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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则徐流放伊犁,看似去受罪,其实藏了一步暗棋,二十年后才看懂

声明:本文内容部分取材于历史文献与民间传说,并结合艺术创作,旨在进行人文历史科普,非严谨学术研究,请读者朋友保持理性阅读

声明:本文内容部分取材于历史文献与民间传说,并结合艺术创作,旨在进行人文历史科普,非严谨学术研究,请读者朋友保持理性阅读。

引子

1842年,大清道光二十二年的冬天。

从京城通往西北边陲的官道上,寒风卷着沙砾,打在人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一支奇怪的车队正艰难地向着伊犁方向行进。

按理说,这是流放罪臣的队伍。在很多人的想象里,画面应该是凄凄惨惨戚戚,犯人戴着几十斤重的木枷,穿着单薄的囚衣,在押解官差的鞭打下步履蹒跚。就像小说《水浒传》里那个风雪山神庙的林冲,一路受尽折磨,满心都是悲凉和绝望。

但这支车队完全不同。

没有囚车,没有枷锁,甚至连押送的官差都显得格外客气,不像是在押人,倒像是在护送。

最引人注目的是队伍中间那七辆大车。

车轮压在冻得硬邦邦的土路上,发出沉闷的吱呀声,车辙印压得很深。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车上装的东西,分量极重。

不是金银细软,金银没这么沉,也没这么大件。

当这支车队终于抵达伊犁惠远城外时,守城的士兵看呆了。

那位平日里威风八面、连巡抚都要敬让三分的伊犁将军布彦泰,竟然带着全副仪仗,早就站在寒风中等候多时了。

这哪里是流放罪犯,分明是迎接一位身负秘密使命的钦差大臣。

所有人都盯着那七辆大车。

此时此刻,没人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也没人知道,这七辆车里的东西,竟在此后的百年岁月里,成为了保住中国六分之一国土的关键底牌。

01

伊犁的冬天,冷得透骨。

布彦泰站在城门口,时不时跺跺脚,搓搓手。

身边的副将有些不解。

将军,那林则徐现在是被革职查办的罪臣,是被皇上发配到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效力赎罪的。您堂堂的一品封疆大吏,冒着这么大的雪亲自出城迎接,是不是太给在这个罪人面子了?万一传到京城,说咱们跟罪臣勾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布彦泰瞪了副将一眼,没说话。

有些事,他没法跟下面的人细说。

前些日子,京城来的加急密信送到了将军府。

信是军机处发的,表面上的措辞很严厉,说林则徐办事不力,惹怒了洋人,导致兵连祸结,特此发配伊犁,要严加管束,令其效力赎罪。

但布彦泰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练就了一双看透纸背的火眼金睛。

他读懂了这道圣旨背后的潜台词。

如果皇上真要置林则徐于死地,或者真厌恶这个人,大可以把他发配到黑龙江给披甲人为奴,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发配新疆,虽然远,但这里是边防重地,正是用人之际。

更关键的是,密信里还夹着一句看似不起眼的叮嘱:遇事多与林商议。

这哪里是流放?分明是皇上觉得朝廷里主和派闹得太凶,洋人逼得太紧,没法保林则徐,只能用一招苦肉计,把他藏到西北来保护起来。

不仅是保护,更是想借林则徐的手,来经略这块让朝廷头疼已久的边疆。

来了!

漫天风雪中,车队转过山坳。

林则徐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

他穿着一件半旧的狐裘,虽然面容憔悴,头发花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没有半点颓丧之气。

罪臣林则徐,见过将军。

林则徐正要行跪拜大礼。

一只大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胳膊。

布彦泰抢上一步,双手扶住林则徐,脸上堆满了真诚的笑容。

少穆兄,你我之间,何必行此大礼。这里是伊犁,不是京城,咱们不论官阶,只论交情。

林则徐看着眼前这位爽朗的蒙古将军,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半。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七辆大车,那上面装着他这辈子的心血——数千卷藏书和全套的西式测绘仪器。

他拱手道:将军,林某此来,只带了这些身外之物。只要将军不嫌弃林某这把老骨头,但这车上的东西,还得劳烦将军找个妥帖的地方安置。

布彦泰哈哈大笑:放心!只要有我布彦泰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少穆兄的书受潮。

02

其实,林则徐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这一路走来,他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两年前,他在广东虎门海滩销烟,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那时候他以为,只要大清硬起腰杆,把洋人的鸦片烧了,把国门守住,这天下的太平日子就能长久。

可现实给了他一记狠狠的耳光。

英国人的坚船利炮轰开了国门,朝廷里的主和派像疯狗一样咬他,说他是惹祸精,说只要把他办了,洋人就会退兵。

道光皇帝扛不住压力,只能挥泪斩马谡。

从一品大员到流放罪囚,这巨大的落差,换做心理素质差点的,恐怕早就崩溃了,或者像以前那些流放官员一样,整日借酒浇愁,写些哀怨的诗词度日。

但林则徐不是那种人。

他这个人,骨头硬,心却很宽。更重要的是,他是个彻底的实干家。

从西安出发的时候,家里人都劝他,到了新疆就安安分分养身体,别再管闲事了。毕竟快六十岁的人了,身体又有病,经不起折腾。

林则徐当时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后来流传千古的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这一路向西,几千里地。

别的流放犯是在用脚走,林则徐是在用心走。

每到一个驿站,每过一座关隘,他都要拿出随身的小本子写写画画。

哪里的水源丰沛,适合屯田;哪里的地形险要,可以设伏;哪里的民风彪悍,可以征兵。他都一一记下来。

他敏锐地发现,大清的威胁不仅仅来自海上的英国人。

在西北这片广袤的戈壁荒滩背后,还有一个更贪婪、更阴险的庞然大物在虎视眈眈——沙皇俄国。

当他踏上伊犁的土地时,他看到的不是荒凉,而是危机。

这里的防务松弛得让人心惊。

士兵手里的地图还是康熙年间的老古董,连界碑在哪里都搞不清楚。老百姓种地靠天吃饭,大片良田因为缺水而荒废。

如果俄国人这时候打过来,拿什么挡?

林则徐攥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这次流放,绝不能是混日子。

03

接风宴设在将军府的偏厅。

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伊犁地区四品以上的官员基本都到了。

席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大家都在偷偷打量这位传说中的林青天。有人敬佩,有人同情,也有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一个被皇上贬斥的人,在这里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酒过三巡,布彦泰放下了酒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露出几分愁容。

少穆兄,既然来了,有些实底我就不瞒你了。

布彦泰指了指窗外:这伊犁河谷,看着大,其实难。最大的难处就是水。咱们这儿有一条老渠,叫阿齐乌苏渠,是当年康熙爷时候修的。可是这二十年来,淤塞得不成样子。

林则徐静静地听着。

布彦泰接着说:这几年,我是做梦都想重修这条渠。只要渠通了,就能救活两岸七八万亩地,咱们这几万驻军和百姓的口粮就有着落了。可是……

说到这,布彦泰重重地叹了口气:难啊!户部那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工部推脱说没工匠。我找人算过,要修通这条渠,得挖三十里地,还全是冻土,没个十几万两银子,根本动不了工。

满座官员都沉默了。

这是一个死结。没钱,没技术,没人肯干。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林则徐放下了筷子。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慢慢在桌上铺开。

众人凑过去一看,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张伊犁河谷的水利草图。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满了等高线和水流走向,其中一条用朱砂笔画出的红线格外醒目。

这是我来的路上,顺便勘测的。

林则徐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千钧:原来的老渠设计有问题,地势低,泥沙容易沉积。我重新选了一条线,利用地势落差,可以让水自流冲沙。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布彦泰:不用十几万两银子。只要将军信得过我,这条渠,我来修。

大厅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则徐。

一个刚到几天的流放犯,连脚跟还没站稳,就要揽下这么大的工程?

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林大人,这可不是写诗作文。现在可是冬天,地冻得像铁板一样,怎么挖?再说,钱从哪来?

林则徐淡淡一笑:钱的事,我想办法。至于怎么挖,我在黄河治水的时候,倒是攒了些经验。

04

林则徐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不是为了出风头。

他是真急。

他看得很清楚,西北不稳,根源在民生。老百姓没饭吃,人心就散了。人心散了,边疆就守不住。

修渠,就是固边。

说干就干。开工那天,整个伊犁城都轰动了。

大家看到,那位曾经权倾朝野的钦差大臣,脱掉了长袍马褂,换上了一身粗布羊皮袄,裤腿卷到膝盖,脚上穿着草鞋。

天寒地冻,河滩上的土冻得像石头。

一镐头下去,只能在大地上留下一个白点,震得虎口发麻。

很多被征召来的民夫都在观望,觉得这帮当官的肯定是来做做样子,摆拍一下就会回暖房喝茶。

谁也没想到,林则徐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抡起镐头就干。

五十八岁的老人了,每一镐下去都用尽全力。

看到这一幕,布彦泰坐不住了,他也脱了官服跳下河滩。

将军都干了,底下的士兵和民夫谁还敢偷懒?

但热情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工程进行到一半,最大的危机爆发了——没钱了。

原本布彦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点军饷,很快就花光了。购买火药炸开冻土要钱,几千号人的吃喝拉撒要钱,工具磨损要钱。

之前几个承诺捐款的当地富商,看到工程难度这么大,加上听说朝廷里有人对林则徐不满,怕惹麻烦,纷纷找借口反悔。

有的说资金周转不开,有的干脆避而不见。

工地上开始断粮。

民夫们饿着肚子干不动活,怨气开始蔓延。有人开始摔工具,嚷嚷着要散伙回家。

那天晚上,风雪交加。

简陋的工棚里,林则徐裹着破棉袄,借着昏暗的油灯,看着账本上那一个个赤红的赤字。

布彦泰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少穆兄,实在不行就先停工吧。等明年开春,我想法子再去求求户部。

停不得。

林则徐抬起头,眼神坚定:现在停工,之前挖的渠段就会被风沙填平,前功尽弃。而且这一停,老百姓的心气就散了,再想聚起来,难如登天。

可是钱呢?咱们总不能变法术变出粮食来吧?布彦泰摊着手,一脸无奈。

林则徐沉默了许久。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那几辆被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大车。

那是他从京城带来的全部家当。

里面装着他收藏了一辈子的名人字画、孤本古籍,还有历代名家的碑帖。这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的心头肉,是他原本打算留着养老传家的宝贝。

他轻轻抚摸着车辕,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舍,但转瞬间就被决绝所替代。

来人。

林则徐唤来了老仆人。

把这几车东西,拉到城里的当铺去。

老仆人一听,扑通一声跪下了,声泪俱下:老爷,这可使不得啊!这些书画可是您的命根子啊!那几幅宋元的山水,您平时连碰都不让人碰,怎么能当了呢?

林则徐扶起老仆人,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疼:书画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这渠修不通,几万百姓没饭吃,我留着这些字画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05

第二天清晨,伊犁城最大的当铺刚开门,就被几辆大车堵住了门。

当铺掌柜看着那一箱箱打开的字画,眼睛瞪得像铜铃。

董其昌的字、文征明的画、宋版的古籍……

随便拿出一件,都足以在大城市换一套宅子。

林大人,您这是……掌柜的手都在哆嗦。

全部死当,换现银,换粮食,立刻送到工地上。林则徐没有任何废话。

消息传到工地上,炸了锅。

正准备散伙回家的民夫们愣住了。闹情绪的士兵们羞愧地低下了头。

当一车车粮食和热腾腾的馒头运到渠边时,很多七尺高的汉子捧着饭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们这辈子,见过贪官刮地皮,见过庸官瞎指挥,可从来没见过为了给老百姓修渠,把自个儿家底都当了的大官。

那天之后,工地上再也没有人喊苦喊累。

大家像是疯了一样干活。维吾尔族的老乡把自己家的毛驴牵来了,汉族的士兵把自己舍不得吃的干粮省下来了。

三个月后,奇迹发生了。

那条长达三十里、横贯伊犁河谷的大渠,在冻土尚未完全解冻的早春,全线贯通。

清澈的雪水顺着新开的河道奔涌而下,两岸欢声雷动。

七万多亩荒地,瞬间变成了肥沃的良田。

庆功宴上,老百姓们联名请愿,要给这条渠起名叫林公渠,还要给林则徐立生祠。

林则徐听了,坚决摇头。

他把请愿书压了下去,对布彦泰说:千万不可。我如今是戴罪之身,若是用了我的名字,朝廷里的那些政敌必然借题发挥,说我收买人心,图谋不轨。到时候,这条渠恐怕都保不住。

那叫什么?布彦泰问。

就叫皇渠吧。说是皇上恩赐的,大家都好过。林则徐淡淡地说。

布彦泰看着眼前这个淡泊名利的老人,眼眶红了。他整理衣冠,对着林则徐深深作了一揖:少穆兄,你这是在用自己的委屈,换百姓的平安啊。

06

修渠,只是林则徐在新疆的第一步棋。

解决了吃饭问题,他开始着手那件更隐秘、更重要的大事——绘制地图。

那七辆大车里,除了字画,还有一部分没卖的,就是那些测绘仪器。

接下来的三年里,只要身体允许,林则徐就带着几个亲信和向导,以巡视水利的名义,在新疆的崇山峻岭、戈壁荒滩中穿行。

这看似是一次次普通的考察,实际上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情报战。

当时的南疆,局势非常复杂。

俄国的商队、探险队像幽灵一样在边境线上游荡。他们表面上是做生意,实际上是在测绘地形,收买人心,刺探军情。

林则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危险。

他发明了一种叫做茶马票的制度。

表面上,这是为了规范边境贸易,防止偷税漏税。实际上,这是一张严密的情报网。

所有出入边境的商人,必须持有茶马票。票上详细记录了货物来源、去向、经过的路线、沿途的关卡。

通过分析这些票据,林则徐就能精准地掌握俄国人的动向:他们在哪囤积了粮食?在哪建立了据点?哪条路走得最频繁?

白天,他带着人翻山越岭,实地测量每一个山口的宽度、每一条河流的流量。

晚上,他在帐篷里,借着微弱的烛光,把白天的数据一点点填进那张空白的地图里。

为了搞清楚一个界碑的确切位置,他曾骑马跑了五百里,在荒漠里差点迷路饿死。

为了测量天山的冰川水源,他的手指被冻伤,留下了终身的残疾。

三年时间,他走遍了南疆八城。

最终,他完成了一份惊世骇俗的作品——《新疆舆图》。

这份地图,比当时兵部存档的地图详细了整整十倍。上面不仅标出了所有的城镇、关卡、水源,甚至连适合大军扎营的地点、火炮的射击死角、俄国人可能入侵的路线,都标得清清楚楚。

图画好后,林则徐没有把它上交给朝廷。

他太了解那个腐朽的朝廷了。这份图交上去,多半会被锁进库房吃灰,甚至可能被那些唯利是图的官员卖给洋人。

他找来一个铁皮箱子,把地图和厚厚的一叠考察笔记锁了进去。

他在等。

等一个真正懂这份图价值的人,等一个有胆量、有能力用这份图去收复河山的人。

07

1850年,道光皇帝驾崩,咸丰帝继位。

此时的林则徐,已经是风烛残年,病痛缠身。

朝廷终于想起了这位老臣,下旨起用他为钦差大臣,去广西镇压刚刚爆发的太平天国起义。

林则徐接到圣旨,勉强支撑着病体上路。但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

船行至长沙,停泊在湘江边。

林则徐派人去请了一个年轻人上船。

这个年轻人叫左宗棠。

当时的左宗棠,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举人,在乡下种地教书。虽然才华横溢,心气极高,但在官场上并不得志,甚至因为性格狂傲而得罪了不少人。

但在林则徐眼里,这个年轻人是块璞玉,是国家的栋梁。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湘江夜话。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老一少,两代人,在摇晃的船舱里促膝长谈。

他们没谈诗词歌赋,谈的是天下大势,谈的是边疆危机。

林则徐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如炬的年轻人,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让儿子从后舱搬出了那个铁皮箱子。

当箱子打开,那份详尽得令人发指的《新疆舆图》展现在左宗棠面前时,这位自视甚高的狂生惊呆了。

他颤抖着手,抚摸着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眼泪夺眶而出。

他没想到,这位遭贬谪的前辈,在身处逆境之时,竟然还在为国家的未来做着如此周密的准备。

林则徐紧紧握住左宗棠的手,声音嘶哑而急切:

季高(左宗棠字季高),东南的洋夷,虽然船坚炮利,但他们重商逐利,只要给点甜头,尚可周旋。但西北的沙俄不同,他们贪得无厌,要的是土地,要的是咱们的命!

老夫老了,这把骨头就要扔在半路上了。但这西域的万里河山,老夫放心不下。这份图,你收好。日后新疆若有变,能平定局面、收复河山的,非你莫属!

左宗棠跪倒在地,对着林则徐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公之重托,宗棠万死不辞!

几个月后,林则徐病逝于广东普宁。

但他留下的火种,已经在左宗棠心里燃烧了起来。

08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验证了林则徐的预言。

二十多年后的1876年,新疆局势大乱。

中亚浩罕国的阿古柏在沙俄的支持下,入侵新疆,建立伪政权,大半个新疆沦陷。

此时的大清朝廷,再次陷入了激烈的争吵。

权倾朝野的李鸿章主张放弃新疆,把有限的军费用于东南海防。他说:新疆乃化外之地,不毛之壤,得之无益,失之无伤。

眼看新疆就要被割裂出去。

六十四岁的左宗棠站了出来。

他抬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走上了朝堂,拍着桌子怒吼:重新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所以卫京师!若新疆不守,则中原门户大开,国将不国!

他力排众议,挂帅出征。

当左宗棠的大军踏上西征之路时,他的怀里,紧紧揣着当年林则徐给他的那份地图。

靠着这份地图,清军对新疆的山川地理了如指掌。

哪里有水源可以补给,哪里有小路可以抄后路,哪里适合设伏围歼,左宗棠算无遗策。

看似艰难的收复之战,在左宗棠的指挥下,竟然打得势如破竹。

短短一年多时间,清军横扫天山南北,收复了除伊犁以外的新疆全境(伊犁后来通过外交途径收回)。

这是晚清历史上最扬眉吐气的一场胜利。

战争结束后,左宗棠下令,在连接陕西和新疆的几千里官道两旁,种下了无数的柳树。

这些柳树,既能防风固沙,又能为过往的商旅遮阴。

后人称之为左公柳。

据说,在伊犁的皇渠边,至今还长着一棵老柳树。

每当风吹过,柳枝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那个关于传承、关于担当的故事。

就像当年那个寒冷的冬夜,林则徐对布彦泰说的那句话:

只要有事做,就不苦。

真正的伟大,不是在顺境中指点江山,而是在逆境中,依然能为后人种下一棵树,挖通一条渠,画好一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