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25年3月，北京的初春寒意未退，空气里透着刺骨的凉。

80岁的李桂兰独自坐在老旧的客厅里，沙发上铺着她亲手织的毛毯，手机屏幕上贷款APP的界面闪着光。

她孤身一人，老伴多年前去世，儿女远在异地，家里安静得只剩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半年前，她被确诊为癌症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一年时间，这消息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我这辈子没啥遗憾，就是没给社会留下点啥……”李桂兰喃喃自语，眼神里透着不甘。

她想起电视里常报道的中科院科研项目，觉得那是国家的大事，若能捐点钱支持，或许能让生命有点意义。

儿子在上海买房压力大，女儿在美国生活艰难，她也想在走之前帮他们一把。

小区里的赵大姐介绍了这个贷款APP，神秘兮兮地说：“桂兰姐，这平台专给退休老师放贷，利息低，手续简单！”

“我贷了50万买理财，每月还能赚点利息！”赵大姐说得眉飞色舞。

“咱们这岁数还能贷到钱？”李桂兰皱眉，声音里满是怀疑。

“当然能！退休老师身份靠谱，银行最信咱们！”赵大姐拍胸脯保证。

“现在国家有政策扶持老教师，利息比年轻人还低，你可别错过！”她的话点燃了李桂兰的心。

她想：若能借钱，一半给儿女，一半捐给中科院搞科研，也算没白活一场。

她下载了APP，界面专业极了，还有“国家扶持退休教师专项贷款”的标语，看着正规得不得了。

认证标志一应俱全，客服热线是400开头，让她更觉可信。

“年利率才5.5%，比银行存款还划算……”李桂兰仔细看条款，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她先试着申请了20万贷款，APP要求上传一堆证明文件。

李桂兰翻出身份证、退休证、工资卡、房产证，甚至把多年前的教师荣誉证书也传了上去。

“要求这么严格，肯定是大平台。”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不到一小时，贷款批下来，20万直接到账。

李桂兰激动得手抖，当即给儿子张强转了10万，给女儿张丽转了8万。

“妈，你哪来这么多钱？不会被骗了吧？”张强在电话里急得嗓子都哑了。

“骗啥？这是国家给退休老师的优惠贷款，利息低得很！”李桂兰语气得意。

“你们别担心，妈有办法帮你们，还能做点好事！”她信心满满。

张强还想多问，她却挂了电话，觉得儿子太谨慎，哪有那么多骗子？

初次成功让她胆子大了，APP客服又主动联系，说她信用评级高，能贷更多。

“李老师，像您这样的优质客户不多，趁政策好，多贷点吧！”客服热情地劝。

“现在存款利息低，您贷款出来买理财，赚的差价就是收益！”客服的话很有诱惑力。

第二次她贷了50万，第三次80万，第四次又贷了50万，总共凑齐200万。

她计划100万给儿女，100万捐给中科院，支持国家科研。

APP推荐了各种理财产品，号称是合作银行的高收益存款。

李桂兰被“借新还旧、投资理财”的逻辑说服，觉得既能帮儿女，又能做善事。

“我一个老太太，能想到这办法，真是没白活！”她常这样自豪地想。

她把100万转给儿女，剩下100万通过APP指定的渠道捐给了中科院。

她没想到，麻烦很快就来了。

02

2025年9月，第一个催收电话打来，声音冷得像冰。

“李桂兰女士，您在我们平台的贷款已逾期，请尽快还款。”对方语气严肃。

“逾期？啥逾期？我没逾期！”李桂兰一头雾水，“我的钱不是捐了和投资了吗？”

“女士，您错了。您贷了200万，按合同每月还利息10万，现在逾期三个月了。”对方冷冷地说。

“每月10万？”李桂兰脑子嗡嗡响，“你们客服说到期一次性还清的！理财产品也能盖利息！”

“您看看合同，条款写的是分期还款。”对方不耐烦了。

“您说的理财产品，其实是平台的其他借款项目，现在也出问题了。”听到这，李桂兰慌了。

她翻开手机查看合同，发现每月还款的条款藏在小字里，她当初压根没看清。

“每月10万？我哪来这钱？养老金才3500，你们搞错了吧？”她急得声音发抖。

“没搞错，合同清清楚楚。您欠了30万利息，再不还，我们要走法律程序。”对方毫不让步。

李桂兰头晕得厉害，但她倔强的性格很快冒了出来。

“我听不懂你们说啥，我80岁了，记性差，你们找错人了！”她强硬地回。

“李女士，这是您的法律责任，请配合。”对方语气更严厉。

“我不知道啥法律，别给我打电话！”李桂兰气呼呼挂了电话。

她心想：我一个80岁的老太太，还怕你们不成？

从那天起，催收电话像潮水般涌来，从早到晚没停过。

李桂兰摸出套路，每次都用同样的话应付：“我年纪大，啥也不记得了。”

“你们说啥？我听不懂！”她装得一脸无辜。

“你们是诈骗电话吧？我要报警！”她语气坚定。

有时候她故意装迷糊：“啥APP？我不会用，肯定是我孙女拿我身份证弄的！”

催收员气得抓狂：“李女士，您孙女才6岁，咋可能贷款？”

“那我不管，反正不是我干的！”李桂兰理直气壮。

她还学会了哭诉：“我一个孤老太太，老伴早没了，你们还来欺负我，良心呢？”

催收员被她哭得没辙，只能安慰几句挂电话。

李桂兰发现，只要装可怜或糊涂，催收员就拿她没办法。

没多久，第一家催收公司找上门了。

三个壮汉站在李桂兰家门口，敲门声震得楼道嗡嗡响。

“李女士，我们是宏泰催收公司的，关于您的债务……”领头的人声音低沉。

李桂兰隔着防盗门瞅他们，装听不清：“啥？说大声点，我耳朵不好！”

“我们在说您欠款的事！”催收员提高了嗓门。

“欠款？啥欠款？我从没欠过钱！”李桂兰理直气壮。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一个老太太，哪有钱借给别人？”她语气坚定。

“不是您借给别人，是您向平台借了200万！”催收员急了。

“平台借钱给我？平台为啥借给我？我没收入，傻了才借！”李桂兰故意装糊涂。

三个大男人被她的话弄懵了，面面相觑。

“李女士，您别装了，我们有您签的合同！”领头的掏出一份打印件。

“合同？啥合同？我不识字，哪会签合同！”李桂兰开始胡说。

“你们肯定是骗子，拿假合同糊弄我！”她声音更大了。

“您是退休老师，咋可能不识字？”催收员不信。

“我80岁了，眼睛花，啥小字都看不清！”李桂兰继续耍赖。

她掏出手机，做出报警的样子：“你们再不走，我真拨110了！”

03

三个催收员赶紧劝：“李女士，别激动，我们就是想谈谈。”

“谈啥？你们想要钱？我没钱！”李桂兰猛地开门，手里攥着根擀面杖。

“你们想干啥？欺负我一个老太太？来啊！”她挥着擀面杖，气势汹汹。

她的声音太大，惊动了邻居，纷纷探头看热闹。

“桂兰姐，咋了？这些人谁啊？”隔壁王阿姨关切地问。

“他们说我欠钱，要抢我房子！”李桂兰开始表演，泪眼汪汪。

“我一个孤老太太，老伴没了，他们还来吓唬我！”她哭得更伤心。

邻居们炸了锅：“你们咋能欺负老人？”

“欺负老太太算啥本事！”王阿姨带头喊。

“有本事找真欠钱的人去！”另一个邻居也嚷道。

三个催收员被骂得脸红脖子粗，不敢对李桂兰怎么样，只能灰溜溜走。

李桂兰关上门，偷笑：这些年轻人好对付，豁出去就行！

“我活了80年，啥没见过？”她冲楼下喊。

“你们几个小毛孩想吓我？没门！”她声音传遍小区。

第一家催收公司铩羽而归，第二家很快接手。

这次是星耀催收公司，两男一女，显得更专业。

他们先打电话预约：“李阿姨，我们是来帮您解决问题的，不是吵架。”

“您欠了200万，总得想想办法吧？”女催收员语气温和。

“我不知道你们说啥，我没欠钱。”李桂兰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喝茶。

“阿姨，APP贷款记录清清楚楚，银行流水也证明钱进了您账户。”女催收员拿出平板。

“您看，这些都是证据。”她指着屏幕。

“啥APP？我不会用那玩意儿！”李桂兰摆手，装无知。

“我连微信都不会，咋可能用贷款APP？”她语气坚定。

“您的银行卡咋绑定的平台？”男催收员有点急了。

“啥绑定？我不懂！”李桂兰一脸迷茫，“我的卡就领养老金，啥也没干！”

“李阿姨，您别装了，70多岁老人都用智能手机，您咋可能不会？”男催收员语气重了。

“我就是不会！”李桂兰瞪他，“我老伴活着时，这些都是他弄的，他走了我啥也不懂！”

她眼眶红了：“我一个孤老太太，没人商量，你们还欺负我，讲不讲理？”

女催收员看她哭，心软了：“阿姨，别哭，我们不是欺负您。”

“那你们干啥？”李桂兰抹泪问，“我没欠钱，干嘛找我？”

“您确实欠了200万，流水显示钱进了您账户。”女催收员无奈地说。

“那又咋样？”李桂兰突然不哭了，“我账户钱多着，养老金、儿女给的费，我咋知道哪个是借的？”

三个催收员被她逻辑整懵了，她压根不承认借钱，这咋催？

04

“阿姨，您配合核实一下吧？”女催收员试着劝。

“核实啥？我啥也不知道！”李桂兰耍赖，“你们爱咋办咋办，我没钱！”

“阿姨，您这样我们很难办。”男催收员皱眉。

“我为啥配合你们？你们又不是警察！”李桂兰反问。

僵持两小时，第二家催收公司无功而返。

他们发现，李桂兰表面糊涂，实则精明，故意装傻让催收没法进行。

接下来几个月，第三到第九家催收公司轮番上阵。

第三家用软磨硬泡，每天打十几通电话：“李女士，今天考虑咋样？”

“考虑啥？我啥也不知道！”李桂兰照旧回答。

“您的债务问题！”催收员声音大了。

“啥债务？我没欠钱！”她斩钉截铁。

“您别装了，有证据！”催收员急了。

“啥证据？我看不懂！”李桂兰语气轻松。

每天对话重复无数次，催收员快疯了，李桂兰直接把手机静音。

第四家派人蹲在她家楼下，想堵她谈。

李桂兰发现后不出门，让王阿姨帮忙买菜。

“桂兰姐，老这样不行吧？总得出门。”王阿姨劝。

“怕啥？我有时间耗！”李桂兰满不在乎。

“80岁的老太太，还怕他们年轻人？”她语气得意。

她还挑衅催收员：“你们威胁我！我要报警！”

“李女士，我们就想谈谈。”催收员无奈解释。

“谈啥？欺负老太太，没良心！”李桂兰在阳台喊，声音传遍小区。

邻居们出来指责：“你们咋能这样对老人？”

催收员被骂得尴尬，只能撤退。

第五家用心理战，拿案例给她看：“李阿姨，这老太太欠钱，房子被拍卖了。”

李桂兰认真听，然后说：“我不懂，你们找我儿子吧，我给你们电话。”

催收员以为有突破，记下号码，发现是错的。

“哎呀，记错了！”李桂兰装无辜，“我年纪大，老记错，要不你们去上海找他？”

“能给准确联系方式吗？”催收员急了。

“我记不清了，去派出所查吧！”李桂兰一脸无赖。

第六家威胁起诉，拿出一份像法院传票的文件。

李桂兰瞥一眼，淡定说：“告吧，我等着！80岁了，坐牢也不怕！”

“李阿姨，您这话太严重！”催收员被震住。

“严重啥？我啥也不怕！”李桂兰摊手，“你们想咋样咋样，我没钱！”

“您有房子吧？”催收员试探。

“房子？这是我家，我死也不给！”李桂兰激动起来，“想要房子？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李桂兰的策略简单：装糊涂、耍无赖、不配合。

面对80岁老太太，催收员束手无策。

“这老太太太狡猾！”第三家负责人向平台汇报，“她故意装傻，啥也不承认！”

“她就是恶意逃债！”第四家的人气得拍桌子，“但我们不敢动她，80岁了，出事谁负责？”

李桂兰在家偷笑，她摸准催收员软肋：嘴上凶，不敢真动手。

她越来越大胆，催收员在楼下喊，她从阳台泼水：“滚开！别烦我！”

“我不欠你们钱！”她喊得底气十足。

催收员敲门，她在门里喊：“我心脏病犯了！快死了！再敲我死门口，看你们咋办！”

催收员被折腾得崩溃，谁也不想接这单。

05

2025年12月，九家催收公司折腾几个月，一无所获。

平台压力巨大，200万坏账不是小数目。

“得想办法！”风控总监召集九家催收公司负责人开会。

“这老太太太难缠，咱们得联手！”他语气严肃。

行业协会会议室里，九个负责人围坐，气氛沉重。

“得统一行动！”宏泰老板率先开口，眼中冒火。

“单独干没效果，联手轮番给她压力！”他攥拳说。

“九家一起上，我不信她顶得住！”星耀负责人拍桌子。

“24小时轮班，不让她喘气！”第三家经理咬牙。

“联系她小区物业和邻居，让她没脸！”第四家的人提议。

“让小区都知道她欠钱，看她咋横！”第五家附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火热，像要赢了。

“等等。”信达的孙经理举手，脸色凝重。

“先查查这案子，看有没有漏掉啥。”他皱眉说。

“漏啥？合同、签字、流水都有！”宏泰老板不耐烦。

“这老太太有恃无恐，会不会知道啥咱们没发现的？”孙经理语气沉重。

“有道理。”风控总监点头，“孙经理，你去查所有材料，看有无漏洞。”

其他人不以为意：“啥漏洞？证据铁板钉钉！”

“一个老太太能发现啥？她连APP都不会用！”有人嗤笑。

“她就是装傻赖账！明天联手，看她咋装！”另一人喊。

孙经理没多说，回公司审查李桂兰的贷款材料。

三天后，协会再次开紧急会议。

九家负责人齐聚，准备敲定联合催收方案。

每个人脸上写着必胜的决心，会议室斗志昂扬。

“这次必须搞定！”宏泰老板攥拳激动地说。

“九家联手，还治不了一个80岁老太太？传出去咱们还混不混？”他满脸通红。

“每家派两人，24小时轮番上门，她肯定服！”星耀负责人声音沙哑。

“老太太再横，也就一人！咱们怕啥？”第三家经理摩拳擦掌。

“我联系了她小区物业，让她在邻居面前丢脸！”第四家的人兴奋。

“我准备了法律条文和案例，让她知道厉害！”第五家负责人挥文件。

气氛火热，有人开始计划庆功宴。

突然，门被猛推开，发出“砰”的巨响。

信达的孙经理冲进来，脸色白如纸，像见了鬼。

06

他衣服皱乱，头发散乱，手里攥着文件夹，抖得像筛子。

“都别吵了！”他声嘶力竭喊，声音尖得像裂开。

“这个账……没法收了！”他声音里满是绝望。

所有人瞬间安静，空气像凝固，齐刷刷盯着他。

“孙经理，你咋了？”风控总监被吓得结巴。

“我说这账没法收！完了！咱们全完了！”孙经理声音颤抖，额头冒汗。

“你疯了？不就一个老太太？你被她吓成这样？”宏泰老板猛站起来，怒气冲冲。

“你这是长她志气，灭咱们威风！”星耀负责人拍桌子。

“不是她的问题……”孙经理抖着打开文件夹，抽出一张纸。

“是这个……这个东西……”他手抖得纸都拿不住。

“啥东西？快说！”众人围过去急问。

“我整理材料时，发现合同里夹着这张纸……”孙经理声音像哭。

“我以为是废纸，仔细一看……”他停顿，眼中恐惧更浓。

“兄弟们……咱们踢到铁板了……”他声音几乎听不见。

“啥意思？说清楚！”众人急得要命。

孙经理深吸气，颤抖举起纸，声音像哭：“这纸上的内容……传出去……咱们全完蛋……”

“不只是收不到钱……咱们可能得坐牢……”他话音未落，会议室死寂。

“给我看！”风控总监急得脸通红，抢过纸。

孙经理抖着展开纸，所有人凑过去看。

下一秒，会议室像被雷劈，寂静无声。

宏泰老板双手抱头，声音带哭：“咋会这样？老天要玩死咱们？”

星耀负责人眼睛瞪如铜铃，声音发抖。

九个大男人同时倒吸凉气，有人瘫在椅子上，有人脸色煞白，有人腿软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