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华日军暴行录丨骇人听闻的肃宁大曹村惨案

义和江涛 2024-02-11 17:01:32

(一)

一九三九年八月二十七日(农历七月十三日)清早,河、肃公路两侧的村民已下地于活了。当太阳升起一树尖高的时候,从河间城里开出了一支由步、骑、炮兵组成的混合部队。这支队伍是盘踞肃宁的日军送给养的,大约有五十来人,多数是日军,只有少数伪军。他们押着几辆满载军用物资的大车,顺河、肃公路向西急驰。骑在马上的日军耀武扬威地走在前面,驱着炮车的日军一边走着,还不时地向四处打炮。正在田间劳动的人们,见此情景,不约而同地四散奔逃,在远处窥探着敌人的动静。

上午八点多钟,这支给养队开到了梁家村以西的马家铺。因为前不久,日军将大清河、滏阳河、滹沱河、运河、潴龙河、子牙河扒开,放水淹了冀中,肃宁县城四周都是大水,从马家铺往西,俱是一片汪洋。所以盘踞在肃宁的日军,一切军需物资,都要由河间方面的日军转送。往常,河间的日军把物资送到水边,肃宁的日军准时派船来接。这天也不知什么原因,肃宁的日军总是不来。这股送给养的日伪军就在这里打盘了。

约摸到九点多钟的时候,疲惫的日军横躺竖卧在路旁的庄稼地里,二十几匹洋马毫无顾忌地吃着地里的庄稼。有些日军躺得不耐烦了,三三两两地向南溜去,到了村里,翻箱倒柜地折腾了一阵子,有的抢足了东西就回去了,有的还不满足,继续向南窜犯。

马家铺南面不远就是白家村。这村的人们听说日军来了,纷纷向南逃去。地主冯月池的闺女冯大帅来不及远逃,躲在村南的梨树地里。一个日军发现了她,便猛扑过去。姑娘惊叫着,拼命挣扎。正在这时,冯月池家的长工王三省赶到了。他大喝一声,“畜生!住手!”挥舞木钗向日军刺去。日军放开姑娘急忙招架。几个青年赶来助阵。日军力不能支,撒腿向大曹村村南跑去。王三省等人尾随其后,紧紧追赶。

将近中午的时候,另一个日军窜到了大曹村,在村南的刘家坟一带肆无忌惮地追赶本村曹书和的闺女曹藏。曹藏拼命奔逃着,大声呼救。这时,本村曹老府与其子曹志全下地归来,看到日军污辱民女,怒不可遏。抢动三齿耙,狠狠地向日军打去。日军挨了打,撒腿就跑。日军为了伪装逃跑,夺了正在村南翻晒高梁叶的曹居妻子的草帽和木杆,乔装改扮,向东溜窜。恰巧又被曹福立看到,曹用木棍把日军打倒。日军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向村东的朱家坑方向跑去。这时村长曹玉林,群众曹庆余等十几人闻迅赶来,参与围追堵截。日军走投无路,跳进坑里挣扎一阵之后,被群众抓住。

这时,离此不远的刘家前头村,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十九岁的刘志明去村东灌荸荠池子,刚刚出村,突然听到有人呼救。刘志明顺着声音过去,就见一高一矮两个日军,抱着本村刘俊才之妻的腿往庄稼地里拉,刘俊才之妻怀里抱着个吃奶的孩子,仰面朝天地在地上挣扎着,大声呼救。刘志明见乡亲受辱,义愤填膺,冲前去与日军撕打起来。刘俊才之妻得救了,但刘志明却被两个日军掐昏。

本村群众刘妥林赶来打救刘志明,两个日军又向刘妥林袭来。刘妥林力敌两个日军毫不畏惧。刘志明渐渐苏醒过来,回村搬来了援兵。日军难以招架,向东逃去。众人紧追不舍。大个日军被挤到刘振贤家的荸荠池子里,跪地求饶。小个日军跑到曹洪奎家的荸荠池子旁边,被大曹村的尹柱山一棍子打倒活捉了。

人们刚刚把这个日军押回村里,曹瑞年、李柱山等人也押着两个日军过来了。其中一个是在村东顿家梨树地里捉到的,另一个是从白家村方向跑来,在西街口被群众捉住的。这天,一共来了七个日军,被捉住了五个,剩下的两个急如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当人们正在议论如何处理这五个日军时,六区干部孙振恒赶来了。他向大家讲明八路军优待俘虏的政策,将日军送到区公所,由区公所转送上级机关。

大约下午四、五点钟,大队的日军前来找人。这时群众都已外出躲避。日军在村里搜索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找到。折腾到太阳西下,垂头丧气地走了。

(二)

八月二十七日(农历七月十三日)傍晚,六区小队得知日军没有回河间,住在梁村一带,估计会来捣乱,立即赶到大曹村、加道、白村等村庄,集合自卫队,组织群众迅速转移,并注意日军动向。

突然,几发炮弹落在大曹村边,随着“轰”“轰”的爆炸声。房屋倒塌一片。“日军没有走!”惊慌奔走的人们,互相传告。大曹村、加道、白村等村庄顿时乱了起来,埋藏粮食衣物的,手提包裹的,怀抱啼哭婴儿的,搀老扶幼的,拉牲口驮被褥的,纷纷向顶汪垣城及韩村一带转移,投亲奔友或露宿隐蔽于野洼果林之中。

八月二十八日十一点左右,日军突然出动六十余(其中马队二十余)人,经白村向大曹村、加道袭来,闯入村庄逢人便抓。日军连踢带打,把被抓的人们驱赶到大曹村与加道交界处的大寺——佛爷庙。

大寺山门前南北街两侧,二十多个日军骑在马上,分站成两排。山门东西两侧各架起一挺机枪。两个戴猪耳朵帽的日军趴在地上,做出扫射的架势。留仁丹胡的日军司令官。挎着指挥刀站在山门前的台级上,气急败坏地来回走动。

山门前的空场上,被日军倒剪双手捆绑来的村民站了一大片:大曹村的荣弯、孙柱、孙傻、曹文生、刘金荣、王思佩,加道的马庚戎、马片、马焕堂、马焕西,白村的白士荣、白老黑、王玉海、王克义、李产,在大曹村打铁的铁匠郭进才(黄瓦口村人)、郑友(沈庄人),就连佛爷殿里的道姑僧子明,也被日军从佛爷殿后抓捕捆来。

加道村自卫队长马祥生、队员马应林被日军押到山门前。日军正在审问荣弯,英弯昂首挺胸,一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日军司令吼叫一声“死了死了的!”一个日军手起刀落,荣弯倒在血泊中。

接着,马庚戎、马片等三人也死在日军的屠刀之下。日军喝令刚刚押来的马祥生跪下,他一横脖子没有跪。敌人立即把他押进山门。山门内正中放了一张桌子,桌后坐着矮个日军小头目,旁边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翻译官。日军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

整个审讯不过五分钟。那矮个日军小头目一横脖子,站立起来,眼睛里射出两道凶光,吼道,“死了死了的!”翻译提着王八盒子,揪住马祥生的耳朵,向北穿过一排明三暗六的穿堂屋(是学生们上课的教室),押到后面佛爷殿前的院子里,让他站在西配殿前。在相隔十米远的地方,翻译举起盒子,扣动板机,但枪没有响,就在翻译官拉动枪机往外退臭子弹的时候。马祥生撒腿就跑。他绕过正殿(佛爷十八罗汉大殿)穿过东配殿北面的角门,一口气钻进大寺北面的一片梨树林里。日军的马队从山门前绕过大寺围墙赶过来,早已不见踪影了。马祥生穿过梨树林,又穿过一片高粱地,后来碰到大曹村自卫队长曹福海,才被松了绑绳。

日军见跑了马祥生,也没有审讯出什么结果。便把曹文生、孙柱、孙傻、刘金荣、马焕西、丁恩佩、白士荣、白老黑、王玉海、王克义、李产、郭进才、郑友等,一起押到了河间日本兵队。

第二天,日军先对曹文生(二十七岁)、孙柱(三十二岁)、孙傻(二十五岁)几个青年下手,用绳子抽,棍子打,压杠子、灌凉水、灌辣椒水等种种毒刑拷打,他们始终什么也没有说。

八月三十日,日军把曹文生、孙柱、孩傻等押到河间城东北角。把他们推进一个大坑活埋了。

自八月二十八至八月三十日,日军抓我无辜百姓二十一人,先后断头、刺腹、枪杀、活埋七人。这是日军在肃宁县大曹村制造血腥惨案的开始。

(三)

八月三十日(农历七月十六日),上级传来鸡毛信,通知曹、白等村群众,连夜转移,日军又要出动包围烧杀了。

三十一日(农历七月十七日),日军步、炮、骑兵三百余(内日军占三分之一,有马队六十余)集结梁村。

上午十点左右,日军马队从梁村出动。一部向东南奔西堑,一部向南奔白村。大规模的拉网圈人。

西堑村冯红恩和其父冯玉珍正在村西北洼割谷,马队突然袭来,抓住了冯玉珍。冯红恩年轻力壮,见马队飞奔扑来,迅速钻进高粱地脱险。汤卯正在西洼道沟搂柴,马队窜到面前,不由分说将其抓住。汤瞎架正在马家园看地,马队奔来,躲藏不及,也被抓走。长工黄文钦,在西洼给地主冯xx锄地,也被突袭来的日军抓去。

大曹村周边村庄

寺阁庄博成,去刘普寺赶集返回,行至西堑往大曹村路上,被日军抓住,当场刺死。高三有精神病,别人已逃,他在街上乱跑,被进村的日军抓住,捆绑起来,投进街心一大坑淹死。高兰之母虽已逃出村,因惦记家中东西,放心不下,在返回村中的路上,被日军抓住,毒打致死。

刘前头村刘玉章,年已七十有余,未去外村躲藏,被进村搜捕的日军抓住,敌人追问,他摇头不语,日军将其捆绑于村东刘家坟大树上活活烧死。

与此同时,窜入白村之日军,敲门砸板。挨户搜查,一无所获。出村奔大曹村。卖烧饼果子的张蹲,在白村至大曹村的路上,被日军抓住,他满身油腻,长期背果子箱子的肩膀勒出一道印痕,日军说他是扛枪的土八路,被当场刺死。在加道村北一间小屋子里,白村的于丫头、于克川被日军堵住,当即砍死在屋内,又点火烧了房。

给加道地主看梨地的王老活(王村人),给地主割芝麻的长工马喜荣等四人,在地里吃饭,被日军一起抓住。这天,加道被抓的还有马一民、马丙章、马庚、马焕清、马西林、马西奇等十人。

中午,日军从四面拉网式地慢慢压缩到大曹村、加道,这是日军搜捕烧杀的最后目标。日军进村后立即占居大寺,然后四处搜捕群众。

大曹村曹保碌,曹玉池一家三口,曹书纯和其七十岁的老父亲曹二、曹玉海和七十岁的老父曹义寻。刚逃出村口,被进村的日军抓住。

七十多岁的曹来,年老未逃跑,被日军打死在里。

疯癫人解太,反锁了门关在院里。日军也开枪将其打死院内。

这天,仅大曹村被日军杀害、抓捕的就有四十五人之多。

日军驱赶着被倒剪双手和被铁丝穿了锁子骨的无辜群众六十余人,来到大寺山门前的空场上。

山门前,日伪军荷枪实弹,晃动着明光光的刺刀,四周架起机枪,枪口对准无辜群众。一条条洋狗蹦来蹿去,在人群中嗷嗷狂叫。

大寺山门两旁。左边一个日军手提洋刀,右边一个日军手端刺力。对手无寸铁的群众,每次押进两人,当被审问的群众什么也不说时,就推出山门,左边的人被日军挥刀砍下头颅,右边的人被日军刺刀刺透胸腹。

曹树言、汤卯,曹乱、曹味,曹玉海、曹书纯,冯玉珍、顿身修、汤瞎架、王老活,曹贾氏、曹罗氏,十二岁的曹行、十六岁的马耕,马喜荣、马西奇……两个,四十,十个,二十个,三十个……

一个个人头滚落在地,一腔腔热血满地流淌,一具具尸体,被拉到一旁,投进附近房屋,堆起高高一垛。

黄文钦是最后一个,他被押上去审问。这个从小给地主扛活的苦出身汉子,咬定牙关什么也不说。日军一下子把他推出山门。他踉踉跄跄尚未站稳,左边那个连砍几十人的日军,不知是因为疲乏,还是出于什么心理,这次却反手向黄文钦的脖子砍了一刀。黄的头耷拉下来,身子歪倒在血泊中,右边那个端刺刀的见他还出气,又向他的胸肋刺了一刀,随后把他扔在被杀害同胞的尸体中。

大寺山门两旁的两间屋子里,堆满了无辜死难者的尸体。山门前,人头满地,血流成河。嗜血成性的日军并没有到此为止。他们又把煤油洒在死难者的尸体上,房屋的门板、窗棂上,放火烧房焚尸。被燃烧的尸体,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和一阵阵油腥味……

下午,五点多钟,日军离开大寺,灭绝人性的日本侵略者,闯进大曹村、加道、刘前头、寺阁庄、白村,手举火把,踢开一扇门板,闯进一个个院落,放火点燃了一座座房屋。顿时,五个村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哔哔啪啪的燃烧声、家禽家畜凄厉的哀鸣声,从村中传向野外,撕裂着人们的心肺。

天黑了,人们听说烧杀的日军已经走了。于是陆续返回村庄,寻找失散的亲人,扑打燃烧的火焰。乡亲们先赶到大寺,在附近的房屋中,抬出一具具尸体,放在南北街上,尸体整整摆放了一条街、一空场。这些无辜群众的尸体,有的没有头颅,有的烧去身子,有的烧烂大腿胳膊,一个个焦头烂额,面目皆非。街里、场上,哭号声惊天动地,孩子尖细的呼爹唤娘声,颤抖的哭儿啼女声此起彼伏。人们寻找着亲人,但是有许多尸骨已无法辨认,只好合茔葬埋在加道村边。

这就是日军在冀中腹地肃宁制造的又一起触目惊心的大惨案。

在六十多个被砍杀焚烧的群众中。唯有西堑长工黄文钦(乳名壮,1983年春去世)被敌人砍伤头部,刺破胸腹,未中要害,以后又渐渐苏醒从燃烧着的屋内尸体堆里爬出来,死里逃生。人们称这个九死一生的人为“铁脖子壮”。他脖子上半尺多长的刀痕是日军制造“大曹村惨案”的铁证。

“大曹村惨案”,日军烧杀我同胞七十三人,烧毁民房二千三百余间:大曹村四百户,被烧二百五十户,烧毁房屋六百间;白村一百七十户,被烧一百五十户,烧毁房屋七百间,刘前头一百户,被烧九十五户,烧毁房屋五百间;寺阁庄四条街,前头两条街五十户被烧,烧毁房屋三百间,加道三十户,被烧二十八户,烧毁房屋二百间。烧毁粮食衣物不计其数。大火一直烧了一个多月才渐渐熄灭,村村皆成废墟,户户一片灰烬。

“大曹村惨案”,是日本侵略者铁蹄践踏中华大地,对我无辜同胞实行“杀光,烧光,抢光”三光政策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罪恶深重,罄竹难书!

(四)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大曹村惨案后,我县区抗日政府,立即筹集粮款,救济受难同胞,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曹、白等村青年,抗日爱国热情倍增。纷纷要求参加我抗日队伍,仅大曹村先后就有六十八名青年参加了八路军。他们化悲痛为力量,为把日军赶出中国而英勇杀敌,奋战疆场!

(肃宁县委党史办公室供稿宋春泉 张学中整理)

血 海 深仇

讲述者:马祥生

我是肃宁县加道村人,一九三九年春在大曹村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四一年加道村建支部时我是第一任党支书记,大曹村惨案那会儿,我是村武委会主任,自卫队长。

一九三九年八月二十七日(农历七月十三),就是俺附近几村抓五个作恶的日本鬼子那天黄昏,区小队来了十余人,叫我们与他们分头扰敌,侦察情况。晚上,我带四个人去李村,发现鬼子的运粮队没有回河间,就住在梁村、李村一带。后半夜我们急忙赶回村,组织乡亲们坚壁清野,向外转移。区小队通知了其他有关村庄。

我们折腾到天明,没见鬼子动静。我和马应林去村外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可疑迹象,直到中午,鬼子也没有来。我俩在村中又检查了一遍转移情况,就来到了应林家的牲口棚子里。一宿半天没合眼,困乏极了,说是躺下歇会儿,可一倒就睡着了。

忽然,嗓子好象被堵住了。睁眼一看,好几个日本鬼子站在身旁,一个鬼子卡住我的脖子,一个鬼子揪住我的耳朵。我挣扎着要起来,几个家伙扑上来,把我和马应林倒剪双手捆了起来。鬼子们连踢带打,押着我们顺南北街向北朝佛爷庙走去。当时街上被押的人很多。大街两边二十多个骑马的鬼子排了两行,都象刚吃了人的野狼,恶狠狠的瞪着红眼珠子看着我们。

在大庙山门前。东西两侧的高台上各架着一挺机枪,一挺枪口期东,一挺枪口朝西,都冲着山门前空场。两个戴猪耳朵帽子的日本鬼子趴在地上摆出要扫射的架势。一个留仁丹胡的日本军官,持着东洋刀站在山门前台阶上,象条恶狼似地来回走动。山门前空场上站了一大片被绑着的群众,大约有二三十人。我扫了一眼,现在记起来的,有加道村的马焕堂、马希章、王克义等。就连女道姑僧子明也被绑在里面。

山门内是一大间屋子,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一个日本人坐在后面,右边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翻译。日本军官正审问大曹村的荣弯。弯很坚决,挺胸站立,鬼子问什么都答不知道,鬼子军官吼叫一声,手起刀落,荣弯倒在了血泊里,我恨得浑身发抖。

鬼子又杀死了三个人以后,接着叫我跪下,我就是不跪。马应林也硬挺着脖子。鬼子把我推进山门。桌里边坐着的矮个鬼子咕噜一阵,眼镜翻译说,“太君问你,昨天,五个太君失踪,你见了没有?”我摇摇头说,“没有!”鬼子又咕噜一阵,翻译问:“这里有八路没有?”我:没好气地说:“没有!”鬼子又咕噜,翻译又学舌:"你不要撒谎,撒谎死了死了的!”我瞪起眼睛,恨不能扑上去咬死他们,

这时候,那矮鬼子掏出一把糖块放在桌子上说,“你的咪西咪西!”接着又朝翻译嘟瞻了几句。翻译笑着听完,虎着脸对着我:“太君问你,是谁抓了他们的人?哪村抓的?说了是大大的良民,马上放你。”我唾了一口,大喊:“我不知道!”那个矮贼一下子跳了起来,小眼儿里射出凶光“死了死了的!"

整个审讯不过五分钟,狗翻译官提着个盒子枪,揪着我耳朵就往里院走。往北穿过一排明三暗六的穿堂屋(当时是学生上课的教室),押到佛爷殿前的院子里。他让我站在西厢配殿前,他在南边相隔十米的地方,举起盒子抢就打。我正要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听得“叭”一声枪机响是个臭子。我灵机一动,乘狗日的拉枪机换子弹的时机,转身撒腿就跑,我绕过明三暗十的正殿(佛爷十八罗汉殿),从正殿后身道姑僧子明的卧室前直奔东配殿北的角门,一口气飞跑出角门,钻进大寺北面的梨树林中。

后边的鬼子马队出动了。我听到了鬼子打马的鞭子声和马蹄声,也听到了鬼子哇啦哇啦的吼叫声,但他们没有追上我。我穿过梨树林,又穿过一大片高粱地,又拐弯向东跑了二华里多,碰到了大曹村自卫队的曹福海。他给我解开了绑绳。

我向他简单地述说了经过和所见的日寇暴行,决心向党组织汇报,一定要报这血海深仇。

(肃宁县委党史办供稿,郭占国王发水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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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和江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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