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金瓶梅》:第227回

小逸阿逸 2024-05-29 14:13:17

书接上回。

爱月儿开口道:“这样倒是便宜了那个贼小子,正好遂了他的意。”

她又接着说道:“多谢爹赠予的梅子。娘亲看见后吃了一个,高兴得不得了。她近来有些痰火,晚上咳嗽个不停,吵得人不得安宁。平时总觉得口干,吃这个梅子,嘴里能生出好多津液来。我和姐姐吃得并不多,但那罐梅子娘亲都收在房里早晚吃,谁都不敢动它。”

西门庆听后,安慰道:“无妨,我明天再差人送一罐过来给你们。”

爱月又问道:“爹,这些日子您见过桂姐吗?”

西门庆摇摇头:“自从孝堂里出来,我就没见过她。”

爱月儿好奇地问:“那六娘五七,她也送茶去了吗?”

西门庆答:“是她家派李铭送去的。”

爱月想了想,说道:“我有句话,想跟爹说说,但怕说了之后,显得好像我在背后议论她似的,怪不好意思的。”

西门庆轻抚她的头,温柔地说:“小油嘴儿,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两人正说得投机,突然应伯爵闯了进来,大喊一声:“你们两个好家伙,撇下我们在这说悄悄话!”

爱月儿不悦地嘟囔:“真是的,这不得人意的家伙,冷不丁地闯进来,吓人一跳!”

西门庆责备道:“你这家伙,快前边去。葵轩和银姐还在那边,你倒好,全跑这儿来了。”

应伯爵一屁股坐在床上,说:“来,你伸胳膊过来,我咬一口再走。你们两个在这里尽着捣!”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拉过爱月儿,在她赛鹅脂般雪白的手腕上咬了一口,然后得意地走了。留下爱月儿疼得直叫唤,骂道:“这怪家伙,无缘无故地来捣乱!”

她随后吩咐桃花儿:“他走了,你把门关上。”

接着,爱月把李桂姐和王三官的事情告诉了西门庆:“她现在和王三官又走得近了,还有孙寡嘴、祝麻子他们,都天天在她家转悠。她丢开了齐香儿,又和秦家的玉芝儿打得火热,两边都花钱。现在钱用完了,还把皮袄当了三十两银子,把她媳妇的一副金镯子放在李桂姐家,算是付了一个月的费用。”

西门庆听后,生气地骂道:“这小淫妇,我吩咐过她不要和小厮纠缠,她不听,还对我发誓赌咒,原来是骗我。”

爱月儿劝慰道:“爹也别生气。我有个办法,可以教训王三官一顿,替您出气。”

西门庆把她搂在怀里,急切地问:“我的儿,有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爱月儿小声道:“我这办法,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连应花子也不能说,怕走漏了风声。”

西门庆保证道:“你尽管说,我决不会让别人知道。”

郑爱月继续道:“王三官的娘,林太太,今年还不到四十岁,长得十分妖娆。她儿子整天在院里,她则在家专找外遇。她常常假借去庵堂打斋的名义,其实都是去文嫂儿家落脚。文嫂儿专门给她牵线搭桥,介绍那些风流韵事。爹若是有心,想碰到她并不难。还有一个好消息:王三官的媳妇,今年才十九岁,是东京六黄太尉的侄女,长得跟画儿似的,还会玩双陆、下棋。三官经常不在家,她就像守寡一样,气得不得了。还为此上过几次吊,但都被人救下来了。爹若能先拿下她娘,那媳妇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此刻,西门庆被爱月儿的一席话搅得心神荡漾,他紧紧拥抱着爱月儿,柔声问道:“我的宝贝,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内情?”

爱月儿并未提及自己常去张家的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有个熟人,曾和他母亲在某处见过一面,这也是文嫂儿牵的线。”

西门庆好奇地问道:“那人是谁?难道是张大户的侄子张二官儿?”

爱月儿摇头道:“那张懋德儿,长得实在让人难以恭维,满脸麻子,两眼细小,简直让人看了就难受。那人是没法和他比的。”

西门庆更加好奇:“那我猜不出了,究竟是谁?”

爱月儿这才轻启朱唇,缓缓道:“告诉您吧,那是我之前的一个恩客,一个南方人。他每年来这里做生意两次,但正经在他家住不了几夜,却常在外面与人偷欢。”

西门庆听后,觉得爱月儿所说之事正合他意,愈发欢喜,便道:“我儿,你既如此贴我心意,我每月送你三十两银子给你母亲作盘缠,你也就不必再接待其他人了。我有空就来看你。”

爱月儿娇嗔道:“爹,你若真心待我,又何必在乎那三十两二十两的,随意给些银子给母亲便是。我自然懒得再接待他人,只想专心伺候爹。”

西门庆坚决地说:“什么话!我必定每月送三十两银子来。”

此时,吴银儿、爱香儿正与葵轩、伯爵等人掷色猜枚,觥筹交错,气氛热烈。众人见西门庆与爱月儿携手而来,纷纷起身让座。伯爵调侃道:“你们两人倒是好,把我们丢在这里,自己跑去快活。”

西门庆笑道:“我们不过是说了几句私房话。”

伯爵随即斟满一杯暖酒,众人陪西门庆共饮。四个妓女开始弹奏乐器,唱起小曲。玳安在一旁提醒:“轿子来了。”

西门庆向玳安示意,玳安立刻吩咐排军打起灯笼,在外等候。西门庆也不坐下,陪着众人站立饮酒。他吩咐四个妓女:“你们再唱个‘一见娇羞’我听。”

韩消愁儿拿起琵琶,轻轻弹奏,娇声唱道:“一见娇羞,雨意云情两意投。我见他千娇百媚,万种妖娆,一捻温柔。通书先把话儿勾,传情暗里秋波溜。记在心头。心头,未审何时成就。”

一曲唱罢,吴银儿为西门庆斟酒,郑香儿为伯爵斟酒,爱月儿则奉给温秀才,李智、黄四也都一一斟上。四妓女又唱了一曲。酒过三巡,众人互相敬酒,妓女们又唱了两曲,气氛愈发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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