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丑女(一一六)——英子的消息

裴元绍谈小说 2024-05-29 07:15:34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丑女,一个普通的农家妇人,命运没有善待过她……故事为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某偏僻的小村落。

村子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山外。村子里都是低矮的茅草房,土坯墙。墙上斑驳的印记无不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凄凉!

村子北头,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一个年轻的女人被锁链锁着,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院内。

女人穿着一件破旧的花棉布袄子,上面还打了几个补丁,不过那补丁打的一看就不是出自擅长针线活儿的女人之手,更像是一个男人随意的贴补。

女人头发蓬乱,仔细看,倒长挺漂亮,皮肤白皙,明眸善睐,只是头发蓬乱,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也没了灵气,昔日的风采已经荡然无存,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农家妇人。

此时的她,正机械的用手搓着一盆脏衣服。水很凉,她的手冻的通红。

是的,这个女人就是英子!

英子从家里不辞而别,到镇上准备坐班车去县城。上一趟班车已经发车,她买了票,百无聊赖地坐在汽车站的椅子上,等待下一趟车。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过来问道:“妹子是准备去哪儿?”

英子扫了她一眼,说道:“城里!”

“哎呀,咱俩真是有缘,我也去城里。我男人在城里管着一个大厂子,天天没时间回来,这不,捎信儿让我去呢!这夫妻俩啊,还真是不能分开,不然,彼此都想得很啊。你说我要是不去吧,时间长了,我怕感情都会变淡呢!哎,妹子,你还没结婚吧?哈哈,说了你也不理解!”中年女人像个话唠,自顾自地说着。

“我结婚了!我男人也在城里,我是去找他的!”听着中年女人的絮叨,英子也有了同感,是啊,她和二柱就是分开太久了,所以他现在都不稀罕她了。

“哎呀,妹子,你长这么俊,你男人好有福气哦!”中年女人看着英子说道。

“他……还行!”英子想起二柱那张英气逼人的脸,脸上不自觉带了些自豪、幸福的表情。

“哦。妹子,你男人在哪里工作?说不定我还认识呢,我对城里可熟悉着呢,哈哈……”中年女人爽朗的笑声感染了英子,她也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

但一想到自己还不知道二柱的具体地址,担心去了找不到,心里又有些难受。听中年女人说对城里熟悉,于是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她。

中年女人呵呵笑道:“哎呀,妹子,你今儿个遇到我,说明你的运气好着哩!你放心,到了城里,你跟着我,我帮你找,一准给你找到你男人!”

英子暗自庆幸自己遇到了好人,对中年女人也热情了起来。聊天中得知,女人姓张,于是一口一个张姐地叫着。

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时间也过的挺快,感觉没多一会儿,发车时间就到了,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到了城里之后,张姐说道:“英子,反正你也没地方去,就去我家,等找到你男人,再让你男人把你接走!”

英子又是一番感谢,自己反正也没地方去,跟着张姐就去了她的家。

张姐家里很简陋,十几平方,用一个布帘子隔成两个空间。里面就一张床,床头一张小桌子,放了个小镜子。

外面窗户下有一个折叠桌子,此时静静地竖在窗户底下。另外还有一张桌子上放着碗筷,油盐酱醋之类的,看来外面是做厨房和吃饭的地儿,窗户是关着的,屋子里隐隐有股子久不住人的霉味,英子也没多想。

张姐笑着说道:“我家那口子我不来都住厂宿舍,平时不回来,也不开火,你看看,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一边说着,一年开始动手收拾起来。

收拾完,张姐说出去买些菜,让英子在家歇一会儿,她马上就回。

果然,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张姐提着一些菜回来了,还有一瓶酒,说道:“咱晚上随便吃点儿,一会儿我男人就该下班了!他爱喝酒,每次我来都给他买一瓶,他自己舍不得买!”

张姐干活儿倒挺利索,英子要给她帮忙她不让,不一会儿功夫她就整出了四菜一汤。

刚做好,一个中年男人回来了。男人大概有四十多岁,个子不高,满脸横肉,看着有些凶。男人一进来就盯着英子看,看得英子心里直发毛。

张姐忙介绍,这个就是她男人。男人把折叠桌打开,招呼英子坐过来吃饭。

张姐拿过三个玻璃杯子,分别倒上酒,说道:“来,英子,咱们相识就是缘,一起喝一杯!”

英子觉得还要靠张姐帮忙给自己找二柱呢,于是端起酒杯说道:“张姐,认识你是我的福气,来,借这杯酒感谢张姐的帮忙!”

三个人碰了一下,英子喝了一口正准备放下酒杯,只听张姐笑道:“哎,英子,干杯就要见底,我和你大哥都一口干了,你可不能只喝一口哦!”

英子看看两个人的杯子,果然都喝干净了,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杯子一口灌了下去,酒的辛辣让她皱起了眉头。

男人哈哈一笑,乐道:“妹子豪爽!来,哥再敬你一杯!”

中年女人在旁边故意说道:“当家的,英子是来找她男人的,你发动你那些朋友,帮忙找一找。”

男人不屑一顾地说道:“在这个县城里,哪怕妹子你要找一只蚊子我都能给你找出来你想要的那只,别说是个人了!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不出两天,保管给你找到!”

英子端起酒杯跟男人碰了一下说道:“那我先谢谢大哥了!”

一来二去,英子连着喝了好几杯,头有些晕晕乎乎的,眼前的两个人一会儿变成四个,一会儿变成了八个,她眼前一晕,身子向一边歪去。

男人就坐在英子旁边,眼疾手快一把将英子搂进怀里。女人小声喊道:“英子,英子……”

英子此时完全人事不省,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男人把英子抱到了床上,布帘子都来不及拉,就开始解自己的裤腰带。

女人阻止道:“老彪,还是算了,别误了事儿!”

男人猴急的一边开始解英子的衣服扣子,一边说道:“玛德,这么俊的妞儿谁踏马受得了?不行,我得先上!”说着,已经扑了上去。

女人见阻止不了,识趣地走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等到英子醒过来时,她已经到了这个山村小院。原来,女人和那个男人都是人贩子,根本不是夫妻。她已经被俩人以两千块钱的价格卖给了这个院子的主人牛有财。

牛有财是个老光棍,四十五岁了,父母也已经去世了,只有两个妹妹,早就嫁到山外去了。

山里穷,山里的姑娘拼了命的往山外嫁,而山里的男人没有姑娘愿意嫁到这儿来。所以在这里,买卖媳妇儿很正常,并且,买来的媳妇儿若是跑了,全村人都自动出来帮忙寻找,在这一点上,出奇的团结。

那些人拐卖妇女,也是论姿色的,像英子这样的姿色,自然不便宜。牛有财把这么多年的积蓄全拿出来也还远远不够,于是东挪西借,好不容易凑足了给那些人的钱,终于把新媳妇儿给扛了回来。

对,你没看错,确实是扛!那瓶酒里面被张姐做了手脚,其实每次干杯,张姐和老彪根本就没喝,都偷偷吐到手绢上了。英子喝了几杯,自然是醒不过来的。

牛有财把新媳妇儿往自己那破床上一扔,顿时心里乐开了花,老彪果然没骗他,是个绝色佳人!

四十多年的童子身,忽然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就躺在自己床上,那还能忍得住?当即就入了洞房。

英子经过这一番折腾,也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到处脏兮兮黑黢黢的,这哪里是张姐的房间?她想伸伸胳膊腿,却发现浑身疼痛,特别是下面,火辣辣的疼。她扭过头,想看看在哪里,却发现身边睡了一个老男人,脸色黑色中带些焦黄,此时正张着满口大黄牙睡的正香,嘴角还有口水。

她吓得惊叫一声:“啊!”

男人被她的一声惊叫吓醒,急忙问道:“咋啦?”

英子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是……谁?咋跟我……睡……睡一起……”

男人脸色难看了起来,嘴里咒骂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睡你睡谁?玛德,我花那么多钱,原以为是个黄花大闺女,原来是个破、鞋!”说着,又翻身上去:“玛德,我得捞够本儿!”

英子拼命挣扎,无奈酒后初醒,再加上酒里有东西,她只觉得连手胳膊都抬不起来。

她流着泪,这才明白,那个所谓的张姐原来是个人贩子,自己被卖了!卖给眼前这个又老又丑又猥琐的男人。

“求求你,放过我,我有男人,你放我回去,我一定补偿你……”英子哭求道。

“你说的好听,放你回去,那我花的钱咋办?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做我的女人,给我生一窝孩子,别的你啥也别想!记住,以后只要我想要,你都得好好伺候我,要是还像今儿个像个死猪一样躺着不动,我打死你……”男人一边动着,一边说道。

英子的嗓子也哭哑了,浑身也没力气,别说跑了,连起床都困难,只能任由男人折腾。

男人原想着,英子年轻,丰乳肥臀的,应该好生养,谁料快一年了,任凭自己如何努力,英子的肚子却连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男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常常饭都不给她吃饱,白天就在院子里锁着干活儿,只有晚上,男人才把她的铁链打开。

多少次,英子都想逃跑,无奈铁链太结实,她挣不脱。不,她不能在这里耗费自己一辈子,得想办法逃离这里。

最近她学乖了,白天她乖巧地干完牛有财吩咐她的所有的活儿,晚上在床上,她也努力迎合他,装出一副对他有了感情的模样。

牛有财很高兴,觉得这个媳妇儿除了不能生孩子以外,别的都挺满意,对他,也知道知冷知热起来。

这天晚上,村里有人家办喜事儿,牛有财喝了一些酒,回来倒在床上就睡的像死猪一样。半夜,英子见他鼾声如雷,在他耳朵边轻声喊道:“有财,有财,我肚子疼,想出去上个茅房!”

牛有财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我好困,你自己去吧!”

英子心里一喜,赶紧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地下了床。回头听听,牛有财的呼噜又打了起来,一声响过一声!

她摸出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筒,打开院门,快速朝着村口跑去。

牛有财睡了一觉瞌睡,惊觉身边的英子不在床上,他喊了一声,没听见回答,这才意识到,英子说她去茅房,自己一扭身又睡着了,这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还没回,肯定是跑了!

他迅速穿上衣服出去,院门大开,哪里还有英子的影子?他大喊起来:“大家伙儿快起来,我媳妇儿跑了!快点帮忙啊!”一边跑一边喊,跑到村口时,已经有几个人赶了过来,问道:“跑了多长时间了?”

“玛德,她说去茅房,我踏马睡着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赶紧跟我走,出村只有这一条路,咱就沿着这条路追!”牛有财提了提裤子说道。

英子出村时不敢打手电跑,深一脚浅一脚一直到了村口才开始拿出手电筒照路,跑了起来。

这条路她并不熟,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她只知道远离那个村落,她就有跑出来的希望。

跑着跑着,前面好像没路了,她抬起头,辨别了一下方向,一头扎进了山林里。

英子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衣服被树枝挂断,鞋子也跑掉一只,但是巨大的被逮回去的恐惧感让她只能拼命朝前跑。

天早已大亮,英子似乎跑到了山林的边缘,前面似乎有一条马路,此时的她已经筋疲力尽,半宿的拼命,身体现在已经到了极限。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儿意识,倒在了马路上……

忠义在服装厂做裁剪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是他觉得这个学不到东西,就是机械的干活儿,二是在裁床上工作,挺消磨人的锐气。经过一段时间的市场调查,他发现,莞城很多服装厂生产出来的衣服都愁销路,原因是厂子里都是等客上门,并不是自己出去开拓市场。

他觉得,自己可以出去跑市场,把厂里积压的服装推销出去,自己拿提成。当然,这就要求自己眼光独到,拿的货能够成为流行款。但他始终相信,没有卖不出去的货,只有不会吆喝的人!任何产品,只要找对了方法,找准客户群体,都可以卖出去。

说干就干,他果断从厂里辞了职,出去跑了几天,联系了一些厂家,谈好卖出去再结账。

几家厂商也都乐意,反正货物积压一分钱也没有,卖出去了就有款项回来,卖不出去还是个积压,咋算也是多了一份希望。

于是忠义去跑商场,跑个体老板,不久之后居然成功卖出去一批服装,他也掘得了第一桶金。

有了成功的经验,忠义又调整了一下思路,慢慢地,竟然越做越大。他成立了一个小公司,这样,便于客商们有个固定的拿货地方,也更让客户们对他放心。

年前的一段时间特别忙,原打算过年回家看看爹和娘的,结果一耽误就过了年。年后有一小段时间是淡季,忠义手上赚了钱,决定先买车,再开车回去,让爹娘高兴高兴。说干就干,买了车,他带着手下一个会开车的业务员小吴一起回老家,这样,在路上两个人不寂寞,还可以轮换着开,不累。

两个人从莞城出发,忠义先开,接着换给小吴,一路上说说笑笑,开的倒也挺轻松。

突然,小吴盯着车的前方说道:“老大,前面好像有个人躺在路上!”

忠义正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小吴的一句话让他坐直了身子朝前看去,果然,路上躺着一个人,穿着破旧的、打着补丁的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花棉袄,头发乱蓬蓬的,不知是男是女,一动不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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