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平看着母亲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油烟弥漫中,她不小心又打碎了一个盘子。
清脆的碎裂声让客厅里的老婆宋晴抬起头,她放下手机,声音平静却冰冷:“这就是你想要的,一个完全由你做主的家?”
顾建平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宋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手机屏幕转向他,那是一条刚刚收到的银行催款短信。
“妈留下的5千块生活费,从这个月开始就没有了。”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脸上,“你现在是打算找工作,还是指望你妈像我妈那样,每个月倒贴你5千块?”
顾建平望着这个被他亲手搅得一团糟的家,一股尖锐的悔意瞬间刺穿了他的心脏。
01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顾建平看着岳母楚玉梅提着行李袋站在门口,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楚玉梅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她住了大半年的家,目光在擦得发亮的茶几和阳台上郁郁葱葱的绿植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门轻轻合上的那一刻,顾建平才意识到这个决定带来的空虚感远比想象中强烈。
妻子宋晴从卧室冲出来,眼睛红肿地瞪着他:“你现在满意了?把我妈赶走,把你妈接来,这个家终于完全按你的意思来了。”
顾建平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厨房里传来母亲王淑芬的声音:“建平啊,这燃气灶怎么打不着火?我按了半天都没反应。”
他无奈地转身走向厨房,留下宋晴独自站在客厅中央。
三天前,当他把楚玉梅送到小区门口时,她曾轻声问:“建平,是不是妈哪里做得不够好?”
他当时只是含糊地说:“您想多了,就是觉得您在这住了这么久,该回去休息休息了。”
现在回想起来,楚玉梅眼中的失落和困惑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痛着他的心。
王淑芬在厨房里手足无措地看着现代化的厨具,她尝试着拧动开关,却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把旋钮掰断。
顾建平走过去示范了一遍,王淑芬看得认真,嘴里嘟囔着:“城里东西就是复杂,咱老家那个土灶,一把柴火就点着了,多省事。”
他耐心地教了几遍,直到母亲勉强学会使用。
回到客厅时,宋晴已经不在那里了,卧室门紧闭着。
顾建平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流,不禁想起楚玉梅在时的日子。
那时每天下班回家,总能看到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孩子的作业也有人辅导。
而现在,他才意识到那种便利和舒适并非理所当然。
王淑芬从厨房端出一盘炒得发黑的青菜,不好意思地说:“火候没掌握好,将就吃吧。”
顾建平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咸得发苦,但他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
“挺好的,妈您慢慢学,不着急。”
王淑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又转身回厨房继续忙碌。
顾建平望着母亲略显佝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银行发来的还款提醒短信,看着那串数字,他才想起楚玉梅每个月给的五千块钱生活费从此没有了。
这笔钱大半年来一直支撑着家里的日常开销,让他这个失业在家的男人不至于太过难堪。
现在,经济压力重新浮出水面,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宋晴终于从卧室出来,看都不看餐桌一眼,径直走到玄关换鞋。
顾建平忍不住问:“不吃饭吗?”
“没胃口。”宋晴冷冷地回答,“我出去走走。”
门被不轻不重地关上,留下顾建平和母亲面面相觑。
王淑芬小心翼翼地问:“晴晴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的事,她就是心情不好。”顾建平安慰道,心里却明白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晚饭后,顾建平主动收拾碗筷,王淑芬抢着要洗碗,却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
看着地上的碎片,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这盘子很贵吧?妈赔给你。”
“没事的,一个盘子而已。”顾建平一边收拾一边说,但心里已经开始计算这套餐具的价值。
晚上躺在床上,宋晴背对着他,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顾建平试图找话题:“明天我约了个面试,在城东那边。”
“哦。”宋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他想起半年前失业时的情景,那时宋晴还会安慰他,鼓励他慢慢找机会。
而现在,两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距离也越来越远。
深夜,顾建平辗转难眠,轻手轻脚起身来到客厅。
阳台上那些楚玉梅精心照料的花草,因为三天没人浇水,已经开始有些萎蔫。
他拿起水壶细心地给每盆花浇水,仿佛通过这个动作,能找回一些过去的平衡。
02
第二天清晨,顾建平被厨房里的响动吵醒。
他走进厨房,看见王淑芬正在手忙脚乱地准备早餐,灶台上撒了不少面粉和鸡蛋液。
“妈,您这是做什么呢?”
王淑芬抹了把额头的汗,笑着说:“我想给你们做点手擀面,好久没做了,手生得很。”
顾建平心里一暖,挽起袖子说:“我来帮您。”
母子俩在厨房忙碌时,宋晴从卧室出来,看了眼厨房里的情景,什么也没说就进了卫生间。
早餐桌上,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冒着白气,虽然面条粗细不均,但香气扑鼻。
宋晴坐下后,只是默默吃着,没有评价面条的味道。
顾建平试图活跃气氛:“妈这手艺真不错,面条很劲道。”
王淑芬开心地笑了,又给宋晴夹了一筷子菜:“晴晴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宋晴轻轻道了声谢,但把菜拨到碗边,始终没有动。
饭后宋晴准备出门上班,顾建平注意到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还喷了香水。
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随口问:“今天有什么重要场合吗?”
“例行会议而已。”宋晴头也不回地应道,拿起包就出了门。
顾建平站在窗前,看着妻子走出楼道,很快消失在街角。
王淑芬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建平,妈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您别多想,宋晴就是工作压力大。”
话虽如此,顾建平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想起两个月前,有一次在地铁口偶然看到宋晴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驾驶座是个陌生男人,两人有说有笑。
当时他安慰自己那只是同事顺路送她回家,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种亲密的态度似乎超出了普通同事的界限。
收拾完厨房,王淑芬拿着抹布开始擦拭家具。
她一边擦一边说:“这电视柜怎么摆在这个位置,正对着门口,风水不好。”
顾建平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动手挪动起家具来。
“妈,别忙了,这些我们自己来就行。”
“没事,妈在家也经常挪动家具,换换样子心情也好。”
顾建平只好由着她去,自己回到书房更新简历。
投了几份简历后,他听见客厅里传来母亲的惊呼声。
原来王淑芬在移动柜子时,不小心把墙上的结婚照碰掉了,相框玻璃碎了一地。
“对不起,妈不是故意的。”王淑芬慌张地蹲下身想捡碎片,手指却被划了一道口子。
顾建平赶紧拿来创可贴,安慰道:“没事的,照片再洗一张就行,玻璃换了就好。”
但当他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和歪斜的结婚照时,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不安。
下午,顾建平去超市采购,回家时在楼下遇到邻居李阿姨。
“建平,好久没见到你岳母了,她回去了吗?”
“是啊,前几天刚回去。”
李阿姨点点头:“真可惜,你岳母人多好,上次我孙子发烧,还是她帮忙联系的医院呢。”
回到家,顾建平把采购的东西归置好,发现冰箱里楚玉梅自制的各种小菜和酱料都已经见底了。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曾经是餐桌上最受欢迎的美味。
王淑芬好奇地查看冰箱里的东西,拿出一个玻璃罐问:“这是什么?闻着怪香的。”
“那是楚阿姨自己做的牛肉酱,拌面很好吃。”
“哦......”王淑芬默默把罐子放回去,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晚饭时间,宋晴准时回家,看到墙上空了一块,疑惑地问:“结婚照呢?”
王淑芬紧张地看了儿子一眼,顾建平连忙解释:“不小心碰掉了,相框坏了,我过两天拿去修。”
宋晴没再说什么,但整顿饭都吃得心不在焉。
睡前,顾建平试图和宋晴交流:“这周末我们带妈去公园逛逛吧?”
“周末我要加班,你们去吧。”宋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顾建平看着妻子的背影,想起刚结婚时的甜蜜,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那时他们虽然住在租来的小房子里,但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现在有了自己的家,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03
一周后的傍晚,顾建平面试失败回家,心情低落地推开家门,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王淑芬兴冲冲地从厨房端出一盘油炸小鱼:“快尝尝,妈特地去市场买的小鱼,炸得可香了。”
顾建平勉强笑了笑,看见厨房台面上油渍斑斑,抽油烟机似乎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宋晴这时也回来了,一进门就皱起眉头:“什么味道这么重?”
“妈炸了小鱼,挺香的。”顾建平试图打圆场。
宋晴没接话,径直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冷风立刻灌了进来。
王淑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小声说:“我这就去把厨房收拾干净。”
餐桌上,油炸小鱼几乎没人动筷,宋晴只吃了几口青菜就放下碗筷。
“我吃饱了。”
顾建平忍不住说:“再吃点吧,妈特意为你做的。”
“最近在减肥,油腻的东西吃不下。”宋晴说着,拿起手机开始回信息,嘴角不经意间泛起一丝笑意。
这个细微的表情刺痛了顾建平,他沉声问:“谁的信息这么开心?”
“同事,讨论工作的事。”宋晴迅速收起手机,起身离开餐桌。
晚饭后,顾建平帮母亲收拾厨房,发现洗涤灵快用完了。
他随口说:“明天得买瓶新的。”
王淑芬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旧瓶子,里面是她从老家带来的碱面:“用这个,去油效果好,还便宜。”
顾建平无奈地看着母亲用碱面刷洗锅碗,泡沫很少,去油效果显然不如洗涤灵。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暗自决定明天自己去买一瓶新的。
第二天是周六,宋晴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公司有急事要处理。
顾建平一个人在家整理简历,王淑芬在阳台晾衣服。
“建平,你看这件衬衫是不是掉色了?”母亲在阳台喊道。
顾建平走过去,发现她正在晾晒宋晴最喜欢的那件真丝衬衫,但因为和其他深色衣服一起洗,已经被染得斑驳不堪。
“妈,真丝衣服要单独手洗的。”顾建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王淑芬手足无措地看着手里的衬衫:“这......这很贵吧?妈不知道啊......”
“没事,一件衣服而已。”顾建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这件衬衫是宋晴省吃俭用好久才买的。
果然,晚上宋晴回家发现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拿着被染花的衬衫,声音颤抖:“这是我去年生日时买给自己的礼物......”
王淑芬局促地站在一旁,不停地道歉:“晴晴对不起,妈真的不知道这衣服这么娇贵......”
宋晴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卧室。
顾建平跟进去,看见她正默默地把衬衫叠好,收进衣柜最底层。
“她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宋晴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很喜欢这件衬衫。”
她顿了顿,轻声说:“我只是想念我妈在的时候,她总是知道该怎么打理这些。”
这是楚玉梅离开后,宋晴第一次主动提起母亲。
顾建平在她身边坐下,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周日下午,顾建平在书房接到一个面试电话,他专注地交谈着,没注意到母亲正在整理他的书架。
等通话结束,他发现书架上所有的书都按照书脊颜色重新排列了,他常用的参考书和专业资料全都找不到了。
“妈,您动我的书了?”
王淑芬得意地说:“我看你那些书摆得乱七八糟的,就按颜色给你理了理,多整齐。”
顾建平看着按照彩虹顺序排列的书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勉强把重要的书籍找齐,但工作效率已经大打折扣。
临睡前,顾建平查看银行卡余额,发现存款已经所剩无几。
楚玉梅给的生活费断了,而新的工作还没有着落,这种经济上的压力让他倍感焦虑。
宋晴洗完澡出来,看见他对着手机发呆,淡淡地问:“又看银行卡?找到工作了吗?”
“正在找,有几个面试在等消息。”
宋晴没再说什么,但那种无声的压力让顾建平几乎喘不过气。
这一夜,他失眠了。
04
周一一早,顾建平起床时发现宋晴已经出门了,餐桌上放着母亲准备的简单早餐。
王淑芬小心翼翼地问:“建平,妈是不是给你们夫妻添麻烦了?”
顾建平勉强笑了笑:“您别多想,宋晴就是工作忙。”
话虽如此,他心里清楚,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上午他出门面试,回家时在楼下信箱里发现一张物业缴费单,看着上面的数字,他不禁皱起眉头。
楚玉梅在的时候,这些费用都是她主动去交的,现在全都落在了顾建平一个人身上。
开门进屋,他发现母亲不在家,桌上留了张字条:“妈去市场买菜,很快回来。”
顾建平放下公文包,开始整理客厅。
在收拾茶几时,他无意中发现了宋晴遗忘在家的备用手机。
鬼使神差地,他解锁了屏幕——密码是他们结婚纪念日。
微信界面上,一个备注为“周经理”的联系人发来最新消息:“周末的安排别忘了,我很期待。”
顾建平的手指颤抖着向上滑动,之前的聊天记录已经被删除,但这句暧昧不清的话已经足够让他心生疑窦。
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他赶紧把手机放回原处。
宋晴匆匆进门,看到顾建平在家有些意外:“你怎么在家?”
“面试结束就回来了,你呢?”
“取个文件。”宋晴拿起手机塞进包里,动作有些慌乱。
顾建平状似无意地问:“周末你要加班吗?”
宋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嗯,有个重要项目要赶。”
顾建平的心沉了下去,但没有当场揭穿。
晚饭时,王淑芬做了红烧肉,但因为火候没掌握好,肉有些发柴。
宋晴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王淑芬看着宋晴离开的背影,轻声叹气:“晴晴最近吃得很少,是不是妈做的菜不合胃口?”
顾建平安慰道:“她最近在减肥,不是您的问题。”
但心里,另一个声音在说:她可能只是在别人那里吃过了。
第二天,顾建平特意去宋晴公司附近,想约她一起吃午饭。
在办公楼下的咖啡厅,他透过玻璃窗,看见宋晴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那个男人轻轻拍了拍宋晴的手,而她并没有躲开。
顾建平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没有走进咖啡厅,而是默默转身离开。
晚上宋晴回家时,顾建平直接问道:“今天中午你和谁一起吃的饭?”
宋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镇定地回答:“和同事啊,怎么了?”
“哪个同事?我中午去你公司楼下,好像看到你了。”
宋晴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跟踪我?”
“我只是恰好路过。”顾建平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个男人是谁?”
“客户而已,顾建平,你能不能别这么疑神疑鬼?”
这是他们第一次为此事发生争执,最终不欢而散。
随后的几天,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宋晴几乎不回家吃饭,即使在家也很少说话。
王淑芬察觉到小两口之间的紧张关系,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事。
周五晚上,顾建平发现自己的信用卡账单多了一笔大额消费,是他不知情的。
他质问宋晴,两人再次爆发争吵。
“那笔钱是我拿来买礼物的,周经理帮我争取到了一个重要客户,不该表示一下感谢吗?”
“感谢需要花三千块买礼物?宋晴,你当我是傻子吗?”
王淑芬在客厅里听着卧室传来的争吵声,无助地搓着双手。
第二天,顾建平注意到宋晴手上多了一条精致的手链,正是那个价位的东西。
他心寒地意识到,他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危险的边缘。
周日下午,一个快递送到家里,王淑芬以为是儿子买的东西,就顺手拆开了。
里面是一瓶包装精美的护肤品,全是外文说明。
王淑芬看不懂,打开闻了闻觉得味道奇怪,以为是变质了,就扔进了垃圾桶。
宋晴回家发现后,终于爆发了。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那是限量版的精华液,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王淑芬吓得脸色发白:“晴晴,妈不知道,妈看你快递盒子放在那里,以为是建平买的......”
“就算是他买的,你也不该随便拆啊!这是隐私,隐私你懂吗?”
顾建平从书房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对宋晴说:“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不至于?顾建平,这瓶精华液要四千块!四千块!你妈说扔就扔了!”
王淑芬一听说价格,顿时慌了:“多、多少钱?四千块?就那一小瓶东西?”
宋晴冷笑着看向顾建平:“告诉你妈,我用的东西就是这么贵,她看不惯可以,但别碰我的东西!”
“宋晴!”顾建平也怒了,“你怎么能这么跟我妈说话?”
“那我该怎么说话?”宋晴眼泪涌了出来,“自从你妈来了以后,这个家还有我的位置吗?我的生活习惯被打乱,我的东西被随便动,现在连我辛苦攒钱买的护肤品都被扔了,我还不能生气了?”
王淑芬在一旁抹着眼泪:“建平,别吵了,是妈的错,妈不该乱动东西......”
宋晴看着母子俩,深吸一口气:“好,好,这个家容不下我是吧?我走!”
她冲进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顾建平跟进去,抓住她的手腕:“你能不能冷静点?”
“冷静?顾建平,我受够了!你把你妈接来,把我妈赶走,现在这个家已经完全按照你们的意愿改造了,还有我什么事?”
“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宋晴甩开他的手,“你失业这大半年,是谁在支撑这个家?是我!我妈看我们辛苦,过来帮忙,还每个月贴补我们五千块,你呢?你感激过吗?你只会觉得自尊心受损,非要证明你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顾建平被戳到痛处,一时语塞。
宋晴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我回我妈那儿住几天,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不行,我不准你走!”
“让开!”宋晴推开他,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门被重重关上的那一刻,顾建平才意识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王淑芬站在客厅中央,老泪纵横:“建平,是妈不好,妈不该来......”
顾建平无力地摇摇头,瘫坐在沙发上。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喂?”
“请问是顾建平先生吗?”一个严肃的男声传来,“我是楚玉梅女士的代理律师,我姓陈。”
顾建平的心猛地一沉:“是我,请问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