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冬天，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医院，准备招募一些日军被俘的医护人员。我军抗战时期最著名的摄影师沙飞，不断的调整照相机的角度，按下快门。

招募工作并不顺利，那些被俘的日军医护人员倒没什么，只有那个翻译，口沫横飞，提出种种匪夷所思的条件。

沙飞的警卫员兼助手张永昭，兴冲冲从大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本刚出版的《晋察冀画报》，画报上刊登了张永昭的两幅摄影作品。

作为一个还不满19岁大男孩来说，能有这样的成绩，着实让人开心。

张永昭看到那个正夸夸其谈的翻译，不禁脸色一变，厉声喝问道：“你这个日本鬼子的走狗，是不是叫满奎太？”

在得到确认以后，张永昭勃然大怒，他冲到满奎太面前，拔出手枪连连扣动扳机。

满奎太的心脏位置，三个弹孔咕咕冒血，眼看着就一命呜呼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张永昭满脸泪水，跪倒在沙飞面前哭嚎道：“首长，你枪毙我吧。这姓满的当年唆使鬼子，杀了我一家17口。我与他不共戴天，今日大仇得报，我死而无憾。”

沙飞也是泪流满面，对于张永昭的身世，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连永昭这个名字，都是他给取的，寓意是永远不忘复仇昭雪。

1943年秋天，日军集结四万多兵力，对晋察冀抗日根据地腹地阜平县，进行了长达87天的疯狂“扫荡”。

当时八路军在阜平县，只有一个团的兵力，敌众我寡，只能依托平阳河上游，神仙山一带的有利地形，进行反“扫荡”战斗。

1943年9月14日，这一天是农历的中秋节。日军第110师团步兵第163联队荒井大队500多人，以及伪军数百人，在日军大队长荒木少佐的率领下，采用迂回战术，由曲阳沿沙河进入阜平县境内，于当天夜里袭击了距离平阳镇20里的王快村（原址被王快水库淹没）。

按照荒井的想法，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那些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八路军战士，应该在家陪着家人过节。

村里的乡亲们，早就收到日军来犯的消息，白天都离开村子，出外逃难去了。

日军折腾了一天一夜，结果扑了个空，所有人都感觉疲惫不堪，当天夜里就在王快村宿营。

第2天，天刚蒙蒙亮，荒井就开始行动，准备窜犯平阳。结果日军刚出王快村，就被当地民兵埋设的地雷，给崩死了30多个，另外还有100多个鬼子，被地雷炸伤。

日军伤亡惨重，不得不退回曲阳县土岭，等待增援。

一天后，驻扎在曲阳县贾口（原址被水库淹没）据点的日伪军700多人，在汉奸翻译满奎太的带领下，赶到土岭进行增援。

满奎太是当地人，熟悉平阳镇一带的环境，荒井在满奎太的帮助下，带人进驻上平阳村，把这里当做立足点，开始对周围的几十个大小村庄，反复进行“围剿”。

9月21日，日军在平阳镇以南一个长约两公里山沟里，日军发现了32名躲在此处避难的男女青年，用刺刀逼着他们回到各老村。

在一处打麦场上，鬼子们逼着这些人脱光衣服扭秧歌。这些青年宁死不从，冲上去与日军搏斗，鬼子们用机枪向人群扫射，然后再用刺刀，把几个重伤的人逐一杀害。

这些被杀害的男女青年中，就有张永昭的两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

当时张永昭也躲在那条山沟里，是他一个堂兄趁鬼子不注意，用牙解开绑在弟弟手臂上的绳索，将他推进一个深沟里，张永昭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9月22日，日军继续在各老村周围肆虐，鬼子惧怕村里埋有地雷，不敢进村，就从附近村里，抓了十几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让他们头前带路去趟地雷。

老人们行动稍缓，就会遭到毒打，孟同路的母亲已经76岁了，就这样被鬼子用枪托活活打死了。

这一天，鬼子从各老村抓走了27个人，烧毁房屋24间，这些被抓走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鬼子在铁岭村抓了三十多个人，其中包括八路军交通站站长张卫生，以及张卫生已经怀孕七个多月的兄弟媳妇。

荒井和满奎太简直就是两条腿的畜牲，他们打赌寻开心，一个说孕妇肚子里怀得是男孩，另一个说是女孩。

两个畜牲争持不下，不顾孕妇苦苦哀求，当众扒光她的衣服，然后一个鬼子上前一步，用刺刀挑开孕妇的肚子，孩子和肠子都滑落在血泊中。

荒井和满奎太凑过去，结果这场赌局荒井赢了。在孕妇濒死前的惨叫中，伴随着荒井和满奎太的狂笑声。

杀戮还在继续，9月23日，鬼子从王快村附近的山嘴头一带，将方圆十来公里的鹿驼山团团包围。

64岁的杨贞一家老幼四人，不幸落在鬼子手里。鬼子命令杨贞脱掉裤子，光着脚，在满是碎石和荆棘的山坡上奔跑。

一个多小时后，筋疲力尽的杨贞瘫坐在地上，满奎太问他想死还是想活。

杨贞战战兢兢的说他想活。于是满奎太指着一堆碎石，让杨贞用这些石头，把他的妻子，儿媳，还有四岁的外孙女都砸死。

杨贞怒不可遏，捡起石头，用尽全力朝荒井砸过去。荒木闪身躲开，一个鬼子把刺刀刺入杨贞的后胸。

杨贞的妻子赵氏，哭嚎着向杀害杨贞的鬼子扑过去，也被鬼子给杀害了。

赵氏性情刚烈，浑身是血的她，怒骂鬼子禽兽不如，自己做鬼也不放过他们。

赵氏死后，杨贞的外孙女张小多，抱着姥姥的尸体痛哭不止。鬼子抓着孩子的一条腿，直接给摔下了山崖。

杨贞的儿媳妇赵喜英，也奋死抗争，但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是鬼子们的对手。赵喜英最终被鬼子们给糟蹋致死。

迷信的荒井，担心被鬼魂索命。命人挖去赵氏和赵喜英的双眼后，又把她们的头，用石头砸的稀烂。

鬼子在杨树沟，抓住了八路军交通员孟连书的母亲，老太太年逾古稀，对日军痛骂不止，恼羞成怒的荒井，用刺刀将老人割的体无完肤，最后丢在火堆里活活烧死，直到最后一刻，老人依旧骂不绝口。

白殿阁是抗日游击队里的神枪手，鬼子奈何不了白殿阁，就捉了他的妻子，当时年仅20岁的牛淑蓉。

牛淑蓉用一根打狗棍与鬼子搏斗，不幸被鬼子用刺刀杀害，她不满周岁的儿子，见母亲躺在地上，爬到浑身是血的牛淑蓉身边，抓起肠子要奶吃。

围观的鬼子们，发出阵阵狂笑声。

9月24日，鬼子抓到一个名叫韩小更的放羊娃，逼问他八路军在哪里？村干部叫什么名字。

韩小更对鬼子怒目而视，一句话也不说。

一个鬼子端着刺刀去扎他，韩小更敏捷的躲开，他放羊时练就了一手投石打鸟的绝技，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脱手而出，正砸在一个鬼子的鼻梁上。

鬼子惨叫着摔下悬崖，跌的粉身碎骨。

韩小更趁机向山顶奔去，鬼子们追不上他，就直接开枪。

韩小更被打死后，鬼子们为了泄愤，挖了他的心肝，回去蒸着吃了。

9月25日，鬼子在曲阳县韩家峪杀人放火，作恶无数。

有个叫李海的老汉，已经65岁了，鬼子抓住他以后，用刺刀将踏的下身捅得稀烂。

李海的儿子李德元出面阻拦，被鬼子活捉后捆起来，头下脚上的给活埋了。

鬼子埋人的方式很缺德，只埋住了上半身，双腿露在外面，李德元痛苦的挣扎，双腿剧烈的摆动，鬼子们纷纷凑过去，抓住李德元的双腿拍照留念。

李德元的侄子李清林，提着一把铁锹冲出来和鬼子拼命，终因寡不敌众，不幸受伤被俘。

鬼子将李清林额头上的皮肤割破拉下来，遮住双眼。

在李清林的怒骂声中，鬼子把他丢进水井，然后向水井里开枪，后来在李清林的尸体上，发现了十几个弹孔。

26日，鬼子在露水峪村的一个地窖里，发现了游击队员张见兰、张福玉。

鬼子找来几床被子，在上面浇上煤油，然后把张见兰，张福玉二人用被子裹起来，威胁他们马上说出八路军的行踪。

两名游击队员宁死不屈，最终被活活烧死。

两名游击队员的家人，还有附近的邻居，也被鬼子赶入地窖中，一共32个人，一个男人也没有。

鬼子把一捆又一捆的谷草，浇上煤油，丢进地窖中，然后又撒上一篮子干辣椒。最后把两名已经牺牲的游击队战士的人头丢进地窖里。

几个胆小的女孩，顿时被吓得昏了过去。鬼子手举着火把，站在地窖口上，威逼地窖里的人，说出八路军的粮食藏在哪里。

十几分钟过去了，地窖里除了嘤嘤的哭声，没人肯去回答鬼子的问题。

恼羞成怒的鬼子，把火把丢进地窖，地窖里顿时弥漫着呛人的黑烟。地窖里的32个人，最后全部不幸遇难。

据后来给她们收尸的人说：太惨了，最小的孩子才三岁，肉都烤焦了，那稚嫩的骨头一碰就碎。

鬼子把这个地窖当成“展览馆”，逼着当地的乡亲们钻进地窖去参观。最后进地窖的是张正学，张正琪姐妹俩，她们的母亲就闷死在里面。

姐妹二人，一个刚满17岁，另一个还不满15岁。

姐妹二人钻进地窖后，再也没有出来，她们不想遭到鬼子的凌辱，事先都准备好了，将火柴头泡在煤油里浸透，然后吞下去。

包括张正学，张正琪姐妹二人在内，这个地窖里，一共有13个张氏家族的人遇难，她们都是张永昭家的亲人。

张永昭闻讯后，哭的泣不成声，他家在当地也算是望族。可短短几天天时间里，张永昭一家，就有17人遇难，这怎么不让他义愤填膺。

被日军烧毁的阜平县羊河门村 被日军烧毁的阜平县羊河门村

可张永昭来不及有太多时间悲伤，因为鬼子已经杀了个回马枪，不少出外逃难的乡亲，炕头都没坐热，就又遭到日军的毒手。

张永昭不想死，他身着单衣，冒着刺骨的寒风亡命山林。他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为亲人报仇的希望。

惨剧仍在继续发生。10月22日，日军对平阳南山进行第3次搜索，在张家沟的一个山洞里，搜出在此避难的25名妇女。

其中一个叫张大素的女孩，那年还不满15岁，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她母亲担心女儿被鬼子发现起歹心，就剪短了孩子的头发。脸上也涂上了锅底灰。一个容颜俏丽的小姑娘，转眼变成了小脸黑漆漆的，留着极短头发的男孩模样。

鬼子也没看出张大素是个女孩，因为她身材高挑，鬼子把她当成男孩，用刀把人头砍下来。

满奎太发现张大素裸露出的皮肤很白，怀疑是个女孩子。于是派人将人头拿到河水里洗净后，摆在一块石头上，然后狞笑着问其他妇女“好看不好看”。

没有人回答，只有张大素的母亲痛哭失声。

荒井提起人头，丢进她母亲的怀里，厉声道：“不准哭，要笑！”

悲愤的母亲抱着女儿的头，仍是泪流不止。

荒井大怒，又挥刀将张大素母亲的人头也砍了下来。

鬼子又在这些妇女中挑出5个漂亮些的，准备带回据点。剩下的又全部重新赶回山洞里。

然后把点着的干草塞进洞口，山洞里浓烟滚滚，洞里的人不肯束手待毙，纷纷向外冲。却被鬼子用棍棒给砸倒后，重新丢回洞里。

就这样，这些可怜的女人，都被活活的熏死在山洞内。被带回据点儿的5个妇女，饱受蹂躏后，也被鬼子给活埋了。

这一天鬼子在北水峪村西山上，抓住了孟同乙等几名青年，鬼子将绳子拴在青年们腰间，然后从陡峭的山坡上将他们推下去。等人快滚到谷底时，再拉到山顶上去。

如此反复再三，几个可怜的年轻人，很快就没有了呼吸。鬼子担心他们活过来，用刺刀在每具尸体上都戳了几个窟窿。

在北水峪村附近的田地里，鬼子们抓住了一个叫刘二高的村民，刘二高身强力壮，本来他逃到山里，鬼子是抓不到他的。可他不放心地里的庄稼，偷偷的回来看看，结果落在鬼子手中。

鬼子将刘二高剥光衣服，带回村里关进一间土房中。这间土房里还有30多个同村的妇女，赤着身子被鬼子关押在这里，其中还有刘二高的两个妹妹。

5个鬼子趴在窗棂上，向屋里张望，脸上露出无耻的笑容。

刘二高怒不可遏，提起顶门杠，一脚踹开被鬼子锁住的门，跳到院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5个鬼子打得脑浆崩裂。被关押的三十几个妇女趁机逃脱。

刘二高回家找衣服时，被闻讯赶来的鬼子开枪命中。

鬼子们将身受重伤的刘二高百般折磨，最后鬼子将奄奄一息的刘二高，丢进熊熊燃烧的火堆里。

村民孟祥的儿子只有7岁，曾经拜师刘二高学习武术，看到师傅的惨状，孩子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鬼子将孩子捉住，捆在一棵大树上。然后驱使三条狼狗，对孩子轮番撕咬。等村民们给师徒二人收尸时，孩子只剩下一副骨架。

10月20日，鬼子由台南村和山贼口出发，扬言要奔袭曲阳县的土岭。哪知这是荒井用的声东击西的诡计，鬼子出发不久就突然掉头，杀了个回马枪，兵分三路，对五丈湾以东，铁岭村以北的山区连续进行了10天的搜索。

第2天，鬼子们在铁岭村附近的老头子窝，发现了一个挺大的山洞，山洞里躲了200多名村民。

鬼子要抓人，村民们奋起反抗，就连几岁的孩子，也抓起石块向鬼子投掷。

鬼子先是用机枪向山洞里扫射，然后释放毒气，山洞里的村民全部不幸罹难。

平阳村西梨树园内，有个用来冬季存放鲜梨的地窖。

满奎太为了讨好荒井，派了一名汉奸，下到地窖里偷梨。没想到山洞里还躲藏着五个妇女和三个孩子。

看到汉奸钻进地窖，8个人一拥而上，把篮子罩在汉奸的头上，拳打脚踢，竟把这个汉奸给打死了。

满奎太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回来，派人过去接应，发现地窖里的八个人正严阵以待，等着第2个猎物送上门呢。

满奎太摸不清虚实，就对荒井撒谎说，地窖里都是八路军的游击队员。

荒井不敢怠慢，命令30多个日军去围攻，日军向地窖里投掷手榴弹，最后地窖被炸塌，躲在里面的妇孺，全都不幸遇难。

10月25日，鬼子在山上一共抓到了21名男青年，他们被集中在一个院子里，荒井问这些人中有没有八路军。

青年们对他怒目而视。荒井下令，用架在屋顶上的机枪向人群扫射，一阵激烈的枪声过后，青年们都倒在血泊里。

随后鬼子又在北水峪村北的北架梁上，发现了100多名村民，鬼子用机枪，向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扫射。当场打死了70多名村民，最后还有98名村民落入鬼子手中。

鬼子将被俘的村民，两个人一组背对背的，用铁丝反绑在一起，然后用一根粗铁丝将这些人穿成一串儿，脚步蹒跚的向贾口据点行进。

队列行进很慢，一天也走不了10来里路，不给吃也不给喝。夜里这98个人都关进一间10来平米的小屋里。人不要说躺下，就是站的地方都没有。

每天都有人死去，鬼子简单粗暴的把死去的人和他绑在一起的同伴，用刺刀穿了，尸体就丢在路旁。

不到30公里的路程，这支奇特的队伍整整走了6天，到达贾口据点时，就只剩下8个人了。

10天后鬼子撤退，乡亲们开始漫山遍野地，寻找亲人的遗体。处处可以听到失去亲人的哭嚎声。

29日，荒井马不蹄停，又带人袭击了平阳河上游神仙山脚下的河西村，并在这里驻扎下来，开始对河西村周围村庄的无辜百姓进行屠杀。其手段之残忍，令人不忍卒读。

这里有个极偏僻的小村子—长安村，日军在满奎太的指挥下，于11月5日夜间偷袭长安村。

村里的民兵，警惕性很高，鬼子刚进村就被他们发现了。民兵们掩护村里的乡亲们撤退后，没有了撤退的时间。只能依靠村里的院落与鬼子周旋。

由于没有足够的枪支弹药，很快民兵们就弹尽粮绝。

六七个民兵，被压缩在一所院落中。此时民兵们手中的武器，只剩下几颗地雷。

民兵队长邢孟祥急中生智，把地雷当成手榴弹用，隔着院墙丢出去。地雷在敌群中开花，炸的鬼子叫苦不迭。

民兵们趁此机会冲出院外，向东突围，结果又和一伙鬼子撞到一起。

民兵们大都壮烈牺牲，只有一个叫张泽的民兵，身上留下37处刀伤，脖子也被砍断，当时昏迷不醒。

鬼子把张泽丢进一个土坑里，第2天马连沟村的侯祥，从这里路过，意外的发现张泽还活着，就偷偷的把他背回了家。

鬼子在山嘴头村抓住15个村民，将村民们的裤带解开，把头塞进裤裆里。

满奎太得意洋洋的告诉荒井，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叫做“看瓜”。

荒井命令把这些正在“看瓜”的村民，从陡峭的山坡上推下去。15个村民被全部摔死，在山顶的荒井，却看得狂笑不止。

12月9日，鬼子从上平阳村撤离前，将年仅20岁的孕妇王金婷，强行摁在一口红漆棺材里，又命令村里20多个年轻女人，脱去衣服围在棺材旁，看着鬼子割开王金婷的肚子，取出婴儿和心肝，王金婷痛苦的死去。荒井却把她的心肝，拿去炒着吃了。

满奎太看着吓得魂飞魄散妇女们，不无得意地恐吓道：你们回家后，一定要记着这道菜的做法。

12月21日，鬼子在连家沟，抓住一个叫段正发的民兵，先是用锤子砸碎了他的四肢关节，然后又把夹棍套在他的头上，夹碎了段正发的头颅。

几乎与此同时，罗峪村妇救会主任刘耀梅，也不幸被俘。关于这个女英雄的文章很多，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12月9日，日军撤退前夕，鬼子们将60多个从各村抓来的年轻妇女，集中在一个院落里。

荒井假惺惺的问她们，是想跟着皇军走，还是想回家？

所有的女人都说想回家。荒井同意她们回家，可临走之前还要给鬼子们提供一次“服务”。

两天后，村民们在这里发现了这些妇女的尸体，光着身子，头都被鬼子砍了下来，在墙根下整齐的堆在一起。

在另一个院子里，还有140多具尸体，这是鬼子们抓回来做苦力的，帮鬼子养马，挑水，担柴，都是当地老实巴交的村民，他们助纣为虐，可最后鬼子还是没放过他们。

这些人，实在是可恨又可怜。

鬼子在平阳镇折腾了87天后，终于撤退了，整个平阳镇变成了人间地狱，房屋被鬼子烧毁5000多间，漫山遍野都是遇难村民的遗体。

仅平阳村的大街上，就有300多具遗体，村里17个红薯窖，也都被遇难者的遗体填满，红薯窖周围的黄土地，都被遇难者的血水浸透，变成了紫黑色，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村民们将这些遇难者的遗体收集起来，安葬在平阳河的下游西岸，平阳村北山岗上。

汉白玉的墓碑上，篆刻着“千人墓”三个大字。“千人墓”中安葬的遇难者遗体将近将2000人，其中有名有姓的就有832人。

惨案发生后，为了给死难的亲人报仇，不到10天时间，就有1000多名当地青年，参加了八路军。

在新兵誓师大会上，张永昭作为新兵代表发言，他声泪俱下的当众控诉了日军的罪行，并直言日本人都该杀。并发誓一定要将铁杆汉奸满奎太抓回来，在“千人墓”前割下他的人头，祭奠那些在惨案中遇难的亡魂。

誓师大会那天，八路军中最著名的摄影师沙飞也在现场。

张永昭热情洋溢的发言，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2天，张永昭就成为沙飞的警卫员兼摄影助手。

开始时，张永昭并不愿意跟随沙飞学习摄影。他渴望上战场，用子弹和刺刀，为死难的亲人们复仇。

沙飞劝说张永昭说：一个勇敢的战士，变不成出色的摄影师。但一个出色的摄影师，绝对是优秀的战地指挥官。他知道寻找什么样的角度，拍摄出最动人心弦的照片。就像指挥员在战场上，能够冷静、准确的寻找出敌人的弱点。

张永昭的眼中，从此充满了对沙飞的崇拜和敬重。

1942年7月，八路晋察冀军区出版的《晋察冀画报》正式创刊，沙飞担任主编。为了搜集素材，沙飞经常扛着照相机，深入到战斗最前沿。

就连沙飞也承认，张永昭是个不可多得的摄影天才。

1944年秋季，八路军第42团攻打日军盘踞的范家堡据点，当时八路军的摄影胶片供应非常紧张，主要是靠从日军手中缴获。

张永昭自告奋勇，跟着攻击部队一起行动。但是战斗有些不顺利，担任主攻的连长，指导员，还有几个排级干部都相继牺牲。

参军不满一年的张永昭，成为前线攻击部队中，职务最高的人。

战场上一分钟都不能耽误，在战士们殷切的注视下，张永昭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经过仔细观察，终于发现敌人防御的弱点，然后改变进攻方向，战士们一个冲锋就打进去了。

张永昭一战成名，军区聂司令员指名点姓的要见他。可此时这位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的小摄影师，还在鬼子的据点里翻箱倒柜，找寻摄影胶片呢。

日本投降后，张永昭因为枪杀满奎太，被调离画报社，到作战部队做了一名普通战士。

1947年5月，张永昭在战斗中身负重伤，沙飞闻讯后，急忙赶到医院去看望。

没想到张永昭已经进入弥留之际，原来主治医师是个日本人，当时张永昭枪杀满奎太时他也在场，所以他拒绝为张永昭治疗。

另外还有个说法，张永昭拒绝日本医生为他治疗，并扬言日本人都该杀。

对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沙飞认为兼而有之。

沙飞为张永昭拍摄了最后一张照片，但是一生拍出过无数经典照片的沙飞，这次竟然失手了，拍出来的照片模糊一片。

据在场的护士回忆说：沙飞当时哭得不能自已，镜头都没有对准，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张永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