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封锁》:让胡兰成翻来覆去读,它究竟讲了一场什么艳遇?

耕其田 2024-06-20 16:30:22

在20世纪40年代中期,苏青和张爱玲是上海文坛最红的两位女作家。

1943年10月,苏青担任主编的《天地》创刊。张爱玲为苏青写了第一篇小说《封锁》。

当时,苏青把月刊寄给在南京的才子胡兰成。

胡兰成翻到《封锁》,“才看得一二节,不觉身体坐直起来,细细的把它读完一遍又读一遍。见了胡金人,我叫他亦看,他看完了赞好,我仍于心不足。”

胡金人是画家,张爱玲后来赞叹说“最近看到胡金人先生的画,那却是例外。”

1944年1月在《天地》第四期,苏青专门写道:“张爱玲女士学贯中西,曾为本刊二期撰《封锁》一篇,允称近年来中国最佳之短篇小说。”

1944年3月,胡兰成写评论文章说“作者在这些地方(指恋爱),简直是写的一篇诗。我喜欢这作品的精致如同一串珠链。”

小说讲了一个在封锁下,一个35岁的男人与25岁的女人在电车上萍水相逢而恋爱的故事。

一、封锁

开电车的开电车,然而他不发疯。

谁知,却又碰到了封锁。

是谁摁下了暂停键?切断了时间与空间。上海盹着了,电车外面是一片沉寂。

电车里面是封锁下的众生相。

外面一个乞丐唱将着乞讨,还有一个山东乞丐,接着唱和,开电车的也是山东人,也唱和起来。

有几个公事房里的人似是在谈论同事是非。还有一对长得颇像兄妹的中年夫妇,妻子老在担心丈夫拈着的薰鱼弄脏了他的西装裤子。

男主角吕宗桢,是银行的会计师,一个齐齐整整穿着西装戴着玳瑁边眼镜提着公事皮包的人。

报纸包着包子,但包子上转载了报纸上的字。他耐心地在读。

全车的人都学了样,有报的看报,没有报的看发票,看章程,看名片。再不然,看街上的市招。

一个老头子骨碌碌骨碌碌搓着两只核桃。

女主角吴翠远,看上去是一个教会派的少奶奶,但是还没有结婚。

她从申光学校毕业,留校担任英文助教,正在改卷子。

还有一个医学生正在孜孜修改一张人体骨骼的简图,大家聚拢来,看他写生。

那时又没有手机,不能打游戏,听音乐,刷小视频。

因为没事干,空虚又太可怕,而思想是痛苦的一件事。

董培芝是吕宗桢的表侄,他想上进,已对表叔十三岁的大女儿感兴趣。他原在三等车厢,看到表叔便来到头等车厢。

吕宗桢便趁机坐到对面,挨着吴翠远坐,并把一只手臂搁在吴翠远背后的窗台上,开始宣布他的调情。

董培芝知趣退回。

二、艳遇

吕宗桢和今天的天选打工人没什么两样,忙得没头没脑。

早上乘车去,下午又乘车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去,为什么来!对工作不感兴趣。说是挣钱吧,也不知道是为谁挣的!

而吴翠远在家是好女儿,在校是好学生。当助教她觉得谁都看不起她,在学校里受气,在家里也受气。

因为她用功读书,爬到了顶尖上在大学里教书,但并不能找一个有钱的女婿。

吕宗桢是社畜,吴翠远不快乐。两人是同病相怜,用唐代诗人罗隐的一句话形容叫“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所以吕宗桢故意调情,让董培芝报告他太太。谁叫她弄这么一个表侄!气,活该气!

吕宗桢对吴翠远讲他太太一点都不同情他,这正和吴翠远料想的台词一样。

他为什么天天到点回家?回哪儿去?实际上他是无家可归的。

他母亲和他太太闹翻……噼里啪啦等等。

吴翠远也说伤自己心的话“女子受教育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

后来街上来了两辆卡车,载满了兵。

他们同时探出去张望,两人的面庞异常接近。

“她的脸像一朵淡淡几笔的白描牡丹花,额角上三根吹乱的短发便是风中的花蕊。”

他看着她,她红了脸。在她面前,他剥掉会计师、父亲、家长、市民等层层身份,只是一个单纯的男子。

吴翠远看到太阳红红地晒穿吕宗桢鼻尖下的软骨,他黄色的敏感的手,是一个真的人。她突然觉得炙热、快乐。

爱是一种感觉,他们恋爱着了。

三、出口

“恋爱着的男子向来是喜欢说,恋爱着的女人破例地不大爱说话,因为下意识地她知道:男人彻底地懂得了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她的。”

吕宗桢断定吴翠远是一个可爱的女人——白,稀薄,温热,像冬天里他自己嘴里呵出来的一口气。她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他甚至打算重新再婚。

吴翠远因为家里要她找个有钱的女婿,她恨他们!

而吕宗桢没有钱而有太太,她和吕宗桢一样,找到了解压的出口,气气他们也好!气!活该气!

吴翠远哭她的丈夫绝不会像吕宗桢一般可爱。

吕宗桢逼着吴翠远留电话号码,她飞快地说了一遍。

谁知封锁开放了。

突然吕宗桢挤到人丛中,不见了。她闭上眼,他如果打电话给她,她一定管不住自己的声音,对他分外的热烈。

吴翠远又睁开眼,吕宗桢又坐回他原来的位子上。

上海打了个盹,她做了一个不近情理的梦。

因为封锁,让那些隐痛、问题浮出水面,引人思考。

吴翠远给学生批“A”,让她有时间质问自己为什么?学生是有胆量对她说那些话的唯一的一个男子。

她无比渴望真的生命力量,她觉得奶妈怀里的小孩的脚抵在她腿上是真的。

但思想永远是痛苦的。

开电车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不发疯。

老头子用有板有眼的盘核桃代替思想。

吕宗桢说“不能想,就是不能想!”

一场封锁,成就了一场了无痕的春梦。

感谢你的时间,请点亮右下角赞及在看。

0 阅读: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