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GAMEOVER以后,为何还能满血复活?诸侯们为何没有取而代之?

时间如白马过隙 2024-02-05 20:36:10

公元前774年,西周发生了著名的废嫡立庶事件,周幽王由于宠信褒姒,废掉了申后和嫡子宜臼,改立褒姒之子伯服为太子,宜臼逃亡母国申避难。

申侯对此大怒,但他还未采取措施,却得到了周幽王要兴兵伐申的消息,于是决定引北方的犬戎共伐周室,许以事成之后赐王室爵位。

公元前771年,犬戎伐周。周幽王点燃报警的烽火,但早已被伤透了心的诸侯们不约而同地认定,这又是褒姒要看真人版滑稽录像。于是,没有人来跑龙套,犬戎一战击溃了天子六军,攻进了镐京,杀死了周幽王,抢走了褒姒,灭亡了西周。

周幽王挂了,但国家不可一日无主,谁可以坐上新主的宝座?

面对权利的诱惑,相信没有几人能够经受得住,但这一次却反常了。

晋、郑、卫、秦联合将犬戎赶跑以后,正在开会热烈讨论怎样分蛋糕之时,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申侯跳出来了,他提议继续立周朝之后为王,同志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重立周朝,那诸侯们不仅白跑,更是白打了。奇怪的是,诸侯们居然同意了!

作为前太子,宜臼此时还在胆战心惊,毕竟造成这样的后果,自己与姥爷难辞其咎,不被从肉体上消灭就不错了,还奢望什么王位?

没想到诸侯们甩过来的不是刹车片,而是大馅饼——将他册立为周平王。

诸侯们的条件只有两个:一是迁都洛邑,二是诸侯各自为政。

宜臼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于是在前770年,登基称王,不久又迁都洛邑,成为天下共主。

虽然周平王能够真正发布号令、收取租税的地盘,仅仅是洛邑及其周边方圆六百里的几个城池。但他建立东周,延续周朝国祚又515年,相比后世的东汉、西晋、南宋来说,算得上是“满血复活”,毕竟西周这个老祖宗原来实际控制的地盘也大不了多少。

西周被人攻破都城,国君及其子嗣被杀,军队也几乎全灭,可以说是已经完全彻底的灭亡了。

这种情况下,诸侯们却没有取周而代之,为何?非不愿为,是不能也!

第一、名分问题

西周姬氏成为天下共主已历300年,在天下人的心目中早已根深蒂固,诸侯想取而代之,缺乏大义名分。

名分有这么重要吗?重要,而且比我们想象的要重要的多。

我们可以举几个例子:

三家分晋之前,智伯实力最强,几乎已经等同于国君,但他不敢篡晋,即便发动政变,将晋出公轰了出去,也不敢杀他,后来还是不情愿的又立了晋昭公的曾孙唐骄继位,是为晋哀公。

三家分晋之后,虽然韩、赵、魏三家的地盘、实力、权势早已与其他诸侯无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在外交活动中,他们的服饰、座驾、礼仪都要受到严格的等级限制,甚至在日常交往中还要卑躬屈膝、低人一等。比如说,魏主与鲁君会谈,鲁君按级别可以坐奥迪,魏主却只能坐比亚迪。在位次的安排上,必然是鲁君为首,魏主为次,因为按爵位来说,一个是君、一个是臣。

直到五十年后,周威烈王的一纸诏令,任命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他们才挺起了腰杆,与鲁、邹、卫、宋这样的小角色平起平坐。

齐国的田氏也是一例,自田常废齐简公整整九十年,田氏一直是低调做人,虽然将国君玩弄于股掌之间,但一直不敢有逾制之举,更不敢将齐国“吃进”,直到看到赵魏韩三家分晋、周室册封,才下定决心颠覆这个“名齐实田”政权的决心。

周室的“委任状”就是名分。

如果没有这个名分,有哪个国家出现“臣弑君”的局面,早已虎视眈眈的诸侯们就会跟逛庙会一样,不约而同甚至不远千里而来,发扬“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国际主义精神”,将你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名分其实就是用来堵诸侯嘴的。

对于这一点,司马光说得更透彻。

他认为,所谓“分”,就是无论君臣,都要搞清楚自己的屁股应该放在哪把椅子上,懂得有所为有所不为。国君要有国君的样子,臣子在任何时候也不该有非分之想。比如说孔子编撰《春秋》,虽然当时周室衰微,诸侯强盛,但孔子依然“抑诸侯,尊周室”,因为“天尊地卑,乾坤定矣”。

对于周朝而言,经过周厉王、周幽王的“励精图治”,周朝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纲纪散坏,下陵上替,诸侯专征,大夫擅政”。在这样的情况下,周朝得以苟延残喘,不过是“名分”依稀尚存而已。

除了周朝以外,各诸侯国的情况也是如此。正是有了名分的“威慑”,鲁国的季氏、楚国的白胜、晋国的智伯,虽然权倾朝野,甚至随心所欲地把国君换来换去,玩于股掌,但始终不敢取而代之,因为他们“畏奸名犯分,而天下共诛之”。

第二、实力问题

除了名分问题,更关键的还是实力问题。

司马光的论证很严密,但还是有很大的漏洞。

江湖险恶,不会因为你厚道就让你做武林盟主。周朝得以残存,并非完全是谨守名分,而是投资者认为风险过高,不敢吃进。智伯那样的人,不敢取君主而代之,确实是畏惧“天下共诛之”,但原因并非“奸名犯分”,而是担心给诸侯们送上抢食的借口。

当是时,诸侯国有一百七十多个,不用说一家独大,即便战国七雄的局面都未形成,在大多数诸侯实力都相当的情况下,让李三坐,张四不干;让赵五坐,王六不干,唯一的办法只有混战一场,谁撑到最后谁就是新王。

但是谁也不愿意这样干,因为谁都没有力压群雄的实力和必胜的把握。即便是最终的胜利者,当他鼻青脸肿、颤颤巍巍地站在逐鹿中原的舞台中央时,台下可能会突然蹿出一个打酱油的,轻抬一脚便能将他踹下擂台。

所以,在风险不可预期的情况下,投资人只能持币观望,静观其变。

而率兵灭周的申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他手中握着一个大义名分——前太子宜臼。

所以,他一句话就轻易化解一个看似无解的僵局,既然大家都不想窝里斗,便宜了别人,不如让一个矮穷挫来“名义上”领导大家这群高富帅。

这也是管理学上著名的“鹦鹉老板”原理。

也可以说是“杠杆原理”的再利用,大家势均力敌,只需要一个很小的力量就足以平衡各方。

所以,东周就如此轻而易举的建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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