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末轮到谁去攻略沈墨琛了？分手费已经涨到八万了！”
宿舍夜谈会上，苏晴晃着手机屏幕，另外两个室友兴奋地凑过去看转账记录。
只有李晓悦缩在被窝里装睡，手心微微出汗。
全校都知道，跟校霸沈墨琛谈过恋爱的女生，分手时都能拿到天价分手费。
宿舍四人约定轮流上阵，这周终于轮到她。
可当她硬着头皮拦下他的摩托车，这个传闻中脾气古怪的男生却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结婚以后钱都是你的，何必等分手？”
01
我们宿舍里早就传开了，只要能跟那个出了名难搞的沈墨琛处过对象再分手，就能拿到一笔相当可观的分手费，这几乎成了全校女生心照不宣的秘密。
苏晴是我们宿舍最先发现这个“财富密码”的人，也是我们之中最大胆、最会打扮的一个。
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沈墨琛之前的那些女朋友，不是小模特就是十八线的小演员，个个分手后都像是中了彩票，不是换了新车就是拎上了新款的限量包。
于是苏晴在一次校庆活动上，费了好大劲才终于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之后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去追他。
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追到手了。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俩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星期就分道扬镳了。
分手那天，沈墨琛倒是非常干脆，直接给苏晴转了八万块，连之前送她的那些衣服和包包也一件都没要回去。
面对这么大方的“前男友”，苏晴一回宿舍就把自己总结的“攻略心得”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我们。
她的理由简单又直接：“这种好事，当然得先紧着咱们自己人。”
她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跟我们传授经验：“沈墨琛这种人，你就得主动一点，死缠烂打，准能成。”
“他好像特别喜欢女生穿那种素色的长裙子，头发最好是黑长直，身上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山茶花香味。”
“他自己倒是挺喜欢雪松那种清冷调调的，随身总会带着雪松味的香氛喷雾。”
听到这里，我心里忍不住嘀咕，雪松味，那不就是松树味儿吗？冷冰冰的，我一点也不喜欢。
“不过你千万别用雪松味的东西，”苏晴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提醒我，“我昨天就是不小心喷了一点，他立马就皱眉头了，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跟我分的手。”
“他还有挺严重的洁癖，特别不喜欢别人靠得太近，三步之内如果有人，他绝对会后退一步，然后拿出消毒喷雾。”
“他最大的爱好嘛，大概就是逛街买东西，一天不花钱好像就浑身不舒服似的。”
苏晴絮絮叨叨地说着沈墨琛的各种喜好和雷区。
另外两个室友，林薇和赵娜，听得特别认真，甚至还拿出了小本子开始做笔记。
苏晴说完一大段，抬眼看到我一脸放空的样子，忍不住问：“晓悦，你怎么不记啊？这些可都是宝贵的一手资料。”
我赶紧回过神，敷衍地笑了笑：“没事，你们先记着，我等会儿直接抄你们的笔记就好，反正咱们都是一个战壕的。”
有了苏晴这份详尽的“攻略”，林薇和赵娜行动起来果然顺利了不少。
不过她们和沈墨琛在一起的时间，比苏晴还要短。
林薇回来的时候，特意压低声音告诉我们一个重要的发现：“千万，千万别碰他的鞋，尤其是他那双拖鞋。”
苏晴惊讶地捂住嘴：“你们才在一起十几天，你就见到他的拖鞋了？”
要知道，她和沈墨琛相处了快一个月，连他穿什么款式的拖鞋都不知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薇连忙摆手解释，“今天他开车送我回学校，路上说穿的鞋子不太舒服，想在车上换一下。”
“他助理把一双拖鞋递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坐在旁边，就顺手接了一下，结果他脸色马上就变了，没过几分钟就转了八万块过来，说我们到此为止。”
“他好像对那双拖鞋特别在意，对了，那双拖鞋还是淡蓝色的，看着有点旧了，说不定是哪个很重要的人送给他的。”
难道沈墨琛对拖鞋有什么特殊的执念？
我家里倒是收藏了不少漂亮又特别的拖鞋，我本人就是个拖鞋控。
要是让他看到我房间里那些各式各样的拖鞋，他会不会真的直接给我抢走？
赵娜是我们宿舍第三个去“实践”的，她居然也成功地和沈墨琛建立了短暂的联系。
不过她的“恋情”持续时间更短，仅仅维持了一个星期就宣告结束。
“记住，绝对不要喝他车里的水，”赵娜一回宿舍就心有余悸地告诉我们，“我今天就是太渴了，没多想，喝了一小口他放在车座旁边的矿泉水，他立刻脸色就沉了下来，当场转账让我下车。”
我听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可是个离不开水的人，每天水杯都不离手。
这下完了，我感觉自己可能连一天都撑不下去。
“要不……我还是算了吧？”我有些打退堂鼓了。
但我的室友们却在我面前兴致勃勃地展示着手机银行里的余额，沈墨琛送给她们的各种衣服、包包，几乎把我们宿舍公用的那个大衣柜都给塞满了。
以前我们几个人的护肤品和饰品都是混着用的，谁需要谁就拿。
可现在，属于我的那一小块地方还是空空荡荡的，显得格外突兀。
赵娜比我还着急：“你要是不去，这机会不就白白让给别人了吗？我被他请下车那天，可是看到好几个女生故意在他车附近晃悠，等着制造‘偶遇’呢。”
她说的也有道理，沈墨琛这么大方，这钱我不去赚，也会有别人去赚，那还不如我去试试看。
在另外三位室友的轮番鼓励和“利益诱惑”下，我还是硬着头皮决定了。
02
放学后，我按照计划，直接等在了沈墨琛经常停车的地方。
看到他骑着那辆看起来很贵的黑色摩托车过来时，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拦在了他面前。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同学，可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他停下车子，单脚撑地，随手从车把上取下一个备用头盔递给我，语气没什么起伏：“上车，带我兜一圈就给你。”
我之前可是远远见过他骑机车的样子，速度快得吓人，简直像一阵风一样。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个……我坐后面的时候，可以抓着你的衣服吗？我有点怕摔。”
我记得苏晴说过，他有严重的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
他轻轻推起护目镜，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随你。”
我赶紧戴上那个对我来说有点大的头盔，笨拙地爬上车后座。
他骑车的速度果然名不虚传，风在耳边呼啸，我吓得紧紧闭着眼，双手死死攥住他腰侧的衣服，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我摘下头盔，发现我们竟然停在了一个游乐园门口。
沈墨琛已经下了车，正看着我：“敢玩海盗船吗？”
我看着那高高荡起的船体，连忙像拨浪鼓一样摇头：“不了不了，我有点恐高，这个真不行。”
我心里有点纳闷，听室友们说，她们跟他表白或者要联系方式，好像都挺简单的，怎么轮到我就这么复杂，还要经过“体能测试”？
“那就去坐摩天轮。”沈墨琛的语气根本不容我拒绝，他甚至没问我同不同意，就直接用手机买好了票。
我们这里的摩天轮有个挺出名的外号，叫“分手魔咒”，据说只要是情侣一起坐过，回去没多久准会分手。
虽然我们现在还算不上是情侣。
但我转念一想，要是真能顺利分手，拿到分手费，好像也不亏。
我们面对面坐在狭小的座舱里。
随着摩天轮缓缓升高，脚下的景物越来越小，座舱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机器运行的细微声音。
当座舱升到最高点时，沈墨琛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在安静的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李晓悦，你们宿舍的人，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今天他这一连串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明显就是在试探我，我早该想到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我不由自主地感到心虚：“对……对不起。”
他没再继续那个话题，而是拿出手机，调出微信二维码递到我面前：“扫吧。”
我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
“真慢。”他似乎没什么耐心，直接拿过我的手机，自己操作了一番，加上了他的好友。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备注栏里输入了【未婚夫】三个字。
我把手机拿回来，看着那个刺眼的备注，忍不住问他：“这个备注……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你之前那几个室友，我给她们的备注都差不多这样。”他面不改色地说，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件事，她们可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从摩天轮下来后，沈墨琛又把头盔扔给了我。
他骑着车送我回宿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回去的路上，风好像没有那么猛烈了。
他骑车的速度，似乎也放慢了不少。
我把头盔还给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回了楼上。
回到宿舍，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幸好，我讨厌雪松味，他骑摩托车时穿的是普通的运动鞋不是拖鞋，车上也没有放打开的矿泉水，看来我暂时安全，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被他“辞退”。
我一进门，三个室友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晓悦，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吗？”
我把手机微信页面打开给她们看。
林薇最先惊叫出声：“未婚夫？晓悦，你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你们之前……不也是这个备注吗？”我疑惑地反问。
“当然不是啊！”她们三个异口同声地否认。
说着，她们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我看。
我看到她们给沈墨琛的备注分别是【人形ATM】、【脾气超臭】和【难搞大王】。
这几个备注，跟“未婚夫”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居然骗我。
03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微信消息的连续提示音给吵醒了。
拿起手机一看，全是沈墨琛发来的。
【醒了吗？下楼，一起吃早餐。】
【我最喜欢的日常就是有人陪着吃饭，早餐也不例外，快点下来。】
【吃完我送你去上课。】
【李晓悦，你还在睡？连你未婚夫的信息都不回？】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另外三位同样被吵醒的室友：“你们之前可没说过他这么黏人啊？”
室友们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和没睡醒的烦躁。
苏晴打着哈欠说：“黏人？他要是黏人我当初能那么快就被甩？他平时惜字如金，我发十句他能回一句就算不错了。”
林薇也附和道：“我跟他的聊天记录，除了最初加好友和最后的分手费转账，中间一片空白，我发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了。”
赵娜直接把被子蒙过头顶：“我肯定是在做梦，让我再睡会儿，醒来这个世界就正常了。”
沈墨琛的微信消息还在不停地跳出来。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回了一个小猫狂奔的表情包。
说起来也挺矛盾的，他没耐心，这算是个坏消息。
但他没耐心，所以不会拖着不分手，从拿钱的角度看，这又算是个好消息。
我看着室友们分别经历了一个月、十几天、一个星期的“短期恋爱”后拿着分手费回来。
在宿舍里听着她们计算银行卡里又多了一位数的存款，我心里确实有点痒痒的。
我甚至有点后悔，当初苏晴开“经验分享会”的时候，没有好好做笔记。
我换了一条简单的连衣裙下楼。
走到宿舍楼下，看到他正背对着门口在讲电话。
我悄悄走近了几步，隐约听到他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宠溺的语气对着电话那头说：“对，就是李晓悦，我只想和她谈，行不行？”
他耳朵很灵，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刻转过身，同时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吧？”
那语气里带着一点点威胁的意味。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刚下来。”
他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口袋，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注意到，今天他推的是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自行车。
真奇怪。
室友们都说他出门都是豪车接送，还有专门的司机，怎么轮到我就变成摩托车和自行车了。
我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下意识地伸手想拉住他的衣角来保持平衡。
突然想起苏晴说他重度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
我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前面遇到一个减速带，他没减速，我差点被颠得摔下去。
我忍不住喊他：“你能骑慢一点吗？我有点怕。”
“怕就抓紧我，不然真摔下去我可不管。”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我只好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服。
又遇到一个减速带，这次沈墨琛轻轻捏了下刹车，速度慢了下来，但我还是因为惯性整个人往前一冲，脸颊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我的手也不自觉地往前滑了一下，从后背滑到了他的腹部。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硬邦邦的、一块一块的肌肉轮廓。
是腹肌！
我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把手缩回来，感觉耳朵都在发烫。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可不想因为这双手碰了他的腹肌而被提前“解雇”。
沈墨焱似乎轻笑了一声，提醒道：“前面还有减速带，抓好，别乱动。”
我刚抽回来的手，只好又乖乖地放了回去。
04
我们走进学校附近一家挺有名的早餐店。
刚坐下没多久，我就发现学校论坛里有人发了沈墨琛的照片，帖子下面都在讨论他今天为什么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照片是从侧面拍的，沈墨琛的嘴角确实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走在他身后半步，风吹起的头发和角度问题，刚好遮住了我的脸。
宿舍群里也瞬间炸开了锅。
【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板着脸就是叹气，原来他也会笑啊？】
【晓悦，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这座冰山融化了？】
沈墨琛端着餐盘回来，我赶紧按熄了手机屏幕，把它放到一边。
餐盘里摆着热气腾腾的虾仁馄饨、金黄流油的煎蛋、小巧可爱的灌汤包，还有一杯温热的红枣豆浆。
全都是我爱吃的东西。
这一瞬间，我都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我们调查了他，还是他调查了我们。
“你太瘦了，多吃点。”沈墨琛一边说着，一边把筷子递到我手里。
高三那年学习压力太大，我体重飙升了快二十斤。
考上大学后，心情放松了不少，也开始有时间锻炼和注意饮食了。
长时间的节食让我有时候对食物提不起兴趣，甚至还有过两次因为没吃早饭低血糖晕倒的经历。
像今天这么丰盛又合胃口的早餐，我已经很久没好好享受过了。
吃完饭，在校门口遇到了也刚吃完早饭的苏晴，我和沈墨琛挥手道别。
他去放餐盘的时候，我瞥了一眼手机，论坛那个帖子下面已经盖起了高楼，很多人都在猜测他自行车后座的女生到底是谁。
要是被认出来，我估计以后的日子就不得安宁了。
我有点发愁地小声嘀咕：“为什么他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没这么……高调呢？”
苏晴一边刷着购物软件，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人都是会变的嘛，他以前不是还不跟本校女生谈恋爱吗？”
“这两天总觉得有点凉，你觉得这件风衣怎么样？”苏晴把手机屏幕递到我面前。
一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卡其色风衣，标价却是2899。
真是万恶的有钱人，万恶的沈墨琛。
分手，必须分手。
我带着点愤懑点开了沈墨琛的微信聊天框。
屏幕上刚好弹出一条他刚发来的新消息：【转账：13140元。】
紧接着下面又跟了一条：【中午我约了人谈点事情，你自己吃点好吃的，晚上我再找你。】
显然，我没来得及锁屏的手机屏幕，也被旁边的苏晴看到了。
苏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居然直接给你转账？还是一万三？”
我也愣住了：“他没给你们转过账吗？”
苏晴摇了摇头：“没有，都是直接买礼物。最开始两次他还叫我一起去挑，问我女孩子喜欢什么，还特意问我们宿舍其他人都喜欢什么，美其名曰做市场调研，说一个人的意见不够全面。”
“后来就变成直接送了，有时候是包，有时候是首饰或者香水，就放在车上，见面了就给。”
“反正都是白给的，送什么我也就不挑了。”
苏晴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打着字，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快到上课时间了，她跟我挥了挥手：“亲爱的，我先走啦，去约个会。”
“约会？你这刚分手没多久啊？”我有点意外。
苏晴潇洒地撩了下头发：“姐姐我身边什么时候缺过追求者了？”
我这才想起来，苏晴简直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典范。
长得漂亮，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学习成绩还好。
性格开朗主动，举止大方得体。
她主动搭讪过的男生，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
这也是当初她敢去招惹沈墨琛的重要原因。
苏晴临走前，还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说：“今天这个，身材超棒，腹肌摸起来手感绝了，可比你家那位碰都不让碰的强多了。”
明明沈墨琛也有腹肌的，我今天早上刚不小心摸到。
05
中午我一个人在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
手机屏幕上还在推送早晨那个帖子的后续，沈墨琛后座女生的身份依然是个谜。
然而，沈墨琛愿意和本校女生谈恋爱这个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全校。
帖子评论区最热门的一条是求我早上穿的那条连衣裙的链接。
紧随其后的，是各种分析沈墨琛到底喜欢什么类型女生的讨论。
甚至还有人隐隐约约透露了我们宿舍有好几个人都和他“交往”过的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