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一生》46.订婚

程远鹰眼观 2024-06-02 10:54:36

作者:连传浩。整理编辑:连忠卫。

这天中午,我从队里收工回来,见姑婆引着春环来了。

两三年前见了一面的,就说了句客气话,也不知她们此行的目的,吃完饭,我就出工去了。

姑婆将春环引到我家,可能是想看一下时隔两三年后的我和家中的房子,可我完全被蒙在鼓里。

下午出工时,队里一些妇女都朝我笑,说我装糊涂,这可能是我舅母将话说出去了。

下午,舅母将姑婆和春环叫到她家,还专门叫了几个妇女耽误半天没出工,陪着春环抹“上大人”牌。

晚上,母亲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当我上床睡觉后又胡思乱想了:完了,这辈子都完了。

跟革命战争题材小说中的人物一比,自己虽不会牺牲,也成不了大业。

那个时代的青年,上进心特强,再加上 1964 年又开始了社会主义教育,自己虽不是团员,也开了一些青年会,我又总喜欢到小学里去看报纸,见大队里的团员青年都那么神气十足的。

小学里的黄光喜大我几岁,人家都没订亲,都在干事业,当一名教师,走到社员面前,多精神;冯浩从部队退伍回来,也是大我几岁,也没订亲,他更精神,他已是共产党员,大队干部,开青年会能站在会场上讲话。

可我,今年才20 岁呀,不是刚从学校出来两三年吗?我的老同学姜汉权还在读高中哩,我怎么就开始订亲了?

见鬼!就算是接进门饿不死她,在哪里住?一个屁也打得穿的屋。

如果姑婆、舅母和我母亲统一了意见,如果她们用各种语言打动了春环,那可就由不得我了。

如果一答应,马上结婚是不可能的,那就要比拼命还要拼命地出工,多赚工分,多出钱,才可能添一点房子。现在一年在队里做到头,连件衣服都添不上,还谈添房子?

想到这里,我暗自叹气:想先在社会上干点名堂出来,再成家的愿望是彻底完了。

20 岁的我,青年时代已彻底完了。什么“精力充沛”,什么“才华焕发”,什么“一番事业”,我想到自己跟夜校中的青年人说的话,自觉很丑!

第二天,舅母引着姑婆和春环来到我家,舅母将我拉在一旁问我的意见。我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死个不做声。反正我心里清楚,我也没个条件说同意不同意。

前几年的见面,人家平时在家穿的衣服,比我过年走亲戚穿的衣服还好些,且不说两家天壤之别的住房。我说同意,可人家女方不同意怎么办?我只有顺其自然的能力。

吃午饭的时候,春环躲在厨房灶下哭。就我而言,只有这么个家庭。可她,凭什么不能选择一个有地方安身的家庭?再说在她的印象中,我是一个不爱说话,连走人家也是个空手进去的人。

看来,她是在她祖母的压力下,可能也是无力反对,而默认了这门亲事。而我的姑婆,用和我母亲一生的骨肉情,而把自己亲孙女的骨肉情,用来作了礼品。

用姑婆的话来说,走了几十年的人来几代的亲戚,如果这门亲不结起来,从此就断了。这叫亲上加亲。

下午,母亲邀了隔壁子清哥的母亲杨伯母,再加上姚春环和我,4人到横店去进行所谓的订婚仪式。

母亲花了上十块钱,给春环扯了两起做衣裳的花“洋”布,接杨伯母和春环在餐馆里吃了水饺,我为了给母亲节约钱,跑到街上站着等她们。

再到相馆里去照了一张黑白的站立式合影相。前后花了不到二十元钱,这个“订婚仪式”就算完毕。

姚春环婆孙二人回到姚塆后,春环就说要去东西湖告诉她母亲,如果她母亲不同意,这事就算完结了,可怪不得我。

当然,其实是春环自己不同意。可春环去跟她母亲一说,她母亲是看着我长大的,连我外婆是怎么样疼我,怎么把我当个宝贝,我小时候是怎样懒,怎样不爱说话,她母亲都知道。

可碍于这件事是春环的祖母当了家,自己的女儿跟随祖母生活也是相依为命,一说都是命不如人的人,春环的母亲就没有公开反对。

春环是属鸡的,她母亲也知道我是属猴的,只说了一句“鸡对猴,结冤仇”,以表示对祖母包办孙女婚事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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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鹰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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