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 读

近期，有媒体披露云南白药混改以后发生了腐败窝案，云南白药原董事长王明辉、原首席运营官兼高级副总裁尹品耀等5名原高管先后被带走调查。调查从2023年启动，一直到2024年，这样的调查非同一般，为云南白药这家国企混改明星企业蒙上了一层阴影。由于被调查的是云南白药前任高管，所以上市公司没有发布公告，也没有对原高管被调查进行说明。

云南白药曾经是国企混改的一面旗帜，作为云南地方最优秀的国有企业，混改的初心是通过混改实现转型升级、持续发展，但最终没有发挥混改应有的效果，反而爆发了严重的腐败问题和巨额资产损失，究其原因，与当年混改后的股权结构、公司治理、经营机制、内部监督以及合规管理都不无关系，今天我们就聊聊云南白药混改。

六、吃瓜律师点评

云南白药由此前国资控股的局面，混改后转变为无实际控制人且无控股股东的格局，是希望国有股东和民营股东共同协商决策，推动企业高质量发展。但国有股东并没有想到，如果民营股东没有契约精神，甚至参与国企混改是想通过资本运作谋取暴利。这种情况下，对混合所有制企业而言，可能面临严峻的挑战和巨大的风险。

在大股东股权比例相近、派出高管人数也相近的情况下，小股东以及掌握公司实际运营的企业高管就成为举足轻重的关键少数。如果民营股东通过不上台面的小动作，让小股东和企业高管转变立场，站在民营股东一边，就会导致国有股东失去对混合所有制企业的控制力乃至影响力。

云南白药混改后出现众多投资决策事项，在国有股东明确反对的情况下依然可以强行通过，这与小股东和企业高管转变立场有一定关系。而企业高管之所以转变立场，不能排除与混改后企业高管薪酬大幅增加的关系，毕竟十倍以上的巨额薪酬足以让任何人怦然心动，高管被民营股东拉拢就成为顺逆理成章的事情。

如何防范此类问题出现，解决过往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存在的问题和矛盾呢？

我认为，还是要回到推动国企混改的初心，就是要高质量发展，实现产业控制、科技创新和安全支撑功能，增强企业核心竞争力，增强企业核心功能。因此，国企和民企合作，重点并不在于体制机制改革，而在于要实现协同发展，也就是围绕产业链、创新链的韧性和安全性，围绕打通产业链、创新链的堵点和卡点，围绕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大力发展战略新兴产业乃至未来产业，围绕这些目标来实施国民协同发展。

在这种情况下，国有股东要保持对混合所有制企业足够的控制力和影响力。

（一）引入央企或其他地方国企作为小股东，对民营资本形成制衡

云南白药本来是通过引入民营企业，倒逼企业机制改革，不惜让新华都成为并列第一大股东。这个时候，另一家民营企业就成为关键少数，但这个关键少数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在今后混合所有制企业的股权结构设计中，国有股东还是要释放足够的股权，但引入的战略投资者不一定要局限于非公资本，而是应该非公资本以及其他国有股东、国有机构并重。总体上，在保持国有资本足够控制力和影响力的前提下，降低第一大股东的持股比例，防止一股独大。

在云南白药的混改中，如果云南省国资委引入一家央企作为小股东，或者引入其他地方的国有企业作为小股东，那么国资之间的协同共识会更多，可以形成对民营资本的制衡。类似盲目投资万隆控股的违规操作，导致转移国有资产和国有资产损失的现象就不会发生，至少可以得到有效遏制。

（二）建立合规行权履职机制，强化国企董监高责任

云南白药董事会中，新华都委派的董事和云南省国资委委派的董事人数相同。因此要确保在董事会中能通过决议，高管董事和职工董事就成为关键少数。

本来按照良好的预期，高管董事和职工董事应该成为两大股东沟通的桥梁和纽带。但在民营股东对企业高管大幅增加工资和奖励的背景下，高管董事和职工董事的立场已经发生了微妙变化，甚至全身心投入到民营股东的怀抱。这种情况下，国有股东委派的董事就成为少数。甚至按照云南白药事件所披露的信息，部分国有股东委派的董事也被拉拢过去。这样的问题让人警醒，接下来如何防范此类问题的发生？必须强化对董事的监督，尤其要强化对混合所有制企业董监高的监督。

新公司法在强化国企董监高责任方面，做了大量法律层面的准备，明确新增了十几种公司董监高的法律责任。如果违反忠实义务、勤勉义务，将面临法律追责问责。再结合之前党的纪律处分条例，国务院通过的国有企业管理人员处分条例。追责问责的法律法规与党纪党规结合在一起，必然对接下来的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企业董监高行权履职产生强大威慑力。

但追责问责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企业还要建立合规行权履职的体系和机制，为董监高合规行权履职保驾护航，提供履职指引。并在合规履职的前提下，赋予董监高容错免责的法律责任豁免待遇。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现代企业制度和现代公司治理充分实施，发挥应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