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闻潮信而圆寂到底蕴含何意?这则禅宗故事中或许能找到答案

青云塾点墨人 2024-04-07 09:30:35

忽一日谓其徒曰:“来莫可抑,往莫可追。”从容间闻鼯鼠声,乃曰:“即此物,非他物。汝等诸人,善自护持,吾今逝矣。”言讫示灭。

——《五灯会元》第三卷 大梅法常禅师

白话直译:

大梅法常预感自己即将离开人世,一天就把众弟子召集起来对他们说:“即将来的,无法拒绝;将要走的,不可强留。”

大梅法常言语淡定,神色从容,准备迎接自己的离去。此时从窗外传来鼯鼠的“吱吱”叫声,仿佛看见了亲密的老友,他微笑着对众人说道:“一直与我们为伴的,就是这个,再没有别的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护持这个,我走了。”

说完话,大梅法常就圆寂了。

提示:

参禅门公案,最好是读原文,琢磨文字背后的意境。实在读不懂可以看“白话直译”,先弄懂字面上的意思。“鉴赏评说”是对公案的个人解读,能看则看,看个热闹就好了,当不得真。

鉴赏评说:

能如此从容淡定的面对“死亡”,怕是作为“人”的最大福气了吧!

或许修行一辈子也就是为了得到这份“从容自在”,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什么成佛得道、往生 极乐,只不过是对“从容自在”的另一种说法而已。

修的什么法?悟的什么性?就如窗外的鼯鼠声,分明而清晰,就在那里,不管什么时候传来,都正是时候。

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天地间的一切无一不在“念经”、不在“说法”,一切就是这个、只有这个,无一在诉说着那言语不可及的诸法实相。

谁在“说法”?说的什么“法”?自始至终,没有谁刻意要说什么给谁听,也没有什么是必须要说的,一切皆是当下的现量显现而已。

“就是这个”,山河大地、皆是法身,触目菩提,当下即是!

“只有这个”,都是自性的最佳演绎!

禅师是自在的,生与死也只是这个而已。

禅师是慈悲的,在他临走之际,也要尽力给弟子们展示那不可言说的实相。一声鼯鼠的“吱吱”叫,也是透彻世间的梵音。

其实,只要什么时候能听懂天地间的梵音,什么时候就了无牵挂,就是自在人。人人都可以是禅师,人人本来都是佛。之所以暂时被困,是因为被欲望之绳牵着、被有所分别的枷锁禁锢着,无法去感受天地间的纯真、自然。

读这则公案,不由得想起了《水浒传》中鲁智深圆寂时的那首偈颂: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无论是行善作恶,那个人都是“我”,又有什么是是非非、对对错错?这些自以为的“好坏”、“对错”、“该或不该”正是束缚自己的“金绳”与“玉锁”,不摆脱何以自在?

钱塘江的潮信分明而清晰,正诉说着天地间的至臻:

“这潮信日夜两番来,并不违时刻。今朝是八月十五日,合当三更子时潮来。因不失信,谓之潮信。”

为什么会来?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没有为什么,只是这个!鲁智深听着这“潮信”,明白了原来一切“只是这个”。

那个“三拳打死镇关西”搭救金翠莲的鲁提辖;那个“吃肉喝酒、拳打金刚”大闹五台山的鲁智深;那个“瓦罐寺杀崔道成和丘小乙”的花和尚;那个在梁山上聚义的二龙山大当家;那个在江南杀人放火,生擒方腊的梁山好汉原来都是自己。

哪个“不好”,哪个又“好”呢?哪个该“成 佛”,哪个又该“入地 狱”呢?哪里有什么是是非非,都是最真的自己,都是当下自性的展现。

原来“只是这个”!心中顿时敞亮。于是,鲁智深换了一身御赐僧衣,自叠起两只脚,左脚搭在右脚,自然天性腾空。

不管这一生自己做了什么,都像钱塘江的潮信,该来则来、该退则退,无一不是“在最该的时候、做最该的事”,有什么好嫌弃或得意的?

“来莫可抑,往莫可追”,人生一世,无论成败、得失,有什么好强留,又有什么好抗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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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塾点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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