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当汽车兵的我参加对越反击战,执行任务时遇见一重庆女兵

老刘的回忆 2024-06-04 17:06:33

素材:李伯方;文:老刘

为方便阅读,部分细节做了艺术化处理。图片来自网络,与文中内容无关。

我叫张宇峰,1960年出生在陕西安康旬阳县的一个小山村。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母亲曾和外公学过一点医术,兼任了大队的赤脚医生。

家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弟弟,一家人日子虽过得紧巴,但父母还是勉力将我和弟弟们拉扯大。

上完初中后,我便回生产队务农。闲暇时间,跟着母亲学点医术,几年下来也倒是粗浅懂一些小病的治疗手段。

1978年2月,武汉军区陆军54军某部到我们县来征兵。全县的征兵名额100人左右,对于农村青年来说,当兵是一条不错的出路,所以竞争很激烈。

因为母亲当赤脚医生的缘故,在大队乃至公社都有一定的影响力。我也沾了光,通过了初选,得到了体检的机会。我参军过程比较顺利,不像许多战友所经历的那么曲折。

3月4日,我们100多号新兵,齐聚县里的大礼堂。人武部领导,接兵部队的首长陆续慷慨陈词,我们穿着崭新的北方部队军装(没有佩发帽徽领章),背着背包在底下听得热血上涌。

讲完话后,我们排好队,奔赴旬阳火车站,乘坐闷罐车先到武汉集合。在黄浦路兵站等待了一天时间,次日我们又乘坐铁皮闷罐车,乘坐了接近20个小时,抵达了河南新乡火车站南货场。

这时候下去了一批人,我在车上又熬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安阳火车站。这里是我们162师的师部所在,我又坐上接兵的解放大卡车,在安阳城里绕来绕去,最后到了一座军营,这里是我服役的炮兵团所在地。

因为这一次是春季征兵,时间紧迫,团里便没有成立新兵营,原则上是谁接的兵就带到所在的老兵连队。我们是二营的新兵,还未安顿下来,四连连长就闹起了意见,要求全营打乱,按照高矮个头重新分。

我们新兵就跟提线木偶一样,上面咋说我们就咋办,最后我被分到了营部的汽车班。

凭借着韧劲和老兵们的细心指导,我很快就掌握了驾驶技术,还学会了野战抢修。七月份我去师部的司训大队培训学习,拿到驾照后还没捂热乎,部队里就开始弥漫着要打仗的气氛。

1979年1月2日,第54军进入紧急战备状态。部队开始进行思想动员,组织临战应急训练。在这种紧张氛围下,2月12日,我们接到了向广西机动的指令。2月19日,在自卫反击战打响的第三天,162师从水口关出境进入越南,加入了对越作战的行列。

对于初登战场的我来说,一切都显得有些茫然和无措,只是听从指令运输着物资和武器。部队的伤亡很大,每天都有不少负伤和牺牲的战友。干了三天,我便接到任务,后续每天和伤烈组负责将战场上撤下来的伤员和烈士的遗体,用卡车运回国内。

就在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遇到了林萍。她是一个重庆姑娘,之前在野战医院当护士。战争开始后,她也跟着队伍来到了前线。

林萍虽然个子不高,但动作麻利,经验丰富。对于负伤的战士,她总是不厌其烦,细心地照顾,耐心做着心理辅导,尽量减轻伤员们肉体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

我因为和母亲学过一点粗浅的医术,在运输伤兵的时候,也能给她搭把手。第一次配合,我们就显得很有默契。

运输伤兵和烈士遗体的任务,看起来轻松,危险程度也不高。但实则不然,战场通往国内的公路边,经常会有越军的一些散兵游勇放冷枪,搞埋伏和偷袭,驾驶员和伤烈组的战友们也面临极大的危险。

2月25日,高平之战爆发,大量的伤员和遗体被收容。下午我和林萍以及伤烈组的另外两名战友,将伤员和烈士遗体往国内送去。

送完后,傍晚时分,我们又赶忙踏上了返程。因为同行的战友太过于疲倦,他便坐在后面车厢休息,林萍坐在副驾驶位,帮我观察路况和周边的情况。

刚开始一路上还算顺利,但我们都没敢放松警惕,哪怕嘴里聊着天,也丝毫不敢分散注意力。这时候,突然传来了枪响,我们遭遇了敌人的埋伏,我大喊了一声:“小心!”便伸手按倒林萍,俯身下去。

但我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林萍的肩膀中弹了,鲜血溅出来喷到了我的脸上。待枪声稍微停歇后,我急忙下车,将林萍扶下来背在背上。车厢内的战友也从车上跳了出来,我背着林萍,迅速隐蔽到公路边的山上。

过了几分钟,大约有一个班的越军摸了过来,包围了汽车。看到车上没有人后,他们也没过多停留,而是用汽油,一把火将车点燃,然后扬长而去。

我和战友在帮林萍处理伤势,看着熊熊火光,我们咬碎了牙,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林萍的肩膀受伤,简单处理之后,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当务之急是赶忙送回医院救治。

等待了半个多小时,我确认那群越南士兵已经离开了,便悄悄回到被袭击的地方查看情况。卡车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了铁架子,该怎么把林萍送回呢?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我心急如焚,但也只能等。这时候驶来了一辆卡车,刺眼的车灯远远都能看见。我猜大概率是自己人,因为敌军正面战场已经被击溃,都流窜到山里去了。我在路边点燃了一堆篝火,将帽子摘下来,站在旁边的石头上拼命挥手示意。

来车驾驶员看到篝火,还有人影,也提高了警惕。我冒着被人一枪干掉的风险,没有躲避依然在那里招手。等车开近后,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熟人,团部汽车班的张大海。

张大海也认出我来了,停下了车。我来不及跟他寒暄,赶忙招呼还在隐蔽的战友背着林萍出来。将林萍安顿到车厢里,简要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便催促张大海赶紧掉头回去。

张大海也没二话,直到深夜,终于将林萍送到了战备医院。所幸耽搁时间不多,林萍的伤势虽然看起来严重,但还暂时危及不到生命。

在林萍治疗期间,我又往返于战场和国内,运输伤员和烈士遗体。随着战事的进行,越军的颓势也越来越明显,路上终于太平了不少。

但我心里一直挂念着林萍的伤势,但可惜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我也没有时间去探望她的伤情。3月15日,上面下达了撤军命令,我也重新回归二营汽车班,到东罗矿务局休整。

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了林萍,她的手术已经做完了,肩膀子弹也已经取出。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林萍还得在医院躺着恢复。

看到我后,林萍也非常高兴,她已经知道了受伤的经过,感谢我关键时刻救了她的命。我们聊了许多,最后她黯然说道:她这次负伤,即使肩膀的伤恢复,也会留下后遗症,她留在部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说了一些安慰她的话,待她情绪稍好后,我们约定,即使她退伍了,也要常写信联系。

4月中旬,我们返师回营,一路经过南宁、柳州、桂林,在兵站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郑州兵站,我们还看了一场豫剧演出,直到5月初,才返回安阳驻地。

林萍出院后,于当年的6月,退伍回了重庆万县城口老家。在她回家后不久,我便收到了她的来信。

信中她说了自己的恢复情况,表达出对军队生活的眷恋。她被安置在了当地的卫生院,在病案室做文职工作,但她更希望从事医学方面的工作,但又痛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看到她在信里的埋怨之语,我安慰她,那份工作比较轻松,空余时间也比较多,既然想要在医学上有所追求,不如参加中专函授,一方面能提升专业,一方面也能提高学历。

林萍听取了我的意见,她筛选后最后选了泸州卫生学院(现在的泸州医学院)的中专函授班,主修药学。而我在部队,依然干着自己汽车兵的专业,东奔西跑地执行任务。

1981年初,我们这批兵服役到期,大部分人都纷纷退伍。来时做的闷罐车,返程时坐上了绿皮火车,待遇提高了不少。

这几年,我和林萍的联系频繁,心里都有了彼此。此时她还在函授中专,而我也亟须找到新的方向。我们都还年轻,需要为了更美好的生活而一起努力。

回乡后,我进了安康大竹园煤矿的运输科。一开始从普通驾驶员做起,凭借着过硬的驾驶技术和部队练就的优良作风,1983年我便被提拔为车队队长,1985年升任副科长。

同年,我和林萍也顺理成章地结了婚。从1979年相识,到1985年结婚,我们也算是经历了6年的长跑,最终收获了幸福的爱情果实。

婚后,林萍在矿医院药剂科上班。1986年,我们的儿子也降生了,小家伙给家庭带来了不少的欢声笑语。

此后,我和林萍在事业和生活上互相鼓励,相互扶持。虽然没有取得耀眼的成就,但也算是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奉献了一生。

在我们的影响下,儿子最后也考入了军校,成了一名专业技术干部。现在还在新疆和田的部队里服役,从事着他所热爱的通信专业。也许得要等到他转业了,才能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来陪我们老两口吧!

退休后,我和林萍回到了农村老家,过起了养老的生活。每当走在熟悉的田间地头时,我总会想起在部队的点点滴滴。

那段峥嵘岁月,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记忆。在那里,我不但找到了人生的价值,也收获了爱情。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相信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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