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明知胡宗宪靠不住,还敢毁堤淹田?严世蕃早想好退路

王玄陵有笔札 2024-06-08 13:09:29

“毁堤淹田”是整个严党倒台的过程中,倒下去的第一枚多米诺骨牌,正是因为这个事件的发生,才让胡宗宪抓住了严党的把柄,从而有了制衡严世蕃的筹码。

从此以后,严党在浙江的“改稻为桑”就一路陷入被动,郑泌昌、何茂才处处受到了裕王势力的掣肘。最终在走投无路之下,才做出了勾结倭寇、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贱买田地的蠢事。

而在“毁堤淹田”事件中,严世蕃明知胡宗宪靠不住,却还是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郑泌昌、何茂才去决堤放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读懂这个事件的关键,就是要理解这个背后的政治博弈。

表面上看起来是两党之争的“毁堤淹田”事件,名义上是严世蕃和裕王、徐阶等人的博弈,实际上这里面暗藏着好几方的势力,裕王、严世蕃、胡宗宪、郑泌昌都各有各的小算盘......

形势一片乐观

“改稻为桑”是严嵩提出来的,而不是严世蕃,这就说明这个政策本身是合理的,肯定有它得以成功施行的条件。

其实从当时的客观条件来看,这个成功的机率是非常高的。首先是有嘉靖皇帝的支持,严嵩对当时的政治格局认知很透彻,因为嘉靖帝需要银子充实国库和内帑,而且需要胡宗宪稳定东南的局势,所以一定要保证严党暂时不倒台。

在嘉靖朝,任何事情只要有了皇帝的支持,就相当于成功了一大半。

其次,“改稻为桑”的地点是在浙江,而整个浙江都是严党的势力范围,浙江的大小官员都是严党成员:

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胡宗宪,浙江布政使郑泌昌,浙江提刑按察使何茂才,杭州知府兼新安江河道总管马宁远......

在这种政治背景之下,“改稻为桑”想不成功恐怕都难,这在当时的朝廷上下可以说是一种共识。

正因为如此,在嘉靖帝批准了“改稻为桑”的建议之后,裕王和清流们显得格外沮丧和焦虑。裕王府詹事谭纶,在主动请缨到浙江捣乱的时候,从内心深处把自己当成了“风萧水寒”的荆轲。

对于“改稻为桑”的重要性,不但严嵩心里清楚,严世蕃也是清楚的,这是严党自保的一根救命稻草。

但事后证明,在“改稻为桑”的开始,严世蕃对于这个事情的重视程度并不够。如果我们细心就能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在“改稻为桑”的具体执行上,严世蕃完全是交给了浙江,准确的来说是郑泌昌、何茂才,而身为浙江巡抚的胡宗宪反倒被晾到了一边。

之所以不交给胡宗宪,是因为胡宗宪是严嵩的人,只听严嵩的话,而严世蕃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班子,郑泌昌、何茂才正是严世蕃的“自己人”。

因为太过于乐观,所以我们会发现,严世蕃对于“改稻为桑”的具体细节,并没有任何的批示,完全由着郑泌昌、何茂才自己去处理。

胡宗宪想干嘛?

郑泌昌、何茂才这两人也很明白,“改稻为桑”很重要,改好了飞黄腾达,改不好没法跟严世蕃交代,这是最开始二人所面临的形势。

按理来说,只要官府全力推行,就算是用强制的手段,也不可能不成功,所以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郑、何二人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就让杭州知府马宁远去强制推行,而本来是胡宗宪一手提拔的马宁远,这个时候也一头倒进了郑、何二人的怀抱。

马宁远的态度,也能反映出当时浙江官员的心态,所有人都认为“改稻为桑”很简单。

看《大明王朝》,我们总觉得“改稻为桑”是坏在了郑、何二人手里。可真正的事实是,如果没有胡宗宪在中间掣肘,“改稻为桑”就成功了。虽然中间难免要流点血,可结果无非是“先苦一苦百姓”而已,真要说造反也还不至于。

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郑泌昌、何茂才还是在按照严嵩的设想改的,那就是让稻农们自己去改,改完之后土地还是农民自己的。

所以,改完之后的结果,无非就是在桑苗还没长成之前,老百姓没有了粮食收成。等到桑苗长成了以后,一亩桑田的产值要比到一亩稻田多,所以这个事情也就平安着路了。

这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管是严世蕃还是裕王他们,都认为事情会这样进展下去。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胡宗宪,他不愿意“先苦一苦百姓”,就收回了马宁远带去围堰踏苗的兵马,这就让强制“改稻为桑”变成了不可能。毕竟,整个杭州府的九个县,下面的稻田总数有上百万亩之多,而当时的稻农们已经把稻米插上,所以没有兵马不可能再改。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充斥着乐观情绪的严党泼了一盆冷水,而且胡宗宪的操作也让所有人都感到很迷惑,尤其感到迷惑的是严世蕃。

毕竟,胡宗宪即便不是严世蕃的“自己人”,可好歹还是严嵩的学生,也是名义上的“严党”,他难道不知道“改稻为桑”对严党意味着什么吗?

所以,严世蕃就想不通这个道理,他不明白,为什么胡宗宪连严嵩的面子都不买。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严世蕃才得出了一个结论:是因为谭纶!

在所有因素都没有改变的情况下,去寻找其中的变量,是所有人的下意识反应,严世蕃的逻辑是这样的:

我们要搞“改稻为桑”,而裕王把个谭纶派到胡宗宪身边,明显是想让自己搞不成。结果呢,胡宗宪真的就出来横加阻拦,那明显是受到了谭纶的影响。

出于这样一个逻辑考虑,所以严世蕃认为,胡宗宪之所以要出来搅和,是因为他看出了这其中的“党争”色彩。而胡宗宪要明哲保身,所以既不愿意得罪严世蕃,又不愿意得罪裕王他们,所以才跳出来向裕王表忠心。

也就是说,胡宗宪在骑墙,在观望,最后倒向胜利的一方!

这是严世蕃的理解,当然,这是因为他不了解胡宗宪,所以才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严世蕃的对策

基于这种考虑,严世蕃才决定,趁着端午汛把杭州的九个县都淹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敢这么做?

因为郑泌昌、何茂才卡在了“围堰踏苗”这个环节,所以,严世蕃想要帮助他们,就要把稻农们已经种下去的稻苗给毁了。

这是最主要的目的。

其次,严世蕃是要“逼着胡宗宪去改”,这个话其实有两层含义:

第一,既然“改稻为桑”卡在了稻苗上,现在稻苗已经毁了,自然应该执行“国策”该种桑苗了。

第二,你胡宗宪不是在观望吗?现在稻苗没有了,谭纶也没有借口再阻拦了。更重要的是,“毁堤淹田”这么大的事情,做在了杭州,不管怎么隐瞒,也不可能完全瞒住身为浙江巡抚的胡宗宪。

到那个时候,他胡宗宪就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报上去,要么隐瞒下来。报上去,就说明他彻底站在了裕王这边,可以胡宗宪的身份,裕王他们不可能相信和接纳他。

所以,胡宗宪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也就是把这个事情瞒下来。可这么大的事情,一旦瞒了下来,自己也就成了欺君之罪,自己也就再也难逃干系了,所以只能死心塌地站在严世蕃这艘船上。

这就是为什么说,“毁堤淹田”的目的是为了“逼着胡宗宪去改”的原因,当然后来胡宗宪完美的将这个难题化解了,这个是后话。

说到这里,就要提到第二个问题,那就是:严世蕃为什么敢这么做?

明明知道胡宗宪跟他不是一路人,严世蕃为什么还敢在胡宗宪的眼皮子底下,做出“毁堤淹田”这种大事呢?

原因是,严世蕃已经想好了退路。

首先,浙江的“改稻为桑”虽然是郑泌昌、何茂才在指挥,可是真正做事的人却是马宁远。因为围堰踏苗这种事情,就是马宁远带着头干的,郑泌昌、何茂才并没有出面。

这就说明,郑泌昌、何茂才已经给他找好了替死鬼,到时候“毁堤淹田”,必然还是这个马宁远带着去干。

事发之后,只要把马宁远控制住,或者是收买,或者是让他消失。胡宗宪即便知道“毁堤淹田”的真相,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没有任何办法,郑泌昌、何茂才就能顺利的去搞“改稻为桑”。

一旦上面追究下来,无非就是报个天灾,把马宁远和下面的知县推出几个去当替死鬼,事情也就遮掩过去了。到最后“改稻为桑”成功了,一胖遮百丑,这种事情也就不会有人再追究了。

其次,严世蕃没有给胡宗宪留退路,“毁堤淹田”以后,就意味着“改稻为桑”将会顺利的进行。一旦“改稻为桑”顺利的进行,也就意味着,身为浙江巡抚的胡宗宪就把裕王等人得罪了,他们就会认定胡宗宪为“严党”。

而胡宗宪这个时候又没有证据,也就无法再掣肘“改稻为桑”,就只能乖乖的站到严世蕃这边。

小结

毁堤淹田,看似是严世蕃随心之举,其实里面有大量的权衡考虑。

如果事情按照严世蕃设想的方向发展,那么“改稻为桑”就会顺利的推行下去,倒严也就无从说起了。

可惜严世蕃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他既不了解胡宗宪,又不了解郑泌昌、何茂才。

郑泌昌、何茂才为了自保,在利用马宁远“毁堤淹田”的同时,没有对马宁远进行丝毫收买笼络,也没有在事发后对他进行及时控制,结果让马宁远在关键时刻倒向了胡宗宪。

而胡宗宪,利用自己手里马宁远的供词,一方面撇清楚了自己的责任,让嘉靖帝知道了他的“苦衷”;另一方面,又利用这封要命的供词,威胁郑泌昌、何茂才,以至于两人日后处处被动。

而严世蕃的这次误判,也增加了嘉靖帝对他的不满,所以默许了裕王等人公然在杭州安排人,以起到对严世蕃制约监督的作用。

也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海瑞被派到了杭州,将郑泌昌、何茂才这两位封疆大吏逼到了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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