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煞归来:真假千金的鸿门宴
燕城,八月,燥热难当。
深山古观的石阶上,宁霜一袭洗得发白的素净道袍,身形清瘦,眉眼冷冽,背着一把缠满符文的桃木剑,一步步走下山。
十八年了,她终于要踏入那个名为“红尘”的樊笼。
师父临终前,气息奄奄地抓住她的手,浑浊的眼中满是愧疚与不舍:“霜儿,为师护了你十八年,却终究挡不住你的命数。你的尘缘,不在江家,而在你自己……回去吧,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宁霜对所谓的“红尘”毫无兴趣。山上虽清苦,却也自在。若非师父说她“天谴”将至,必须了却这段因果,她宁愿在道观里与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但师命难违。
她平静地迈向燕城的顶豪聚集地——姜家大宅。
当年,她叫江尘。被姜家,也就是曾经的江家,以“天煞孤星,克亲克友”的罪名,在她刚满月时便遗弃深山。
如今,她叫宁霜。回来,只为了却因果,斩断尘缘。
姜家大门敞开,金碧辉煌,与她身后清冷的山野宛若两个世界。刚踏入庭院,喧嚣的人声与靡靡的音乐便扑面而来。
客厅里灯火璀璨,衣香鬓影,一场盛大的晚宴正在进行。
人群中央,姜家父母姜鸿、沈丽,还有她那位名义上的哥哥姜风,正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女孩——养女姜雪。
“小雪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刚考上燕城大学,就给我们家带来了这么大的项目!”姜鸿满面红光,举着酒杯,声音洪亮。
“可不是嘛,我们小雪就是有福气!”母亲沈丽亲昵地为姜雪整理着发丝,满眼宠溺。
“妹妹最棒了!”姜风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骄傲。
姜雪面带娇羞的微笑,享受着所有人的赞美,如同一个真正的公主。
宁霜的出现,像一滴冷水滴入滚烫的油锅,瞬间打破了这份虚伪的和谐。
她的道袍与这奢华的宴会格格不入,她清冷淡漠的气质更是让所有喧嚣都为之一滞。
姜鸿夫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厌恶与不耐。姜风更是皱起眉头,眼神锐利如刀。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一个宾客忍不住问道。
宁霜没有理会,目光平静地落在姜鸿和沈丽身上。
就在这时,姜雪故作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甜美的笑:“这位姐姐是来找人的吗?外面热,快进来喝杯水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宁霜,脚下却故作一崴,惊呼一声,直直地朝着宁霜怀里摔来。这是一出拙劣的“碰瓷”大戏,只要宁霜稍微一碰,她就能顺势倒地,博取所有人的同情,再将宁霜塑造成一个粗鲁无礼的闯入者。
然而,宁霜只是轻轻侧过身子。
姜雪扑了个空,踉跄几步,险些摔倒,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恼怒。
宁霜冷眼扫过她,目光停留在姜雪额头缭绕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上,淡漠开口:“别装了。”
姜雪的笑容僵在脸上。
宁霜继续道:“你印堂发黑,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她的话直刺姜雪完美的伪装。
全场哗然。
姜雪脸色煞白,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地看向父母和哥哥。
“你胡说八道什么!”姜风第一个暴怒地冲了上来,指着宁霜的鼻子,“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诅咒我妹妹!”
“江尘!你还回来干什么!”姜鸿终于认出了她,脸色铁青,眼神复杂,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厌恶与深藏的恐惧,仿佛宁霜是什么肮脏的“秽物”。
沈丽更是往后缩了缩,拉着姜雪的手,低声安慰:“小雪别怕,别听这个灾星胡言乱语。”
“灾星”二字,再次被他们扣在她的头上。
姜雪梨花带雨地哭泣起来,声音哽咽,却“善良”地为宁霜开脱:“爸爸,妈妈,哥哥,你们别怪姐姐……她可能不是故意的,她刚从山里回来,不懂这些……”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抬眼,投给宁霜一个充满得意与挑衅的眼神。
宁霜无视这场闹剧,目光冷厉地盯着姜雪额头那愈发浓郁的黑气,补充道:“我再说一遍,这不是诅咒,是提醒。她业障太重,怨气缠身,阳气将散。三日之内,就算不见血光,也会被阴邪夺走半条命。”
“够了!”姜鸿终于忍无可忍,指着大门怒喝,“你这个灾星!给我滚出去!我们姜家不欢迎你!”
宁霜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我回来,是奉师父之命了却尘缘。师父说,我与姜家的十八年之约已到。若你们今日赶我走,维系姜家这十八年富贵的阵法,顷刻间便会崩塌。届时,被窃取的气运将加倍奉还,你们承受不起。”
姜鸿的脸色瞬间煞白。
十八年前,玄明大师为他家布下“镇煞聚运”阵,言明必须将“天煞灾星”的亲女送走,以养女代之,方能保江家十八年富贵。条件是,十八年后,必须将亲女接回,否则气运反噬,万劫不复。
这件事,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恐惧。
他死死地盯着宁霜,眼中的怒火与惊惧交织。他不敢赌。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她……关到后面的杂物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来!”
宁霜被两个保镖“请”到了后院一间阴暗潮湿的杂物间,门被“哐当”一声从外面锁上。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霉味。
宁霜毫不在意,随意扫视一圈,便盘膝坐下。她不是为了姜家的荣华富贵,她只是要遵守师父的遗言。
夜半时分,阴气渐重。
墙角,一团模糊的黑影开始蠕动,渐渐凝聚成一个四肢扭曲、面目不清的人形——一只缚地灵。它被困在此地,怨气深重,此刻闻到了宁霜身上那对阴邪之物而言如同无上美味的纯阴之气,发出了贪婪而无声的尖啸,猛地扑了过来。
宁霜眼皮都未抬一下,右手随意一弹。
三枚沾染着朱砂的铜钱成品字形飞出,快如闪电,瞬间击中缚地灵的眉心、心口和丹田。
“滋啦——”
一声轻响,缚地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灭掉这只小鬼,宁霜却缓缓皱起了眉头。
她抬起头,闭上眼,强大的神识如水波般散开,笼罩了整个姜家大宅。
片刻后,她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一闪。
原来如此。
这姜家大宅,竟被人布下了一个巨大的聚阴阵。阵法以整个宅邸为基,汇聚方圆十里内的阴煞之气。
而她自己,这个所谓的“天煞灾星”,拥有的至阴命格,正是这个大阵最核心、最完美的——阵眼。
他们不是接她回来履约,是接她回来……喂鬼!

第二章:桃木剑出:假千金的邪玉与真千金的反击
杂物间的日子,安静得可怕。
宁霜被锁在里面,无人问津,仿佛被这个家彻底遗忘。
她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能隐约感受到前院的喧嚣。随着宴会宾客的汇聚,人气越旺,整个宅邸的聚阴阵运转得也越发猛烈,阴气躁动不安。
姜家,是想用活人的阳气,来催化喂养阵中的阴邪。
宁霜心中了然。这家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愚蠢和歹毒。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引来了什么样的东西,更不知道用她做阵眼,会养出何等恐怖的怪物。
正午时分,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
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姜风端着一碗剩饭,像丢垃圾一样“哐当”一声扔在宁霜脚边的地上,饭菜洒了一地。
他居高临下,语气轻蔑,如同在喂养一条不听话的狗:“吃吧,别把自己饿死了,你还有用。”
在他身后,精心打扮过的姜雪走了进来。她穿着华丽的洋裙,脖子上佩戴着一串碧绿中透着丝丝黑气的翡翠项链,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姐姐,在里面住得还习惯吗?”她得意地炫耀着那串项链,“你看,这是玄明大师送给我的,说是能保我平安,汇聚福气呢。我们姜家能有今天,全靠玄明大师的指点和这块宝玉。”
她假意弯腰,想要“关心”地扶起地上的饭碗,实则想让宁霜看得更清楚,用她的富贵来刺激这个一无所有的“姐姐”。
“别碰。”宁霜冷冷开口,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的目光没有看地上的饭碗,而是死死锁定在姜雪脖子的项链上,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你这串项链,是从哪里来的?”
姜雪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但随即更加骄傲地挺起胸膛:“当然是玄明大师亲自为我求来的!它可是我们姜家崛起的根基,是我的护身符!”
宁霜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一米七的身高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直视着姜雪:“它不是护身符,是催命符。”
“它在持续不断地吸食你的阳气和精血。不出两日,你就会油尽灯枯,神仙难救。”
“你胡说!”姜雪尖叫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这个该死的灾星!又在诅咒我妹妹!”姜风勃然大怒,挥起手掌,一个耳光就想朝宁霜脸上扇去。
然而,他的手腕在半空中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扣住。
宁霜的速度快得让他看不清动作。她只是反手扣住姜风的手腕,轻轻向外一拧。
“咔嚓!”
“啊——!”
姜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竟是被宁霜瞬间拧到脱臼。
宁霜甩开他,看都未再看一眼。她从道袍内掏出一张黄符,口中迅速念动敕令,指尖一撮,黄符无火自燃。
她屈指一弹,那团燃烧的符纸化作一道火光,精准无比地射向姜雪胸前的翡翠项链。
“不要!”姜雪的尖叫戛然而止。
火光击中项链的瞬间,那串碧绿的翡翠上竟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然后“咔嚓”一声,碎成了齑粉,从她脖子上散落下来。
“噗——”
一股浓郁的血腥与怨气从碎裂的玉佩中爆发出来。姜雪如遭重击,捂着胸口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额头那股黑气瞬间浓郁如墨,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小雪!”
“妹妹!”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姜鸿和沈丽,他们冲进杂物间,看到的就是这骇人的一幕。
“你这个孽障!”姜鸿双目赤红,冲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狠狠一巴掌甩在宁霜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杂物间内。
宁霜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缓缓抬起头,眼神冰冷得像万年玄冰道:“我救了她。那串项链是个邪物,早已与她的心脉相连。再晚一步,她就会被吸干精血而死。”
“你还敢狡辩!”姜鸿怒不可遏。
就在这时,一个仙风道骨、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神色冷峻的徒弟。
“玄明大师!”姜鸿夫妇见到来人,如同见到了救星。
玄明大师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姜雪,又看了一眼碎成粉末的项链,脸色一沉,痛心疾首地指着宁霜:“孽障!你竟敢毁了这块镇运灵玉!此玉乃姜家气运所系,如今被你这‘天煞孤星’的命格冲撞损毁,姜雪小姐的性命危在旦夕!”
他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宁霜身上。
姜鸿和沈丽闻言,更是面无人色。
玄明大师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唯有‘以煞换运,以命抵命’,取你这天煞孤星的心头之血作法,方能救回姜雪小姐,稳住姜家的气运!”
此言一出,姜鸿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的狠厉所取代。
亲生女儿又如何?
一个会给家族带来灾祸的“灾星”,如何比得上能带来富贵的“福星”和一个能指点迷津的大师?
他面目狰狞,对保镖厉声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绑起来!”

第三章:鬼主觉醒:当众揭穿,欺骗者的末日审判
几个身形魁梧的保镖面带凶光,一步步围了上来。
宁霜冷眼看着他们,又看向那歇斯底里的“父母”,看向那满眼怨毒的“兄长”,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装模作样、道貌岸然的骗子玄明身上。
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好笑至极。
这就是她必须了却的尘缘?一群被贪婪蒙蔽了心智的蠢货。
她从背后抽出了那把跟随了她十八年的桃木剑。
剑身古朴,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朱砂符文。当剑尖完全出鞘时,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杂物间里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好几度。
“就凭你们?”
宁霜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让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她的桃木剑,遥遥指向玄明。
“妖言惑众的骗子,也敢在我面前妄谈命格?”
“你用邪术偷换气运,操控阴灵,残害无辜,桩桩件件,都够你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今天,我就先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道!”
玄明被当众揭穿,非但不慌,反而发出一阵癫狂的狂笑。
“哈哈哈哈!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你以为凭你那点三脚猫的道术,就能对付我?”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绣着骷髅头的黑色幡旗,迎风一晃。
霎时间,整个杂物间阴风大作,鬼哭狼嚎之声四起。
无数道扭曲的黑影从墙壁、地底、天花板疯狂涌出,它们形态各异,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面目狰狞,全都张牙舞爪地朝着宁霜扑了过来!
宴会厅的宾客早已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看到这百鬼夜行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四散奔逃。
姜家一家三口更是吓得抱作一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玄明站在阴灵中央,状若疯魔,狂笑道:“看到了吗?我才是掌控阴阳的神!而你,不过是我为姜家精心准备了十八年的极品祭品!今天,就让你成为我这些宝贝们的大餐!”
然而,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凶神恶煞、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的黑影,在冲到宁霜面前三尺距离时,竟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齐刷刷地停了下来。
紧接着,它们仿佛见到了什么世间最恐惧的存在,所有的凶戾之气瞬间消散,转而匍匐在地,浑身颤抖,对着宁霜的方向,做出了朝拜的姿态。
它们在朝拜它们的君王!
玄明的狂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
“这……这怎么可能?!”
他不敢置信地疯狂摇晃手中的黑幡,口中念念有词,催动着法诀。但那些匍匐在地的阴灵,却纹丝不动,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宁霜缓缓抬起手中的桃木剑,古朴的剑尖在空中划过一个玄奥的金色符文。
她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敕令。”
言出,法随!
那一个“令”字,仿佛是来自九幽地狱的审判。
所有匍匐的阴灵猛然调转方向,化作一道道黑色的利箭,带着无尽的怨恨与狂暴,铺天盖地地射向了它们曾经的主人——玄明!
“不——!”
玄明发出了一声绝望到极点的惨叫,瞬间被自己豢养的百鬼淹没。
黑气翻涌,惨叫声渐渐微弱,直至消失。
当黑气散去,玄明瘫倒在地,浑身抽搐,七窍都渗出黑色的血液,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他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死死地盯着宁霜,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呢喃:“煞命……至阴至邪……百鬼绕行……”
他眼中突然爆发出极度的恐惧,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声音颤抖:“不……不对……你不是煞命!你是……你是……”
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了。
也就在这一刻,宁霜的脑海中,一道尘封了十八年的记忆枷锁轰然破碎!
无数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她的神魂。
她终于明白了一切。
她不是什么天煞孤星,更不是什么灾星。
她是万年不遇,天生便可号令万鬼的——幽冥鬼主!
所谓的“煞命”,是她君临阴间的皇权!
所谓的“百鬼绕行”,不是因为恐惧要绕道而行,而是因为敬畏要臣服绕行!
师父封印她的记忆,是怕她力量过早觉醒,被邪道觊觎。而玄明这个蠢货,根本不识货,错把真龙当孽蛟,妄图用她来做祭品,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宁霜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化为纯粹的漆黑,深不见底,宛如深渊。一股君临天下的无上威压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让整个空间都为之凝滞。
她走到奄奄一息的玄明和早已吓傻的姜家三口面前,声音冰冷地宣告:
“我的东西,你们偷了十八年。”
“现在,是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回来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九天惊雷,在姜鸿、沈丽、姜风的耳边轰然炸响。
“从明天起,姜氏集团的股价将会一文不值,这座豪宅会被查封,你们将变得一无所有,并且负债累累,生不如死。”

第四章:业力反噬:虚假的荣华与血债血偿
宁霜的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让姜家三口彻底崩溃。
姜鸿和沈丽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姜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宁霜的眼神里,除了刻骨的怨恨,更多的是无法抑制的恐惧。
“不……不要……”沈丽最先反应过来,她手脚并用地爬到宁霜脚边,涕泪横流地抓住她的裤脚,“尘儿,不,霜儿!我们错了!我们都是被玄明那个骗子蒙蔽了啊!我们也是受害者!求求你,看在我们生了你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是啊!是啊!”姜鸿也连滚带爬地过来,声泪俱下地忏悔,“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鬼迷心窍!但我们终究是你的亲生父母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宁霜冷笑一声,轻轻一脚踢开沈丽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所谓的“亲人”。
“受害者?你们享受了十八年不属于自己的富贵荣华,住豪宅,开豪车,将偷来的女儿视若珍宝,将亲生女儿弃如敝履。如今大难临头,就想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她的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彻骨的寒意。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们的辩解,留着去跟阎王说吧。”
她顿了顿,给出了她的条件:“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公开登报道歉,向全燕城说明你们当年如何出卖亲女以求富贵。第二,将姜氏集团剩余的所有股权,以及你们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全部转到我的名下。”
“你休想!”姜风嘶吼道,“我们凭什么给你!”
“凭什么?”宁霜嘴解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打了个响指。
“轰隆——!”
窗外夜空,本是繁星点点,此刻却突然乌云密布,一道碗口粗的闪电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精准地劈在了庭院里那棵被姜家奉为“风水树”的百年古榕上!
熊熊大火瞬间燃起,照亮了姜家三口惨白的脸。
宁霜冷冷道:“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我没在转让协议上看到你们的签名,那棵树,就是你们的下场。”
就在姜家三口陷入绝望之际,一个谁也没想到的身影突然从角落里冲了出来。
是姜雪。
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此刻脸上没有了楚楚可怜,也没有了得意炫耀,而是一种诡异的平静与甜笑。
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姐姐,”她轻声对宁霜说,声音甜得发腻,“我们谈谈,怎么才能让你……永远地消失。”
话音未落,她竟是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水果刀狠狠捅向了自己的腹部!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白色的裙子。
在宁霜错愕的目光中,她踉跄着倒在宁霜脚边,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把沾满自己鲜血的刀,塞进了宁霜的手里。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胜利的得意。
“啊——!杀人啦!”
姜鸿、沈丽、姜风冲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沈丽发出了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
姜风指着宁霜,目眦欲裂:“宁霜!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杀了小雪!”
姜鸿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宁霜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和姜雪嘴角那抹毒辣的弧度,心中第一次对凡人的心机感到了一丝……无语。
这个女人,对自己都这么狠。
很快,警笛声呼啸而至。
宁霜被警察带走了。审讯室里,灯光惨白。
负责审讯的赵警官将一叠所谓的“证据”拍在桌上,冷笑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宁霜神色平静:“人,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捅了自己,然后嫁祸给我。”
赵警官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你当我们是傻子吗?那片区域的监控恰好坏了,你所谓的‘亲生父母’和哥哥都亲眼指证你行凶。哦对了,他们还为你准备了一份‘精神不正常’的证明,看来是想让你在牢里待一辈子啊。”
宁霜沉默了。她可以一掌拍碎这警局,可以号令群鬼踏平此地。但她不想这么做,她要斩断的是尘缘,不是滥杀无辜。
她在拘留室里待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打坐。
第四天早上,拘留室的门被打开。赵警官脸色极为难看地站在门口,语气复杂:“江尘,你可以走了。”
宁霜缓缓睁开眼。
“为什么?”
赵警官的表情古怪至极:“姜雪……死了。”
宁霜眉头微皱,追问道:“死因?”
赵警官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打了个寒颤:“法医报告说是失血过多,器官衰竭。但最奇怪的是,医生说她的血液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凝固功能,无论用什么办法,伤口都止不住血。就好像……就好像全身的精气神,都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硬生生给抽干了一样。”
宁霜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刀伤致死。
这是因果循环,业力反噬。
姜雪长期盗取不属于自己的气运,又亲手毁掉了与她心脉相连的镇运邪玉,最后,还丧心病狂地设计陷害一位真正的“幽冥鬼主”。
这重重恶业叠加,引来了天谴。
天道昭昭,报应不爽。
宁霜起身,在赵警官复杂的目光中,淡然离去。
刚走出警局大门,一道身影便疯了似的冲了上来。
是姜风。
他几天不见,憔悴不堪,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宁霜!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妹妹的命来!”他嘶吼着,一拳朝宁霜脸上挥来。
宁霜轻易地侧身躲开。
姜风再次扑来时,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拦下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挡在了两人中间,他对姜风道:“姜先生,请自重。”
男人是陆川的特助,李助。
他制服了还在咒骂不休的姜风,然后转身,对着宁霜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江小姐,我们老板想见您一面。”
李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们老板……生命垂危,或许,只有您能救他。”
宁霜看了一眼被两个保镖架住、依旧在疯狂咒骂的姜风,又看了看面前这位态度恭敬的李助,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带路吧。”

第五章:鬼王令现:盟友的代价与更深的阴谋
车子驶入燕城最顶级的富人区,在一座占地广阔、戒备森严的中式庄园前停下。
刚下车,宁霜便感觉到了一股比姜家大宅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死气。整个庄园都被浓郁的阴云笼罩着,仿佛一个巨大的坟场。
李助将她带入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正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仅仅是一个背影,宁霜就能感受到他身上那几乎要溢出的死气,以及无数道肉眼不可见的黑色丝线,正像跗骨之蛆一般缠绕着他。
这是续命术反噬的表象。有人曾用极其霸道的邪术,为他强行续命,如今,时间到了。
男人缓缓转过轮椅。
他很年轻,面容俊朗,但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整个人瘦得脱了相。
他看着宁霜,虚弱地笑了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宁霜眼中寒芒一闪。
“幽冥鬼主,宁霜。”
宁霜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男人,也就是燕城首富陆川,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苦笑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若想害你,就不会用这种方式请你来了。”
他喘息着,解释了一切。
十年前,他身患绝症,被医生断言活不过三个月。就在他绝望之际,玄明找到了他。
玄明以替他续命十年为代价,让他成为自己在俗世敛财的工具和代言人。这十年来,陆川风光无限,富可敌国,但实际上,他只是玄明的一个傀儡。
玄明利用他的财力和人脉,一直在寻找像宁霜这样拥有特殊命格的人。
姜家,就是他找到的第一个,也是最完美的一个目标。
“所以,姜家的一切,都是你和玄明在背后布局?”宁霜的声音冰冷。
陆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刻骨的恨意:“是。但我已经厌倦了做他的傀儡。他用邪术控制我,吸食我的生命力,如今十年之期已到,他却想将我炼成活尸,继续为他所用!”
他恳求地看着宁霜:“江小姐,求你救救我!只要你肯救我,我愿意将秦氏集团,以及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拱手相赠!我只求……活下去。”
“玄明背后,还有人?”宁霜问道,她不相信区区一个玄明,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陆川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是!他背后还有一个更可怕的组织!他们……他们想利用你的命格,打开传说中的鬼门,颠覆阴阳两界的秩序!”
这一次,宁霜的脸色终于变了。
打开鬼门,这无异于灭世。
“我凭什么相信你?”宁霜质疑道,“或许,这又是你们设下的另一个圈套。”
陆川惨然一笑,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问。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怀中艰难地掏出一个古朴的锦盒,推到宁霜面前。
宁霜打开锦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半块残破的黑色玉佩。
玉佩上雕刻着繁复而古老的鬼纹,一股森然而霸道的力量从中散发出来,让宁霜的神魂都为之一震。
鬼王令!
在她的传承记忆中,这是上古时期,第一代幽冥鬼主所持有的至宝,能号令天下万鬼,是阴间至高无上的权柄象征!
“这是……鬼王令?”宁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川虚弱地点头:“玄明背后的势力,毕生都在寻找此物。玄明也是偶然得到了这半块令牌,才能豢养百鬼,布下邪阵。三天前,你重伤他之后,我趁机从他的密室里偷了出来……我想用它,跟你交换一个活命的机会,也想借你的手,彻底铲除玄明和他背后的势力。”
他看着宁霜,强调道:“我知道,这东西对你来说,才是真正的如虎添翼。”
宁霜沉默了。
半块鬼王令,这个筹码足够重。
陆川看出了她的疑虑,苦笑着抛出了最后一个重磅炸弹。
“江小姐,我知道你可能还不完全相信我。但你现在,除了信我,恐怕别无选择。”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玄明虽然被你重伤,但他有鬼王令的残片护体,恢复得很快。这几天,他一直在疯狂地搜寻鬼王令的下落。”
“而且,我猜……你的家人,现在应该已经落到他手里了吧?”
宁霜的瞳孔骤然紧缩!
陆川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姜家破产,姜雪身死。你那三位‘亲人’对你恨之入骨,他们现在一无所有,正是最好控制的时候。对玄明来说,他们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弱点’,是威胁你最好的……人质。”
宁霜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尽管她对那家人没有丝毫感情,但他们终究是她血缘上的亲人,是她此生必须斩断的尘缘。如果他们因她而死,这份因果,便永远也还不清了。
这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心魔。
宁霜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黑色的眸子里一片决然。
她看着陆川,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我答应你。”
“带我去找玄明。”
“事成之后,我保你不死。”

第六章:幽冥终章:规则主宰,斩断尘缘
燕城郊外,废弃的化工厂。
这里阴气、怨气、煞气冲天,鬼哭之声此起彼伏,尚未靠近,便让人不寒而栗。
陆川被两个保镖搀扶着,早已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他指着工厂最深处的巨大车间,声音颤抖:“玄明……玄明就在里面,他布下了……百鬼夜行阵。”
宁霜没有说话。她从锦盒中拿出那半块鬼王令。
令牌入手冰凉,一股森然而霸道的力量瞬间贯穿全身,与她体内的鬼主之力遥相呼应。
她手握令牌,向前踏出一步。
就是这一步,周围翻涌的黑雾仿佛遇到了君王,瞬间静止,然后如同潮水般自动向两侧退散,显露出一条直通车间内部的道路。
浓雾中,那些若隐若现的阴灵鬼物,全都匍匐在地,噤若寒蝉,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
君王驾临,百鬼臣服!
宁霜面无表情,一步步踏着由鬼物臣服开辟出的道路,走进了车间。
车间中央,玄明盘膝坐于一个由无数骷髅堆砌而成的法坛之上。他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姜鸿、沈丽、姜风三人,被死死地绑在法坛周围的铁柱上,嘴里塞着破布,看到宁霜进来,眼中爆发出极度的恐惧与怨恨,拼命地挣扎着。
玄明看到宁霜孤身一人前来,眼中迸射出饿狼般的贪婪与癫狂。
“哈哈哈哈!你终于来了!”他看到宁霜手中的鬼王令,更是狂笑不止,“还有我的宝贝,你也给我带回来了!”
他狞笑着,伸手指向被绑在柱子上的姜家三口:“宁霜,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自诩幽冥鬼主吗?可你终究还是个人,还有这么大一个弱点!今天,我就要当着你的面,把你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绊,炼成我最忠诚、最强大的鬼奴!我看你还怎么斩断尘缘!”
他这是要逼宁霜交出鬼王令,还要彻底毁掉她的道心!
玄明口中念念有词,法坛上的骷髅头双眼中亮起幽绿色的鬼火。
三道粘稠如墨的黑气从法坛中射出,如同毒蛇一般,射向姜家三人的眉心。
“住手!”
宁霜下意识地想阻止,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黑气入体,姜家三人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眼中闪烁着非人的猩红光芒,喉咙里发出痛苦而压抑的嘶吼。
玄明得意地看着宁霜痛苦而愤怒的表情,享受着这一切。
“交出鬼王令!否则,他们将永世沉沦,受尽折磨,不得超生!”
宁霜看着那三张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看着他们眼中渐渐褪去的人性,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崩断了。
是名为“尘缘”的最后一丝枷锁。
一股从未有过的暴戾与杀意,从她的灵魂最深处冲天而起!
她的长发无风自动,那双漆黑的眸子,彻底化为了纯粹的、没有任何情感的深渊。
她看着玄明,一字一顿,声音沙哑、空洞,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最终审判:
“你……该……死!”
她缓缓抬起手,白皙的手指遥遥对准了法坛上的玄明。
“我说,”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言出法随的无上威严。
“要有光。”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极致纯粹的刺目白光,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不是道法,不是符咒,更不是任何一种能量。
那是规则,是神谕!
是属于此界阴间“主宰”的至高权柄!
白光所过之处,阴灵、黑雾、骷髅、法坛……一切阴邪污秽之物,都在瞬间被抹去,彻底化为虚无,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玄明脸上的狂笑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绝望与恐惧。他在圣洁的白光中,身体一寸寸地消解,化为最基本的粒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光芒散去,整个世界,一片清净。
宁霜缓缓从空中落下,她走到姜家三人面前,指尖轻柔划过,解开了他们身上的束缚。
黑气早已被净化,三人恢复了神智,只是茫然地看着四周,眼中只剩下对未知存在的本能恐惧。
宁霜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从今天起,你们自由了。”
“姜家的债务,我会一笔勾销。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到此为止。”
“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她转过身,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她走到工厂门口,将那半块鬼王令随手扔给了早已吓瘫在地的陆川。
“你的报酬。”
然后,她迎着工厂外那无边的黑夜,一步步走了出去,身影渐渐融入了黑暗之中。
师父,我的尘缘,了了。
从今往后,这天上地下,我宁霜,只认天理,再无牵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