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立“傻儿子”并非不可想象,甚至是多数人的正常选择!

时间如白马过隙 2024-06-12 18:34:25

司马炎有子26,却偏偏选择传位给“肉糜帝”司马衷,千百年来一直让人大呼不解,其实仔细分析整个过程,司马炎立“傻儿子”并非不可想象,甚至是多数人的选择。

司马衷被立为太子,是司马炎刚登基的几个月后,当时的政治形势要求立嫡以长。

司马家得位不正,更渴求正统性和合法性,而嫡长子继承制是自西周以来就确立的正统继承法,选择司马衷更容易赢得士大夫们的支持和归附。

而且司马炎即位前参与政治军事活动很少,威望本就不足,上位晋王后又仅仅数月就代魏称帝,也急需确立继承人来稳固统治。

再加上他本人就是嫡长子继承制的受益者(司马攸的才望都高于他,若非不是嫡长子险些要成功),在武帝初年选择司马衷是顺理成章之事。

另外,当时的司马衷年方八岁,根本看不出是贤是愚,即便司马衷的确不行,等到司马炎完全稳固了朝政,再改立也不迟。

司马衷被认为是傻子,大多的根据实际是在司马炎死后,史书中并没有明确记载其痴傻,“何不食肉糜”和“官蛙私蛙”也都是发生在司马衷继位之后,如果把这两件事放在一个八岁的孩童身上,用天真质朴来形容更为合适,正如史书中对他的评价——纯质。

惠帝之为太子也,朝臣咸谓纯质,不能亲政事。

——《晋书•列传第六》

八岁的司马衷并不是傻,而是纯真,小孩般的思维,而且他还能读书写字,生养子女,只不过再未“长大”罢了。

所以,武帝初年,司马炎立司马衷为太子是最好的考虑,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但不久,尤其是在伐吴成功,司马炎已建立起足够的威望之后,发现他这个儿子确实有问题,产生了改立的想法,却发现事情已经变得相当棘手。

因为太子背后已经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

司马衷的母亲杨艳出身弘农杨氏,杨艳死后,其妹杨芷又继为皇后。杨芷无子,因此支持姐姐的儿子是最好的选择。而司马衷太子妃贾南风又是贾充之女。

贾充是司马昭、司马炎父子两代的心腹,成司马氏之事的人就是他,当年高贵乡公曹髦率宿卫、官僮讨伐司马昭,司马氏的士兵见魏主挥剑亲杀,谁也不敢上前,是贾充忽悠成济弑杀了曹髦,才让司马昭避免陷入尴尬的境地。

后来,又是贾充在司马昭面前称赞司马炎有“德才”,才促使司马昭放弃了传位给司马攸的打算。

所以司马炎称帝后,贾充就成了炙手可热的权臣,历任车骑将军,尚书令、侍中,地位仅次于“八公”,实际上的当朝宰相,另外,贾充还和荀顗、荀勖、冯紞等结为同党,操纵朝政。

司马衷背后这个庞大的势力让司马炎有点投鼠忌器,下不定决心更易太子。

当然,这对于一个强势帝王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反而是加重改换太子的一个砝码。

但司马炎恰恰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强悍君主。

帝既平吴,专事游宴,怠于政事,掖庭殆将万人。常乘羊车,恣其所之,至便宴寝,宫人竟以竹叶插户,盐汗沥地,以引帝车,而(皇)后父杨骏及弟珧、济始用,交通请谒,势倾内外。

——《晋书》

公平的讲,司马炎不是一个好皇帝,却是一个颇有人情味的“好人”。

降主如刘禅、孙皓,前代主如曹奂,都是锦衣玉食好宫殿,丰厚供养着,未曾加以残害。

对于忤意的臣下,也有容人之量。太康三年,司马炎在南效行祭祀礼后,问身边陪同的司隶校尉刘毅:“朕可与汉朝诸帝哪位相比?”刘毅回道:“桓、灵。”

司马炎吃惊大过生气,又问:“何至于此?”刘毅说:“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皆入私门,以此言之,还不如二帝。”

司马炎竟然还没有生气:“桓、灵之世,不闻此言,今朕有直臣,固为胜之。”由此可见他的大度和厚道。

另外,司马炎耳根子颇软。他虽然有“羊车望幸”这样的荒唐事(其实也说明他对妃嫔也不愿意“得罪”),但对皇后杨氏却是礼敬有加,感情甚好,以至于杨艳死前在武帝怀中嘱托后事,让迎娶她的堂妹,武帝也涕泪许之。

所以,司马炎第一次想换个儿子继统时,就让杨艳一句“立嫡以长不以贤,岂可动乎!”劝了回去。后来司马炎又想为儿子迎娶“种贤而多子、美而长白”的卫瓘之女,又被私受了郭氏不少奇珍的杨艳所误,把短肥黑丑的贾南风迎进宫中。

再之后,贾南风在宫中亲手杀侍女数人,又以锐戟剖怀孕宫女之腹,残害皇嗣,惹得武帝大怒,欲将其废锢金墉城,又是小杨后杨芷劝说:“不该以小过掩其父大德。”

当时贾充已死,如果没有杨芷相劝,贾南风实难逃废黜之命运。

除了耳根子软以外,司马炎不想多事,也是没有更立太子的原因之一。

虽然西晋朝堂对于司马衷的政治能力有共识——不能亲政事,对于改立太子的声音也有,比如尚书和峤就曾委婉进谏:“皇太子有淳古之风,而末世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老臣卫瓘更是趁着酒劲,抚着御座对武帝说:“此座可惜。”

但这毕竟不是主流声音,士大夫阶层普遍支持司马衷,杨氏一门中的“三杨”——杨骏、杨珧、杨济,就不必说了,贾氏、赵氏、荀氏等高门大族也纷纷为之奔走呼告,其他皇子根本不能对太子之位构成威胁,他们也表现的相当安分。

而此时司马炎早已被声色犬马掏空了身体,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顺其自然了。

另外,司马衷唯一的儿子司马遹也是一颗极重的砝码。

司马遹,母谢玖,初为武帝才人,聪敏、善解人意,因此司马衷一入东宫,司马炎就派其去给儿子作性启蒙,以身试“性”。

《晋书》中说“武帝虑太子尚幼,未知帷房之事,乃遣往东宫侍寝。”这句话说明,谢才人肯定被司马炎尝过“鲜”,身经百战,否则也不会被派去教傻小子在床上与女人“那个”。

结果谢才人一朝得幸,竟然有了身孕,而过门后的贾南风虽然对别的嫔妃随意杀戮,对谢才人却不敢。谢才人也知道贾妃奇妒,于是“求还西宫,遂生愍怀太子。”

于是,司马遹出生后就一直养在司马炎身边,直到四岁时才与司马衷相认,由于这一段经历,司马炎对司马遹甚是疼爱,司马遹也非常争气,“幼而聪慧”。五岁时,宫中失火,他将祖父拉到暗处,“不宜令照见人君也!”六岁时又劝谏祖父:“豕甚肥,何不杀以享士,而使久费五谷?”

这两件事,也未必见得有多聪明(后来他开市集,买卖为乐,与贾谧争风,被灌醉抄书,都可见一斑),但司马遹恒在武帝左右,自然见面三分亲。司马炎也不吝赞赏——“类宣帝(司马懿)”、“此儿当兴吾家”,由此司马遹“令誉流于天下。”

史上的好圣孙,莫不如是——跟祖父走得近。

至于说谢玖是不是李代桃僵,司马遹是不是司马炎之子,则纯属无稽之谈。第一,司马炎不缺女人,不至于跟“儿媳妇”乱搞,虽然后世有李隆基这样的,但也是想办法了走了一系列“程序”才得偿所愿的。

第二,没有动机。一个当爹的想生个儿子有必要拿给自己长子玩玩再拿回来自己生,生了之后又跟儿子说:“你看,这是你儿子啊!”如果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就更没有必要了,虽然司马炎更立太子处处受掣肘,但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说了算,只是决心不够大。

第三,整个过程合乎逻辑,无论是为儿子开苞,还是谢玖求还西宫,理由都正当。

所以,司马炎一开始出于政治考虑立傻儿子为太子,帝位稳固以后,又耳根子软,有了好圣孙,拖了下去,晚年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力不从心,最终司马衷这个史上著名的痴傻儿登上了皇位。

不过,从司马炎晚年的安排来看,他虽然荒唐糊涂,但并不意味着,置他的司马氏帝国于不顾。

他一方面大封宗室为王,削弱州郡权力,以诸王掌握地方军政,拱卫中央。

因为八王之乱,西晋宗室诸王政策被广为诟病,但实际上,皇权微弱之时,比起将诸王裹足于京城,外放诸王是保证皇族延续的有效手段。刘邦死后,吕氏覆灭,功臣不敢自专而拥刘氏,最终文帝上台,西汉中兴,这就是分封诸王的高明之处。而司马炎就是想要仿效刘邦。

另一方面,司马炎以外戚车骑将军杨骏、汝南王司马亮共同辅政,来制衡后宫。可惜太晚了。

司马炎病危之际,未及提名顾命大臣,加上勋旧重臣所剩无几,在禁宫侍疾的只有杨后的父亲侍中杨骏。趁此机会,杨骏大过了一把监国瘾,委任状上随便填自己亲信之名,又令内宫侍卫换成自己亲信,亲王大臣皆不得入宫探视。

其间,司马炎回光返照,见左右陌生,大声怒斥杨骏:“怎可如此胡为?”又唤中书作诏,召还已被任命为镇南大将军但还未外出就职的叔父司马亮回来,与杨骏共辅朝政。

但杨骏深恐司马亮与自己争权,借口查看诏书有无纰漏,命人从中书省拿回诏令,随即销毁。不久,武帝大渐,杨后召来中书监华霬和中书令何邵,口头宣布武帝诏令,命杨骏为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侍中、录尚书事,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同时,又下诏急催司马亮赴许昌就任。

司马炎临崩前,又有片刻的清醒,挣扎着问:“汝南王来了吗?”左右说无,武帝闻言又惊又急,一下子昏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就这样,朝廷大权落入杨氏之手。杨骏无子,女婿脑子又不好使,即便握权十年,最后很可能还是还政司马遹,可惜,杨骏是一无能的主,不久就被贾南风夺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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