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丑女(一三九)——如何是好

裴元绍谈小说 2024-06-22 08:39:29

(本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丑女,一个普通且平凡的农家妇人,命运从来没有善待过她……本故事为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到了腊月,丑女的屠宰场忙碌了起来,经过了前期的努力,如今,终于算是步入正常的轨道,屠宰场正式挂起了招牌:李王庄羊肉加工厂。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辛苦奔波,耿顺成功与县城几家菜市场的肉贩,还有羊肉馆的老板达成了供货协议,而且吃过的人都给出了一致好评,这让李王庄羊肉在县城也稍微有了一些名气,这也得益于耿顺的大力推广。

名声打出来了,羊肉的销量就增加了,单靠一些零星散户养殖的羊肯定不够,丑女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找李卫国。

李卫国见到丑女,很是高兴:“丑女啊,肉品厂生意咋样啊?这么长时间,我也没有时间过去。”

丑女笑着说道:“谢谢叔的关心和支持,现在已经步入了正轨。我应该好好感谢您和王乡长啊!”

李卫国摆摆手说道:“我也没有帮啥忙,不过是争取了一些优惠政策而已,不值一提!你今儿个来找我是有啥事儿吧!”

丑女脸上微微一红,也是,厂子开业到现在,也没有专门过来感谢他,这有事儿了才想起他来。当初还是他极力把自己推荐给王乡长。她抱歉地笑笑,说道:“今儿来确实是有件事儿想麻烦叔……”

“说吧,啥事儿?只要我能帮上忙,我一定帮 。”李卫国招呼丑女坐下,倒了一杯水给她,热情地说道。

“叔,这个……我有个想法,想跟您商量一下。我们的羊肉加工厂现在已经在县城开辟了市场,包括咱们镇和邻镇,这样一来,只要咱们能保证品质,以后的销路应该是越来越广。我想请叔号召咱们李王庄愿意搞养殖的人来养羊,养殖户最大的顾虑是如何把手里养的羊卖出去,那么我们来负责收购,这样也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让他们放心养殖,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你看咋样?”

丑女说完,眼神热切地看着李卫国。李卫国一拍大腿,说道:“这样好啊!这样咱们自己就可以有养殖、加工、销售完整的产业链,可以说,你这是带领着咱们的乡亲们致富啊!我一会儿马上安排各小队长来开会,落实这件事儿。”

丑女又说道:“叔,目前我们的厂子规模小,这件事不着急,如果有愿意的可以跟我们签协议。”

“你是怕养殖户多了,你一下子吃不下这么多?我理解你的顾虑,这只是咱们的计划,到时候看情形发展的咋样。不管咋说,咱得保证品质,诚信经营!”李卫国嘱咐道。

“谢谢叔提醒,我们一定会保证质量的,这是厂子能够长久发展下去的根本。”丑女立即表态道。

目前,肉品加工厂只有几个工人和师傅,王兵和耿顺基本都在外面跑销路,厂子有今天的成果,少不了他们俩的功劳。

丑女自己则留在厂子里,负责厂内的一切事情。这是个相当繁杂的工作,她得负责收购活羊,安排师傅根据销售情况宰杀羊,还要检查宰杀出来后的羊肉的卫生情况,避免被污染。宰杀后需要清洗,消毒,分割,包装等等。为了节省开支,这些杂活儿基本都是丑女在干,忙不过来的时候两个屠宰师傅也会一起帮忙。

没办法,创业的初期有几个当老板的不是事事亲力亲为?

每天丑女都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还好,寡娘现在能帮丑女处理家里的事情,孩子们也都比较听话,家里倒不用担心。

耿顺自从那天说了要娶丑女的话以后,这些天总想跟丑女单独聊一聊,他想知道丑女到底是咋想的。

可是,丑女从那以后,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他,这让耿顺心里很是难过,有心想找丑女说一说吧,可是老也找不到机会。

万般无奈,耿顺找到了王兵,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消息。这天早上,从屠宰场出来之后,耿顺喊住了王兵,两个人推着自行车,耿顺说道:“大哥,咱俩一块儿走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王兵了然地看着耿顺:“顺子,你是想从我这里知道我妹妹的想法吧?”

被人看穿了心事,耿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大哥,我想知道桂芝到底心里有没有我?那天我说的话是我的心里话,我的确是很喜欢她,也真的是想娶她。她当时也没有反对我说的话,可是……这些天她却总在逃避我……唉,我到底是哪儿做的不好?”

王兵笑了笑,对耿顺说道:“不是你不好,是我妹她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儿!”

“她心里有啥坎儿?为啥不能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我不希望她自己扛着,我希望她有任何困难或者心事,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耿顺说道。

“顺子,你不了解她,她有她的苦衷,不过,她也是为了你好!你相信我。我妹妹是个非常坚韧又善良的人,她既然拒绝你,一定有她的理由!”王兵停下自行车,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支,递给了耿顺一支,随即又掏出火柴,两个人点燃烟后,王兵接着说道:“她现在的生活压力比我还大,一个女人,不容易啊!”

“是啊,大哥,所以我想保护她,让她不要那么拼,看她那个样子,我真的打心眼儿里心疼!”耿顺狠狠抽了一口烟,脸色凝重地说道。

王兵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两个人默默走了一段路,王兵问道:“顺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和我妹妹在一起了,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们真的在一起,就会有四个孩子,还有她的婆婆,而这个七口之家只有我们两个劳动力。我知道她不会丢下她的婆婆的,这些我都想到了!我不怕,只要我们两个心往一处使,没有过不好的日子!我也正是看到了她的重情重义,所以才迫切地想和她一起。大哥,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想再找,就是因为我宁缺毋滥,我心里想找的,就是像她一样的女人,你说我既然碰到了,我能放手吗?除非桂芝她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耿顺激动地一口气说了出来压在心里几个月的话,说完他又认真地问了一句:“大哥,如果你是我,你会放弃吗?”

王兵看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妹跟我咋说的吗?她说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本来有更好的选择,而她,是最不合适的那个!顺子,说实话,从我内心来说,站在我是她哥的立场来看,我支持你,也希望你能给她依靠。但是,就像我妹妹说的,我不能这么自私,这对你的确不公平!”

“大哥,感情的事没有公平一说,只有愿不愿意。我愿意,那就是公平的!我不会放弃的,我爱她。这话如果放在几个月以前,我自己都不会相信,但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确定,这就是爱!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去保护她,呵护她一辈子!”

说完,耿顺骑上自行车,那坚定的背影让王兵愣了好一会儿。

陈小宝家。

分家一个多月的陈小宝和英子两个人,没有了老爹老娘的监督,每天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爬起来,一天三顿饭也简化成了两顿——起床太晚,早饭省了!

这一个多月,陈小宝倒觉得挺自在,以前,老爹老娘成天在耳边唠叨,现在各过各的,耳朵清净了不少。

有一件事也让陈小宝有些烦恼,英子从来不会做饭,这把以前从来不做饭的陈小宝逼得下了厨,还得一日三餐把饭送到英子床面前——因为天儿太冷,英子不想起床。哦,不对,一天两顿饭。

这两顿饭可是不好做啊,英子的嘴很叼,做的不好吃她还撒娇不吃,陈小宝只得哄着她。

陈有福分家时只给了他们一个月的粮食,这要不是一天两顿,早就吃光了。就这一天两顿,米袋子还是见了底,眼看明儿就没吃的了,陈小宝只得下楼哄着他娘陈老太要吃的:“老娘,你儿子要断炊了,你忍心看着你的独生儿子挨饿啊?再给点儿粮食吧,好歹等开春了,我才能种庄稼啊!”

陈老太也看到了,以前陈小宝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人,如今被他那个懒婆娘训练的还下厨房做饭了,心里那个气呀,她不止一次在陈有福面前叨咕:“你儿子就是个贱、种,为了伺候那个懒女人,现在还学会做饭了。我十月怀胎生下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么心疼他,也没见他给我做一顿饭。唉,我是看穿了,这娘亲再亲,也亲不过他的女人哟!”

陈有福也生气啊,这个兔崽子,我看他能坚持到啥时候?他白了陈老太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也别心里不平衡了,还不是你惯的?等他粮食吃完了,你别给他就是了!他没吃的,我看他还坚持个啥劲儿!哼!我可警告你啊,把吃的都给我锁好,别让你那个不成器没出息的儿子给偷吃喽!”

如今见自己儿子觍着脸下楼来要吃的,陈老太火就上来了,她拿起火钳,实打实照着陈小宝的屁股就打了过去。

陈小宝没想到他老娘真的打啊,屁股结结实实挨了一火钳,顿时疼的龇牙咧嘴说道:“你还真打啊?我还是不是你儿子?”

陈老太也不搭理他,把他撵出去之后,给厨房门上了锁,又给堂屋门上锁了之后 ,出门了!

陈小宝见自己老娘还真就不给吃的给他,垂头丧气的往楼上走。英子拥着被子,靠在床头看着电视,见到陈小宝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问道:“咋啦这是?”

“咱俩要饿死了!老头子下了狠话,不让老娘给吃的,咱的米袋子已经空了!”陈小宝一屁股坐在床上,倒在了英子酥软的胸脯上说道。

英子伸出手,用一根手指在陈小宝的脸上划拉着,半天才提醒道:“家里喂了多少只鸡?我想吃鸡肉了!”

陈小宝灵光一闪,高兴地坐了起来,用手握住英子的那两团柔软说道:“媳妇儿,我今儿个就让你吃上鸡肉!”

英子抬起上半身,在陈小宝脸上敷衍地亲了一口说道:“还是我男人心疼我!要不要我起来帮忙?”

陈小宝得到了英子的香吻,很有气概地大手一挥:“不用了,看我的!”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下楼了!

晚饭,英子吃上了香喷喷的鸡肉,好久没吃肉了,这一只小鸡儿根本就不够两口子外加一个耀祖造的,不一会儿,连口汤都没剩下。

第二天早上,陈老太喂鸡的时候,发现那只最大最肥最爱下蛋的老母鸡不见了,左唤右唤始终不见鸡的影子。

陈老太就奇怪了,难道这只老母鸡还能跟着隔壁的大公鸡私奔了不成?在楼下找了一圈子也没找着,陈老太把目光投向了二楼。

她蹑手蹑脚地上了楼,要说这陈小宝也是被他娘从小宠上了天,想着老娘宠他,拔下的鸡毛压根儿就没想着藏起来,就丢在二楼楼梯处,陈老太一上来就看到了,当时气的就冲到房门口,“咣咣咣”地用脚使劲儿踢门。

两口子搂着睡的正香呢,一听这架势,陈小宝忙穿上衣服,大喇喇地打开房门,见是一脸怒容的老娘,打着哈欠问道:“娘,你这是干嘛呢?火烧眉毛了还是被鬼追了?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陈老太上来揪着陈小宝耳朵问道:“昨儿个你干了啥坏事儿了?说!”

陈小宝挣脱他娘的手,揉着被揪的通红的耳朵装迷糊问道:“我干啥了?我啥也没干啊!”

陈老太指着楼梯口那一堆鸡毛说道:“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是啥啊?你敢说不是你干的?呵呵,现在长本事了,学会偷鸡摸狗了?真是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学装神。要说没人教你我就不信,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陈老太故意大声朝着门内叫骂,英子躺在床上,根本不在乎 ,反正鸡不是她偷的,也不是她一个人吃的 ,她才懒得管陈老太骂谁,翻了个身,她又迷迷糊糊睡了,昨晚上陈小宝又折腾了半宿,她实在是累了!

要说这陈小宝也是个奇人,人家说燕窝天天吃也有想吃野菜的时候,因为腻了!这陈小宝都结婚几个月了,还是如此贪恋英子的身体,不知道是英子道行太深还是陈小宝法力太浅,总而言之,目前来看两个人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具体来说是陈小宝热乎劲儿没过!

陈小宝对于老娘的责骂根本不在乎,他嬉皮笑脸地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娘,你那只鸡在这儿呢!要不,你唤它,看它出来不?”

陈老太拿自己这个儿子毫无办法,而那个懒女人根本就不搭理她,她气呼呼地骂了陈小宝几句,下楼了!

陈小宝朝着下楼的陈老太吹了一声口哨,怪声怪气地说道:“您老慢走,欢迎下次光临!”说完,慢慢伸了个懒腰,又进屋睡回笼觉去了——不睡觉还得吃早饭,干脆接着睡,早上中午一起吃!

陈老太拿陈小宝没办法,可是陈有福可不惯着他,听陈老太说陈小宝两口子没粮食吃来偷自家的老母鸡,他顿时火冒三丈,原本想逼着陈小宝离婚,结果他不但不离,还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噔噔噔”就上了楼,一脚把房门踹开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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