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灵感来源于生活，改编成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临河镇。

王小山刚刚从私塾回到家中，便觉得家里气氛有些不对劲。屋内、院子中，都是熟悉的面孔，唯独不见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大伯母和二伯母看见王小山，立刻对视了一眼，漠然的脸上硬生生挤出来一丝笑容，走到王小山身边，手里还牵着王小山的妹妹王小水。

二伯母伸手将王小山脸上的一个泥土印子擦掉，笑道：“去洗把脸吧，又去摘野果了吧，脸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大伯母揉着王小山的头发，笑着道：“你奶奶说，你像极了你爹小时候，都是那么顽皮。”

王小山瞪着大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抬头问道：“大伯母、二伯母，我爹、我娘呢？”

大伯母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收敛了起来，说道：“你爹娘有点事情，这几天暂时不回来，先让我们来照顾你。”

王小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木匠，还是一个石匠，还会打铁，甚至略通医术，十分聪明。自己从小到大，听别人夸自己父亲聪明的话，都要磨出茧子了。

但是，父亲小时候家里穷，没有能力去上私塾，被耽搁了，因此，等自己刚刚懵懂之后，父亲便带着一家人远离了那个小山村，来到镇子上生活，只为让他可以上私塾。

那个村子，距离他们这里少说也有二三十里路，照顾他？自己的舅舅舅妈或许更方便一点吧，毕竟，他们都住在镇子上，就算是外公外婆也只是住在镇子外面一个很近的村子。

王小山没有继续问，他知道，她们什么都不会说，只能像平常一样，该怎样，还是怎样，但是，他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往常熟悉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晚上，王小山留了个心眼儿，装作自己睡着的样子，竖起耳朵，听自己的大伯母她们聊天说话。

只听大伯母说：“也不知道四弟能不能熬过去。”

二伯母叹了口气道：“希望能熬过去吧，不然，就苦了这两个孩子了。”

大伯母低声抽泣道：“你说说，生活条件终于好了，四弟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二伯母也跟着抽泣，声音越发颤抖了，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通知老三了，等老三来了，再说吧。如果四弟真的熬不过去，我们三家得想想以后了，如何照顾老四家和这两个孩子。”

大伯母似乎是拍了拍二伯母的肩膀，说道：“睡一会儿吧，我们干着急也不行，家里这边还要人照顾的。”

王小山躺在床上，听着大伯母和二伯母的对话，甚至，他能听见院子里还有人没有走，他回过那个村子，那些人都是父亲曾经的邻居，他们就在院子外，还在谈论着什么。

接下来的数天，依旧如此，爹娘依旧没有回来，村里那些人渐渐散去，大伯母和二伯母轮番离开一次，第四天的时候，三伯父和三伯母来了，三伯母留下，三伯父匆匆离开。

期间，外公外婆来了一次，舅舅来了一次。

王小山心里清楚，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和自己的父亲有关。

一个月之后，王小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在其他镇子上给一家财主盖房子时，由于财主儿子的捣乱，不按照父亲的要求去做，那些工匠也都听了那个财主儿子的话，房子坍塌了。

王小山的父亲被埋在了里边，最终救出来了，却已经是奄奄一息，当晚没有熬过去，就撒手人寰了。

几个伯伯一直都在处理这些事情。

直到那天，王小山被几个伯伯带着，去了那个镇子，接回父亲，一路之上，送到父亲出生的那个村子，进行安葬。整个过程，他和母亲只知道哭泣，其他的事情，都是几个伯伯办的。

一直忙碌到下午。

当天晚上，王小山的爷爷家里灯火通明，家里人都聚集了在这里，商议事情。

最后，王小山的大伯和爷爷商量之后，一锤定音。将财主赔给王小山父亲的银子，全部让王小山的母亲拿着，以后给王小山成亲用，让他们继续回镇子上住，王小山还要继续去上私塾。

至于安葬王小山父亲的一切花费，都由兄弟几个承担。

处理完父亲的事情之后，母亲便带着王小山和王小水兄妹两个人返回到了镇子上，除了父亲不在，似乎，往常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一样。

直到半年后，家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个子不高，脸很黑，看见王小山进来，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到哪里了。

母亲也很是尴尬，脸色通红，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王小山面目表情地道：“娘，家里来客人了呀？”

王小水跑了过来，拉着王小山的手，向着房间里拽，说道：“哥哥，路叔叔带了很多好吃的，都是我们没有吃过的，你快来尝一尝。”

王小山漠然点头，扫视了一眼母亲以及那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也是王小水口中的路叔叔。

吃着王小水视若珍宝的点心和蜜饯，王小山眉头深皱，嘴里很甜，心里发苦，只能叹息了一声。

过了片刻，母亲走了进来，说道：“小山，小水，路叔叔要走了，来打声招呼。”

中年男子挠了挠自己很乱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改天再来看你们，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叔叔给你们带。”

王小水兴奋地说了很多，母亲和中年男子笑着，答应了下来。

王小山却不一样，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中年男子，目光里带着些许的敌意。

中年男子有些尴尬，母亲也是如此，两个人都不敢看王小山的眼神，仿佛是犯了什么错一样。

到了晚上，王小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每次闭上眼睛，都是那个中年男子和母亲的笑容，随后，便会想起自己那刚刚走了半年的父亲。

越想，越是睡不着。

房间外，门口前，还有一个脚步走来走去，似乎犹豫不决，偶尔驻足，有时走了，却又回来，如此反复。

王小山能分辨出来，那是母亲的脚步声。

过了许久，王小山干脆坐了起来，穿上鞋子，来到窗户旁边，就那样冷漠地听着母亲的脚步声。念及母亲这些年为自己的辛劳，王小山终究是不忍心母亲一直在自己的门前徘徊。

“娘，进来吧，我没有睡，也没有关门。”

王小山深吸了一口气，将桌子上的油灯点亮，又披上了自己的长袍，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边，看着灯花，一时间，思绪万千，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一味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母亲推门走了进来，看着王小山的样子，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王小山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轻声道：“娘有何决定，我都尊重。”

母亲悠悠地叹了口气道：“看来，你都猜到了。”

王小山依旧是面无表情，摇头道：“爹让我去上私塾，自然也不是白上的。”

母亲听到王小山提到父亲，神情不由得一黯，一时间无言，片刻后，才悠悠地道：“他向来是聪明的，也是一个有远见有抱负的人，否则，不会带着我们一家三口来到这镇子，让你读书。”

王小山沉默，脑海里全是父亲曾经教自己的画面。

母亲也沉默了。

整间屋子，只有油灯的火焰跳动的声音。

过了许久，母亲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开口道：“小山，希望你不要怪我，是娘没有本事，在这镇子上生活太难了。你爹虽然留下一些银子，再加上那些财主所赔偿的，可是，这些都不能动，因为，要留给你读书和娶妻生子。所以，娘需要找一个依靠。”

王小山拿起剪刀，剪掉烧焦的灯芯，昏暗的灯光顿时明亮了许多，他苦笑道：“娘，我知道你的难处，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只是，这个由头，应该不是娘提出来的吧？是舅舅，还是外公？”

母亲怔了怔，轻声道：“是你舅舅。”

王小山抬眼，直视着自己母亲的眼睛，问道：“他提了什么条件？”

母亲惊讶地看着王小山，苦笑道：“这你也猜得出来？他要了路叔叔一个小院子。”

王小山“呵呵”了一声，问道：“我大伯知道这件事情吗？”

母亲摇头道：“不知道，还没有说。”

王小山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娘，你抽时间，回趟村子，这件事情，还是要原原本本说一声的，我舅舅那个人，唉，算了，不说了。”

母亲抿了抿嘴，终究是没有开口，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忽然间，母亲回头，震惊地看着王小山，问道：“你不反对？你答应了？”

王小山点了点头，他心里虽然想要反对，但是，他也知道，母亲这样的选择根本没有丝毫的问题。想要在镇子上住下去，想要好好生活，他们都需要一个依靠。

此时的他，只想着利弊，其他根本没有考虑。

第二天一早，王小山醒来，发现早饭已经做好，母亲和小妹却不见了踪影，在母亲的房间看见了留字，原来，一大早，母亲就带着小妹王小水一起回了村子。

王小山眯了眯眼睛，苦笑了一声，便前去私塾了。

两个月后，大伯来到镇子上，将王小山和王小水接走，说是爷爷奶奶想他们了，让他们回村子里住几天，私塾那边，已经向先生请了假。

听说回村子，王小水十分开心，王小山却沉默寡言，没有往日的高兴，他知道，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这一住，便是半个月。

半个月之后，母亲也回到村子里，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个路叔叔，王小山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路仁。

看到路仁和母亲的那一刻起，王小山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大伯突然将自己和小妹接回村子，就是因为母亲要嫁给路仁了。

爷爷奶奶和几个伯伯热情招待了母亲和路仁，路仁虽然不是很自在，但是，对王小山的几个伯伯也都像王小山的父亲那般，分别称呼“大哥、二哥和三哥”。

路仁此举，便是想告诉这些人，王小山的母亲虽然嫁给了他，但是，她依旧是他们王家的儿媳，王小山和王小水依旧是王家的后人，过去的一切都不会变，只是多了一个他而已。

大家都是聪明人，虽然心中还有些不舒服，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们还在这里住了一夜，只不过，都是分开睡的，王小山的母亲和他的奶奶一起，至于路仁，则是大伯专门腾出了一间屋子，让他一个人睡，毕竟不是亲兄弟。

第二天下午，路仁找来了一架马车，带着王小山和王小水等人，一起回到了镇子上。

回到镇子之后，王小山几个人没有再住回以前的房子，而是跟着母亲，一起住到了路仁的院子里，王小山得到了一座单独的房子，房子有三间，中间是客厅，左边是卧室，右边则是书房。

他们以前的院子是租的。

回到镇子上不久，舅舅便来找母亲去给他们做饭，也让路仁去帮他们盖房子，他们已经将路仁送给他们的那一座小院全部推到，开始重建了，原来，他们要的不是院子，而是地契。

通过这段时间相处，王小山发现，路仁是一个老实人，比较木讷，就是嘴碎，心里藏不住事情，而且，路仁似乎很怕他，如果是他们两个人单独在家，基本上没有任何的交流。

每隔一段时间，王小山的几个伯伯，都会来将王小山接走，到自己家住几天，对此，王小山明白是何意，他们担心日子久了，王小山和他们的关系逐渐疏远了，他们不想看到这样，毕竟，王小山是他们四弟的血脉，母亲也懂，因此，从未阻止。

每次回到老家的那个村子里时，几个伯母都会叮嘱王小山：“你娘不容易，以后一定要听话，不要惹她生气，那个人也不容易，对你很不错，等人家老了，一定要好好对人家。”

那个人，自然是指路仁，王小山也早已改口，称其为“爹”，可是，几个伯伯和伯母却不愿在王小山面前如此说，因为，在他们心中，王小山的父亲只有一个，就是他们家的老四。

确实，有路仁的存在，王小山一家在镇子上的生活压力小了许多，甚至，王小山上私塾的银子，也是路仁拿出来的。后来，王小山的母亲心里过意不去，便也开始在周围找一些活计，来减轻家用。

时间一晃，便是数年，一家人生活倒也是十分幸福。

这年，十六岁的王小山准备去参加秀才的考试，他被私塾先生十分看好，认为必中。然而，走到半路上，王小山被人追上，说是爷爷病重，想要见王小山最后一面。

一边是科举，一边是爷爷。

两难的选择，王小山最终选择回老家去看爷爷，科举来年可以再次参加，毕竟只是考秀才，但是，爷爷只有一个。

然而，等王小山匆匆赶回家里时，竟然发现爷爷正在锄地，哪里有一点重病的样子？

大伯看见王小山回来，微微皱眉，问道：“你不是去参加院试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王小山懵了，呆呆地道：“有人告诉我，我爷爷重病，想见我最后一面，我就赶紧赶回来了。”

大伯眯了眯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有个表兄叫林辰？他虽然比你年长几岁，可是，私塾先生总觉得他比你差点。”

王小山点了点头道：“我舅舅家的长子。”

大伯冷笑道：“这林确真是什么都不要了啊，为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将自己的外甥从赶考的路上给骗了回来。”

王小山诧异地道：“大伯，我知道舅舅的为人，但是，他还不至于如此吧？说到底，我还是他外甥啊，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对我还算不错的。”

大伯摇头道：“你也知道，你是他外甥，你也只是他外甥，林辰可是他儿子。既然你是他儿子最大的绊脚石，他自然要想办法将你搬开啊。”

王小山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舅舅林确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摇了摇头。

大伯苦笑道：“有件事情，我们都一直瞒着你，你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自己知道了。当年，你母亲选择再嫁时，你知道你舅舅说过什么吗？”

王小山皱眉，当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舅舅向路仁要了一座小院时，他便担心舅舅还会向大伯他们要一些东西，只要大伯他们出的东西够多，舅舅就会阻止母亲再嫁。

他当时考虑过母亲的处境，明白母亲的艰难，所以，不打算阻止母亲，并且，还要让母亲提前去和大伯爷爷他们说。

大伯拍了拍王小山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你舅舅来和你爷爷说，他管不住你母亲了，你母亲和别人跑了。”

王小山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舅舅所说的话，要知道，当年的事情，由头还是舅舅提出来的，没有想到，他得到了想要的，却还要在背后如此说母亲。

天底下，哪里有当哥哥的如此这般说妹妹的？

既然舅舅能说出这种话，定然也能做的出来阻止他去参加院试的事情。

大伯安慰道：“以现在到府城的距离，你再回去，也要数天时间，根本不可能赶上院试的，好在秀才可以一年一考，明年再接再厉便好了。”

王小山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大伯，我明白的。”

爷爷走了过来，说道：“今天，在这里住一天，明天再回镇子上吧。听说路仁生病了，你几个伯伯，都拿出了些银子，算是一点心意，明天走时，带回去，别有那么大的压力。”

王小山的眼圈泛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母亲带着他和妹妹嫁给了别人，但是，爷爷和几个伯伯、伯母都还是想着办法帮他们减轻压力，想着办法给他们送一些东西，希望他们能好过一点。

大伯抬手揉了揉王小山的头发，笑道：“你都比大伯还要高了，哭什么，你是老四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你母亲不容易，以后好好对你母亲就行。”

在镇子上，路仁是没有地的，以前还有家里留下的两座院子，一座自己住，一座租给别人，自己再做点小买卖，倒也宽裕。

然而，自从与母亲再组家庭之后，所需要的开销变大，没有攒下什么银子，路仁又病了，花销变得更大，却没有进项，所以，还是颇为紧张的。

至于王小山父亲留下的银子，无论是母亲，还是路仁，都不愿意动，要给王小山和王小水留着，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当天晚上，王小山就留在了家里，本来，晚饭是准备在爷爷家吃的，可是，二伯母知道王小山喜欢吃米饭，晚上专门做了米饭，将王小山喊了过去用饭。

到了第二天早上，大伯早早将王小山叫了起来，原来村子里的一个邻居要去镇子上拉东西，有一架露天的马车，想让王小山坐着回去，马车上，又堆满了几个伯伯给的粮食，至少，可以让王小山一家在镇子上不用买着吃了。

王小山没有拒绝，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走在半路上，村里的那位邻居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说起来和王小山父亲的往事，并嘱咐王小山，做人不能忘本，将来若是有了本事，不要忘记几个伯伯，这里是他的根，也要对母亲好，对路仁好。

当然，更重要的是应该自强自立，正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王小山连连点头，连连称是。

等回到镇子上的家中，那位邻居帮忙将粮食搬到了屋子内，拒绝了留下吃饭，匆匆离去。

只有路仁一个人在家，母亲和妹妹王小水前去做一些针线活计，贴补家用。

路仁躺在病榻之上，皱眉看着王小山，沉声问道：“你不是应该去参加院试吗？算算时辰，你这个时候应该正在考试，你怎么回来了？”

王小山对于这个继父，其实话不多，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路仁挣扎着，坐了起来，挑眉道：“你不是一个不分轻重的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走到半路，觉得自己实力不够，便不想去了，准备明年再说。”

路仁知道自己这个继父很老实，也没有什么本事，而且心眼儿小，一旦跟他说了，肯定会生闷气，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何必说呢？

他转身就准备出去，说道：“几个伯伯给了银子，你的药应该没了，我去给你抓药。”

路仁阻止道：“不用了，我这病，吃了镇子上郎中的药，没有什么效果。”

王小山回头道：“既然没用，我明天去县城看看，那里的郎中应该不错。”

路仁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不用浪费那个银子。”

闻言，王小山有些生气地道：“有病就要治，这个郎中不行，我们就换一个郎中，怎么能说浪费银子呢？”

路仁笑的更厉害了，他能感受到王小山对自己的在意。于是，他接着开口道：“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找我的那位大爷爷了，他的医术很高明。”

王小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出了门，他还在寻思今天去县城，还是明天再去，路仁口中的那位大爷爷，他根本没有听说过。

如果那位大爷爷真的那么厉害，路仁也不至于在镇子上如此落魄，甚至，人到中年，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娶上。

然而，到了傍晚时分，一家人正在吃饭时，有人敲响了院子的大门。

王小山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青年，这青年大概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只是，那一双眼睛似乎经历了许多风霜，充满了沧桑和智慧。

他从未见过如此风采绝世的人物，如瀑的长发，如剑一样的长眉，恍若红尘仙。

愣了许久，王小山才开口道：“您找谁？”

青色长袍男子温文一笑，“我找路仁，我是他大爷爷路桓。”

王小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大爷爷？”

要知道，这是“大爷爷”，而不是其他爷爷，说明，这个名叫路桓的人比路仁的爷爷年纪还要大，可是，看上去却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怎能令王小山不震惊呢？

路桓点了点头道：“路仁生病了，让人给我捎了信，我便来了。”

王小山连忙将路桓迎了进去，说道：“父亲在卧室，这段时间都没能下床。”

路桓跟着王小山，一路来到卧室，路仁看到路桓，就要起身行礼，被路桓一掌按在肩膀上，摇了摇头，笑道：“你小子，多年也不去见见大爷爷，一找我，就是要我帮忙，还不如你爹那个臭脾气呢。”

说着，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连续几根银针就那样不知道从何处飞了起来，连续游动，不多时，路仁的气色竟然渐渐好转起来。

路桓说道：“好了，药都不用吃。”

王小山在旁边看着，瞠目结舌，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路桓瞥了一眼王小山，笑着问路仁道：“这就是你那个儿子？”

路仁自豪地道：“是，很聪明，很懂事，也很孝顺。”

王小山神情满是尴尬，他从未想过，路仁竟然以他为傲，路仁脸上满是得意。

路仁突然间严肃地道：“他叫王小山，本来，今天该参加院试的，他却在家，问他为啥，他也不说。小山，现在你可以说了，有大爷爷在这里，不管什么问题，你都可以说出来。”

前半句是对路桓说的，后半句自然是对王小山说的。

路桓看向王小山，沉声道：“你若是不说，以后就别想参加院试了，我说的。”

他看路仁的脸色，便知道其中有隐情，王小山不愿意路仁担心，便没有说出口，因此，他直接威胁。

王小山无奈，只得说出了大伯的猜测。

路桓点了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如果真是如此，林辰考不上，以后也别想考了。”

“你小子，以后多去看看我，我走了。”路桓对路仁说了一句，转身走出了屋门，一步便是十几丈的距离，飘然远去。

王小山呆呆地看着路桓消失的方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也太离奇了。

后来，路仁的病果然好了，而林辰虽然考上了秀才，第二天就被褫夺了功名。

第二年，王小山考中了秀才，林辰则是不被准许继续考，舅舅很着急，可是，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何，别人也不告诉他原因。

数年后，王小山已经考中了举人，娶了妻子，可是，林辰依旧不能参加科举，有人断了他的路。

王小水出嫁时，王小山娶妻时，路家和王家两边的人都来了，相处的十分融洽，也没有出现争端，各种谦让，路仁最后活了一百零三岁。

知道自己舅舅做的事情后，王小山便减少了和舅舅一家的来往，数年后，舅舅上门，希望王小山能帮忙看看，为何不让林辰参加科举，王小山冷笑道：“我真的很感激舅舅啊，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