莲子过敏。
他花了一上午精心熬制莲子排骨汤，满心欢喜地想给她喝。
不曾想，这锅满载心意的汤，却害得她过敏发作。
他愧疚不已。
抱着她不停地掉眼泪，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泪水滚烫，一滴滴落在她掌心，灼得她的心尖都跟着发颤。
她当时以为，这是能相守一生的心跳。
如今，什么都变了。
……
产检结果一切正常，孩子很健康。
刚走出医院，苏映雪的短信就发了过来，附带一张房产证的照片。
【他给我买了套房子，让我安心养胎。】
【他还答应我了，三天后就在这个房子里，和他的亲朋好友官宣我们的孩子。】
程曼笙看着短信，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汹涌而出。
她红着眼回复：【好，他归你了。】
不干净的男人，只有垃圾站才会要。
第5章
程曼笙从医院回到家不久，霍承屿就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质问道：“映雪不见了！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程曼笙被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态度气笑了，用力甩开他：
“我一直在家，她的失踪和我有什么关系！”
“霍承屿，你现在这个样子，显得你特别无能！你有时间来质问我，还不如赶快去找！”
霍承屿的语气更加激动：“怎么可能和你没关系？要不是你在医院里说那些话气她，她怎么
会跑出去？现在人找不到了，都怪你！”
程曼笙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在医院说的哪句话不是事实？霍承屿，你现在是为了一个害你半死的女人，来质问你的妻子吗？”
“你就是不信任我！揪着过去不放！”
霍承屿却理直气壮地吼道：
“程曼笙，你一向大度的，怎么就偏偏在映雪的事情上变得这么恶毒？！”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
接通后，屏幕上出现几个面目狰狞的男人，而被绑在椅子上的，正是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映雪。
“霍总，苏映雪欠我们的钱，你看着办吧。今天不还清，我们可不会保证，她会变成什么样。”
霍承屿双眼猩红，咬牙切齿地对绑匪说：“你们要是敢动她一分，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为首的绑匪大笑起来：“只要钱到位了，自然会放人。”
紧接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戏谑：“霍总还真是牛啊，为了小情人都要和自己的妻子对着干。”
“霍太太刚给我提供了苏映雪的线索，霍总就立马要英雄救美了。哈哈哈，有趣有趣！”
霍承屿如遭雷击，是程曼笙造成的这一切？
就在这时，苏映雪在视频里哭喊：“承屿，救我！别怪曼笙姐，她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视频被挂断。
霍承屿猛地转头，眼神凶狠：“你还敢说不是你？！现在怎么狡辩？！”
“我没有！”程曼笙厉声反驳。
“还嘴硬！”
霍承屿彻底失去了理智，他认定是程曼笙因嫉妒而报复。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嫁给我就是为了钱！”
“程曼笙，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们霍家，你们程家早就破产了！现在程家还靠着霍家，你动映雪之前，先想想你们程家承不承受得起霍家的怒火！”
这些话，将程曼笙的心捅得千疮百孔。
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深情，在他眼里，竟然只是为了钱。
霍承屿说完也愣住了，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想要道歉：
“曼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前面说了那么多，现在道歉有什么意义？”程曼笙的声音平静。
“你不识好歹！”
霍承屿恼羞成怒，粗暴地拖拽着她，将她塞进车里：
“你害了她，就得负责把她换回来！”
车子疾驰到一个废弃工厂。
霍承屿看到满身伤痕的苏映雪，心疼得无以复加，看向程曼笙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他对绑匪说：“放了她，我太太留下。”
程曼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都在发颤：“霍承屿，你……”
“这是你惹出来的祸，就该受着！”
他眼神冰冷，猛地将她推向绑匪。
巨大的推力让她站立不稳，小腹狠狠撞在水泥柱上，剧痛瞬间袭来。
她痛苦地蜷缩在地，感觉身下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孩子……她的孩子……
可霍承屿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过去，解开苏映雪身上的绳子，将她打横抱起。
“钱我会转给你们。”
他丢下这句话，抱着苏映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绑匪们一脸戏谑地看着程曼笙，一步步逼近，手中的钢管锃亮。
就要这么死了吗？
她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思绪回到从前。
霍承屿苏醒后，抱着她哭了好久，说这辈子都离不开她了。
她都信了，也感动了。
这一刹那，她突然觉得，从前的程曼笙真可怜。
怎么就轻易地付出了全部真心。
程曼笙认命地闭上眼，眼泪又流出来了。
恍惚间好像看见，记忆中，那个很爱她的霍承屿走来。
他说：“笙笙，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笑了，不是他。
霍承屿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疼惜的语气和她说话了。
她努力睁开眼，想看清眼前的人，可太累了，眼睛也不怎么睁得开。
是江述吗？
那股熟悉的雪松香……
程曼笙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6章
程曼笙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VIP病房里。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皱起了眉。
“醒了？”
江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担忧：“感觉怎么样？”
她怔怔地看着他。
男人英俊的脸上满是疲惫，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一夜未眠。
原来晕过去前看到的人，真的是江述。
是江述救了她。
而那时候，霍承屿应该正在陪着苏映雪，完全不在意她的死活。
她苦笑着低下头。
这时，小腹传来一阵隐痛，她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急切地问：“孩子……”
“放心，孩子没事。”
江述反手握住她的手，眼底满是化不开的心疼：
“医生说你只是动了胎气，加上情绪激动才会晕倒，需要好好静养。”
程曼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泪却不争气地大颗大颗滚落。
江述没有多问，只是抽了纸巾，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去泪水。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看着他专注而担忧的侧脸，程曼笙的思绪忽然飘回了很多年前。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她因为和江述吵架，负气一个人去游泳。
结果不小心在深水区腿部抽筋。
池水瞬间包裹了她，呛水的窒息感让她无比恐惧。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沉下去的时候，江述毫不犹豫地跳下水，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把她救上岸，看她咳得狼狈不堪，什么都没说。
只是脱下自己干燥的外套，默默地披在她湿透的身上，然后转身去买了热饮递给她。
从始至终，他没有一句责备，只有沉默而可靠的守护。
等程曼笙缓过来后，他严肃地看着她：
“笙笙，你生我的气，骂我打我都行，就是不能让自己有危险。”
随即，他脸上满是歉意：“对不起，笙笙，我不该和你吵架的。”
那天，程曼笙哭得很凶。
她很愧疚，早上的争吵，明明是自己性子太倔，低不下头道歉。
可江述总是先道歉的那个。
程曼笙哭得说话都不利索，只是在不停重复：“对不起，江述。对不起……”
看程曼笙又哭了，江述急得手忙脚乱。
他轻柔地给她擦掉眼泪，怜惜地说：“笙笙，你永远不用道歉，你要永远骄傲。”
似乎每一次，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及时出现的，永远都是江述。
而那个她拼尽全力去爱的男人，却总是将她推向深渊的始作俑者。
多么讽刺。
“笙笙。”
江述温柔却坚定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
“笙笙，跟我回家。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好。”
这一次，程曼笙没有丝毫犹豫。
“霍承屿那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的事，我想自己了结。”
程曼笙打断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坐上江述的私人飞机前，程曼笙收到了霍承屿发来的短信。
【别闹了，闹够了就回来。】
【我都解释过很多遍，对苏映雪只是报复。最好的报复就是捧杀，你为什么就是不懂？】
【你差点毁了我的计划，我都没跟你计较。我已经让最好的医疗团队去医院看你了，你别再耍小孩子脾气。】
一字一句，全是自我感动的辩解和高高在上的指责。
程曼笙一个字都没回，直接将霍承屿拉黑。
第7章
另一边，霍承屿扶着脸色苍白的苏映雪来到医院，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
“映雪，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他语气里满是紧张和关切，与方才面对程曼笙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苏映雪摇了摇头，抬起手，轻轻抚上霍承屿紧皱的眉头，声音带着一丝自责：
“我没事，只是……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曼笙姐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他反手握住苏映雪冰凉的手，沉声道：
“这不关你的事，是她太任性了！你怀着身孕，她还要害你被绑架，差点伤到你和孩子，简直不可理喻！”
“不，你别这么说曼笙姐……”
苏映雪抽泣着，眼泪终于决堤：“她一定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承屿，我怕她一个人会想不开……”
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却还在为程曼笙着想，霍承屿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他将苏映雪轻轻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他的声音温柔下来，带着一丝叹息：“她那样伤害你，你还处处为她着想。”
一字一句，既是说给她听，也像是在说服他：
“现在让她吃点苦头，正好能磨一磨她那骄纵的性子，让她以后不要再那么任性。”
苏映雪感动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嘴角却勾起一抹笑。
两人一阵浓情蜜意后，相拥在病床上。
可霍承屿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在工厂里，他转身离开时，程曼笙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睛，让他莫名烦躁。
苏映雪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善解人意地说：“承屿，要不你还是先去看看曼笙姐吧？”
霍承屿烦躁地摆摆手，他当然知道程曼笙在闹脾气。
但他坚信，她离不开他。
程家需要霍家的支持，更何况，他知道，程曼笙爱惨了他。
等三天后，给苏映雪庆祝怀孕的派对结束，她的气也该消了。
到时候，他再好好补偿她一下就是了。
直到现在，霍承屿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的是什么。
第8章
三天后，霍承屿为苏映雪举办的派对在一栋豪华别墅里举行。
他包下了整个场地，邀请了圈内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苏映雪穿着一身高定礼服，挽着霍承屿的手臂，小腹微微隆起，脸上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然而，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
“等等，霍太太不是程家那位大小姐程曼笙吗？这位苏小姐是……？”
“嘘，小声点！看霍总这架势，是准备换人了。这不就是小三上位吗？程家大小姐也太惨了。”
“可不是嘛，当初霍总还是植物人的时候，可是程曼笙不离不弃地守着……”
苏映雪怨毒地瞥了眼议论的方向，心里对程曼笙的怨恨越积越深。
面上却露出一副委屈又大度的表情：“承屿，我是不是不该让你办这个派对？大家好像都误会我了……”
不等霍承屿回答，一位与霍家交好的夫人走上前来，半开玩笑地问：
“霍总，今天这么大的场面，怎么不见霍太太？你这金屋藏娇，藏得也太好了吧？”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看了过来。
霍承屿的笑容淡了几分，冷淡地说道：“她有事。”
苏映雪立刻假惺惺地补充道：“都怪我，最近身体不好，总要麻烦承屿照顾。曼笙姐可能就是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一时想不开，过几天就好了。她心地不坏的。”
风向立刻调转。
众人看霍承屿维护的姿态，心中瞬间有了论断。
“苏小姐真是太善良了！都这样了还替她说话。”
“是啊，霍总有您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福气。不像有的女人，仗着家世好，一点都不懂事！”
“霍总和苏小姐真是历经磨难，恭喜二位破镜重圆啊！”
“就是，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真是天赐的缘分啊！”
霍承屿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总觉得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秘书焦急地从门口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霍总，有位X女士送来的快递，说是给您的。”
X女士？
霍承屿心头一跳，第一反应就是程曼笙。
一股巨大的不安涌上心头。
苏映雪见状，心里却很得意。
程曼笙和她的赌约输了，送来礼物，那就是乖乖认输了。
苏映雪面上却不显，娇笑着催促道：
“说不定是哪个客户送的贺礼呢。承屿，快打开看看吧，让大家也沾沾喜气。”
霍承屿深吸一口气，自欺欺人地想着，程曼笙肯定只是闹闹脾气。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礼盒。
盒子里的东西，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那是一枚玉佩，已经从中间碎裂开来。
可他一眼就辨认出，这是程曼笙为他求来的。
他还是个植物人的时候，医生说他醒来的希望渺茫。
是程曼笙一个人去了城外最灵验的寺庙。
她双膝跪得血肉模糊，从山脚下的第一级台阶开始，三步一叩首，走完了整整九百九十九级天阶。
额头都磕破了，才为他求来了这枚开了光的平安玉佩。
醒来后他还笑她傻，笑她迷信，可心中却被那份炽热的爱意烫得滚热。
这枚玉佩他一直贴身戴着，是她的信念，也是他的护身符。
也曾是他们爱情的象征。
现在，它碎了。
霍承屿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握不住那冰冷的碎玉。
他缓缓地伸向盒子里的另一样东西，是一张孕检单。
被揉搓得皱巴巴。
当他看清上面的字时，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妊娠周期：三个月，发育健康】
【姓名：程曼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