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中的茶生活

神州有茶韵 2024-05-31 20:00:53

顾颉刚的日记始自 1913年,日记中满布这样的字眼:抄书、买书、读书、写信、作文、便秘、失眠、胃胀、头痛、咳嗽、会友、吃茶、赴宴、算账、登账、理杂纸、记日记。

顾先生极勤奋,在日常繁多琐事和病痛中,仍拼命读书记笔记,会友一般伴随着吃茶,从中或许可一窥先生何以朋友众多。读顾先生的日记,除了感知他为学的勇猛精进以外,亦知他是谦厚长者,身上不乏浪漫气息,用情极深,面对“求不得”的爱人,虽逾五十年光阴,耄耋之年尚且不能忘怀:“无端相遇碧湖湄,柳拂长廊疑梦迷。五十年来千斛泪,可怜隔巷即天涯。”

顾颉刚喝过茶的地方,有青云阁、翠云楼、明泉楼、吴苑、广南居、顺风园、小吴轩、拙政园、万顷堂、新世界、龙华园、冷香阁、平湖秋月、八达岭长城、惠山等地;茶友则有叶圣陶、俞平伯、王伯祥、鲁弟、介泉、子玉、孙伯南、仲川等人。

在个人生活中,临睡饮茶,喝热茶出大汗,喝茶失眠等,顾先生都经历过,“昨日在吴苑喝雨泉茶五六杯,归后即觉精神紧张,异于往日,就寝后果不成眠,至十二点始合眼。三点醒,五点后又略朦胧,七点醒”。有时,顾先生对茶的态度又显得很矛盾。“口渴甚。向不好饮茶,今则非饮不可。”“夜间在高长兴喝茶十余杯。”

顾颉刚一生著作宏富,学术著作以外,日记就达六百万言,笔记也很丰赡,其中不乏他对苏州喝茶人和茶俗的观察记录。据 1921年的一则笔记显示:吴苑、云露阁、桂芳阁等地,吃茶人各不相同,常到吴苑者,分三类人,即绅士、纨绔少年和教员;云露阁的吃茶人则是业主、房产中介、催租人和账房师爷;“桂芳阁与吴苑差同,惟较为守旧之辈,如教员一类,在吴苑者多少年新进,在桂芳阁者多为前辈老先生”。这与北京中山公园的茶座类似,座中是什么人,一望便知。

早在1915年的一则笔记中,顾颉刚对吴中的喝茶形态,就有严厉之词:“吴中弊俗,莫甚于茶肆。”顾先生的立论依据是:“家庭以天伦合,学校以道义合,工商以职业合。”这是正道,但“茶肆以市井游荡合”,那些无职业者长期委身于茶肆,聚众赌博,臧否人物,飞短流长,容易滋生是非。这些人,大约就是郁达夫视域中家乡茶馆里的“蟑螂”和李劼人观察中成都茶铺里“吃闲饭的人”。

顾颉刚认为:“故吴人有生而无职业,以茶肆为学校者,所以习世故,修容仪,饰语言,学时尚,以之处世,亦足以巧令不败乎。嗟乎!嗟乎!果不足以救乎?”也许,身为苏州人的顾颉刚不免焦虑:苏州的文化是享受的文化,不是服务的文化。成都茶馆则不同,这里既是休闲之地,也是小商贩的衣食地,更是袍哥大爷争雄的江湖。

2013年,我们曾经在苏州度过了愉快的一周:穿梭于大街小巷,平江路灯火如簇,山塘街游人如织,又去观前街吃小吃,还去西山岛喝碧螺春。这座城市浮于表面的,有中国城市的共性,但在文化的积淀面前,我们显然是陌生人,水泼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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