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89年我从民师班毕业,想放弃“娃娃亲”,老妈抄起棍棒

南山大叔 2024-06-19 21:54:03

■作者:南山大叔 ■素材:张章明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我是60年代生人,高中毕业,我没能考进大学。村长见我有点知识,就让我村小去当民办教师。那时候,我们所在的县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中小学教师都是民办教师,总数超过2000人。

从1980年开始,江城县中等师范学校开始接收民办教师,让他们接受为期两年的教育,毕业后可以成为正式的公办教师,完成了从民办教师(农村教师)到公办教师(城市干部教师)的身份转变。不过,招收民师班时,招生条件包括高中毕业和拥有五年以上中学教学经验。因此,报考民师班成为他们唯一的出路。

而我在村小当了几年的民办教师,刚好在1987年8月,我吃到了这个福利,以比较优秀的成绩,考进了江城县中等师范学校的民师班。那时候,江城师范学校一共有两个民师班,招收的都是民办教师,他们的年龄都比较大,而我呢,却是最年轻的一个,不过,那时候的我,也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了。

本来,我没有考进这个民师班的之前,也就是我25岁那年,我都准备和村里的一个叫作蔡若兰的姑娘结婚了。这时候,县里突然出了这个名师班报考政策,蔡若兰一家为了支持我学习,就让我努力学习,暂缓结婚。所以,我和蔡若兰的婚事就拖延了,一直到了1989年,两年制的名师班学业完成,我顺利毕业。这时候,我娘说:“章明,若兰等你好几年了,现在,你毕业了,有了正式的工作,你们该结婚了!”

可这时候我,却在学校学习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子,我们聊得很开心,而且隐隐约约也有好感,并准备毕业后在一起。所以,我支支吾吾地拒绝了老妈的要求:“妈,现在婚姻自由,我和若兰没有共同语言,我想退亲!”谁知,老妈一听完这句话,立马放下手中筛谷子的簸箕,操起一根棍棒就向我冲了过来:“你想放弃这门婚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难道你想当陈世美!你这个忘恩负义大家家伙,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且听我细细道来。

70年代初,我们都是一些小屁孩。那时候,我们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所有的娱乐活动,就是在村头的那棵高大的榕树下面。暑假的午后,我们都不怕热,一起围在榕树下的绿荫里,开始了一天的疯狂。

那时候的游戏,很简单,有传统的“跳房子”游戏。地面上,用粉笔歪歪扭扭地画出了一个个方格,从1到9,最后还有一个半圆形的“天堂”。小我三岁的若兰,已经是跳房子的高手了。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块扁平的石头,认真地站在起点线后,她深吸一口气,瞄准第一个格子轻轻一掷,石头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方格内。随着一阵欢呼,她开始单脚跳跃,既要避开石子,又要按规则踩遍所有格子。跳到“天堂”时,她可以双脚落地,享受片刻的休息,然后转身,用另一只脚完成回程。只是,跳完之后,她总是会欣喜地抓住我的手,大声喊道:“章明哥,你看,我又赢了!”

跳房子游戏玩厌烦了,我们就开始进行“滚铁环”比赛。大家手持一根细长的铁棍,顶端弯曲成U形,控制着前方飞速滚动的铁环,沿着曲折的小巷竞速,看谁能最快到达终点而不让铁环倒下。若兰跟在我后面,“咯咯咯”地笑着,开心极了。那时候,天空特别的蓝,而我们的心,似乎也跳动着童年的快乐。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童年的快乐,那是最为纯真的一种快乐啊。那时候的我们,快点很低,稍微一点的好玩东西,就能激起我们兴奋点,就会让我们开心得不得了。而现在呢,我们却很难找到那种纯真的快乐了。

夕阳西下,村边的小河成了孩子们的水上乐园。我们脱下鞋袜,挽起裤腿,参与到“摸鱼”的乐趣中。清澈见底的河水里,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偶尔传来一声兴奋的尖叫,那是谁抓到了一条滑溜溜的小鱼。每当我抓到一条小鱼,或者摸到一枚河蚌,我都会第一时间塞到跟在我们后面的若兰手里的竹篓里。而若兰,简直成了我的跟屁虫。

我和若兰感情这么好,是有原因的。那时候,农村开始有了自留地,而老百姓也可以偷偷开始养一些鸡鸭出售了。为了生活,我爹买了几百只蛋鸭,开始养鸭子捡鸭蛋谋生了。只是,那时候鸭子吃的食物,饲料很少,而是需要等到田里的庄稼收割完了,就赶着鸭子去地里刨食。那时候,人都吃不饱,鸭子自然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所以鸭蛋的产量并不高,但是却也足以让我们过上温饱一点的生活了。

我爹有个朋友,叫蔡炳春,他和我爹一样,也是一个养殖户。不过,他养的却是肉鸭,也就是那种所谓的“半番鸭”,养三个月就卖出去的那种肉鸭。我爹是个退伍军人,在部队当兵的时候,是传统“八大员”之一。那八大员标准称呼依次是:炊事员、饲养员、警卫员、司号员、公务员、卫生员、理发员、战斗员、指挥员。而我爹呢,在部队是个养猪饲养员,他学过一些给家畜治病的方法。

听我爹说,他当兵的那个年代,由于国家的经济状况还比较落后,部队官兵的伙食标准比较低。要把部队的伙食搞好,保证官兵有强壮的体力参加军事训练,就必须把养猪种菜等作为基层建设的一项重要工作来抓。所以,我爹在部队几年,也学了不少养殖技术,没想到竟然退伍回来,竟然用上了这些兽医才有的技术。蔡炳春每次来找我爹,除了询问鸭子瘟疫的打预防针的方法和养殖方法外,还喜欢和我老爹喝酒。

他们喝的酒,是一种叫做尚干地瓜烧的酒。这种酒取自一个名叫尚干的地方,那地方用番薯制作粮食酒,然后送到供销社来卖。当然,蔡炳春自己也会制作地瓜烧,只是他每次来,都是带从供销社买的尚干地瓜烧,而自己在家里喝的,则是自己酿造的口感稍差一点的地瓜烧。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个中年汉子坐在家门口的石板上,就着一碟花生米,聊天喝酒会聊到凌晨一两点。

蔡炳春来我们家喝酒的时候,除了自带地瓜烧以外,还会带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他的小女儿蔡若兰。蔡若兰小我三岁,和我是玩伴,更是我经常保护的对象。她喜欢来,就是喜欢来找我玩的。所以,蔡炳春来找我老爹喝酒的时候,蔡若兰就和我玩。我们玩泥巴,玩捉迷藏,玩跳房子的游戏,等等。可以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是青梅竹马的小玩伴了。

看着我和若兰两小无猜童言无忌地蹦来蹦去,我爹灵机一动,就问蔡炳春:“我说炳春啊,你看我家章明和你家的若兰,似乎很般配啊,要不,我们我把他们的亲事给定了?”虽然说在七十年代,早就破除了“童养媳”、“娃娃亲”的陋习,但是在农村地区依然有人喜欢从小给自己的子女定下“娃娃亲”。我爹的话,有玩笑的成分,但是蔡炳春却认真了:“我说老张啊,你的话有道理,我和若兰的娘商量一下。”

就这样,我和若兰的“娃娃亲”被两家的议事日程,最后,两家的家长竟然都同意了。因为我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而蔡炳春的家里,则是三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子。这样一来,我和蔡若兰定了娃娃亲,我们家娶亲的压力似乎就减少了许多。而蔡炳春一家,似乎也把我当成了一家人,而我娘呢,也非常喜欢蔡若兰。每次蔡若兰跟着蔡炳春过来,她总是一把拖过蔡若兰,把她带到厨房,然后塞给她一个煮熟的鸭蛋:“我的小儿媳妇啊,好好吃,快快长大,嘻嘻嘻。”

母亲的话自然有调侃的成分,不过我似乎也并不反对什么,因为那时候,我们的心中只有“玩”这个词,至于“娶亲”、“童养媳”、“娃娃亲”这类的词语,我们根本不懂什么啊。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和若兰都长大了,直到我上了高中,若兰上了初中,我们见面的时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高中毕业后,去村小当民办老师,而若兰初中毕业,三年后,也到村小当了代课老师。我们在同一个学校,见面的机会也多,父母双方哪里所谓的“娃娃亲”,似乎更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都说“女大十八变”,若兰到学校代课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出落得水灵灵的姑娘了。在那个年代,若兰在我们村,也是村花一般的存在了。那时候的蔡若兰,下班的时候,总是和我一起回家。走在乡间的田野上,她犹如田野间的一朵盛开的野花,美得自然而又独特。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藏着春天的湖水,波光粼粼,映照出乡村的宁静与和谐。她的皮肤被阳光微微泛红,如同秋日的蜜桃,饱满而富有光泽。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轻轻飘动,像是流淌的溪水,柔软又灵动。她的脸庞线条柔和,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即使是穿着简单朴素的衣裳,却难掩那份与生俱来的性感与秀丽。

1985年9月10日,是第一个教师节。那天晚上,学校聚餐,我和蔡若兰都喝了一点酒,相约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如细碎的银沙,洒落在静谧的乡间小路上。我们两人并肩走着,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异常清晰。看着若兰风吹杨柳摆的身子,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了。

“若兰”,借着酒精的力量,我轻轻叫了她一声。

她微微侧过头,双眸闪烁着羞涩而期待的光芒,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们两人。我轻轻地靠近她,我们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彼此的体温和气息。我们的唇瓣轻轻触碰,那一刹那,仿佛时间凝固了。初吻的甜蜜和羞涩在我们心中荡漾开来,仿佛是一场梦幻般的旅程。若兰的唇瓣柔软而潮湿,月光下,我们的影子紧紧相依,仿佛永远不会分离。

也就是从那天晚上起,我才真正地把若兰当成了自己的女朋友。而我妈也在这一年的国庆,给蔡家送去了定亲的礼物和礼金333元。而若兰呢,则完全把自己当作了我们张家的儿媳妇,经常来我们家帮助做些农活。那时候,我们虽然只是订婚,但还没有真正结婚,所以,我们是不能同床的。每次若兰来,都是帮忙做完事情,我就要送她回家。我们来来往往,在热恋着。那时候的我25岁,若兰22岁。

也就在这年,我们学校的校长说,最近我们江城县中等师范学校开始招收民师班学员了。这个民师班有一定的要求,不但要求一定的工作时间,而且还要等名额分配。只有拥有这个名额,才能去参加考试。听到这个消息,我和若兰都欣喜若狂,因为我是高中毕业,而且也在学校工作了好几年,符合报考的条件。不过,这个报考名额是有限的,校长让我先准备学习资料,努力学习,争取有名额的时候,一举中第。

那时候,父母本来准备我和若兰的婚事了,可是为了我的学习和考试,我们推迟了结婚的时间。反正若兰已经是我们家未来的儿媳妇的,煮熟的鸭子,是不会飞的。就这样,我埋头攻读,果然在1987年的时候,学校有了报考的名额,我参加的考试,真的考进了江城县中等师范学校的民师班,成为了未来的国家干部。

每次周末回家,我都会看到若兰在我们家帮忙我娘做事,我娘呢,则完全把若兰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因为大哥和二哥结婚之后,自己分家独立出去了。所以,只留下一幢老房子三间泥瓦房给我们住。不过,在若兰和我妈的操持下,这三间房子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我爹是非常满意的。

可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一向健康的我爹,竟然在1988年端午节那天,突然晕倒,然后不省人事了。这一躺下去,就再也没有醒来。我娘哭得死去活来,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哥嫂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幸好蔡炳春和蔡若兰的妈赶过来,帮忙处理我爹的后事。而我妈也在蔡若兰妈妈的安慰下,恢复了平静。

从此以后,蔡若兰的妈妈就经常过来安慰我妈,和我妈拉家常,完全把我妈当成了姐妹。而我妈有了蔡若兰妈妈的安慰,才慢慢地从我爹突然离世的悲伤中走了出来。她常常对我说:“章明啊,你毕业后,马上就和若兰结婚,她等了你这么多年,这么好的姑娘家,我们一定不能辜负她啊。”

我听了,点了点头。但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我学习的最后半年,我竟然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姑娘。这个姑娘姓兰,叫玉明。她在学校外围的一家供销社上班,据说还是供销社主任的女儿。因为我经常到这家供销社买东西,所以,我就和兰玉明熟悉了。巧的是,我喜欢文学,喜欢写诗歌,而兰玉明叶喜欢写诗歌。我们在交流文学,交流诗歌的时候,觉得情投意合,竟然萌生了一见钟情的情愫。而且我们还偷偷地跑到城里的新书华店去买文学书籍,还一起在城里的小饭店吃过饭。在你来我往的信件中,我的心,塞满了兰玉明的影子。我们约定,毕业之后,我们就在一起。

1989年,我从江城县民师班毕业了。这次,我被调到了乡里的中心小学任教。我回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娘的时候,我娘严肃地对我说:“章明啊,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和若兰的婚事!国庆节,你们就正式结婚吧!”

我听了,愣住了。因为在我们的心中,我的新娘应该是打扮入时,有新时代气息,和我一样有共同兴趣爱好的兰若兰。我娘见我愣住了,不想回答我,就狠狠地问道:“怎么啦?难道你想退亲不成?”

既然我娘这么问了,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把我和兰玉明的事情告诉给了我娘,我说:“娘,现在是婚姻自由,那些娃娃亲,都是封建社会留下的糟粕,我们要破除它!我和若兰的事情,就算了吧!我要退亲!”

听到我这么无情的话,娘的脸一下子白了,青了。突然,她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从墙角抓过一根木棍,对我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她一边打,一边撕心裂肺地喊道:“章明,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你这个陈世美!你真的吃了熊心豹胆了!若兰这么好的姑娘,你竟然不要!读了民师班,当了个破老师,你就以为你是天下第一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 的家伙!”

看到我娘打我,我赶紧四处躲闪。有时候,我也真想跑出去,不过,我娘在背后喊道:“今天你如果走出这个家门,我就死给你看!”听到我娘的威胁,我再也不敢跑了。我抱着头,蹲下来,任我娘的棍子在我的屁股上敲了几下。

国庆节,我按照母亲的指示,和蔡若兰结婚了。本来,我以为我会对若兰没有感情,但随着若兰给我生了一个女儿之后,我的心才软化了。看着里里外外操持家务的若兰,再看看温柔可爱的小女儿的,我才彻底放弃了对兰玉明的幻想。

后来,若兰在我的帮助下,也参加了县里举办的中师函授班,毕业后,她也顺利转为了正式教师。我们夫唱妇随,毕业的时候,都是以高级教师的身份退休的。而我们的女儿,现在也是一名教师,而且还是城关实验小学的校长了。每次我和若兰聊起过去的时候,若兰总是嗔怪地对我说道:“张章明,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要不是你娘当时给你几棍子,估计你现在已经是别人家的男人了。”

我听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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