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华日军暴行录丨火烧北白塔

义和江涛 2024-02-12 09:57:59

沧县官厅乡北白塔村地处沧(州)河(间)公路南侧,距沧州十八公里。在抗日战争时期是建国县的边缘村。我冀中二十三团,建国县大队,七区区中队经常在北白塔活动。在党的领导下,这里的群众和青年民兵配合部队站岗放哨,破坏交通,搞地下联络,积极支前。

一九四〇年六月九日至十二日,四天中八路军在北白塔三次袭击了日伪军。日军又在村边土地庙中搜出一部分八路军军装。(二十三团换下来的。尚未及时转走)。于是,日军把北白塔看成是八路军的堡垒和基地,对这里的人民恨之入骨。

六月十三日,一百多日伪军从杜林、程村据点气势汹汹扑向北白塔,结果又中了我军埋伏,日军丢下四具尸体、一挺重机枪和部分弹药枪支逃回据点。

侵略者输红了眼,气炸了肺。他们出动汉奸特务,到处刺探八路军的活动。杜林据点的日军也加紧调兵遣将,为屠杀北白塔人民密谋策划。

一九四〇年六月二十四日(农历五月十九日)天刚放亮,北白塔村被日伪军包围了。从杜林、山呼庄、兴济、辛集、门店、程村等据点来的近千名日伪军,从四面窜进了北白塔,日军挨家挨户砸门,把人赶出来,把房屋点着火,顿时宁静的村庄鸡飞狗咬,浓烟滚滚,火光神天。

日军把全村百姓赶到村西北角的大场上,在刺刀的威逼下迫使青壮年男子站出人群。他们又从人群中拉出八十多岁的老人田有泰,逼问青年们谁是八路,不说就杀死老人。田老须眉倒竖痛骂日军,被日军当场挑死。他们又绑来村里地下交通员马景云。日军头目问,“你的,八路的知道?军火,公粮的藏在哪里?”

马景云面对胸前的刺刀,泰然自若地说;“不知道!”

日军又拿出四五张照片举在他的眼前问,“你的认识不认识?”

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啪!啪!马景云脸上挨了重重的两巴掌,但他一声不哼,圆睁的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焰。日军又用碗口粗的木棒猛击他的头部,马景云立即昏死过去。日军仍不罢体,当景云醒过来,一个日军踏上马景云的肚子,起劲地蹦跳,折磨得景云死去活来,周围的日军却哈哈狂笑。马景云为了保护同志和严守机密,壮烈牺牲了。

日军先杀二人,用以恫吓,接着又引诱青壮年,日军头目说,谁要说出八路军在哪里,枪支弹药公粮在哪里,愿当官的给官,不愿当官的赏大洋。说完,围着人们转了一圈,但看到的只是人们刚毅的面孔,愤怒的眼睛,紧握的拳头。

日军头目像头咆哮的野牛发疯了。他大声吼叫着:“八路的大大的有,统统死了死了的!”

三十多个日军立刻伏在村边的交通壕沿上,枪瞄准了青壮年,他战刀一挥,一排排子弹打出,青壮年们倒在了血泊里。嗜血成性的日本侵略者唯恐还有活的,又用刺刀、战刀乱挑乱剁了三遍。

田吉光在人堆里动了一下,被一个伪军发现,这家伙喊了声:“还有活的!”几个日军窜过去,又是一阵枪砸、刀挑,田吉光当场身亡。挨着田吉光身边还有点气儿的刘配合、田世征也被日伪军杀死。太阳偏西的时候,日军把村里他们做饭用的三间房也放火烧了才滚出村去。

这场浩劫,我二十七名父兄惨死,三十多人重伤。田大亮的爷爷、大爷、父亲都惨死在日军的屠刀下。蒋玉柱一人就挨了四枪九刺刀,他的弟弟蒋玉朴一条腿被打了三枪,后背被捅了四个洞。田大坤身上挨了十八刺刀。这个仅有一百四十余户,六百九十多人的村庄被洗劫一空,成为一片废墟。四百二十多间房屋,仅剩下三间破房框。牲畜全被抢走,家禽都被杀光,羊头鸡毛随处可见。当人们把一具具尸体认回,从苇坑中把伤残的亲人拾到村上,却无家可归,人们无不痛哭失声。

日军的法西斯暴行,激起了北白塔人民群众的无比愤怒。在党的领导下,他们掩埋好亲人的尸体,又拿起枪来,同日军展开了殊死的斗争。全村有十八名青年参加了八路军。有二百多青壮年参加了破路队,还组织了有一百副担架的担架队,三十五人的青年自卫队。他们破路破线、站岗放哨,配合八路军、县大队保卫家园,打击日军,屡战屡胜,威震敌胆。

(沧县县委党史办公室供稿田恩中整理)

从血泊里逃生

蒋玉朴讲述

我家祖居沧县北白塔村,我已是六十六岁的人了,(1985年)。

提起民国二十九年农历五月十九(公元一九四〇年六月二十四日)日本鬼子残杀北白塔村民的那桩事儿,至今我还麻头皮子,我在阎王爷那里打了个招面儿,没收留,又打发我回来了,是从血泊里拣了条命啊。

那天,天麻麻亮,北白塔就一片急促的打门声,我刚起身穿好衣服,院门就砸开了,我迎出去,被鬼子汉奸赶出了家,这时村里到处是烟是火,人们成群结队地被鬼子往村西北角大场里赶。

原来天没亮日本鬼子就纠集了山呼庄、杜林、兴济、门店、程村几个据点的敌人,有近千人,围住了北白塔村,前几天,八路军在北白塔打了日本鬼子三次伏击(五天打了三仗),日本鬼子又从我村搜了两大车八路军的棉军衣,鬼子把俺村恨透了。这次鬼子汉奸一进村就挨家挨户把人赶出来,然后放火烧房。

等我被赶到村西北大场里,鬼子正用明晃晃的刺刀把男青壮年和老幼妇女小孩分开,大场紧靠着交通壕,壕深一人多,正是南北东西的交叉处,就像个胳膊弯儿揽着场。有百十个鬼子在壕沿上一围,正好把人圈在圈里,东边是老幼妇女们。她们有的把稍大的孩子干脆坐在屁股底下藏起来,怕让鬼子拉到俺们男青壮年堆里来,俺们青壮年站在场西边。

鬼子先把八十多岁的田有泰拉出来,对着俺们青壮年说“八路不缴出来,就让他死了死了的。”老人痛骂了一顿鬼子,被鬼子用刺刀挑死了。

马景云看到村上起火,从外村赶来,被鬼子抓住带到这里来。先把他打了个半死,然后又灌辣椒水,又泼凉水。有个鬼子还站在他肚子上跳,但始终没问出一个字来。他被鬼子活活折磨死了。

鬼子头儿气急了,把战刀一挥,“统统死了死了的,八路的大大的!”只见三十多个鬼子,伏在交通壕沿上,鬼子头儿又一挥战刀,我们都被打倒了。

我虽然腿上挨了三枪炸子儿,觉着像没了一条腿,躺在死人堆里,可心里还明白,没死。这阵儿鬼子汉奸又跳下来,用战刀剁,刺刀挑,一连挑了三遍。

这时田吉光还没死,不知怎么他说起话来,被一个汉奸听到了,那小子喊:“这儿还有活的!”刘配合、田世征当时也没死,以为是发现了他俩,爬了起来,被鬼子汉奸一顿枪打死了。

我被鬼子用刺刀挑过来挑过去,成了个血人。我后背上又挨了四刺刀,接着就不省人事,后来还过气来动弹不了,可心里还明白。鬼子把俺们这一堆人杀完了,又转往别村扫荡去了。

我被乡亲们抬到苇子坑里,太阳快落山时,还就听见苇子坑里沙沙地响。这是在外村避难活下来的乡亲,来认尸体,到苇坑里找亲人。我又被抬回了村,可家都被烧光了,全村四百多间房子都给烧了。

我和哥哥蒋玉柱一见面都哭了,哥哥挨了四枪九刺刀,幸好他还活着。当我看到携儿带女的妇道人家喊不醒亲人,孤儿寡母没家可归,老太太哭得死去活来,我的心就像刀绞一样。我想,我们活下来的人要报仇啊!养好伤以后,我们兄弟俩都参加了抗日的破路破线活动

(刚运 梅岭 恩中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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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和江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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