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建国,六十五岁,高级工程师退休,每月退休金八千三。
可我却活得像个乞丐,连吃碗十五块的牛肉面都要看儿子儿媳的脸色。
我的积蓄和房子,早就在他们的“温情”攻势下改了姓。
他们用“孝顺”控制了我的钱,掌控我的生活,把我当成这个家提款机。
直到我突发心梗,在病床上听见了他们对我最后价值的算计。
那一刻,我心里的父爱彻底死了。
我悄悄发出了一条信息。
我搞了一辈子精密图纸,还画不出你们那点小心思?
这场戏,该换导演了。
第一章:寿宴上的“交接仪式”
我张建国今儿个六十五大寿。
退休前我在设计院画图纸,退休后我在家画地为牢。
今天儿子张斌和儿媳周倩,在“福满楼”摆了三桌,面子功夫做得十足。
酒喝到一半,张斌端着酒杯站起来,搂着我肩膀,红光满面。
“各位叔叔阿姨,感谢大家来给我爸贺寿!我爸辛苦一辈子,该歇歇了!”
他话锋一转:
“我和小倩决定了!以后我爸的退休金卡,我们替他保管!他那套老学区房,也过户到我们名下,方便以后给苗苗(孙子)上学!”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事他们之前只是提了一嘴,说替我理财省心,我拗不过就答应了。
可当众宣布,我这老脸感觉火辣辣的。
儿媳周倩立马接话,笑靥如花:
“爸,您就享清福吧!想吃啥用啥,跟我们说就行!”
席间顿时炸开锅。
“老张,好福气啊!儿子儿媳真孝顺!”
“是啊,现在年轻人不容易,还这么懂事!”
这高帽子一戴,我那点不自在被压了下去。
是啊,儿子是外企经理,懂投资,儿媳是老师,会管钱。
我还能不信自己孩子?
宴席散场,周倩脸上的笑淡了。
“爸,您那工资卡和房产证,放哪儿了?明天我好去办手续。”
我从抽屉深处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她接过去,仔细清点,点点头:“行,爸您早点休息。”
看着她拿着纸袋进卧室,我心里突然感觉空空的。
手机“叮”一响,是老哥们老李发的微信。
今天吃饭AA,一人一百五。
我点开微信钱包,余额:13.7元。
连碗像样的牛肉面都吃不起。
屏幕的光打在我脸上,心里凉透了。

第二章:“幸福”的枷锁
我的“好日子”正式开始了。
早餐是白粥配榨菜。
我以前好一口豆浆油条,周倩说:“爸,油炸食品不健康,粥养胃。”
我点点头,没说话。
中午想下楼买包烟,常抽的“玉溪”,二十三。
扫码付款时,提示音响起来:“余额不足”。
老板娘眼神诧异,我老脸臊得通红,慌忙摸出零钱才应付过去。
晚上,我试探着问张斌:
“小斌,我微信里是不是留点钱?平时买东西方便点。”
他盯着手机,头都没抬:
“爸,您需要什么跟小倩说就行。现在电信诈骗多,您别乱装软件。”
周倩在一旁削苹果,接过话头:
“是啊爸,我们还能亏待您不成?您列个清单,我顺便一起买。”
我需要的是那点东西吗?
我需要的是自己还能做主的滋味。
话堵在喉咙口,但没说。
说了,就是不懂事,就是作。
过了阵子,老同事聚会,轮流做东。
快轮到我了,我硬着头皮找周倩。
“小倩,下回老同事聚会,该我请客了,你看...”
她看手机带听不带听的。
“爸,你们老哥们聚会有啥意思?又喝酒又伤身。苗苗马上要学钢琴了,一节课好几百呢。这钱省下来多实在?”
她笑得特体贴:“要不,请他们来家吃?我炒几个菜,干净又实惠。”
我嗓子眼像塞了团棉花,一句话也说不出。
请客到家?
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我默默走回屋。
窗外,院子里老头老太有说有笑的。
我突然觉得,我那八千多的退休金,就像吊在驴眼前的胡萝卜,看得见,闻得着,就是永远吃不到。

第三章:无声的战争
冲突在一个周末爆发了。
孙子苗苗跑过来摇我胳膊:
“爷爷,我想要那个航天模型,我们班豆豆都有!”
孩子眼睛亮晶晶的,我高兴啊。
“好好,爷爷给你买!走,爷爷带你去!”
我拉着苗苗就要出门。
“买什么买!”
周倩系着围裙从厨房冲出来,“苗苗,那模型多少钱?”
“妈妈,不贵,就五百多!”
“五百多还不贵?”
周倩嗓门瞬间尖叫,“张斌!看看你儿子!越来越不像话!”
张斌从书房出来,眉头拧成疙瘩:
“爸,您别老惯着他。他玩具堆成山了,哪个玩了超过三天?纯粹浪费钱。”
苗苗吓哭了。
周倩一把拉过孩子,边擦眼泪边说:
“苗苗乖,钱要留着给你上学,买学区房呢。爷爷的钱也要省着给苗苗用,对不对?”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心里堵得像晚高峰的马路。
我给亲孙子花点钱,都成了这个家的罪人?
晚上,我彻底失眠,找张斌想谈谈。
“小斌,爸不是乱花钱的人。我就想手头有点活钱,心里踏实。”
他叹口气,放下手机:
“爸,我知道。但我们压力太大了。房贷车贷、苗苗的培优班,哪样不是钱?您那点退休金,真不禁花。”
周倩补充:“爸,我们省吃俭用,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您就不能多体谅我们?我们还能坑您不成?”
又是“为你好”,又是“体谅”。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压得我脊梁骨作响。
所有话都被堵了回去。
在他们面前,我像个不通人情、不顾大局的老糊涂。
我回到冰冷的次卧,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个家,什么时候变得我连喘口气,都像是错了?

第四章:心梗与心寒
入冬后,我倒下了。
那天早上起来,胸口一阵剧痛,喘不上气,冷汗瞬间湿透睡衣。
我强撑着摸到手机,给张斌打电话。
响了很久才接起:“爸,我开视频会呢,什么事快说!”
“小斌...我...我心口...疼...”
“胸口疼?是不是着凉了?您先喝点热水躺会儿,我开完会打给您!”电话被挂断了。
我眼前发黑,心比胸口更凉。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爬出门,敲了对面老孙家的门。
老孙一看我脸色金纸,吓坏了,火速叫了救护车给我送医院。
急诊室,医生说是急性心梗,再晚点人就没了,立刻推进手术室放了支架。
等我挂着吊瓶清醒过来,张斌和周倩才匆匆赶到。
张斌西装革履。
周倩一进来,先扫了眼病房环境,眉头一皱。
我心里刚冒出点暖意,以为他们总算急了。
张斌开口第一句:“爸,手术押金交了多少?医保卡带了吗?”
“老...老孙垫了五千...卡在...在我外套里...”我气若游丝。
周倩立刻拿过我外套,找出医保卡,松了口气:“有医保就好,不然看不起。咱们搬在普通病房吧?急诊室太贵了!”
她转头小声埋怨张斌:“这下好了,这个月预算又炸了。”
住院那几天,他们来得有数几次。
来了就抱怨护工费贵,抱怨我生病添乱。
那天夜里,我伤口疼得睡不着,听见病房外走廊外争吵,是张斌和周倩。
我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必须得卖了!那老房子学区好,能卖个高价,正好给苗苗换套更好的学区房!”周倩的声音,又急又利。
“你小点声!爸还在里面!”张斌的声音犹豫不决,“那房子是爸的命根子...再说,卖了爸住哪?”
“住哪?养老院啊!环境好有人伺候,不比他现在强?房子名已经是我们的了,我们有权处理!等他出院就直接送过去,省得夜长梦多!”
“这...太急了...”
“等他死了再卖黄花菜都凉了!价格跌了你赔?钱拿到手里才是真的!别又心软!想想苗苗的未来!”
轰隆!
我感觉天灵盖都被掀飞了。
四肢冰凉。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比心梗那会儿还厉害。
卖房?养老院?等我死?
原来,我在他们眼里,早就不是爹,只是个碍事、等着变现的包袱。
我咬住牙,没出声,眼泪却流进耳朵里。
心死了,人反而冷静了。
极致的愤怒过后,是一种可怕的平静。
被伤透心的我,如何绝地反击?
我能否夺回属于自己的财产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