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续加班三个月住进ICU，老板说矫情，我打个电话发封邮件，老板：公司怎么没了？
......
"陈安，年轻人就是矫情。"
李总站在ICU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陈安，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输完液就回来继续干活，这个项目不能停。"
他刚刚从陈安手里拿走了项目的所有资料和密码，准备让其他人接手。在他看来，一个员工倒下了，换个人顶上就是，公司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停摆。
陈安已经连续加班九十六天，每天工作16小时以上，终于在第九十七天凌晨，倒在了工位上。
120急救车呼啸而来时，他的同事们才发现，这个三十二岁的项目负责人，心脏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在李总眼里，这只是"年轻人吃不了苦"的借口。
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就在陈安出院的那一天，当他在一份"授权文件"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一场足以摧毁整个公司的风暴，已经悄然启动。
真正决定这家公司生死的，不是他这位永远算计利润的老板，也不是那些看似重要的项目和客户，而是陈安在ICU病床上，用颤抖的手指，发出的那封邮件。
七天后，李总才会明白一个道理：
有些底线，一旦突破，代价不是赔钱，而是万劫不复。
01
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只有陈安工位上的显示器还在发着幽幽的蓝光。
整个"蓝图科技"公司的办公区，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人。
陈安的眼睛布满血丝，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
每敲几下，他就要停下来揉揉太阳穴。
头痛得像要裂开。
心脏也在不规律地跳动，有时候快得像要冲出胸腔，有时候又慢得让他以为自己要停止呼吸。
他看了一眼手机。
凌晨3:17。
这是他连续第九十六天加班到凌晨。
不，准确说，已经是第九十七天了。
因为今天的日期已经跳转了。
他打开备忘录，上面记录着这三个月的作息时间：
7月1日：8:00-凌晨2:30
7月2日：8:00-凌晨3:15
7月3日：8:00-凌晨1:45
7月4日：8:00-凌晨4:20
...
9月28日：8:00-凌晨2:40
9月29日：8:00-凌晨3:17
每一天，都是十几个小时。
没有周末，没有休息，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是"智慧城市3.0"项目的最后冲刺阶段。
这个项目，是"蓝图科技"成立以来拿到的最大订单，合同金额五千万，客户是市政府。
项目负责人是陈安。
三个月前，项目启动会上，李总拍着陈安的肩膀，笑得很灿烂：
"小陈啊，这个项目能不能按时交付，就看你了。"
"公司上下都指望着这个项目翻身呢。"
"你放心，项目做完了，年终奖少不了你的。"
陈安当时点头答应了。
他以为，三个月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三个月，会成为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九十六天。
项目一开始，问题就接连不断。
客户需求反复变更。
技术方案三次推倒重来。
团队人手严重不足。
李总承诺的"增加人手"，永远只是"再等等"。
到最后，整个项目组只剩下陈安和另外两个程序员在苦苦支撑。
而那两个程序员，也在一个月前因为受不了强度，先后离职了。
项目彻底落在了陈安一个人身上。
他跟李总反映过：
"李总，人手不够，这个进度根本赶不上。"
李总的回答永远是：
"小陈，我相信你的能力。"
"年轻人要能吃苦，这是锻炼的机会。"
"你看那些大公司的技术总监，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
陈安又提过：
"李总，我身体有点撑不住了，能不能先休息几天？"
李总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陈安，你这是什么态度？"
"公司这么信任你，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你，你跟我说撑不住？"
"项目要是延期了，违约金你来赔吗？"
"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在这个行业混？"
陈安不敢再说了。
他只能继续加班，继续熬夜，继续透支自己的身体。
他的妻子给他打过无数个电话：
"老陈，你这个月一共在家睡了几天？"
"儿子问我，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你看看你的体检报告，都是红色的！"
"这个工作不要了行不行？我们可以换个公司，换个活法。"
陈安每次都说："等这个项目做完，我就休息。"
"等这个项目做完，我就陪你们。"
"等这个项目做完，一切都会好的。"
但他不知道，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凌晨3:47。
陈安终于写完了最后一段代码。
他点击"保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他想站起来去倒杯水。
但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
眼前一黑。
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想喊，但发不出声音。
他想扶住桌子，但手臂完全使不上力。
整个世界在他眼前飞速旋转。
然后，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鲜血从他的额头流出，在冰冷的地板上慢慢晕开。
显示器上，项目文件还开着。
屏幕保护程序启动了，一行字在黑色背景上不断闪烁：
"已工作17小时32分钟。"
早上八点，保洁阿姨推开门，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陈安。
她吓得尖叫起来。
同事们慌忙冲进来，有人拨打120，有人给李总打电话。
救护车呼啸而来。
医生检查完陈安的情况，脸色非常凝重：
"心律失常，疑似急性心肌缺血，必须立刻送ICU！"
"家属呢？家属在哪里？"
陈安的同事慌忙打电话给他妻子。
半小时后，陈安的妻子林晓冲进医院，看到躺在抢救室里的丈夫，当场就哭了出来。
"医生，我老公他......他怎么了？"
"患者长期过度劳累，导致心脏负荷过大。"医生一边抢救一边说，"你们知道吗？他的心脏就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断掉。"
"他最近是不是经常加班？"
"每天睡眠有几个小时？"
林晓哭着说："他......他已经三个月没正常休息过了......"
"三个月？"医生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愤怒，"你们公司是怎么管理的？这是在杀人！"
就在这时，李总赶到了医院。
但他不是来看望陈安的。
他是来拿项目资料的。
"林女士，"李总走到林晓面前，语气很"关心"，"陈安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心脏出了严重问题。"林晓抽泣着，"都是因为连续加班......"
"唉，年轻人就是要注意身体啊。"李总叹了口气，然后话锋一转，"对了，陈安手里的项目资料和密码，你知道在哪吗？这个项目不能停，我们得赶紧让其他人接手。"
林晓愣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总。
她的丈夫还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这个老板想的不是关心员工，而是项目资料？
"李总，"林晓的声音在颤抖，"我老公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们公司！"
"他连续加班三个月，每天十几个小时，你们有管过吗？"
"现在他倒下了，你们想的不是怎么救他，而是项目？"
李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林女士，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加班是为了项目进度，这是工作需要。"
"陈安是项目负责人，本来就该承担这个责任。"
"再说了，公司又不是没给加班费，每个月的工资都按时发的。"
"现在项目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因为一个人就停下来，这对公司，对客户，都是不负责任的。"
林晓被气得浑身发抖。
她想反驳，但医生走了出来。
"患者情况暂时稳定了，但需要住进ICU观察。"医生看了一眼李总，冷冷地说，"如果再晚送来半小时，人可能就没了。"
"这种过劳猝死的案例，我们医院每年都要接诊好几例。"
"你们当老板的，真的一点都不把员工当人吗？"
李总讪讪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等医生走后，他又凑到林晓面前：
"林女士，陈安的医药费你放心，公司会报销的。"
"但是项目资料的事......"
"滚！"
林晓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爆了粗口。
"我老公现在在ICU里，你还有脸跟我谈项目？"
"你给我滚！"
李总的脸涨得通红，但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临走前，他丢下一句话：
"项目延期的损失，陈安也要承担责任的。"
02
ICU病房里。
陈安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心电监护仪发出有节奏的"滴滴"声，每一声都在提醒着他，生命是多么脆弱。
外面的动静他都听到了，他看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刺眼的灯光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闭上眼睛。
但他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躺着，感受着心脏传来的隐隐作痛。
他想起了刚才在昏迷前的那一刻。
那种窒息般的绝望。
那种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恐惧。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妻子和儿子了。
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项目？
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他死活的老板？
值得吗？
林晓获准进入ICU探视。
她看到丈夫躺在病床上，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老陈......"
陈安转过头，看到妻子红肿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愧疚。
"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虚弱，"让你担心了。"
"你个傻子。"林晓握住他的手，"医生说你再晚来半小时，就没救了。"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
"儿子还在问我，爸爸是不是生病了，什么时候能回家陪他。"
陈安的眼眶也红了。
"我......"
"别说话。"林晓打断他，"老陈，我们不干了，行不行？"
"这个工作不要了，这个老板不要了。"
"我们可以换个公司，哪怕工资少一点，至少你能健健康康的。"
"你知道吗？刚才那个李总来医院，不是来看你的，他是来要项目资料的。"
"他说项目不能停，要让别人接手。"
"他根本不关心你的死活。"
陈安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缓缓地说：
"你帮我拿一下我的手机。"
"你要干什么？"林晓警惕地看着他，"医生说你要静养，不能再想工作的事了。"
"我不是要干活。"陈安虚弱地笑了笑，"我是要做一件，早就该做的事，我不做点什么，公司一定会让我背锅。"
林晓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他。
陈安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了手机。
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他这三个月来，保存的所有材料。
三个月前，当项目刚开始的时候，陈安其实就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人手不足，进度压力巨大，而李总却一直在画饼，从不实际解决问题。
他当时有一个念头：
如果最后出了问题，李总肯定会把所有责任推到他头上。
所以，他开始保留材料。
想想李总在工作群里说的那些话：
"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在这个行业混？"
"年轻人要能吃苦，这是锻炼的机会。"
"项目延期了，你们都要承担责任。"
他真的觉得心寒。陈安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
那是他大学同学，现在可能是唯一能帮得上他的人。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老张，是我，陈安。"
挂断电话，陈安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03
与此同时，"蓝图科技"公司。
李总正在办公室里发火。
"什么？陈安的项目密码你们都不知道？"
"他住院了，项目就停了？"
"你们这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技术部的几个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项目确实停了。
因为陈安一个人承担了90%的工作量，核心代码、系统架构、客户对接，全都在他脑子里。
现在他倒下了，其他人根本接不了手。
"李总，"技术部经理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们去医院，让陈安把密码和资料交给我们？"
"去！马上去！"李总拍着桌子，"跟他说清楚，这是工作交接，他必须配合！"
"如果不配合，就是违反职业道德，公司可以起诉他！"
技术部经理带着两个人，硬着头皮去了医院。
ICU外面，他们被林晓拦住了。
"你们来干什么？"
"嫂子，我们是来看陈哥的。"技术部经理赔着笑脸，"顺便想问问项目的一些情况......"
"滚！"
林晓的态度跟对李总一样。
"我老公现在在ICU里，你们还有脸来谈工作？"
"你们公司把他逼成这样，还想让他给你们干活？"
"做梦！"
技术部经理吃了个闭门羹，灰溜溜地回去了。
李总听到这个消息，气得脸色铁青。
"陈安这是要跟公司对着干！"
"行，他不配合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法务部，去准备起诉材料！"
"以违反职业道德、泄露商业机密、工作交接不配合为由，起诉陈安！"
"另外，通知财务，停发他的工资和奖金！"
"医药费？一分钱都不给他报！"
"他自己身体不好，跟公司有什么关系？"
李总越说越气，仿佛陈安倒下，是故意要害他的。
第三天下午。
陈安的病情稍微稳定了一些，被转出了ICU，住进了普通病房。
林晓正在给他削苹果，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请问，是陈安先生吗？"
"你是谁？"林晓警惕地问。
"我是蓝图科技公司的法务。"年轻人公事公办地说，"这是公司的起诉书，请您签收。"
他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上。
"起诉书？"陈安愣了一下。
"是的。"法务面无表情地说，"公司认为您在项目关键时期，拒不配合工作交接，严重影响了公司业务，涉嫌违反劳动合同。"
"公司决定对您提起诉讼，要求您赔偿项目延期造成的经济损失，金额为一百万元。"
"另外，公司决定停发您的所有工资和奖金，医药费也不予报销。"
"请您在七个工作日内，给予答复。"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
陈安叫住了他。
法务转过身，以为陈安要妥协了。
但陈安只是平静地说：
"你们公司起诉我，是吗？"
"是的。"
"好。"陈安点了点头，"那我也有一份文件，想让你带回去给李总。"
他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法务接过来，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一份授权书。
法务的手开始颤抖。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陈安不只是要反击，他要把事情闹大。
"你......你这是要跟公司对着干？"法务声音都变了。
"不。"陈安平静地说，"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合法权益。"
"把这份文件，带给李总。"
"告诉他，他想起诉我，我奉陪到底。"
"但同时，我也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代价。"
法务拿着文件，慌忙离开了病房。
林晓看着丈夫，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
"老陈，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
"李总那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陈安握住妻子的手：
"我已经快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
"如果我今天不站出来，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陈安'被这样对待。"
"我要让所有像李总这样的老板知道，员工不是工具，是人。"
"是有家人，有生命的人。"
法务回到公司，把那份授权书交给了李总。
李总看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疯了？"
"他真的要跟公司对着干？"
法务小心翼翼地说："李总，陈安手里好像有很多证据......"
"证据？"李总冷笑一声，"公司的考勤系统我可以改，工资记录我可以做两套账，他有什么证据？"
"再说了，就算他去劳动部门举报了，问题也不大。。"
"这种事，最多罚点款，不痛不痒。"
李总根本没把陈安的威胁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一个员工，能翻起什么浪花？
但他不知道的是，陈安的那封邮件，已经发出去了。
而且，不只是发给了劳动监察部门。
还同时发给了：
卫生健康委员会。
市场监管部门。
税务局。
以及，市长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