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一生》55.准备结婚

程远鹰眼观 2024-06-12 18:19:34

作者:连传浩。整理编辑:连忠卫。

1965年下半年,姑婆和我母亲将我们的婚期定在1966年元旦。

队里的冬播已完毕,那几天,我晚上一有空,就往学校跑,无外乎就是弄报纸,弄回来之后,就往墙上糊,糊成功后一看,是比光泥巴墙要受看多了。

墙上虽有个大窗子但没有窗户门,为了做窗户门,买玻璃、杉料、请师傅,少说也得上十元钱。小焱哥是早我几年结的婚,他新房的窗子,就是巴掌大一个洞,比我这小多了,不也是没安玻璃窗门吗?

于是,我就把个老式立柜拆了,借来工具,用立柜的板子自己钉。钉成功后安在窗户上,它不能两边对开,而只能用一根棍子支撑起来。虽然很简陋,但毕竟可以遮风避雨了。

婚期一天天逼近。我心里有数,想要买一房新家具,那是不可能的。不说几十上百的向人借钱,就是向人家借10元以上的钱,也是难上加难。

抽烟的人,有的往往是用一两个鸡蛋换几支烟,就是借了人家几根火柴,借了一小酒杯油、盐都是要及时还给人家的。

要想找谁借三五块钱,还要算准人家有“剩余”的钱,如果毫无把握,碰运气式的找人借钱,人家就认为你是在笑他,因为他家确实一分钱都没有。

家中有时一连好几天一分钱都没有的家庭,那是正常现象。

像我隔壁的小鱼哥,有时队里老了人,他又想到人家去玩,有时出于礼节,还要替死者守夜,小鱼哥的贤妻在家虽苦着脸,但出门还是笑脸为小鱼哥借钱,为了借三五块钱给自己的丈夫去守夜抹牌,常常要白跑好几家。如果抹牌输了,就去横店卖米卖鸡蛋还给人家。

连借几个小钱都这么困难,我母亲不敢去求人卖脸了。钱是欲借无门。惟一的一个舅舅,由于家中自己有四五个孩子,又有收养的两个老人,再加一个姨妹,上十人过日子,他已是全队最困难的一家了。

现在,他被处分下台了,还要在经济上退赔。不说是向他求助,他如果看见自己的外甥要结婚用钱,再不来我家找麻烦,就是对我结婚最大的支持了。

买不买家具,这仍是一个仅次于房子的重大问题。为了不至于造成突发性的难堪,我又去信和春环做工作,谈实际困难,谈旧家具的质量是如何好,谈翻身果实的纪念意义。

一直到连续去信将她的思想工作做通,才着手油漆旧家具。

有天收工早,我去横店问了一下木器社的王师傅,他说,在家中油漆还贵些,自己买油漆,还要多种颜色的,买少了不够,买多了浪费。

除了付木器社的工价外,社里派下去的师傅还要得一点下乡补助,家中要人买菜做饭,跑路买东西,太麻烦了。你不如送社里来做油漆。

我说,就只一个老式床,一张抽屉桌,一口箱子,一个五屉柜。王师傅说:你送来,我就说是我的亲戚(王师傅的大媳妇是我舅母的堂妹),你叔叔(王师傅的大儿子)又是木器社管这一方面的,怎么会要你的高价呢?

我一听,满心欢喜,每天中午收工,就一个人往横店送一躺家具。东西虽不重,但体积大又不便拆卸,一个人搬运是很费力的。

家具油成功后,果然不贵,只花了14元钱。当我准备又一个人挑回时,王师傅说,床的滴水板和床架再不能一个人挑了,那样容易将油漆碰掉,必须两个人抬回去。

我想到了小毛,因为他也订了婚,到时候不也要人帮忙吗?他答应了。抬回家,就都一起出工去了。

不是说结婚那天,新房中还要开一桌席,是坐十全的吗?我将我家的八仙桌搬进来一试,但有一方根本坐不下人,我发愁了,房子只那么小,桌子怎么摆放都无济于事。

我就想到屋后苕货哥家有张半大桌子,也是个八仙桌的样子,我忙去借来一试,凑合着还可以,只是靠柜子坐的人有点挤,只能“前后夹击”地直挺挺地坐着。

管它呢。到时候,再让几个小姑娘坐这一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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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鹰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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