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元门口的路灯晃悠悠，顾云帆蹲在那儿，头发乱得像鸡窝。
我刚下班走近，他猛地站起来，手里攥着个破公文包：“曼曼，求你帮帮我！”
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我想起两年前，他和女助理在公寓的龌龊样，心里一刺。
我盯着他憔悴的脸，突然开口：“我可以帮你，但有三个条件......”
01
沈曼坐在医院的办公室里，望着窗外江城的夜景，那盏台灯洒下的光晕映照在她疲惫却依然精致的脸上。
今天是她和顾云帆结婚八周年的纪念日，可丈夫从早上出门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只发来一条简短的微信，说公司有个紧急项目需要加班到很晚。
作为江城中心医院心内科的副主任医师，沈曼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她每天面对无数急诊病人和复杂的手术，丈夫的忙碌在她看来不过是夫妻间常见的常态。
她特意推掉了晚上的应酬，早早下班回家，精心准备了一桌烛光晚餐，红酒是他们结婚时买的那瓶，牛排煎得恰到好处，桌上那枚钻戒在烛光下闪烁着温暖而熟悉的光泽。
沈曼坐在餐桌前，耐心等待着丈夫的归来，她甚至还换上了那件他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头发轻轻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蜡烛燃烧得越来越短，牛排的热气渐渐消散，沈曼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她拨通顾云帆的电话，那头传来忙音，她又发了几条消息，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最终，沈曼吹灭了蜡烛，将饭菜小心翼翼地倒进垃圾桶，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那一夜，她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丈夫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加班和应酬，以及他身上偶尔会沾染的那股陌生的香水味。
第二天清晨，顾云帆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衬衫皱巴巴的，身上混合着酒精和一种甜腻的香水气息。
沈曼从厨房端出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声音平静地问道：“昨晚的项目谈得怎么样了？”
顾云帆接过水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挺顺利的，就是客户非要拉着去唱歌，喝得有点多。”
沈曼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她知道丈夫是江城一家知名建筑设计公司的副总经理，工作压力巨大，应酬在所难免，这些年来她一直选择相信他。
然而，从那天之后，顾云帆的应酬变得越来越频繁，他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只发一条消息说在公司睡了。
沈曼开始隐隐觉得不对劲，她留意到丈夫的手机每次洗澡时都会锁屏放置，虽然她没有偷看，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像藤蔓一样在心底疯长。
一个月后的某个夜晚，沈曼正在医院值夜班，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个陌生的女人打来电话，声音甜得发腻，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顾总今晚喝多了，在我这儿睡着了，你是沈医生吧？麻烦过来接一下人好吗？”
沈曼握着手机的手瞬间僵硬，她强压住心头的慌乱，声音尽量保持冷静：“请问你是谁？他在什么地方？”
女人咯咯笑了起来，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我是他新来的助理小李呀，地址我这就发到你微信上，赶紧过来吧，顾总醉得挺厉害的。”
挂断电话后，沈曼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那个发来的定位，是江城郊区一家高档公寓小区。
她请了假，换上外套，开车赶了过去，一路上脑子里乱成一团，丈夫的助理怎么会用这种亲昵的语气说话？
02
到达公寓楼下时，已经是深夜，沈曼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穿着薄薄的丝质睡袍，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上还带着未完全卸掉的妆容。
女孩看到沈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沈医生来了？顾总在卧室里呢，快进来吧。”
沈曼没有理会她，直接走进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和酒精的余韵。
卧室门半掩着，她推开门，只见顾云帆果然躺在床上，衣服皱巴巴地堆在身侧，床头散落着几件女人的内衣和丝袜。
那一刻，沈曼的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穿，她站在门口，声音平静得可怕：“顾云帆，起来。”
顾云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妻子站在床前，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曼曼，你……你怎么来了？”
沈曼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和那个女孩，眼神如冰：“解释。”
女孩抢先开口，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无辜：“沈姐，你别误会，我就是顾总的助理，昨晚他喝多了，我怕他出事才带他回来休息的。”
顾云帆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系好衣服，附和道：“对对，就是这样，曼曼，你千万别多想，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沈曼看着他们两人拙劣的表演，突然觉得一切都可笑至极，她拿出手机，调出刚才在门口偷偷录下的音频，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
“亲爱的，今晚就别回去了，好不好陪我？明天我给你做早餐。”这是女孩昨晚在电话里说的原话。
顾云帆的脸彻底绿了，女孩也慌了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沈曼没有再听他们的辩解，她转过身，大步走出公寓，留下顾云帆在身后追着喊：“曼曼，你听我解释！”
回家后，沈曼一夜未眠，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抱膝，回想着这些年走过的婚姻路。
她和顾云帆是大学时代的同学，她学医，他学建筑，毕业后她考进医院成为医生，他则创业开了建筑设计公司。
这些年来，为了支持他的事业，她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一个人扛起家里的经济负担和所有家务。
顾云帆的公司越做越大，她却越来越像一个隐形的存在，渐渐地，他们的共同话题只剩下工作和生活琐事。
第二天一早，顾云帆跪在沈曼面前，泪流满面地求饶：“曼曼，我真的错了，我和她就是一时糊涂，我发誓我爱的一直是你。”
沈曼看着他，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一时糊涂？那你糊涂得开心吗？”
顾云帆愣住了，沈曼继续说道：“顾云帆，我们离婚吧，我不想再继续这段婚姻了。”
顾云帆彻底慌了，他抱住她的腿哭喊：“曼曼，不要离婚，我不能没有你，我们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沈曼用力推开他，声音坚定：“你已经没有我了，从你踏进那间公寓的那一刻起，一切都结束了。”
她立刻联系了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财产一人一半，婚前的房子归她所有，因为那是她父母留给她的遗产。
顾云帆签字的时候，手一直在颤抖，但他知道沈曼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03
离婚手续办理的那天，在民政局门口，顾云帆红着眼眶问：“曼曼，我们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沈曼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是的，结束了，祝你以后幸福。”
离婚之后，沈曼的生活反而变得更加规律和充实，她在医院升了职，成为了心内科的主任，工作忙碌但充满了成就感。
偶尔有同事热心介绍对象，她都笑着婉拒：“现在一个人挺好的，不想随便将就。”
顾云帆则搬去了公司宿舍，听说那个小助理很快就被他辞退了，但没过多久，他又换了一个更年轻貌美的秘书。
沈曼没有去关注这些传闻，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和自我提升中，报了瑜伽班，学会了烘焙，周末和闺蜜聚会，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两年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这天沈曼下班回家，刚走进小区，就看到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蹲在单元门口。
顾云帆穿着皱巴巴的旧衬衫，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打理，脸上胡子拉碴，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公文包。
看到沈曼走近，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踉跄着站起身，声音沙哑地喊道：“曼曼！”
沈曼停下脚步，皱起眉头看着他这副落魄的样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云帆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曼曼，帮帮我吧，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曼看着他，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西装革履的建筑设计师，如今却像一个街头流浪汉，她心里五味杂陈，却没有立刻开口。
她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他进了屋，屋里的灯光洒在他憔悴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屋子里，顾云帆局促地坐在沙发上，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眼睛不敢直视沈曼。
沈曼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声音平静：“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找到我这里。”
顾云帆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公司……公司破产了，我欠了银行三千多万，现在每天都有人堵门追债，我连饭都吃不上了。”
沈曼挑了挑眉，语气没有一丝波澜：“这关我什么事？你找错人了吧。”
顾云帆苦笑了一声，脸上满是无奈：“曼曼，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在医院人脉那么广，能不能帮我介绍点关系，借点钱让我周转一下？”
沈曼冷笑了一声，眼神锐利：“借钱？你当我是你的私人银行吗？还是觉得我欠你的？”
顾云帆赶紧摇头，声音急切：“不是不是，我可以写借条，利息你随便开，只要能渡过这个难关，我一定加倍还你！”
沈曼看着他，突然转移话题：“那个女孩呢？你们不是挺恩爱的吗？怎么不找她帮忙？”
顾云帆脸色一僵，声音低了下去：“她……她早跑了，公司一出事，她卷走了剩下的流动资金就消失了，连个消息都没有。”
沈曼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嘲讽：“活该，你当初选人的眼光可真好。”
顾云帆眼眶红了，声音哽咽：“曼曼，我现在才知道，当年失去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后悔莫及。”
沈曼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屋内，照在她平静却坚定的脸上。
晚上，沈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顾云帆那张苍老憔悴的脸。
她不是心软，只是好奇，一个男人是怎么一步步堕落到这种地步的，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04
第二天，她去了银行，调取了顾云帆的贷款记录，果然欠款属实，而且连本带息已经滚到了四千多万。
她又联系了几个老同学，打听顾云帆公司倒闭的详细原因。
原来，这两年他迷上了炒股，把公司大部分资金都投进了股市，结果遭遇了市场暴跌，血本无归，连带银行贷款也无法偿还。
沈曼摇了摇头，心里暗想，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要冲动，简直不可理喻。
周末的时候，顾云帆又来了，这次他带了一份详细的还款计划书，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数字和项目。
“曼曼，你看看，我已经联系了几个老客户，只要能渡过这个难关，公司一定能东山再起。”
沈曼随手翻了翻计划书，然后扔到茶几上：“顾云帆，你觉得我傻吗？这种计划书，连医院的实习生都能随便写出来。”
顾云帆急了，声音提高了几分：“曼曼，我发誓，这次绝对靠谱，我已经吸取了教训！”
沈曼看着他，突然问道：“你妈知道你现在这样吗？她身体不好，你总得告诉她吧。”
顾云帆一愣，声音弱了下去：“还没告诉她，我怕她受刺激，心脏病又犯了。”
沈曼冷笑了一声：“那你当初出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会受刺激？怎么没想过家庭的责任？”
顾云帆走后不久，沈曼接到了婆婆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焦虑。
“曼曼啊，云帆最近怎么回事？老不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我担心得要命。”
沈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阿姨，他公司出事了，欠了很多钱，现在很麻烦。”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婆婆颤抖的声音：“曼曼，你能帮帮他吗？看在以前的份上，他毕竟是你丈夫。”
沈曼握着手机，心里不是滋味，婆婆对她一直很好，当年结婚时还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帮他们付房首付。
挂断电话后，沈曼盯着天花板发呆，她不是圣母，但也不想看着顾云帆真的走投无路。
第二天，她约了顾云帆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上。
“我可以借你八百万，但有三个条件，你必须全部答应。”
顾云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沈曼冷笑一声，缓缓开口......
“第一，签借条，三年内还清，利息按银行基准上浮百分之二十。”
“第二，公司剩下的股份百分之五十转到我名下，我要控股。”
“第三，从今往后，离我远点，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一次都不行。”
顾云帆愣住了，脸色为难：“曼曼，这……这条件是不是太狠了点？”
沈曼喝了一口咖啡，声音平静：“爱签不签，不签你就自己想办法，我不勉强。”
顾云帆咬紧牙关，沉默了许久，最终点头：“我签！我全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