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夫君他人淡如菊[完]

圆月说小说 2024-06-02 21:06:42

文章转自网络,如有侵权联系即删作者:舒窈​

夫君自诩高士,人淡如菊。婆母病重,我拉下脸面,四处托关系,才请来宫中致仕的御医,将婆母从鬼门关救来回来。

夫君却道:「我每日抄送经文,为母祈福,定然是我的孝心感动了上天。倒是你,四处钻营,趋炎附势,那卑躬屈膝的样子宛若一条摇尾乞怜的野狗,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

婆母四处宣扬他儿子孝顺,感动上苍才治好了她的病。

邻居提到我这个早起晚睡为她侍疾的儿媳妇儿时,婆母反倒与人哭诉说我这个儿媳妇儿不孝,请的都是庸医,故意害死她。

夫君因孝廉被举官,我则成了街坊邻居唾弃的毒妇。

夫君的表妹被恶霸抢走,一手将他养大的姑母哭着求他救救他的表妹,他却道:「那孙家兄弟一片痴心,正是表妹的良配。姑母,做人不可太势力。」

我不忍心表妹被人糟蹋,动用关系,逼得那恶霸将表妹放走。

夫君却道:「暮晚,你什么时候学会以势压人了?你们陆家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真是肮脏。」

至此,他冷落我。

我为他操劳过度,病倒了他也不肯替我找大夫,还道:「你不是最会托关系的吗?怎么你的那些个主子不为你这个狗腿子找大夫?陆暮晚,你脏了我程家的门。」

我死后,他却用我的嫁妆娶了他的表妹,还说:「像表妹这般高洁的女子,才是我的良配。」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的表妹是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再次睁开眼睛,我重生到婆母病倒的那日。

这一世,没有我为他操劳,我倒是要看看,就凭着他每日读几句经书,如何感动上天成为官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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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婆母病重,在床上哀嚎不已。我花重金请来了大夫,然而大夫却摇了摇头:「恐怕也只有宫中的御医能才能救她性命。」

恰巧,有一位致仕的周御医住在这县城。

我找夫君拿主意,夫君却皱着眉头:「我乃读书人,该如这菊花般淡然,你可别把你商贾之家的不良习气带到我们程家家。」

我是富商的独女,阿爹见夫君是个读书人,颇有志气,便把我嫁给过,还给了大笔嫁妆。

嫁入程家以后,我侍奉婆母,拿嫁妆补贴家用,自认为贤惠无比,未曾想过夫君还是看不起我。

「可是阿母快不行了。」我强调道。

「阿母福泽深厚,定得神灵庇护,你休得胡言乱语。我这就为阿母抄诵经文,定能感动上苍。」夫君说完,摆足了架势,大张旗鼓地抄诵经文。

我冷笑地看着这一幕,面上却装作担忧的样子。真若是人淡如菊,又为何这般大张旗鼓地做戏?不过是他知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的母亲,他只要做做样子,便可得到天大的好处。前世我真是蠢,居然没有看出他的为人,还为他卖命。

夫君会做戏,我也自是将戏做戏。

我四处托关系,想办法和县令夫人搭线。倒不是为了婆母,而是把这层关系用在了娘家身上。

等到我终于和县令夫人喝完茶以后,却看到夫君站在那里,厌恶地看着我。

「你终于回来了?瞧瞧你那副阿谀奉承卑躬屈膝的样子,真是丢人。你出身商贾,满身的市侩,我不怪你。可是,你断然不能把这种不正风气带入我程家。」

「我这个人,最是有风骨的。若是我,绝对不会这般卑微求人,断然也不会受他人施舍。」

「罢了,我这个人最是心软了。既然那周御医已经等在门外了,我便破例让他为母亲诊治,只此一次。」

我故作惊讶地愣了愣:「夫君,你在说什么?什么周御医?」

2

这一回,轮到夫君愣在那里:「你不是请了周御医给阿母治病吗?」

「夫君,你说什么梦话呢?如你所说,我不过出自商贾,身份低微,哪里能请得了御医?」

「前几日夫君教训我,让我惭愧不已,这才明白我这个闺阁女子到底是狭隘了。夫君人淡如菊,我这个做妻子的岂能违背夫君的意思去讨好他人?」

「夫君放心,婆母福泽深厚,定然有神灵保佑。我亦是学夫君,每日为母亲念佛诵经。」

我说完,便不管夫君铁青着的脸色。

大概是我们不够虔诚,婆母病得越发重了。所以,我干脆走出家门,在丫鬟的搀扶下,三步一叩,只为给婆母祈福。

我这般大的架势,周围邻居都围了过来。

每每有人围观,丫鬟都大肆替我宣传,说我对婆母如何恭敬。

我头也破了,身上的衣服也磨坏了,周围的邻居都对我频频称赞。在我有意引导下,我的名声越传越远,不少人都过来看一看我这个孝顺的儿媳妇儿。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直接晕了过去。

「我家娘子为了老太太,日夜诵读经文,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如今,这么三步一叩首,自然累倒了。」

我急忙被抬回去。丫鬟心疼我,为我打抱不平。

「娘子,您在娘家也是被老爷千娇百宠的。自从嫁给他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老太太明明是郎君的母亲,病倒了郎君非但不担心,还夜夜笙歌,反倒是娘子勤勉侍奉,日夜操劳。」

「休得胡言!夫君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才不能侍奉阿母。侍奉阿母,是女子的本分,怎可抱怨?快扶我起来,我还没有拜到佛祖呢。」

我的这番话,正好被入府做衣服的王婆子听到。王婆子素来多嘴,还爱夸大其词。果然,没过多久,整个县里都传遍了,程家的儿媳妇儿虽然出身商贾,却温顺孝敬。反倒是程家的郎君,虽然饱读诗书,却枉为人子。

我三步一叩首,祈求佛祖保佑婆母。怎奈身子不争气,晕倒了几次,这才跪在佛前,潜心祈祷。如此,夫君的不孝传得越来越远,越来越离谱。

我那夫君听了,自然是想把气撒在我身上。可是我这个孝顺媳妇儿,要么在跪拜佛祖,要么累晕过去。那王婆子也被我特意请到家中,教家里的丫鬟一些做衣服的新样式。

陆家穷,府里的几个丫鬟也都是我的陪嫁。只要夫君冲着我发怒,丫鬟便拉着王婆子凑巧从附近经过。久而久之,郎君的名声竟然坏了。

婆母的身子就要撑不住了,夫君黑着脸看着我,却不言语。我自然学着他那副人淡如菊的样子,也不未锁定。

婆母偶尔清醒了,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个黑心肝的,还不为我请大夫?」

我故作委屈地说道:「阿母说什么呢,是夫君说的,不能没了风骨,只要我们诚心祈祷,神灵便会降福的,是不是,夫君?」

前世,我苦心为她寻御医救她的命,她却把功劳都给了他那个只会抄几遍经文的儿子。这一世,就让他儿子救她吧。

婆母气急了,又晕了过去。

婆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然而醒来以后脾气越发暴躁。夫君受不了,干脆躲出去。

这日,我从寺庙里回来,正好遇到刚从瓦肆出来的夫君,立马大声说道:「夫君,妾身刚从寺庙里回来,夫君这是去哪里了?我知道,夫君定然有心婆母。夫君,你放心,我定然会诚心祈祷,求佛祖保佑阿母的。夫君,你明日也跪在这里求一求佛祖,说不定婆母的身体就好了。」

「这程家大郎的母亲病倒了吗?」

「不会吧,我看他刚刚还去听曲了。」

周围的议论声让夫君的脸色不太好。

夫君刚想说话,就听到下人急匆匆地赶来:「不好了,老太太没了。」

我这个孝顺的儿媳妇儿自然是晕倒了。

3

「你这毒妇,阿母病了,你不去请大夫,反倒是整日吃斋念佛,我看你就是存心害死我阿母。」

刚一醒来,夫君就冲着我劈头盖脸地骂。

「夫君说的是什么话!自从阿母病了,妾室日夜侍奉,整个县城的大夫都被妾身请遍了。」我委屈地说道。

「你找了一群庸医,存心害死阿母!」夫君存心将过错推到我身上。

府里办着丧事,那好事的王婆子自然把一堆宾客引了过来。夫君这句话,瞬间便惹怒了在场的许多个大夫。

「我行医数十年,救死扶伤无数,怎么就成了你眼中的庸医了?」一个老大夫气不过说道。

「你们程家好生无理,你家阿母病得那么重,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回来。我是大夫,不是神仙。」

「我以后可不敢给你们程家人诊治了。」

一群大夫气愤地说道。

「夫君怎么能这么说呢,若不是这些大夫为阿母诊治,阿母也不能撑到今天。妾身之前本想着托关系请一请那位还乡的周御医,是夫君骂醒了妾身,不可做卑躬屈膝之事。」我哭哭啼啼的。

「妾身只是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唯有以夫为天。夫君说只要诵读经文,阿母必然安然无恙。妾身日夜诵经,没想到阿母还是撒手人寰。」

「郎君,您怎么能这么说娘子?娘子白日里去寺庙求神祷告,夜间抄诵经文,每日只睡一个时辰。您怎么能这般伤娘子的心。」丫鬟当着宾客的面拿出我抄的经文。

「这倒是有趣了,自己娘病倒了,不去寻名医,日夜念经。」

「程家娘子一片虔诚,倒是着程郎君做什么,我前几日还看到他吹箫弄笛的。」

「请名医诊病,怎么就成了做卑躬屈膝之事?这程郎君好没道理啊!」

「唉,我当初便说了,请那位从宫里出来的御医,也许还能有一救。我还纳闷,陆娘子为何不去,原来是人家亲儿子不许啊!」

「这程家老太太是糟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周围的宾客小声议论着,夫君的脸色更不好了。

「你这孽障!你媳妇儿替你孝敬你阿母,你不思感恩,反倒是怪罪起她来了。」一道声音毫不客气地骂着夫君。

「姑母——您怎么来了?」夫君愣在那里。

一个衣着体面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再次见到姑母,我心头涌起万千思绪。

夫君自幼丧父,婆母带着他投奔了他姑母一家。

姑父早年为官,后来被贬至此。姑父和姑母视夫君为亲子,亲自教导。

夫君成家,这套不大的宅子就是姑母一家送的。

若是没有他姑父姑母一家,夫君别说去读书了,早就饿死冻死了。

我嫁进陆家,姑母一家对我极好。可……姑母的骂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糊涂至此,白白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姑母对着夫君破口大骂,「你媳妇儿自从嫁给你,为你操持家务,侍奉婆母,可你看看你再做什么?夜夜笙歌?你枉为人子。你一个读书人还不如一个妇道人家。若是你这样的人做了官,日后苦的可是天下百姓。」

婆母病重这段日子,夫君的确是去了几次勾栏瓦肆。只是因为他听说有位贵人即将路过此处,那位贵人擅长音律,最喜欢听那些流行曲目。

夫君便勾栏瓦肆听曲,晚上回来也勤加练习。

前世,夫君确实成功了。他踩在我的尸骨上,成就了他孝顺的名头,引得那贵人主意,又投其所好,被贵人引为知己,这才被举荐为官。

而今世……

「好!陆娘子堪为女子表率!」一声喝彩传来,众人纷纷让路。

看到那人,夫君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4

来人穿着官服,正是前世路过此地的那位贵人。

「你这种不忠不孝不惕之人,着实让人不耻。」贵人看着夫君,冷眼说道。

有着前世记忆,我知道这位贵人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这一句话,便断送了夫君的仕途。

那贵人看着我叹了口气:「明珠蒙尘啊,怎么托付到了这种人家。」

「贵人来临,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备一处清净之地,怎可用这等污浊之地玷污贵人?」夫君故作镇定,骂了我一句,然后拿出读书人的架势故作斯文地对着贵人说道,「学生见过大人,荆拙出身商贾,没见过世面,让大人笑话了。」

「你这书生着实有趣儿。你处处贬低你娘子,以此彰显你自己。既然你看不上你娘子出身,为何又要娶她为妻?她虽为商贾,却也比你知晓廉耻。若是天下读书人皆像你这样自私自利,国危矣。」

贵人旁边的幕僚对着贵人低语了几句。

贵人叹了口气,又道:「原来娘子是本地富商陆府的千金啊!昔日朝廷有难,你父亲捐赠了不少银钱和粮食,本官还记得呢。都道士农工商,商虽是末等,却也不乏许多有情有义之士。」

贵人对我父亲和我大为称赞,还为我家商号题了字。

我虽无亲兄弟姐妹,然而娘家的族妹们却有不少人争相求娶。父亲常常叹气,说他看错了人。想到前世我死后父亲痛苦不堪的样子,顿时心中悲凉。

过继来的幼弟红着眼睛,拉着我的手:「姐姐,我一定会争气,我以后会做皇商,到时候,没有人敢欺负你。」

「你们放心,我会过好日子的。」我有爱我的家人,这一世,我不会再这么傻了,为他人做嫁衣。

我的夫君,你害我至此,我怎么会让你好过?

夫君的仕途算是毁了,我娘家得了名声,生意大好。姑母那日也因为替我说话,得了那位贵人留意。那位贵人注意到姑父的业绩,奏请圣上给姑父升了官。

所有人都很满意,惟独我的夫君失意。

姑父迁升,我作为亲戚自然要上门庆贺。

对于姑母一家,我极为复杂。

前世,我费心费力,将表妹从恶霸手中抢了回来。表妹因失了名声,又见我夫君做了官,便在我还没死的时候就和夫君勾搭一起了。然而,在我病重之际,姑父姑母为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登门,痛斥夫君不义,骂表妹丢人现眼,还买通奴仆,暗中接济我。若不是姑父姑母,我早就被折磨死了。

姑母的丫鬟见到我,脸上一喜:「陆娘子,你可来了,你主意最多,帮奴婢们劝慰一下我家娘子吧。」

「这是怎么了?」我一惊。

前世,姑父因为站错队伍,被贬至此。然而,姑父并没有因此颓废,反而觉得不论在哪里,都是替百姓做事,还说这里民风淳朴,能被贬谪到这里是他的福气。

若说前世姑父姑母有什么不如意的,便是表妹的婚事。

然而,这一世,夫君并未做官,反而是姑父升了官,姑母又有何忧愁的。

「娘子不知,我家姑娘也不知怎么的,被孙家郎君看上了。那郎君放言,若是姑娘不肯嫁,他就去坏姑娘名声。到时候他再求一求他那做丞相的姐夫,姑娘只能给他做妾。」

我一惊。怎么表妹又惹上前世的那个恶霸了?

那恶霸别的没有,一个族姐却是丞相的宠妾。当朝丞相的名声不怎么好,真若是做些什么,倒霉的只是姑父。

前世,那个恶霸仗着这门亲戚关系,直接趁表妹出游的时候将表妹抢走了。这一世,大概是见姑父升了官,改为求娶了,只是,却依旧改不了本性。

这倒是奇怪了,表妹素来深居简出,前世姑母一家因为夫君升了官,他们也被人高看一眼,常常被人邀请参加各种宴会。表妹也是在一次出游的时候,不小心被风吹了面纱,这才被那恶霸看上。

今生,表妹比前世更甚,除了为婆母奔丧以外,我都没见她出过门,她到底是怎么被那恶霸纠缠的?

突然,我想起前世病倒昏迷时,曾无意中听表妹说过什么故意的……算计……孙家郎君一类的。

我还记得,前世夫君说道:「陆暮晚,表妹被那恶霸毁了名声,我是定然要娶她的。你这毒妇出身低贱,又素来喜欢争强好胜,哪里比得过表妹冰清玉洁?」

所谓的被恶霸看上,向来是表妹故意为之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素来不怎么出门的表妹偏偏那日赴宴碰到了孙家郎君,还那么巧,被风吹落了面纱。

而今生,也不知道她又使了什么手段,让那孙郎君看到了她的真容。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希望是我想多了。我宁愿表妹前世是没有办法才委身我夫君,也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表妹的算计。

见到姑母,她正暗自垂泪。

见我们来了,姑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脸相迎。

「姑母,可是出了什么事?」夫君问道。

姑母看都没看夫君一眼,反倒是拉着我的手坐了下来:「你这丫头,怎么穿得这么少?唉,当初我做这个媒,原是想着你是个好姑娘,配我这侄儿正好,如此也是善事一桩。却不曾想……唉,造孽啊,报应啊!」

夫君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姑母,又看了看我,示意我开口问姑母和表妹到底是怎么了,我偏偏不理他。

没办法,夫君只好将目光转向表妹。

「表哥,我可是得了大好的姻缘啊!」表妹没好气地瞪了夫君一眼。

「休得胡言!」姑母训斥道。

这倒是有意思,看起来,表妹在外,素来表现得温婉柔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尖酸。到底是装不下去了,还是这件事本就是夫君的主意,表妹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名节有损?

而看姑母的意思,并不愿意麻烦我们。也是了,姑母是个心善的。前世,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会求到我夫君头上。那是,那位贵人把夫君当作知己,夫君当时的官位,自然是大过现在的姑父的。而这一世,她早早地看透了我夫君的为人,也知晓我们只是普通百姓,没什么法子,便不拿这种事让我们心烦。

「表嫂,你帮我出出主意吧,孙家那个泼皮要求娶我。还说,我若是不嫁给他,他就坏我名节。」

「表妹,那孙家郎君对你也是一片痴心,你嫁与他,诚心和他过日子,定然能感化他。表妹,做人不可以太势利。」夫君说完了,还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等着我心软,替他出谋划策,活是我干,面子也是我丢,好处全是他的。可我偏偏不如他的意。

5

我垂着头,一副受气丫头的样子,低声道:「夫君说得是。」

姑母气得直接把茶泼在了夫君头上:「你瞧瞧你说得是人话吗?感化他?你怎么不去感化他呢!」

我在心里暗自叫好。

「给我滚!」姑母气得对着夫君大骂。

「姑母,让暮晚陪您。这里是内宅,侄儿不便久留。」夫君找了一个借口就溜出去了。

我扶着姑母坐下,表妹则被姑母寻了个借口赶出去。

「暮晚,是我对不起你!你这夫君靠不住的,你要早做打算。你年轻美貌,德行高尚,若是和离另配良人,也是使得的。」姑母缓缓说道。

都这个时候,姑母还在为我考虑。若说嫁给夫君有什么好处,那便是我得了姑父和姑母的真心疼爱。

「多谢姑母。夫君是什么样子,暮晚心里明白。姑母放心就是。」我笑着安慰道。

和离?那也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把我前世所受的苦都一一受遍。

起身帮姑母倒一杯茶,却看到了门口的一抹粉色衣裙。

今日表妹似乎就穿着带有白莲的粉色衣裙。从前,表妹最是乖巧的,从不会做偷听他人说话的小人行径。到底是人变了,还是我前世太蠢,不曾看透她。只是,这一世再见表妹,她真的很不一样。

姑父姑母这般疼爱表妹,她可真忍心,为了一个垃圾男人,让自己的父母这般伤身。

陪着姑母说了会儿话,好不容易将素来浅眠的姑母哄睡,我这才缓缓离去。

路过假山时,恰巧听到了表妹说的:「表哥,你为何还不休了她?你忘了曾经与我的情谊吗?」

我缓缓离去,心也一点一点冷了下去。其实,在见到表妹之前,我还在为她找借口呢。只是,今日到底明白了,当年那个温顺守礼的妹妹,终是假的。

如今我名声在外,这一世我倒是要看看,没有我的帮助,这个拿自己名节做赌注的表妹如何脱身?我那个好夫君又怎么会如愿?

这一世,没有我帮忙周旋,那孙家郎君更是得意了,放出风声,说是他要的人,谁敢娶表妹就是和他作对。那孙恶霸还把刀架在说书先生的头上,逼得说出先生编写他和表妹之间的爱情故事,连说三天。

姑父虽然是个官,职位却低,又不曾见过这等泼皮无赖,被气晕了过去。偏偏那恶霸上面有人护着,姑父动不得他,还被上峰劝道:「那孙郎君有靠山,你若是做了他的岳丈,还怕没有个依仗吗?」

姑母本就身体不好,直接病倒在床。

我心疼姑父姑母,每日前去宽慰,躬亲照顾,却不肯为表妹奔走。眼看着孙家郎君规定的期限就要到了,我那夫君终于沉不住气了。

「暮晚,我这个人素来不喜欢你们小女儿的这些算计,只是我太心软了,不忍看到表妹日夜哭诉。暮晚,那孙家恶霸放出风声,要娶表妹。当务之急,便是赶紧将表妹嫁了。」

「只是现如今,放眼整个县城,都没有人敢娶表妹。」

「我最是人淡若菊的,不畏惧那泼皮无赖。只是,表妹是官家之女,断然不能为妾。」

「你本就是贱商出身,人品低劣,不配为我程家妇。只是,我到底心软,留你做个妾,也是你的福气。」

6

这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可真是异想天开,我都被气笑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这么蠢的人,偏偏还要给自己立个牌坊,说什么人淡如菊。这菊花招他惹他了,总要被他拿来自喻。

「夫君倒是厉害,不怕那个孙郎君找你的麻烦。只是,这婚事姑父姑母同意了吗?」我笑着问道。

夫君神色一僵:「这个不用你管。」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那些所作所为都抖了出去吗?你的名声本就不好,你说我若是说出去什么,你还能有什么好下场?」我冷笑着说道。

「果真是恶毒。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我身正不怕影邪,怎么会有人相信你的无稽之谈?你若执意如此,我百口莫辩。」夫君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我突然间觉得,和我夫君交流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可是,夫君,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是读傻了吗?我娘家好歹也是这淮昱县的富户,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若是真的把我休了,我就用钱砸,你让你此生不得安生。」

「哦,对了,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用我的嫁妆补贴的,你若是休了我,可要想好怎么陪我的嫁妆。」我笑着说完,转头就走。

「陆暮晚,你我夫君这么多年的情谊,还比不得这些金银俗物吗?你怎么这么市侩?」

听着背后夫君的声音,我赶忙加快脚步。和他这种人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眼看着孙家郎君上门迎亲的日子就要到了,夫君急得病倒了。

我这么贤惠的妻子,自然是把整个淮昱县的大夫都请了过来。只可惜,夫君上一次把县里面的大夫得罪狠了,没有几个大夫愿意来,而每个愿意来的大夫都说,不是什么大事,然而,就是不见好。

这日,我正要给夫君喂药,便有官差冲了进来。

「陆氏,有人告你给自己的夫君下毒,谋害亲夫。」为首的官吏厉声说道。

「大人快救救我!」夫君立马哭诉。

7

「大人,冤枉啊!我爱重夫君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他呢?」我立马哭诉道。

我们家之前的事,官老爷也有所耳闻的,更何况,我还被京城来的贵人夸赞了,县令也不信我会杀夫,因此对我十分客气。只不过,到底有人告我,他也得受理。

果然,官差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毒药,就连我给夫君喂的药,也不曾掺有毒药,只不过药效没那么好。

「怎么可能?」夫君愣在那里,随即反应过来,抓住药效不好这一点来说事。

「大人,定然是这毒妇害我!小的得的病不严重,却一天不如一天,定然是这毒妇故意的。」

我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陆氏,你可有话说?」县令问我。

我红着眼睛,犹豫片刻,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一边的丫鬟看不下去了,大声道:「娘子,您受了这么多委屈,还要替郎君遮掩。」

「大人容禀,当初,我家老太太病重之时,娘子本是为老太太四处聘请名医。偏偏郎君说那些都是庸医,老太太福泽深厚,又有他虔诚在佛祖面前祷告,定然能逢凶化吉。」

「我家娘子被郎君训斥后,日夜抄诵经文,为老太太祈福,老太太还是去了。郎君便在老太太丧事上说那些大夫都是沽名钓誉的庸医,得罪了那些大夫。如今,郎君病了,都没有人愿意出诊。娘子拿出重金,也只有路过的赤脚郎中愿意给郎君诊治。」

丫鬟这番哭诉,让在场的人都同情我。

这件事,县令也有所耳闻,当即一拍惊堂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郎君憋得满脸通红,最后一句:「学生百口莫辩。」

县令拍起惊堂木,刚要说话,便听到有官差道:「大人,参汤里发现了少量的慢性毒药。」

我瞬间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夫君狂喜:「大人,学生就说了,这毒妇最是狠毒,求大人为学生做主。」

8

我的丫鬟跪在地上大哭:「大人,郎君狼子野心,求大人为我家娘子做主啊!」

「那参汤,是娘子自己的服用的。」

县令老爷傻眼了。

我夫君也傻眼了。

我跪在那里哭泣,眼中全是对夫君的控诉:「夫君,妾身自从嫁给你,替你操持家务,侍奉婆母,就连嫁妆都贴补给你读书,你为何要害妾身啊!」

「大人,我家娘子日夜操劳,身子骨虚弱。前段时间,为了照顾郎君,几次昏迷。那些大夫听说是我们程家请大夫,都不肯出诊。便只得用参汤吊着。」

「大人,这参汤我家郎君是不喝的。娘子本来也想让郎君服用参汤补身子,郎君却每次都推脱,说他最是清高,用不得这等俗物。奴婢当时害觉得奇怪,参汤怎么回是算俗物,如今算是明白了。」

县令又问了几个奴婢,几个奴婢也都是这么说。甚至连给府里做衣服的王婆子都证实,她亲耳听到夫君这么说。

我看着夫君惨白的脸,在心里面窃笑。我当初不过是在他面前说,这人参是我爹特意托关系给我弄来的,极为难得。他便故作高傲,说这种俗物他不屑用。而那天,恰巧王婆子和许多丫鬟都在场。

「你这书生,可认罪?」县令问道。

夫君惨白着脸,再次说道:「学生百口莫辩。」

我差点儿没有绷住。以前怎么没发现,我这脑子不好的夫君,真是可爱。有什么比听到对手亲口说出这句「百口莫辩」更开心的。

县令也被我夫君气到了,又拍了惊堂木。

「来人,先给本官仗二十。」

这二十大板下去,夫君再也没办法人淡如菊下去了。那惨叫声,我听了只觉得畅快。

打完二十大板,夫君趴在那里,气若悬丝。

「大人,求大人为小女子做主。」就在这时,素来深居简出地表妹突然冲了过来。

夫君看到表妹出现,眼睛一亮。随即恶狠狠地看向我,道:「你等着吧,毒妇,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堂下跪着何人?」县令问道。

「民女乃主簿之女,梁氏,亦是此人的表妹。」表妹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表妹的事情,县令也有所耳闻,更何况,姑父如今做了官,又能力卓绝,很得县令敬佩。

「你有何冤屈?」县令问道。

表妹看了看夫君,又看了看我。

夫君嘴角挂着一丝得意。

「民女要告这程家大郎阴险狡诈,坏民女名声,谋害发妻。」表妹恨恨地看着夫君。

「啥?」夫君再次傻眼。

9

「表妹,你是不是弄错了?」夫君赶忙说道。

表妹却不理会,反而继续哭道:「程家大郎自幼丧父,其母带着他投奔我爹娘,我爹娘好生待他,送他读书,还帮他买了宅子娶媳妇儿,没想到他却恩将仇报。」

「他一个书生,不好好读书,反而想走捷径。因小女子的父亲得了贵人青眼,升了官,他便想要强娶小女子。只是,他也知道他名声不好,我父母不会同意婚事,便将我的画像送给了孙家郎君,还故意将画像画美了三分。」

表妹生得国色天香,而今却满脸病容,又故意画丑了几分。

「孙郎君最是有男子气概,小女子岂会不愿意?只是,小女子也知道,这段姻缘是被表哥骗来的,若是孙朗郡得知小女子的真容,定然不乐意的,故而爹爹才不曾答应这婚事。」

「我这表哥也是打着这主意,知道孙家郎君英勇无比却不拘小节,因此先是让孙朗郡觉得小女子生得丽质,强行求娶我。嫁娶之事,最为平常,若不是表哥故意使坏,又怎么会闹得沸沸扬扬的?表哥故意坏我名声,他再做好人,装作不畏强权,让我不得不嫁给他。左右孙郎君见了我的真容,自然不会喜欢我的。」

「我爹爹也是为官之人,自然不会将小女子许人做妾,他便暗中谋划毒害表嫂,还让小女子给他的汤药里下毒,到时候诬陷表嫂。」

「只是,嫂嫂是什么样人,小女子最是清楚,小女子实在不愿意害人,犹豫良久,这才顾不得规矩,跑上大堂。求大人明鉴。」表妹跪在那里哭诉。

表妹哭诉完,还带来了认证物证。证据确凿,夫君被关入大牢。

我到底心软,表妹也是人善之人。夫君被关了一个月后,我和表妹中就不忍心,主动求情,又暗中拖了关系。县令见我二人宽容大量,被我二人感动,又打了郎君二十大板,这才将人放了出去。

「娘子,都是表妹那个毒妇害我勾引我,还是你最好。」夫君气若悬丝地拉住我的手。

夫君本就病着,又在牢里关了几个月,如今虽然活着,却已经没了半条命。

「夫君说什么呢?」我笑着说道,「我和表妹都是善良之人,自是不会怪罪夫君的。夫君放心,那日大堂之上,孙家郎君见了表妹的病容,自是不愿意娶了。更何况,我还放出消息,说是那位贵人过段日子回京,就要路过此地。那贵人有个远房侄女儿,娇媚可人,贵人正打算为她选胥呢。孙郎感觉可是巴不得何表妹撇清关系。」

那位贵人什么都不缺,然而他家就缺女儿,他可没什么侄女儿。况且,丞相可不会为了一个小妾的弟弟和皇帝的红人对上。算算时间,再过上一段日子,丞相也要倒台了。

我亲自侍奉他,不假他人之手。他饿了,便给他吃馊饭,病了也不请大夫。我前世所受的,我都一一要让他受一遍。

那日,表妹找我,她说她是重生之人,见我也和前世不一样,猜测我也是重生之日。我这才知道,前世,她恨夫君恨得要死,却又故意勾引夫君,为的是保我的命。

前世,她是夫君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夫君觊觎她的美貌,便利用孙郎君害表妹没了名声,逼表妹委身于她。

表妹父亲是白身,没有办法,表妹装作喜欢夫君,不顾廉耻住到程家,暗中买通奴仆,接济我。我一直以为,前世那些奴仆透着给我吃的和药,是姑父姑母所为。如今想来,姑父姑母哪有那么厉害,把手伸到程家来。这是表妹牺牲自己换来的。

只可惜,我还是没有熬住。

表妹那日听我和姑母说,已经对夫君绝情,她才假装对夫君有意,逼夫君和我和离,她想给我自由。

只是,凭什么前身我们两个女子都这么惨,今生却要让他这个伪君子好好地活着。我偏不和离,装作贤惠的模样,和表妹一起设计让他受牢狱之灾,再把他救回来。

我不会让他这么快死的,我要让他感受我前世的绝望。

我一边吊着他的命,一边折磨他。

冬日到了,夫君终于熬不住了。

「毒妇,毒妇!我死了,你这个寡妇的日子也不好过。」

「夫君说笑了,媒婆这几日可是把咱们家的门槛踏遍了,只等着你死了,号给我说媒。毕竟,谁不知道我贤惠啊!」

夫君带着不甘心咽气了。

而那一晚,我睡得格外香甜。睡梦中,仿佛回到了前世,表妹嫁进来以后,给病了的夫君端药:「表哥,该喝药了。」

10 夫君番外

我死了,被那两个毒妇害死了。

我可是读书人,还人淡如菊,他们不该以嫁给我为荣吗?怎么反过来害我。果然,这女子是罪不可理喻的了。

我倒是要看看,她一个寡妇还无子,以后怎么活?早晚有一天,她会跪在我的坟前痛苦不止,悔不当初。

只是,怎么看这么多人前来给她说亲?她就是一个寡妇,还出身商贾,那些人都瞎了眼吗?

只不过,那个毒妇都一一拒绝了。还好,她还算是知道遵守妇道,从一而终。只不过,这样的毒妇,我可不想让她入我家祖坟。

没过多久,那位贵人回京,路过此地。那位贵人还带了他的一个远房侄子。

他那远房侄子早年丧妻。他的妻子本来身子骨就弱,陪着他外调时,碰上灾情,在救治灾民的时候累到了,伤了身子,没过多久,便病故了,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如今,那个孩子三岁了,最是喜欢找那个毒妇玩。

那毒妇看着那女孩儿的眼神非常柔软。

哼,这个毒妇后悔了吧,害死我,她一辈子都别想有孩子。

然而,那位贵人临走前却给毒妇说亲。

「陆娘子,你是个好姑娘,你那夫君不是东西,你也替他守孝了这么多年,如今,该给自己找一个人了。」

「你看我这侄儿怎么样?你品行高洁,我们家也不看重门第,只看重人品。」

「我这个侄儿也是可怜的,早年没了父母,娶妻后妻子又病故,只留下这一个孩子。他终究是要娶妻的,把这个孩子交给你,我也放心。」

「这孩子视你为亲人,她也想有个娘亲疼。」

我看到那毒妇心软了。

不行,她怎么能另嫁他人呢?她要为我守孝才对。我品名叫喊着,可是她却听不到。

「罢了,我也是个苦命的,早早就没了娘了。」那毒妇叹了口气,算是应下这门亲事了。

「你放心,我这个侄儿人品和才华都是绝佳的,又有我提携,日后说不得会给你挣一个诰命,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不过,总得为身边人考虑。」

那毒妇跟着贵人走了,贵人的侄儿用八抬大轿将她娶进门来。没过两年,那毒妇便生了一子。

有过几年,她的夫君升了官,真的为她挣来了诰命。她娘家的弟弟后来也成了皇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她不就是个出身低贱的寡妇,怎么可能越嫁越好?这群人都瞎了吗?

多年以后,她已白发苍苍,又一次路过了我的墓地。

「这辈子和上辈子,你欠我的债已经还清了。因为你,我总以为情爱也不过如此,险些错过了良缘。当初啊,我嫁给他,也不过是看重他的身份和人品,可是,和他做了夫妻,我才知晓什么叫做相约白首。他爱我怜我,此生,能找到这么一个人相伴一生,也算是我的福气。」

「当然了,你这种人淡如菊的人,是不会懂了。」

她笑着离开,我孤零零地站在坟前。

我愤恨地感慨,老天不公!她这样恶毒的女子,怎能过上这等好日子!

11 表妹番外

从小爹娘就和我说,表哥自幼丧父,不容易,我要帮一帮他们。是以,我自幼就和表哥亲近。

表哥颇有才华,爹爹时常夸他。

那豆蔻,表哥给我带了一些话本子,上面都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很有趣儿。

有一日,我睡不着,听到一阵笛音,看到月下吹笛的表哥。

我们互许终生。

表哥说,爹爹很欣赏他,但是若把我许给他,旁人会说闲话的。爹爹因为接济他受人夸赞,若是再把我许给他,便变了味。别人会说,爹爹这般照顾他,也是有私心的,只是想为自己谋个女婿而已。表哥还说,说爹爹不会让我嫁给他的。我们私奔,到时候爹爹就顺势认下他这个女婿。

临走前,表哥不忘嘱咐我,娘亲身体不好,不要让她为这种事情烦心。

我觉得表哥说得有道理,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正犹豫着要不要和娘亲说一下,爹爹却看出我有心事。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爹爹,让爹爹替我拿个主意。

我能感觉的,爹爹很生气,却不曾对我发脾气。

爹爹耐心地给我讲道理,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爹爹说,这件事不要和娘亲说。娘亲素来身子骨弱,这几日又一直病着,不能让她再忧心了。

父亲借口表哥年纪大了,该寻一门亲事了,也不好再住在府里。爹爹拿出积蓄,给表哥买了一个小宅子,让表哥搬出去。娘亲自然不疑有他。

后来,父亲被派到村里赈灾,我则去了庙里为父亲和灾民祈福。

再回来,表哥竟然已经娶妻了,还是娘亲做的媒。

表嫂是一个很好的女人,配个表哥可惜了,只是木已成舟。

后来,表嫂名声尽毁,我又被恶霸抢走,是表嫂出力把我救了出来。

可是,做了官的表哥却嫌弃表嫂,他要逼死表嫂。

爹娘训斥表哥,可是那个时候表哥翅膀已经硬了,根本就不理爹娘。

我名声被毁,表哥还想让我给他做妾,真是恶心。

左右我的名声已经坏了,不若就用来报表嫂的恩情吧。

我是表哥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我主动勾引表哥,吊着他的胃口,他对我越来越痴迷,要娶我做正妻。

我直接搬到表哥家,装作嫌弃表嫂的样子,而爹娘则找机会当着表哥的面骂我,说我表嫂要是有个好歹,就不认我这个女儿。我假装委屈,为了爹娘不得不逼着表哥让表嫂活着,又暗中买通奴仆,给表嫂送吃食和汤药。

表嫂还是没熬住。

表嫂死了,我决定嫁给表哥。

出嫁那日,爹爹问我:「可是想好了?你嫁给他,后半生就毁了。爹爹可以不要这个官位了,带你去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摇了摇头:「爹爹,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我嫁给表哥,不断给他纳妾,掏空他的身体。

那个冬天,娘亲忧思过度,到底没有熬过。

送走娘亲,我一碗药了结了表哥的性命。

表哥死的那天,我带着血书唠叨了衙门。我不想让表嫂蒙受冤屈,而那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却可以受世人膜拜。

那一天,我在衙门外,撞柱而亡。

杀了表哥,我认罪。那张血书,会为表嫂洗刷冤屈。

只可惜了,我不能在爹爹面前尽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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