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拿到丈夫李泽阳白血病确诊书的时候。
心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砸碎,痛得喘不过气。
就在同一天,我发现他和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冰冷,平静地对我说。
“张晓晴,我想离婚,我愿意净身出户,把所有财产都给你,她不贪我的钱,只爱我这个人。”
我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泪流满面。
默默地把那张确诊书藏进抽屉里,爽快签字。
01
医院的灯光冷白刺眼,我值夜班时,无意瞥到李泽阳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来自王若婷的微信消息跳出来,亲昵的“亲爱的”三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眼里。
消息里还有他们约好周末去看电影的计划,语气甜得让我胃里翻涌,像是吞了一口酸涩的苦药。
我强压住心里的震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在书房翻找文件时,手指触到一份体检报告,上面写着李泽阳的名字和慢性髓系白血病的诊断结果。
确诊书上说,他已经是中期,可能需要长期化疗,甚至骨髓移植,这消息像雷一样劈在我头上,让我瞬间站不稳。
我脑子里闪过这五年来我为他放弃升职机会、熬夜帮他整理公司账本的画面,心痛得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攥着那张纸,犹豫着要不要当面问他,最后还是把它塞进抽屉深处,选择了沉默,像是在保护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回到客厅,李泽阳已经坐在沙发上,眼神冷漠,像是早就准备好这场谈话。
“张晓晴,我们离婚吧,我可以把房子、存款都给你,王若婷不在乎这些,她只想要和我在一起。”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谈一笔生意。
我愣住,脑子里回响起我们恋爱四个月就闪婚的日子,那时候他牵着我的手,笑得像个孩子,说要给我全世界。
现在,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要把我们的婚姻扔进垃圾桶。
我没说话,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只是点点头,假装镇定地说:“好,我同意。”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动作熟练,像早就计划好要离开这个家。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王若婷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声音清脆得刺耳:“泽阳,你在干嘛?东西收拾好了吗?”
她看到我,眼神立刻变得警惕,像是怕我抢走什么,语气带着挑衅:“张晓晴,房子是泽阳买的,你该搬出去吧?”
我冷笑,指着箱子里的衣服:“王小姐,你看清楚,他搬的是自己的东西。”
王若婷愣了一下,低头一看,箱子里全是李泽阳的衬衫和西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转向李泽阳,声音有点慌:“泽阳,你为什么要搬自己的东西?这房子不是你的吗?”
李泽阳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安抚:“若婷,放心,我现在是净身出户,但我们以后会重新开始,会有更好的生活。”
王若婷的脸色从震惊到缓和,点了点头,像是被他的承诺安抚住了,但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我倚在门框上,看着她手指上那枚闪亮的钻戒,那是他送她的,我却从没收到过这样的礼物。
我突然想起,五年前为了支持他创业,我省吃俭用,把攒下的钱都给了他,如今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他们收拾完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偌大的房子瞬间空荡荡,只剩下我和满屋的回忆。
我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墙上我们结婚时的合照,鼻子一酸,泪水差点掉下来。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李泽阳曾经的笑脸和现在的冷漠。
我决定不能再住在这栋房子里,这里每一角落都有他的影子,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第二天,我联系了中介,把房子挂上二手房交易平台,决心彻底告别过去。
02
民政局的办事大厅人来人往,我和李泽阳站在窗口前,工作人员语气平淡:“离婚需要一个月的冷静期,三十天后再来领离婚证。”
红色公章盖在回执单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抬头看墙上的钟,指针停在上午十点半。
我瞥见对面一对新婚夫妇,男的正小心翼翼地给女的整理头纱,笑得满脸幸福,让我不由得想起五年前我们结婚那天。
那时候,李泽阳在民政局门口送我一束玫瑰,笑着说:“晓晴,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现在,他却低头刷手机,嘴角挂着浅笑,回着王若婷的消息,像是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我握着笔,手微微发抖,在回执单上签下名字,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一个月后记得来,别反悔。”李泽阳接过单子,语气带着不耐烦,像是怕我拖延。
我点点头,声音平静:“放心,我不会反悔,你也别后悔。”
他没再说话,径直走向停车场,我跟在后面,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回到家,他继续收拾行李,王若婷又出现了,帮他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动作熟练得像是已经住进了这个家。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王若婷不时瞟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敌意,像在宣示主权。
我突然想起,结婚后第一年,我曾为李泽阳亲手缝补过一件衬衫,他感动得抱住我说永远不会让我受委屈。
现在,他却让另一个女人站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收拾完,李泽阳冷冷地说:“这一个月我会把东西搬完。”
他带着王若婷离开,车尾灯在夜色里消失,我站在门口,感觉心被掏空了一半。
没过多久,我接到李泽阳的同事兼好友陈浩的电话,他语气急切:“晓晴,你和泽阳真的要离婚?”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多解释。
陈浩叹气:“你陪他从一穷二白到事业有成,现在他公司刚稳定,你俩何必闹到这步?”
他还说,王若婷只是个刚认识八个月的助理,李泽阳迟早会回心转意。
我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李泽阳的诊断书,目光停在“慢性髓系白血病”几个字上。
我点燃打火机,看着纸张在火光中化为灰烬,心想,背叛我的人,总得付出代价。
“陈浩,我不会后悔。”我对电话那头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挂了电话,我打开电脑,继续处理房子的出售手续,中介说已经有人看中了房子,很快就能签合同。
我看着屏幕上房子的照片,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释然。
03
房子卖得很快,买家爽快地付了定金,我保证三天内搬出去,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我联系了闺蜜刘欣,她一听说我要搬家,立马赶来帮忙,带来了她一贯的爽朗笑声。
我们一起收拾东西时,她无意翻出一本旧相册,里面有我和李泽阳结婚时的照片,他穿着西装,笑得像个大男孩。
刘欣皱眉:“晓晴,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对你?你为他付出了多少,他眼睛瞎了?”
我苦笑,摸着照片上的笑脸,回忆起婚礼那天,他在我耳边说要让我当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泪水不争气地滑下来,我赶紧擦掉,假装没事地说:“别提了,收拾完我请你吃饭。”
搬家那天,我买了一套离医院近的小公寓,简单温馨,足够我一个人生活。
刘欣组织了几个朋友来新家暖居,大家举着酒杯喊:“祝晓晴新生活!”
我笑着碰杯,心里第一次有了轻快的暖意,像是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丝光。
没过几天,李泽阳突然打电话,说他父母让我去家里吃饭,我皱眉,心想我们都快离婚了,他还想干嘛。
我冷冷地说:“李泽阳,他们是你爸妈,不是我的。”
他语气有点急:“还没领离婚证,你别对长辈这么冷漠。”
我愣住,心想他居然说我冷漠,五年的婚姻里,我为他父母做了多少,他全忘了。
我不想争吵,勉强同意去,只想快点结束这段关系。
到了李家老宅,他妈热情地给我夹菜,照旧唠叨:“晓晴,你和泽阳结婚五年了,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她还说:“你当医生太累,不如辞职在家,好好备孕。”
这话我听过无数次,过去为了李泽阳的面子,我总是忍着笑点头。
这次,我放下了筷子,平静地看着他们全家,说:“阿姨,这些话你留给李泽阳的下一任妻子吧。”
“我今天来是想说清楚,我和李泽阳已经在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因为他出轨了他的助理。”
“他选择净身出户,我没欠你们李家任何东西。”
屋子里安静得像凝固了,李泽阳脸色煞白,瞪着我喊:“张晓晴!”
他妈手抖着,问李泽阳:“她说的真的?”
李泽阳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若婷温柔体贴,你们会喜欢她的。”
他爸气得拍桌子:“你敢带这种女人进门,我没你这儿子!她算什么好东西?”
他爸最在乎面子,压根不管我和李泽阳的感情,只怕亲戚朋友笑话。
李泽阳被骂得低头不语,我站起身,拿起包,说:“我没那么大度,接受不了丈夫心里装着别人。”
李泽阳妈还想拉我:“晓晴,别冲动,离婚多丢人。”
我甩开她的手,笑了笑:“出轨的是他,我有什么好丢人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李泽阳追上来,喊:“张晓晴,你站住!”
他想抓我的手,却突然僵住,手臂像是使不上力,我知道那是白血病的症状。
我停下脚步,冷冷问:“还有什么事?”
他皱眉,恢复正常,语气不善:“你故意让我爸妈讨厌若婷,满意了?”
我看着他愤怒的眼神,心底一片悲凉,五年的婚姻,他却觉得我在耍心机。
我红了眼眶,说:“李泽阳,你出轨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他愣住,没再说话,我转身大步离开,风吹过脸颊,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04
医院的急救室总是忙碌又冰冷,那天凌晨,急救车送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李泽阳。
他蜷缩在担架上,手捂着胸口,西装皱巴巴,脸色白得像纸,我一眼就看出是白血病引起的胸痛。
过去,我总是提醒他按时吃饭,给他做养胃的药膳送到公司,现在没了我,他作息混乱,病情恶化得很快。
我正要检查,王若婷冲过来推开我:“怎么是你?没别的医生吗?”
她语气里满是敌意,手背被她推得火辣辣地痛,我心底一凉。
李泽阳半睁着眼,没阻止她,像是默认了她的行为。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说:“现在值班只有我,救不救?”
王若婷咬唇,犹豫了一会儿,迫于现实同意让我继续。
我按流程检查,压着他的胸口观察反应,心里却想起那些为他研究白血病护理的夜晚。
抢救持续了一个小时,我交接完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脑子里全是李泽阳虚弱的样子。
第二天,我回病房给他做术后检查,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靠在床头。
我皱眉问:“怎么没人陪护?”
他声音沙哑:“若婷去买吃的了。”
话音刚落,王若婷提着一袋麻辣烫走进来,笑着说:“泽阳,我买了你最爱的麻辣烫,排了好久队!”
我看着那袋满是辣椒油的食物,提醒:“王小姐,他刚抢救完,只能吃清淡的。”
王若婷眼眶一红,委屈地说:“张晓晴,你是不是看不得我对他好,故意找茬?”
我懒得理,低头写病历,李泽阳拉住她,低声说:“若婷,我现在不能吃辣,你吃吧,我点粥。”
王若婷更委屈:“我特意买的,你都不吃。”
李泽阳哄她:“别哭,你一哭我心都疼。”
这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胸口,他曾经在我生理期疼得蜷缩时,也这样温柔地哄我。
我手一抖,笔在病历上划出一道长痕,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病房的,脚步沉重得像踩在棉花上。
走廊里,同事赵医生叫住我:“晓晴,帮我看份CT报告,感觉有点问题。”
我刚走过去,一个小孩从旁边病房冲出来,撞得我踉跄几步,撞进赵医生怀里。
赵医生扶住我,我刚要道谢,王若婷尖叫:“张晓晴,上班时间跟男人搂搂抱抱,像话吗?”
我转头,看到李泽阳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王若婷冷哼:“泽阳,她让你净身出户,怕是早就跟别人好上了!”
我脸色一沉,赵医生解释:“别乱说,刚才只是意外。”
李泽阳冷笑:“真巧,怎么偏偏撞到你怀里?”
我拦住赵医生,平静地说:“赵医生,你先去忙。”
我不想连累同事,转向王若婷:“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是助理,应该懂。”
王若婷眼神闪躲,李泽阳却开口:“张晓晴,自己做过的事不敢承认?”
我愣住,问:“我做过什么?”
他咬牙,声音里带着恨:“七个月前你流掉的孩子,你敢说是我亲生的?”
这话像雷劈在我头上,我僵在原地,心痛得无法呼吸。
05
七个月前,我和李泽阳有过一个孩子,那是个意外,我忙于工作,最初不想留下。
后来我改变主意,毕竟那是一条生命,可一次抢救病人时,我摔倒,孩子没保住。
住院期间,李泽阳对我不闻不问,我以为他怪我没保护好孩子,低声下气地求他原谅。
他却越来越冷漠,以工作忙为由不回家,甚至忘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和我的生日。
我从没怪他,只怪自己没保护好孩子,可现在才知道,他以为我出轨。
我红着眼,盯着他:“我每天上班回家给你做饭,你凭什么说我出轨?”
他冷笑,从手机里调出一段视频:“那你解释这个。”
视频里,我和赵医生深夜一起进酒店,清晨才出来,他声音嘶哑:“什么手术在酒店做?”
我心底一片冰凉,失望地看着他:“你怀疑我,为什么不问我?”
王若婷插话:“晓晴姐,我劝泽阳别问你,你肯定不会承认。”
我打断她:“王若婷,这是我和李泽阳的事,轮不到你说话。”
她委屈地看向李泽阳,他冷笑:“证据在这,你还有什么好说?”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翻出一条七个月前的新闻,递给他:“那天我们在酒店抢救病人,上了热搜,科室还挂着家属送的锦旗。”
李泽阳看着新闻,脸色渐渐变白,我继续说:“如果你稍微关心我的工作,就不会误会。”
我收起手机,泪水滑落:“李泽阳,背叛婚姻的,从头到尾只有你。”
我转身离开,路过医院的婴儿室,看到玻璃窗后的新生儿,泪水模糊了视线。
几天后,医院开会,李泽阳作为财务顾问出席,会议后他叫住我:“晓晴,等一下。”
我停下,公事公办地说:“李顾问,有什么事?”
他神色一僵,低声说:“之前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我摇头:“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他叹气:“你以前给我做的药膳,有没有方子?我最近身体不好,若婷不会做这些。”
我看他憔悴的样子,心软了一下:“好,我回去发给你。”
我刚要走,王若婷跑过来,挽住他:“晓晴,会议都结束了,你还缠着我男朋友?”
李泽阳没说话,默认了她的行为,我心口一紧,说:“他问我体检结果,你去医院查吧。”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王若婷的质问:“泽阳,你跟她聊什么?还对她有感情?”
李泽阳疲惫地说:“若婷,别多想,我只是问点事,我对她没感情了。”
我加快脚步,甩开他们的声音,心想,他们的争吵跟我再无关系。
06
周末,我去商场给刘欣挑生日礼物,珠宝店里灯光璀璨,首饰耀眼夺目。
王若婷的声音突然响起:“晓晴姐,好巧!”
我抬头,看到她挽着李泽阳走过来,她笑得甜腻,让我胃里不舒服。
我不想纠缠,转身要走,她却拦住我:“晓晴姐,我们在挑婚戒,帮我们选选?”
“婚戒”两个字像刀子刺进我心,我们还没领离婚证,他们就迫不及待计划结婚。
我强压情绪,淡淡说:“我这个前妻给你们挑戒指,不合适吧?”
王若婷笑得更甜:“没关系,你眼光好,帮我们选个合适的。”
我自嘲地看向李泽阳,心想我挑老公的眼光可不怎么样。
我指着柜台中央一枚标价一百五十万的钻戒:“这款‘星辰之恋’不错,十五克拉,很配你们。”
李泽阳脸色一僵,王若婷却眼睛一亮,抱住他:“泽阳哥,这款好漂亮!”
店员笑着介绍:“这款是限量款,分期付款也可以。”
李泽阳咬牙掏出信用卡:“好,就这款,若婷值得最好的。”
我看着他强撑的面子,想起五年前我们逛珠宝店,他没钱却承诺以后买下“星辰之恋”给我。
那时我笑着说不急,可他现在却为另一个女人一掷千金。
我心痛得像被撕裂,匆匆让店员打包刘欣的礼物,逃也似的离开。
当晚,李泽阳打电话来,声音带着醉意:“晓晴,你把我们的房子卖了?”
我冷冷地说:“房子归我,怎么处理跟你没关系。”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你现在住哪?我想见你。”
我拒绝:“没必要,几天后民政局见就行。”
他急促地说:“晓晴,我后悔了,我觉得我和若婷不合适,我们能不能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