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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豆汁儿, 恶这一口者闻也不闻;爱喝者狂赞:酸香!

写在前面的话——“没有喝过豆汁儿,不算到过北京。”这是著名的扬州籍作家汪曾祺先生在其《豆汁儿》一文中写下的话。对于经常去

写在前面的话——

“没有喝过豆汁儿,不算到过北京。”这是著名的扬州籍作家汪曾祺先生在其《豆汁儿》一文中写下的话。对于经常去北京出差的我来说,此话可谓记忆深刻。

豆汁儿是北京独特的小吃,绿豆发酵,有股子酸味。不爱喝的人闻也不闻;爱喝的则说:酸香!这就跟北京的臭豆腐一样,有人爱,有人不爱。

从北京南锣鼓巷出来后,我直奔天坛北门对面的那家“老磁器口豆汁店”,准备喝它一碗豆汁儿:乍说也算咱来过了北京城。

豆汁儿历史悠久,据说早在辽宋时期就已在北京地区盛行。而豆汁儿成为宫廷食品,则是清朝乾隆年间的事情。北京人爱喝豆汁儿,并把喝豆汁儿当成是一种享受。

外地人来到北京,初听豆汁儿,大多数人会误认为是豆浆。其实这两者风马牛不相及。豆汁是以绿豆为原料,经浸泡、打浆、除渣、发酵、加热后而得的豆类饮品。而刚出锅的豆汁,暗绿色的汤面上漂浮着一层细细的泡沫,热气蒸腾,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酸臭味。喝到嘴里,那酸腐之味更是奇葩。

而豆浆呢,则多以黄豆为原料,打浆加热后直接饮用,喷香。两者有很大不同。

磁器口豆汁店,可能是北京城里口碑最高的豆汁店了。任你何时去,里面总是熙熙攘攘,就餐者需要拼桌排队。给我推荐的北京哥们说:这家的豆汁味道悠长,口感饱满。那黑色咸菜丝儿可得满分、那油炸的焦圈儿热且脆香,还有他家的卤煮,一口下去那个味儿。啧啧啧。

对哥们的这番话,我却不以为然。心想:别听你小子瞎呼悠,且待我吃过之后再给予评价。

瞧: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豆汁了,刚出锅热腾腾,呈现出灰绿色。这豆汁儿本是制作绿豆粉条的下脚料:先是将那绿豆用凉水浸泡10多个小时,加水磨成糊,再过滤。然后把滤出的粉浆放入缸中沉绽,最上一层就是生豆汁。最后,加入凉水煮开便熬成了豆汁。

这豆汁也很邪性:当天做出的豆汁是甜味的;第二天则变成了酸甜;搁第三天则成了酸臭味儿。有人不解地问:这是何故?

对此,明白人准会顶你一句:都搁三天了还不喝掉,豆汁馊了呗。

豆汁店里各年龄段的食客都有,尤以中老年人居多。他(她)们大都是退休之人,来这里喝豆汁儿,图的是品尝那一份妙不可言的滋味儿。

店里慕名而来的外地食客,也络绎不绝,各种腔调此起彼伏,那叫个热闹。这里的豆汁够地道,灰绿色,稠稠的,微酸的味道。直令爱之者爱死,恨之者恨死。

这里的焦圈也炸得很脆,蘸着豆汁吃别有一番风味。喝豆汁时,还要就着浇上辣椒油的芥菜丝儿,咸辣糅合着酸甜,圆融适口。

排队20多分钟后,轮到我了。我先是要了一碗豆汁,两个焦圈。想想不够吃,便又加了一碗卤煮。一手递钱,一手接过餐盘。

面对这一碗灰绿色的汤汁儿,我先是用鼻子闻闻:又酸又馊,还冒着一股子微微的臭味儿。

我慢慢地喝,先是喝一小口豆汁儿,含在嘴里,顿时一股子夏天搁馊了的菜味儿。弥漫了口腔。赶忙就一口咸菜丝儿,胡乱咀嚼几下,然后一起咽进肚里......

北京人说喝豆汁时,一定要加个“儿”字——豆汁儿。听着就这么顺耳,就这么随乡入俗。对于北京人爱喝豆汁儿,郭德纲在相声里有过精彩的形容:“......走大街上,把一行人按在地上,不由分说就往他嘴里灌豆汁儿。灌完了再松手,那个站起来就跳着脚儿骂街的,准是外地人;而那个站起来,擦擦嘴,再问一句:还有焦圈吗?肯定就是北京人了!”

哈!

瞧:邻桌这小胖子喝豆汁儿的表情,足以说明了他是一个外地小游客。

餐厅里好像有一个外地的中学生旅游团。瞧这些统一服装的少男少女,人手一碗豆汁儿,喝得那叫一个拧眉攒目,苦不堪言。

一旁的老师们却个个瞧着,笑逐颜开。

北京人说喝豆汁儿之妙,一在酸,酸中带馊腐的怪味。二在烫,只能吸溜吸溜的喝,不能大口猛灌。三在咸菜的辣,辣得舌尖发麻。越辣越喝,越喝越烫,最后是满头大汗。

但是,对于外地人喝豆汁儿的口感来说,再粗糙的外地汉子喝头一口都得喷。

老北京时代,卖豆汁有“行商”和“坐商”之分。所谓行商,就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地叫卖;坐商呢,开个小店儿,坐等食客上门。那时的北京人将豆汁儿生饮,当水喝,为得是追求那份更加酸臭的味道。若再用大冰块子给镇一下,囗中的颗粒感则会强,更加利口。

据说,有人曾如此评价一碗豆汁儿的优劣:

1、观其形,要灰中带绿,不要太多沉淀、太多冒泡。

2、闻其味,要微酸带涩,有点泔水的臭味儿。

3、品其汁,要先微酸,后甜涩;大口仔细品味的话,会有淡淡的清香。

4、配上咸菜丝儿,会中合出一种酸爽。

5、再遇到脆生生的油焦圈儿,又有一丝奇特的醇香......

听听,能将一碗酸臭的豆汁儿品到这个程度,也算是一名标准的“吃货”了。

如今在北京城里,喝豆汁儿也只是以中老年人为多,年轻人爱吃的都是那麦当劳和肯得鸡,谁好这一口酸臭的东西?就连北京城外的乡下,也没谁喝这豆汁儿。这是因为,制作豆汁儿的原料是用以喂猪的。试问:谁会去八戒们抢食吃?

乡下人最喜欢看的,到是城里人如何将这种猪饲料再加水熬煮,人人疯喝的场景儿。

呵呵呵

推荐我来这店里喝豆汁儿的这位哥们,在北京的一家央企总部工作。关于他喝豆汁儿,还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呢。前几年,别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北京姑娘。双方一见面,彼此是“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啦”。隔天不见,那份思念如同春天里墙上的荒草——疯长!

某天休息日,这哥们电话约人家姑娘出来吃早点,然后逛商店。姑娘脱口便说了一个就餐地点儿。等哥们到了那地点,才情知不妙:眼瞅着人家姑娘挤进人堆里,极是熟练地点了两份豆汁儿、两份焦圈,外加两小盘咸菜丝儿,然后便是“吸溜溜”地喝,那叫痛快。

眼瞅着心中的“维娜斯”开始露出真实面容,俺这哥们都快哭出声了。心中那一把春天里茂盛的青草,也开始逐渐蒌缩——真心是喝不下这劳什子哟。

这下可好,惹人家姑娘不高兴喽。哥们再约人家姑娘见面时,对方便以各种理由推托——生气了呗。

为哄人家姑娘高兴,我这哥们便隔三差五早餐时,绕湾多走上半里地儿,去豆汁店喝一碗。几天喝下来,便有了不少底气。

于是,又一个双休日早上,再约人家姑娘去老地方喝豆汁儿。这回,哥们落坐后便端起碗来,笑容可掬地说:“亲爱的,这碗豆汁儿,我先干了,你慢慢喝!”说罢,一昂脖,“咕咚咕咚”就将那满满一碗豆汁儿全部喝进了肚里。

那情景,活赛是酒桌之上被硬灌进了半斤“二锅头”;那表情,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式,老悲壮了。

当时,姑娘笑得花枝乱颤,老开心了。

然而,姑娘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一整天里,俺这哥们愣是没吃一口饭,跟娘们儿怀孕似地“闹心”,总反胃,想吐......

这回我来北京,才知道这哥们已和那姑娘结婚了,婚后的生活那叫一个甜蜜蜜。谈到喝豆汁时,这哥们笑眯眯地说:还别说,现在还真喜欢上这一口啦。几天不喝,就想得慌。

闻听,我笑骂道:算你小子聪明,如果当初不悄悄地苦练喝豆汁儿,你媳妇也不肯嫁你呀!

双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