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山大叔 ■素材：周华明
人这一辈子，总是会遇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会有美好的结果，有的爱情，哪怕是进入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也可能遭遇他人的横刀夺爱，甚至是父母辈的棒打鸳鸯。而这，其实就是人世间的无奈的哀伤。只是，“风依旧，岁月流转”，光阴荏苒而去，留给我们的，总是遗憾多于满足。只是，当我们走向往后余生的时候，这些遗憾和哀伤，却往往也会成为我们最为美好的回忆之一。也许，这也是生命的另外一种美丽吧。
下面，我就来讲讲关于我和村花方丽华之间的一个哀伤的故事吧。
各位朋友，我叫周华明，是来自江城县平原区的一个林业站工作人员。当年，1990年，我从省林业学校中专毕业，被分配到江城县的一个叫作赤坑乡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一个很奇怪的特点，那就是这个地方的泥土都是红色为主，所以，这个地方就叫赤坑了。而在赤坑乡，有着茂密的森林，特别是高大的柳杉，更是容易成为被不法分子偷盗的树木。为此，在长着几十棵百年老柳杉的方桥村还特别设立了一个林业管理站，我呢，则成为了第二个看护和管理方桥村柳杉等树木的林业管护人员。
1990年的8月7日，我背着行囊，坐着一辆“吭哧吭哧”的破拖拉机，来到了偏僻神秘，却又美丽无比的赤坑乡。我到赤坑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在温柔的夕照中，一片古老而神秘的柳杉林似乎已经开始沉睡。夕阳透过密集却有序排列的针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每一棵柳杉都挺拔而庄严，它们的树干粗壮，皮肤覆盖着岁月的痕迹，记录着无数季节更迭的故事。
林间，轻风穿梭，带来阵阵清新与凉爽，那特有的树脂香气混合着泥土的芬芳，让人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仿佛能洗净心灵的尘埃。高耸入云的树冠彼此交织，形成了一片连绵不绝的绿色天幕，遮挡了外界的喧嚣，只留下宁静与和谐。时不时地，有一只两只的野兔，或者山鸡闯入我的眼帘，让我不禁暗暗称奇。
方桥林业管护站就在一条小溪的边上，林间的溪流潺潺，水声清脆悦耳，它绕过树根，穿过岩石，细语着古老而悠长的歌谣，引领着旅人探寻更深处的秘密。我走在这片柳杉林中，似乎每一步都踏在了历史与自然完美交融的轨迹上，每一次回望，都是对生命与时间的深刻感悟。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到赤坑乡的第一个晚上，我就遇到了一件神秘的“自杀”事件。而且，我还和赤坑乡方桥村的村花方丽华一见钟情，一眼千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且听我细细道来。
方桥林业管护站本来就有一个管理员，是当地人，叫方河清，也是一个中年大叔。他见到我，非常高兴，扛着一把大斧头蹦跳着从管护站里跳出来，然后紧紧地拉着了我的手：“你就是周华明？太好了，年轻，英俊，潇洒，最重要的是，我有伴了！”
我也紧紧拉住方河清的手：“我刚毕业，啥也不懂，还需要您多照顾！”
方河清笑了：“你来的正是时候，今天，我们村发生了一个大事件，而且这个神秘大事件年年都会发生！”
“究竟是什么大事件啊？”我放下行李，挠挠头，百思不解。
“是集体自杀事件！”方河清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自杀事件？”我吓了一跳，更是有点毛骨悚然，都发生自杀事件了，这个方河清怎么还这么开心？
“放心啦，不是人类自杀事件！而是每年8月份的山雀集体自杀事件！”方河清笑着告诉我，在方桥村，每年的8月份，都有一批又一批的山雀前赴后继地来到学校的一堵红墙前，然后蓄足马力，狠狠地冲向那堵厚厚的土墙。头撞到墙上后，一只只掉下来，被老师们捡到，都会分给附近的村民吃。
那时候，山雀还不是保护动物，所以吃这些山雀，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方河清所说的山雀集体自杀事件，我在方桥村的几年时间，我还真的看到过。那一只又一只的山雀，前赴后继地撞向南墙的悲剧，有时候真的会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过，山里人见多了，倒也不觉得有啥奇怪的，他们最开心的，就是有山雀肉可以吃。
只是，这些山雀为啥每年都会来集体自杀，我至今没有找到答案。也许，它们自杀的原因，也和海里的那些鲸鱼自杀的原因一样吧。还有人说是方桥村在每年的8月份磁场会紊乱，造成山雀定位系统的缺失，还有的说这是山雀受到某种神秘的诅咒。各说纷纭的原因，最终都无法服众，大家只能不了了之了。
当天晚上，方河清带我来到村长家里做客。因为村长家就在学校旁边，所以老师把很多撞得半死不活的山雀送到他家里来。大家帮忙把山雀扔进烫水里，拔毛，剖腹，油炸。看似有些残忍，但其实也是那个年代对食物的一种渴望。我们作为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对吃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情结。这种情结的根源，就是对饥饿的恐惧。所以，一有吃的东西，大家都会想办法得到，并采用作为美味的方式来处理。
方河清是本地人，也是赤坑乡林业站聘请的一个非正式的员工，所以，他对本地的各项事务，都是非常熟悉的。而村长方长明，更是他的好朋友，两人可是几十年的老酒友呢。当方河清带着我来到村长方长明家的时候，方长明从里面小跑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哎呀，太好了，我们这落后的方桥村，终于来了个真正吃公粮的人啦！”
这时候，从方长明的背后也闪出一个姑娘来。那姑娘身穿一件素净的蓝花衬衫，衣摆随着她的动作，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显得既端庄又大方。她手中提着一只竹篮，竹篮里装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她的脸庞，仿佛被晨曦温柔地抚摸过，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眸清澈如溪水，透着一股淳朴与聪慧。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轻飘动。看着这个貌美如花的山姑，我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而那个姑娘看到我，也愣了愣，然后就一路小跑来到方长明的身边：“爹，你们今天又请客啦？”村长方长明见到那个姑娘，乐坏了：“哎呀，丽华今天也从工厂里回来了？太巧了，正好今晚我们喝青红酒，啃油炸野山雀！”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从方长明背后冒出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村长方长明的闺女方丽华。第一次见面，我就对方丽华有了很大的好感，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方丽华是方桥村的村花。
那天晚上的酒席，主食就是烙饼和油炸山雀，不过，还有几道美味的山区特色小菜，我至今还意犹未尽。这些菜肴分别是：
1.方桥糟姜：这是利用方桥村特有的山地嫩姜。把这些嫩姜洗净之后，放进坛子，放一层嫩姜，就放一层盐巴和米糟。就这样塞满了坛子。等个把月后，就可以开坛取糟姜了。这样的糟姜，又嫩又辣，味道鲜美，又极具口感的冲击力。可以说，一吃，就放不下来，可是，越吃，舌头就越辣。真是矛盾统一的美食，那味道，没有吃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2.高山香菇腌菜：高山香菇腌菜选用海拔较高的方桥村的圆筒香菇，经传统工艺腌制而成，口感鲜美、营养丰富，是方桥村特色的健康美食。
3.赤坑野笋腌菜：赤坑野笋腌菜以赤坑红土地山林中采集的新鲜野笋为原料，经过精心腌制而成。野笋独特的清香与腌制后的醇厚味道完美结合，是山区人民的传统美食。
这些美食，都是我第一次吃，所以，我刚吃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的。在大碗喝酒大块吃山雀肉的村长方河清他们鼓励下，我也学着用大瓷碗敬酒，结果没喝两碗，就醉得一塌糊涂。最后被人扶到方长明家的一个房间睡觉。朦朦胧胧中，我似乎看到方丽华在帮我清理我的呕吐物，只是在醉意朦胧中，我也记得不大清楚了。
只是，从此以后，我到村长方长明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慢慢地，我就和方丽华变得非常熟悉了。方丽华在赤坑乡的乡属工厂帮忙做财务，所以，她也经常回到方桥村。方丽华回来的时候，我们经常聊天，也经常相伴去山里采蘑菇。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而且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我们在一起聊天，采蘑菇，也是非常正常的。有时候，方丽华还会来到我所在的方桥林业管理站玩。
看到我自制的书架上摆放着我从家乡带来的名著，她非常高兴。毕竟，在那个时代，文学作品就是最好的精神食粮了。于是，我们又找到了共同的兴趣爱好，我们聊诗歌，我们聊未来，我们聊四大名著，我们聊齐秦是如何爱上王祖贤，等等。有空的时候，我还会自己写诗。有一个晚上，我想着美丽的方丽华，于是，我就给她写了一首诗，诗的题目是《谁是水的眼睛》：
“像风儿吹过水面，
漾起一片狂乱的涟漪。
似云儿飘过山头，
看酸了树木的眼睛。
流年不再安详，
而水流依然潺潺流淌。
有一双眼睛，
穿过水流的声响。
直达内心。
谁是谁的眼睛，
看树叶在春天的时候凋零。
谁是谁眼睛，
没有忧伤，
只有安然独自行走。
被覆盖的忧伤，
早已经被忧伤遗忘。
被遗忘的忧伤，
早已经被水流带走。
只有深色的记忆，
依稀掀起一片往事的碎片，
在春天来到的时候，
被雪花孤独地覆盖，
消失……
谁是谁的眼睛
我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一如往昔的哗哗啦啦；
一如往昔的宁静透明；
一如往昔的甜蜜流淌；
一如往昔的记忆翠绿；
一如往昔的生动回响。
是水流，
让我们的内心宁静。
是水流，
让我们的回忆安宁。
是水流，
让我们最后的驿动，
变得不再浮躁。
但亲爱的春天，
告诉我，
谁将是水的眼睛，
让注视世界的窗口，
永远纯净，
透明……”
当我把这首诗歌递给方丽华的时候，她读了很久，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看着浑身散发着女孩子温柔芬芳的方丽华，我突然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然后，使劲地挣脱掉我的手，就小跑着回家了。而我和她感情得到升华的，却是半年之后的又一次酒醉之夜。
那是一个月亮特别大的夜晚，方河清又拉着我去村长方长明家喝酒。当天晚上，我喝得有些微醺，不过这几天林业管理站有些文件需要赶，我只能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瓷碗，想回林业管理站赶任务。我走出来的时候，方丽华也跟了出来，她说要陪我一起走。
我们两人并排走在方桥村的小路上，慢慢地向林业管理站走去。当我们来到管理站门前的那棵千年柳杉下的时候，我抬起头来，看到天上的月亮更亮了。这时候，月光洒落在小径上，银白的光辉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浪漫。而月光下的方丽华，明眸皓齿，美丽动人。
“丽华……”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我终于鼓起勇气，嘴里呢喃着她的名字，然后轻轻地靠近了她。方丽华抬头望着我，她站在那里，眼神闪烁着期待与紧张，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要寻找一丝安全感。我缓缓地走近方丽华，每一步都充满了决心。我轻轻地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她的肌肤如丝绸般光滑，带着淡淡的暖意。
而方丽华微微抬起头，双眼注视着我，眼中闪烁着星光。我们的呼吸在彼此的脸颊上交织，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方丽华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如此美丽，让我心跳加速，无法自已。我一咬牙，果断地搂住了方丽华，然后轻轻地凑近她的唇瓣，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缓缓低下头，双唇轻轻贴上了她的脸庞。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方丽华唇瓣柔软而温暖，带着淡淡的香气，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幸福。我们的双唇轻轻触碰，那一刻的感觉如同触电般奇妙。我能感受到她唇上的温暖与柔软，这让我感到无比幸福。我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而她的反应也是如此微妙，我能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和回应。
我们的吻逐渐加深，舌头轻轻地探索着彼此的口腔，带起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吻着吻着，方丽华的双手环上了我的脖颈，身体紧紧贴在我的身上，仿佛要和我融为一体。我们的心跳在彼此的胸膛上共鸣，仿佛一首美妙的乐章。
月光下，我们的身影紧紧相拥，仿佛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风景。初吻的甜蜜与羞涩交织在一起，成为了我们心中永恒的回忆。
“咳咳咳！”
突然，我们的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咳嗽声，我转头一看，发现是方河清也回来了。
“我喝醉了，你们继续聊天啊。哈哈。”方河清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就进了林业管理站的宿舍。
就这样，我和方丽华正式恋爱了。方河清似乎也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方长明，方长明夫妻俩的交往，似乎也不并排斥。于是，我们就明里暗里地往来，开始了 朝思暮想的恋爱。
可是，好景不长，因为我们都年轻，而且也都有一些脾气。所以，我们也经常为一些小事闹得不愉快，有一次，我因为太生气了，故意写了一封假的分手信丢给了方丽华。方丽华收到这份分手信后，跑到后山，哭了整整一天。从此以后，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变得有些生分起来了。而方丽华的父母，在我他们家吃饭的时候，也有意无意地说我们两个性格不合。
但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1992年的春节，我回家过节重新回到方桥村林业管理站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方河清告诉我，那个方丽华已经有了男朋友。她的男朋友是一个现役军官，他们的介绍人，就是赤坑乡的镇长。而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是镇长的亲侄儿。
“周华明，你和方丽华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她的男朋友是现役军官，我不管是谁的错，也不管是不是方丽华移情别恋，但是她的男朋友是现役军官，你可是不能介入的。”方河清警告我。
我点了点头，我的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就这样，我和方丽华在1992年一别两宽，再也没有走到一起。
直到1997年12月，我因为有事又回到方桥村。那次，我在方河清家吃饭喝酒，恰好方丽华过来找方河清。见到我，她愣住了，时间过去多年，我们早就已经放下了曾经的芥蒂，彼此之间，也没有了不自然。
方丽华要和我喝酒，我没有拒绝。最后，我们都喝多了，就一起去曾经的林业管理站走走。走到林业管理站那棵高大的柳杉树下的时候，见四周无人，方丽华竟然一把搂住我，然后流着眼泪问我：“周华明，你这个傻瓜，当年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愣住了：“当你你不是已经嫁给了军官了吗？”
方丽华摇摇头：“没有，当时我爸妈虽然反对我们来往，但也只是让人把他介绍给我。我没有点头，是你放弃了我之后，我才跟了他的。”
原来如此，我愣住了，我呆呆地望着方丽华，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想离开，没想到她却抱得我更紧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们的背后突然冒出了方丽华的父母。他们厉声喝道：“周华明，你想干嘛？我们丽华可是军官的妻子，你这样做，可是破坏军婚的！”
听到破坏军婚这几个字，我愣住了，我知道，当时这条法律刚刚出台。如果破坏军婚，那可是重罪啊。
“我命令你马上离开方桥村，再也不能回来，不然的话，我们就告你破坏军婚！”方长明恶狠狠地说道。
“我们本来就没有做什么，而且，当年你们棒打鸳鸯，害我现在还是单身！我不记恨你们了，我走，我马上就走！”说完，我提起我的包裹，头也不回地向山外走去。
就这样，我和方丽华再也没有相见，直到现在，足足已经有27年了。这27年，我们也只写过一次信，然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人，“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也许，这只是生命中的一朵浪花吧。但，这也足以让我们的生命，充满了哀伤的浪漫，也许，这就够了。大家说，是这样的吗？欢迎大家在评论区留言讨论哦。谢谢大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