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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和吴月娘冷战,李瓶儿少不得主动出击,来示好:
良久,只见李瓶儿梳妆打扮,上穿大红遍地金对襟罗衫儿,翠盖拖泥妆花罗裙,迎春抱着银汤瓶,绣春拿着茶盒,走来上房,与月娘众人递茶。
吴月娘倒也恩怨分明,以礼相待:
月娘叫小玉安放座儿与他坐。落后孙雪娥也来到,都递了茶,一处坐地。
吴月娘和西门庆的冷战,实是潘金莲挑拨的。这时候的潘金莲,尽力想把这事儿掩饰过去,便有意无意的往李瓶儿这边引:
潘金莲嘴快,便叫道:“李大姐,你过来,与大姐姐下个礼儿。实和你说了罢,大姐姐和他爹好些时不说话,都为你来!俺每刚才替你劝了恁一日。你改日安排一席酒儿,央及央及大姐姐,教他两个老公婆笑开了罢。”
可怜李瓶儿蒙在鼓励,平白无故中枪,还上赶着答应了:
李瓶儿道:“姐姐吩咐,奴知道。”于是向月娘面前插烛也似磕了四个头。
好在吴月娘明察秋毫,似乎知道这事儿和李瓶儿无关,似乎也知道这事儿多半就是好调弄是非的潘金莲干的,因此毫不客气:
月娘道:“李大姐,他哄你哩。”又道:“五姐,你每不要来撺掇。我已是赌下誓,就是一百年也不和他在一答儿哩。”以此众人再不敢复言。
可是,潘金莲依然不甘心,继续挑动吴月娘对李瓶儿不满:
金莲在旁拿把抿子与李瓶儿抿头,见他头上戴着一副金玲珑草虫儿头面,并金累丝松竹梅岁寒三友梳背儿,因说道:“李大姐,你不该打这碎草虫头面,有些抓头发,不如大姐姐戴的金观音满池娇,是揭实枝梗的好。”这李瓶儿老实,就说道:“奴也照样儿要教银匠打恁一件哩!”
各位看官知道,李瓶儿要西门庆打金首饰,潘金莲是揩了油的。可是,这个时候,潘金莲还在算计李瓶儿,试图挑拨吴月娘对李瓶儿的不满。潘金莲这个娘们,已经坏透了。
看到潘金莲如此明目张胆的戏弄李瓶儿,吴月娘没中计,但是吴月娘的丫鬟们不干了,开始替主子嘲戏李瓶儿了:
落后小玉、玉箫来递茶,都乱戏他。
先是玉萧出马:
先是玉箫问道:“六娘,你家老公公当初在皇城内那衙门来?”李瓶儿道:“先在惜薪司掌厂。”玉箫笑道:“嗔道你老人家昨日挨得好柴!”
后是小玉出手:
小玉又道:“去年许多里长老人,好不寻你,教你往东京去。”妇人不省,说道:“他寻我怎的?”小玉笑道:“他说你老人家会告的好水灾。”
这玉萧和小玉一唱一和,实际就是在嘲讽李瓶儿和老公公花太监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关系。
紧接着,双簧就上演了:
玉箫又道:“你老人家乡里妈妈拜千佛,昨日磕头磕够了。”小玉又说道:“昨日朝廷差四个夜不收,请你往口外和番,端的有这话么?”李瓶儿道:“我不知道。”小玉笑道:“说你老人家会叫的好达达!”把玉楼、金莲笑的不了。
这说的就是那一夜李瓶儿遭西门庆先责打后恩爱的经历。
就连吴月娘都看不下去了:
月娘骂道:“怪臭肉每,干你那营生去,只顾奚落他怎的?”
李瓶儿这时候才知道遭戏耍了:
于是把个李瓶儿羞的脸上一块红、一块白,站又站不得,坐又坐不住,半日回房去了。
李瓶儿遭遇的下马威,实在是起点很低。这就导致了后来,她屡屡遭到潘金莲及其丫鬟们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