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特务训练班

义和江涛 2024-02-15 04:46:35

作者:刘成仁

军统头目戴笠为了维护蒋介石的独裁政权,控制了许多秘密的、公开的特务机构,大量发展特务人员,扩大军统势力,举办了不少特务训练班,用欺骗手段到处招收学生,灌输为他忠实卖命的反共、反人民思想。

一、各种特训班的名称及主持人

首先在南京洪公祠及杭州浙江警官学校内开办特务训练班。南京特训班用的是参谋本部谍报参谋训练班名义,由申听蝉任主任,专门招收黄埔各期毕业的失业学生,如徐远举、何龙庆、田动云、廖宗泽、陈恭澎、陈善用等,以后均成为军统大特务。其后又在湖南、贵州、甘肃、福建、重庆等地相继办了基本特务训练班。各个训练班均由戴笠兼主任,而由副主任负实际责任。

湖南临澧训练班(简称临训班),一九三八年举办,学生一千多人。余乐醒任副主任。

湖南黔阳训练班(简称黔训班),一九三九由临澧迁至黔阳,继续招生训练,吴琅任副主任,学生一千多人。

贵州息烽训练班(简称息训班),一九四〇年因战时关系由黔阳迁到贵州息烽,学生一千多人,徐亮(为彬)任副主任。

福建建瓯训练班(简称东南训练班),一九四〇年开办,金树人任副主任。

甘肃兰州训练班(简称兰训班),一九四〇年举办,学生一千多人,王孔安任副主任。

重庆中美合作特种技术人员训练班(简称渝训班),一九四四年举办,学生一千余人,刘人奎任副主任。

以上五个训练班为基本训练班,受训时间均为一年。其余为外围训练班,受训时间各为三个月。

军事委员会特种政治工作人员训练班,一九四〇年举办,学生百余人,张国焘任副主任,

军事委员会特种通信人员训练班,一九四〇年举办,学生二百余人,罗杏芳任副主任。

军事委员会外事局外事人员训练班(简称外事班),学生百余人,刘璠任副主任。

财政部查缉干部人员训练班(简称查干班),黄仁英任副主任,学生一百余人,一九四〇年开办。

财政部经济检查人员训练班,学生百余人,一九四一年举办,毕业后分发到各地的经济检查大队工作,

参谋人员训练班(简称参训班),一九四〇年举办,招收军校毕业学生,毕业后分发到各军任联络参谋或谍报参谋。

南洋工作人员训练班,招收南洋群岛的华侨学生,毕业后分发至南洋群岛军统建立的情报站或情报组工作。

越桂边境人员训练班,毕业后分配到越南工作。

爆破人员训练班,金民杰负责,毕业后分配到敌占领区作爆破工作。

台湾特训班(简称台训班),毕业后分配到台湾工作。

技术射击人员训练班(简称射技班),毕业后分发到军统所属之区、站行动组。

会计人员训练班(简称会训班),学生百余人,附设在重庆蔡家场中央军需学校,由该校代调,学生多由息烽训练班调去,毕业后仍调回军统局本部或军统所属之区、站,以及分在军统所属之公开机关工作。

特种通讯人员训练班(简称通讯班),毕业后分发到军统所属之区、站、组工作。

二、基本特训班的训练内容

基本特务训练班分前期教育和后期教育。前期教育为军事训练,半年时间;后期教育为技术训练,亦为半年。一年毕业。后期教育系作专业技术训练,由每个学生自己填写认为自己适合的系,如电讯系,情报系、行动系,警政系等。填好后交由班本部召集各队队长和指导员对每个学生平素考察,加具意见,作最后分系决定。

如有的学生本来好动,体力又好,可是不愿意分行动系,填写的是电讯系。有的学生好静,又不喜欢分电讯系,而要去学行动系。结果两者都不能达得自己愿望,由班本部根据队长和指导员的意见作出安排认为你适合学何专业就分到哪个专业,个人就得服从,并无选择余地。

分系后进行专业训练,如:

电讯系学习无线电收发报之构件,识别每个零件之功能,无线电报机之装修,天线架设之掩护,收发电报之技术术,等等

情报系学习情报之搜集、编审、分析、判断,情报机关之秘密掩护,联络、跟踪、脱梢及情报人员之布署和传递情报之方法等等。

行动系学习逮捕、绑架、押送、刑审、看守、杀人、放火、放毒,以及破坏交通、桥梁、运输、仓库等等。

警政系学习指纹、训练警犬、警鸽、摄影、验枪、法医、血迹化验、行动等等。

临、黔、息、兰四个基本特务训练班原来都只有三个系(行动,情报、电讯),一九四一年息训二期和兰训班二期才开始增添一个警政系。

重庆的中美合作特种技术人员训练班只有两个系,训练方案与临、黔、息、兰特训班的训练方案稍有区别,它偏重于保、警方面。一是保安警察(大队)系,一是刑事警察(用种大队,乙种大队)系。该班毕业,适逢抗战胜利,即由中美合作所之梅乐斯派美国海军陆战队情报系统用飞机将该班学生运至南京,天津、上海、青岛作接收工作。

建瓯训练班分电讯、爆破、行动、游击战术四个系。主要训练充实东南沿海一带之武装特务、军事委员会别动军和忠义救国军。

特训班在举行开学典礼时,班本部和大礼堂都贴满了“同志即手足,团体即家庭”“继续光荣历史,发扬清白家风”、“任劳任怨,忍苦耐劳”、“秉承领袖意志,体念领袖苦心”之类的标语。

我们息烽训练班在举行开学典礼时,副主任徐亮给我们讲话,其中有几句使我们非常吃惊,他说:“从今天起,你们是背着棺材进来,空着一双拳头出去,你们将来都是无名英雄。”这些值得令人深思的话,使我们有感于上当受骗。最后便给我们规定:“星期放假只能在班本部的范围内活动,不准三、五成群在僻静地方讲家话;不准将班里情况告诉亲友;如果需要给家里写信,亦必须交由队部指导室检查,否则要受处分”等语。

不久便集体入党,集体宣誓。宣誓内容是“余誓以至诚,服从组织领导,遵守团体纪律,不泄漏工作秘密,出卖组织。如违誓词,甘受极严厉之制裁!此誓。”

我们在受训期间,佩戴的胸章,既没有训练班的名称,亦没有本人的姓名,只佩戴了一个二指宽的代号胸章作为姓名,队长在点名时均用代号。大家问班本部,我们究竟是一个什么训练班?徐亮风趣地对我们说:“我们是黑埔”,那时确实还没一个正式的名称。戴笠死后,郑介民、唐纵、毛人凤都想争夺特训班的学生。郑介民当时任国防部二厅厅长,想以军校特训班的学籍把这批学生拉到他的一边,首先提出:原军统之基本特训班,应改为“中央军校特训班”。唐纵当时任内政部警察总署署长,也想把这些学生拉过去,他提出应改为“中央警官学校特警班”。两人坚持不下,结果毛人凤同意后者,并经蒋介石批准改为“中央警官学校特警班”

从湖南临训班开始,定为“中央警官学校特种警察人员训练班”第一期,黔训班为第二期,息训班的一期改为中央警官学特种警人员训练班第三期。兰训班、渝训班也分别从第三期接下去,中美合作技术人员训练班从第五期接下去。

最后这些基本特训班的学生都领到了“中央警官学校特种警察人员训练班”的毕业凭照,凭照上只有校长蒋中正的名字。

三、特训班的班歌和军统局局歌

为了加深对青年的毒化,还选了一些美好的词语编成特训班的班歌和军统局局歌。

班歌是:“革命的青年,快准备,智仁勇,都健全,握着现阶段的动脉,站在大时代前面,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维护着我们领袖的安全,保卫着国家领土和主权,要负起复兴民族的责任,要贯彻三民主义的实现,须应当钢胆沉着,整齐严肃,刻苦耐劳,牺牲奋斗,国家长城、民族先锋是我们,革命的青年,快准备,智仁勇,都健全。”

局歌是“四一,四一是伟大时代的指针,是工作神圣的诞生……我们是领袖的耳目,革命的灵魂……,我们是无名英雄……,我们有铁的纪律,铁的心,更有坚强的意志,奋斗的精神,救国的责任,落在我们的身心,纪念四一我们要继续不断的斗争。”

四、特训班第三期的形形色色

(一)残杀共产党

一九四三年春初,第八队学生在大操坪站卫兵时,发现了一个人在山坡上绘图,便将他抓来交送班本部。关押在班本部侧边的一个大石洞里,由各队派精干或军校毕业的学生前去看守。

我们第三队派去的李泽龙、袁志中、段英杰都是军校毕业的学生,由第二期毕业、尚留在班本部技术研究室实习的学生担任审讯工作。当初大家认为是一个汉奸,可是在审讯中,他直言不讳的说,他是共产党人,经过多次拷问,要他供出其组织和人员时,他面无惧色,很泰然的说:“就是我一个人。”这群特务学生兽性大发,不请示班本部,便用药物将他拿来作解剖实验,真是残暴已极,反共到了极点!

(二)灌输反共思想

息训班不但灌输我们的反共思想,而且灌输我们的反共行动。正当我们在受军事训练期间,班本部说是局本部总台收听到息烽附近有部敌台在经常发报,可能是共产党的电台,要各队学生全副武装到附近村庄去搜查,各队听号音集合行动。

到了半夜紧急集合的号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起来,我们第三队的学生沿着去贵阳的公路约四、五华里处,才从公路旁的一个小道开进村庄,我们便把村庄包围起来。天刚发白,我们便叫老百姓开门,进去翻箱倒柜检查,并在墙壁上乱撞乱敲,结果一龙所获,只好收兵回校。

有次说是黔东发现一股政治土匪(军统对人民武装的污蔑)骚扰,活动非常猖獗,目前正准备向息烽窜扰,班本部叫各队作好准备阻击的工作,事先检查一下武器,并准备好干粮袋,待命出发。

在一个星期天早上,我们刚吃过早饭,紧急集合的号声便吹响了,说是黔东方面的那股“政治土匪”已骚扰到息烽边境来了,叫我们背上枪支子弹前往阻击,真有如临大敌之势,沿着那崎岖的小道向前进发,完全走的是山路,在翻越山岭中,年轻人都有点喘气。

到中午十二点时,便在一个山头上停了下来休息,吃着干粮,我们担心还要前进,这崎岖的羊肠小道,行动都感困难,如果真的遇上这股“政治士匪”那我们便糟糕了。因为我们这些学生,虽然受了一点军事训练,但都未经历过战斗,怎样去阻击呢,觉得心中有些胆怯。

正在踌躇之间,队长给我们讲话说:今天暂不前进了。根据我们原来得到的情报,这股“政治土匪”确有向息烽进犯的趋向,现在经过判断与分析,他们只有一百余众,武器装备不良,而我们有一千多人,装备精良,子弹充沛,他们虽欲意图向息烽窜扰,但以武力对比悬殊,未敢轻意安劲,可是我们决不能轻视而有所麻痹,应随时随地提高警惕去完成阻击任务,不能让其泛滥于息烽境内,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旋即整队回归。大家心中才安定下来,沿着崎岖小道而回亦不感觉疲劳了。

有次又说,在点烽所属之潮水地方发现了共产觉的标语,要我们化装前去侦查,因为军统在那里设有电台、仓库、电机修制厂等重要单位。出发前给我们作了指示,对行迹可疑的人要注意调查,对操外省口腔的人亦必须特别注意了解。班本部对各队派去的学生,在相遇时,双方都得照规定的暗号示意,表示是自家人。我们空去跑了三天,依然是一无所获。

(三)怀疑有共产党人混入受训

一九四二年冬,在一个严寒的夜里,万籁俱寂,班本部北面的小山上,有两支手电筒向班本部照射,顿时班本部侧边的集合场边,燃起了一堆火来,居高临下的第五队卫兵,发现了这一情况,立即向对面小山上打了一枪,电光突然熄灭。

我们从这一枪声中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队部仍是那样的沉寂,所以我们还是安然的睡着,可是久久不能成眠。次日才听说发生的经过,而班本部认为有共产党人混入了特训班里,便在学生中秘密审查。

班本部的集合场离我们第三队较近,我们这个队的同学,便被视为嫌疑对象,有些同学叫去班本部谈话,但又找不出丝毫线索来,最后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专叫我们第三队的同学去参观阳朗坝监狱。规定在参观中不准说话,不得交头接耳。

我们一到阳朗坝监狱所在地,进入了墙门,那四合头大院木房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就见到一个高墙,知道是阳朗坝监狱,大院前面是一个篮球场,但见有三个人在那篮球架下抱着篮球紧紧的注视着我们,我们排成一列纵队通过篮球场,向着四合头大院右侧走去,只见那全部是半截装的窗户都一齐开着,里面完全是通间,都是连称铺,只有一个外国人将被盖叠成方形,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其他铺位全是空的。

我们认为便要到后面岗哨林立的监狱去参观了。可是事与愿违,却叫我们回队。

在回归途中,大家议论纷纷,有的同学风趣的说:“这次莫名其妙,参观监狱不如说是短途旅行。”有的又说:“真的叫我们来参观监狱,为什么那警卫森严、岗哨林立、分布在后山阴森可怕的那些监狱里面,关押了许多共产党和爱国人士,怎么不要我们去参观呢?其中不知有什么原因。”

我们这个队的四川人就有半数之多,其中有个叫李修德的同学说:“那篮球下的三个人中有个是他的叔伯兄弟叫李xx,于一九四一年在成都被捕,说他们是共产党人。当时他们同被逮捕的几个人不知关在什么地方,今天才看见他们关在这里。”

大家都很惊讶的说:可怕!明是叫我们来参观监狱,暗是叫我们来和被他们迫使在篮球架下的三个共产党人对证,意图强迫他们来认识我们当中有无共产党人。我们这些被骗考来的学生,不但思想言行时刻都要受到监督,还怀疑我们是共产党,真是感到苦恼和烦闷。

在这个班里,除了灌输我们的思想如何去效忠蒋家王朝,维护四大家族的利益,如何去反对和防范挽国家于危亡、救民族于倒悬的共产党,却很少听过如何去防范汉奸和反对汪逆,去抗御倭寇的侵略等言词。真是倒行逆施。

但混入我们第三队受训的没有共产党人,却有一个汪伪汉奸罗森宇(四川人),毕业出去在重庆工作才被发觉。

四、被骗受训,退学获罪

军统以参谋训练班名义从中央军校独山分校招来三百多名毕业学生到息烽训练班受训,编入七、八两队。他们在受训中才知道不是参谋训练班,而是地地道道的特务训练班,他们请求退学不准,便错误的认为用消极抗拒的办法,或以调皮的方式来达到开除的处分,不是就可以如愿以偿了吗。因此,他们有部份便装病不去上课,有些时而去上课,时而又休息。

有天他们把由班本部通向七队的“反省路”的木牌拔起,涂改为“造反路”,照旧插下,当即被班本部发觉,立即通知阳朗坝监狱(军统最大监狱)负责人周养浩派监警前来逮捕了五名学生去关押。

班本部又令总队长杨清植将七、八两队的学生集合起来讲话说:“今天我们扣捕了五名同学,由于他们思想上有问题,煽动一些同学不上课,坚持要退学,甚而公开在我们的路名标志的木牌上涂写“造反”二字,企图煽动更多的人起来和他们一道“造反”。我们为了防止事态的发展,因此才采取扣捕他们的行动,现已将他们送交阳朗坝监狱关押,希望其他受蒙蔽的同学觉悟起来,认真思考,否则前途是不堪设想的”。一些曾不安心上课而要想退学的人,亦被迫上课了。

云南“战地工作干部训练团”的毕业学生,亦是被骗以“中央政治训练班”的名义招来息训班受训的,他们也有些人想退学,可是见此情况亦不敢去要求退学了。

我们西康有个同学叫张问政(芦山县人),军统在雅安亦是以“中央政治训练班”名义考到息烽训练班受训的,他在行开学典礼时,听到徐亮的讲话后,感到与原来招收时所说的不同,就去请求过退学不准,表示非常愤慨,并深深感到一个人没有自由,等于坐着监牢。大家劝他以后等待机会再行脱离好了,如果你要坚持退学,恐遭监狱之苦。他觉察到已误入歧途,只好听大家劝说,忍着内心的痛苦,他在受训期间,度日如年,好容易盼来了毕业,在分配去工作单位报到时,他便趁这个机会,不去单位报到,竟溜走了,这便无形无影的脱离了这个没有个人自由、暗无天日的魔窟。

五、百姓受苦控诉无门

息烽这个小县本来就很贫瘠,人民生活十分艰苦,军统还在这里兴办特务训练班,并设电台、监狱、仓库、电机修制厂等单位,甚而还控制着息烽县政府县长的职位,霸据了整个息烽,肆无忌惮地压榨老百姓,人民怨声载道,痛苦难当,此中情形,谁敢相告!

就以息训班来说,学生就有一千多人,我们吃的净白大米,都是强迫老百姓缴来的军粮,其他菜蔬、猪肉、清油、黄豆等,是以低廉的平价派购来的,还不说班本部长期成立一个工程队,强迫老百姓来当民工服差役,对人民所缴之军粮,稍有不合要求的,轻则痛骂,重则毒打;如蔬菜供应不上,亦同样遭受打骂。息烽本来就是山区,田少地多,穷苦已极,老百姓除给我们缴了大米外,他们只好以包谷,荞子等杂粮来充饥度日了!

这就是军统给息烽人民带来的灾难。这些善良的老百姓在痛苦再也不能忍受的情况下,去向总烽县政府泣诉,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县长徐羽仪是军统人员,不但得不到苦难的解除和安慰,反而受到一阵责斥,沉重的负担仍然压到他们的肩上。这又到什么地方去控诉呢?考虑很久,始联名向贵州省政府控告,列举了息烽特训班的种种罪行,认为这次总会得到解决。但在国民党暗无天日的统治下,老百姓的痛苦和冤屈是得不到解决的,因为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只知道压榨老百姓,吸取民脂民膏,哪能顾及人民的痛苦啊!

六、入学考试与毕业实习

军统对特训班学生,从入学到毕业都要作一系列的考察。如:入学口试时,问女生:“如果基于革命需要,要你牺牲色相时,你愿不愿意?”被问者必须回答愿意。否则,将不予录取,甚或带来麻烦。女生一入学便作色相牺牲的准备,养成寡廉鲜耻,正好为戴笠奸污女生作准备。可怜一些漂亮的女生竟被戴笠所奸污,作了一夜的“老板娘”后,如若找他,轻则拳打脚踢,重则“坐牢”,有的竟成了神经病。

毕业时,班本部将结业学生分别派到附近县城实习特务活动,并事先通知当地军、警、宪、特机构,说有“奸人”潜来该地,希严密防范。这些学生有的化装成农民背着柴火,挑着蔬菜;有的还挑着一大腿猪肉,将腿内瘦肉挖出把手枪藏进去;又有的化装成货担郎;有的化装成卖香烟、瓜子的等等。这些特务学生到达后,有些被查出扣捕,甚至遭受刑讯,有的便说出真情,免受监禁之苦,在放回后,这些暴露身份的人,不仅要受严厉申斥,个别还要留班考察。使特务们养成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守组织机密。

有的训练班在毕业实习中,由教官分别带着一些学习行动的学生去实习,并事先向军统的有关机构联系对学生实习的安排和布置。这些实习的学生一到后,有的便被分派去搞秘密绑架,有的搞暗杀、他们在接受这些任务时,先进行跟踪、监视,然后由指挥他们的人下达采取行动命令,刚一开始执行秘密行动时,便被逮捕刑讯,有些受不了刑讯的人便说出了真相。有些受毒较深的则甘受刑讯,坚不吐实,达到实习要求,

如一个被派去搞暗杀的学生,先叫他跟踪,然后才叫他去暗杀。他在跟踪的过程中,这个指定为被跟踪的对象,头戴呢博士帽,身着长袍,戴上一副墨色眼镜,象有约会的样子,边走边看手表,匆匆地走出城外,在路边下有个柳林的地方东张西望,前后顾盼,才慢慢的走进柳林。他便隐遮在路旁的一个“字塔”(烧字纸的石塔)侧边,秘密监祝着那人的动静,只见那人一进林去便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观看,不久在柳林里便发现有个人走到那人的身边,两人坐下来象是在交谈秘密要事的样子,约十多分钟后,那人便返回城里到他住宿的旅馆里休息,他一直尾随至旅馆,在晚上十点左右,他在窗下偷看那人的动静和房内的一切情况,只见那人睡在床上看书,少顷,便灭灯睡觉了。他将跟踪监视的详细经过向指挥他的人汇报后,便去睡觉。

到午夜三点钟时,指挥他的人便把他叫醒起来,给了他一支手枪,要他马上去暗杀那人,他奉命前去暗杀时,枪一响,旅馆里的人都起来叫捉凶犯,结果将他捉来立即送交治安机关关押,然后由特训班的教官去把他接了出来,并对他说:“你实习的成绩很好,可以毕业了。在你开门进去,将门推向墙壁紧紧抵死,以防门后有人的处置是正确的,然后轻速步的走近床边,向睡在床上的人,连发三弹,枪击的部位从头部到心窝也击得准确。

在实习过程中,这些被跟踪、被绑架、被暗杀,以及捉捕他们的人都是军统特务事先安排好人员、事实上他暗杀的那个人早已离开,将先就准备好的模型人放在床上仍然盖上被盖,待他去暗杀后,才能检验得出他枪击的部位正确与否。

七、戴笠收买学生打击部下的手段

戴签为了举办这些特训班来达到他反人民的目的,装起一副爱护学生的样子收买学生。

如他到临训班视察时,借做纪念周的机会,在会上大骂副主任余乐醒把伙食办得太糟糕,使每个学生都瘦了,便把余调离。因余系留学苏联的,是一个有才干的高级特务,担任该班副主任时,亲自给学生讲课,并讲得非常生动。他在讲课的过程中,为了使学生易记易懂感兴趣,一面讲课,一面做实验。如他讲到使用毒物时,便牵了一条狗来,将苦扁豆油滴几滴在一块牛肉上给狗吃了,只见狗立即倒地死去。讲到爆破学方面时,他将做好了的简易小木船装上适当的炸药,把船放到河里,船离岸边二、三丈远时即行爆破炸毁,很能吸引学生。总之余乐醒不以副主任的身份自居,平易近人,学生们都说副主任是有本事、有才干的人,都非常敬重他。因此被人打了小报告。戴笠妒忌余的才干,怕与他争夺学生,便借故将余调离临训班。

一九四一年,日寇飞机大肆轰炸重庆时,有几个外事班学生来不及跑回军统局的防空洞,便随着惊慌的人群一齐躲在大防空洞里,结果发生了闻名中外的大隧道惨案,这几个学生便死在其中。戴笠得悉后,便将该班副主任刘璠关押起来,说他不爱护学生,准备枪决,后因黄埔同学纷纷讲情,才得免于一死。

所以这些基本特务训练班毕业出来的学生,分发到各公开和秘密单位非常傲慢,脑海里只知道有戴签,看不起各公开和秘密单位的头头,有时还要打他们的小报告,使得头头们大伤脑筋。

息训班副主任徐亮(为彬)是军统的所谓十大元老之一,在训息班联任三期副主任,对办训练班有一定经验,对学生和蔼可亲,毕业出去的学生,在给他写信中都以“妈妈”二字来称呼他,有次在做纪念周时,他无意中讲了出来,并感到高兴而发了笑,便被人打了他的小报告。同时他经常对学生讲:军统在刚成立时,他们只有几个人办公,工作非常繁忙,往往工作到深夜才出来吃两碗馄饨,表示他在军统的资格老。

戴笠认为徐亮对学生亲近,经常给学生讲他的资格老,在黄埔的期别也比他高,徐对学生的讲话是别有用心的,起到了很大影响,学生们只知道徐亮,不知道我戴笠,这当然是在与他争夺学生。

戴笠过去常说:他有三件宝,一是学生,二是手枪,三是汽车,如果其中少一件,他的工作就会受到一些影响,所以他对这三件“宝”是非常重视的,因此他决不让徐亮夺他学生这个“宝”,准备停办息训班,将徐闲起来不予任用。嗣后得悉徐准备在息训班的医务所动手术割痔疮,戴笠便密令息训班医务所所长张xx,趁徐动手术之时,用药物将他致残。张所长得到戴签的密令后,便亲白给徐亮动了手术,割了痣疮,还亲自为他打针吃药,此后徐便半身不遂。

息训班的学生闻讯来看望徐亮时,见到他身体致残感到悲愤,都跑去找张所长,追问发生瘫痪的原因。张说:“由于在工作中失误,错用过期的针药,以致造成这一后果,现在只要继续医疗,经过一段时间是可以治好的。”

当时大家便责斥张庸医杀人的行径,要他负医疗事故的责任。最后又来了很多气势汹汹的同学,准备把张所长拉出来毒打。被其他人劝说,暗示可能是戴笠指使的,切不可乱动。大家一听,才各自散了。

徐亮本来与张所长的私交很好,所以才在医务所动这个手术,并由张亲自治疗,谁知当中竟发生了不可告人的阴谋。

有个叫许瑞英的(海南岛人),是息训班毕业后分发在该医务所工作的,他见到徐亮被致残,心中不平,经常骂张是黑心肠,没良心的人。张对许怀恨在心,竟以莫须有的罪名,陷害许有异党份子嫌疑,结果将许逼来自杀,自杀前给徐写了一封绝命书,仍以“妈妈”称呼徐亮。

徐亮离开息烽后,经医生长期治疗,最后才恢复了健康。抗战胜利后,戴笠坠机身亡,他才得到了一个工作,在上海成立一个“新中国社会建设协会”,并在各省设立分会。

求实整理

一九八七年四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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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和江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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