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义十八侠》第二十六回救小姐女贼受擒坐酒楼二客斗技

马灵风 2024-06-12 11:34:32

《九义十八侠》第二十六回救小姐女贼受擒 坐酒楼二客斗技

公差被小人儿一推,踉跄几步进了房门,转身冲进屋去,把小姐象口袋一样往肩上一扛,一手扶着,一手提刀就往外闯。到了外尾,一想不对,我在女贼面前走不上十招,扛着人出去只有挨打的份,不如从窗户走吧。也算他聪明,一刀劈开后窗,跳了出去,绕道走了。

慕艳花见屋内人影一闪,叫声不好,虚刺一剑,转身就向屋里跑。小人儿早已防备,脚下一移,站到前面,竹竿正对着她的关元穴。慕艳花一惊非小。连忙一边煞住脚步,一边用剑去挑,才把这倒霉的竹竿过。

小人儿在前边嘻笑道:“姑娘急什么?公差走了还有我呢!我不够用还有我大哥,保你嗷嗷叫。”

刘冰此时已赶来,二人奋力出剑,想把小人儿弄开。可是小人儿身手更快,一竿两捅,直奔二人执剑的右腕“列缺穴。”两人若不撒手,剑准落地。

那边郎林身上已着了数下,一身衣服被马青锋划得一条一条地乱飘,腿上臂上都已见血,哪里还敢斗下去,便将身子跳出圈外,叫了声:“师妹快跑!”说着已经上房逃了。

马青锋以足点地刚要上房。小人儿叫了一声:“大哥,把这个小的抓住,我要。”刘冰刚要跑,小人儿一句话把她的火燎起来,回身一剑刺来,嘴上叫了一声:“师姐快跑!”

马青锋一抖身冲了上去。小人儿的竹竿已捅在刘冰的环跳穴上,马青锋伸手把刘冰抓住,慕艳花却巳上房跑了。

马青锋和小人儿也不去追赶。小人儿进屋见人已救走,便返身出来,马青锋已把刘冰丢在车上。慕艳花姐俩已经二天没吃饭,本打算吃完饭就走,所以马都没卸就地搭槽,倒给了马青锋一个方便。

小人儿跳上车,打马就走,转眼间已出店门。店伙计想拦又不敢拦,只好任他们走了。两个人赶着车来到小店,把刘冰提着进了客房,取了她的解药,给公差和小姐服了。少时,小姐已醒,哭哭啼啼。马青锋算了店账,打发他们上路。

两个公差把马留下作为谢礼,自己坐上马车。小姐在车内看守着女贼刘冰,照看着受伤的公差。马车便顺着原道回东平去了。马青锋和小人儿于钩也不停留,骑上马转从北门入城,去找余笑痴去了。

余笑痴领着两名公差和一个管家纵马跑到城里,街上车水马龙,四人一看就傻了眼了。这许多车之中不乏桃色车帷,均在车流中游动,一时哪里看得过来。泰安府虽不算大,但比起东平县来却大了许多。镇内街路纵横,不知那辆车走哪条路。没办法,三人只好顺路撒网,一条路一条路去找。看来差不上半个时辰,也不会走出太远。可是东城、西城、南关、北关均已查过。时已正午,还是没有女人驾的车。四个人又将饭店酒家客栈逐一察看,想从打尖的人中找出那两个劲装打扮的女人。中饭都没顾得上吃,也还没有下落。

中午一过,打尖的车马除不走的以外都已上路,不知从哪条路走,自然也就无从截阻。四人急得团团转,也是没辙,只好快快然到泰兴客店来找马青锋。想听听他对两女人的描述,从中去找线索。四人来到客栈,马青锋还未回来,便在房间中心急火燎地干等。

马青锋与小人儿于钩策马入城,便想先找到师兄,不要他再忙。好在骑马寻找,没用多久便已找遍全城,不见四人踪影。二人便驰马回到客栈,正遇上四人。马青锋中饭还没吃,便约众人去吃客饭。四人急于知道消息,哪肯吃饭,马青锋便将途中借马,闯西口镇,公差中镖及三元镇截人等事说了一遍,四人听罢欢喜异常。

两个公差见已救回小姐,又抓到了罪犯,急着去追赶马车回衙门交差,便谢绝了邀请,告别上路。余笑痴怕路上再遇劫匪,公差抵抗不住,只好告别了师弟,上马与三公差同行。临行前邀请马青锋去家里作客。马青锋将众人送走,便与小人儿去到街上,选了一个酒楼,二人要饱餐一顿才肯罢休。

慕艳花和郎林丢了小师妹,如同那丧家之犬,赶回桃花峪,上气不接下气地把情况和夏霸天说了一遍。此时,涂霸等人也正在侧,便把马青锋如何剽悍勇武,绘声绘色地说了一番。并说出都已到手的肉货被他劫走,单把男女调情之事隐下没说。

夏霸天先已得到安家豹的传信,接着蟹岭双刀和桃门四棍连连败回,已是气得要死。此时几个徒弟连连受挫,又丢了一个心爱的小徒弟,如何不怒!但一想此人能连胜数阵,可见功夫不弱,再派些败军之将又有什么用?再说眼下桃花会期限已近,整个安排也未就绪,于是就分写了几封信给二徒弟闻客来,让他按地址请人去东平救刘冰,又写了几封信给郎林去请人拦截马青锋,定要在桃花会之前把他除掉,免得扫了桃花会的雅兴。又安排了余下的弟子和门中人尽快选美,凑足这百花之数。众人便分头而去。夏霸天似乎还觉得不够,便到前院会仙堂去会外客。

马青锋与小人儿走上了醉八仙酒楼,选了个清静桌子坐下。马青锋让于钩点了几道菜,又叫了几壶酒。

此时吃饭的人很少,只有正面窗下的一个座头上坐了一人,正在独饮慢酌。见此人又瘦又小,三十多岁,上唇留了两撤鼠须,尖鼻子噘嘴,豆眼,半截眉,尖尖的下颏,刀条脸,宽额头,上压一顶尖尖的毡帽。两个小耳朵向前拢着,好象被五指捏过一样。穿一件黑绸子半袍,领子后插了把扇子。喝得咂嘴咂舌。此时,小二已将酒菜端来,二人也不谦让,各个自斟自饮,豪吃豪喝。

这时楼梯擂鼓般地响,从楼下走上一位胖大和尚。这和尚本来巳身高马大,再加上一身蛮肉,更显得威壮凶猛。那和尚一屁股坐到了窗下,与瘦小之人对面而坐。胖大的手掌拍着桌子,一迭声嚷着:“打酒打酒,牛肉切来!”两眼却向马青锋这边看来。小二连声不迭地跑了过来,一壶酒一大盘牛肉已摆到桌上。大和尚将壶盖一揭,仰脖子就饮,一口气喝干了酒,将壶一丢,嚷道:“好酒尽管拿来,何必这般不爽气,和尚又不少你银子,快拿快拿!”两眼又看看马青锋。小二应着跑着又送上四壶,又把一个大海碗放在他的面前。转眼间,桌上已七八个空壶,那和尚还是叫声不断,小二忙不迭又送上几壶,那和尚仍是揭开益就喝,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双手一上一下抓起盘中牛肉,嘴不停手也不停,片刻间已吃得干干净净,便又嚷叫着:“填肉,填肉!”

小二此时正在给瘦小之人添菜,一时没来得及送肉。那和尚便暴跳如雷,一拳击在桌子上,满桌的酒壶碗碟都跳了起来。这楼上本来就是木头地板,这一击全楼震动,那瘦小人桌上的酒壶已被震翻,酒流了一桌子。那客人“哎呀”一声惊叫,一下子跳到凳上,嘴里连声叫着;“喂!喂!大师傅手下留情,你喝酒,别人同样也要喝呀!”

那和尚大眼珠一瞪,扫了一眼,大声喝道:“你要喝便喝,放的是什么屁!”

那瘦汉子头一晃,怪声怪气地道:“喊!满腹经文,满嘴喷粪,哪个见过这般凶恶的出家人哪?”

大和尚把头一仰道:“你今日便可见过。”

小人儿一见和尚以大欺小,便站起身来要去挡横。马青锋连忙出手让他坐下,小声对他说道:“别急别急,别看那客人身材矮小,只怕是身怀绝技不好惹的。你安心看下去好了。”小人儿一听有热闹看,便也就老实坐下,在那里静等下文了。

马青锋见那和尚两眼总向这边看,长得凶狠狠的,不象好人。又看他横蛮已极,猪吃牛饮,料定不是好人。他怕小人儿又去惹事,在酒楼上动起手来不是好事,便说出看热闹的话来将小人儿稳住。

一大一小,一胖一瘦,二人又斗了几句口,那和尚嘴上不行,便要动拳头。小二连忙在里边劝。那瘦汉才收了势坐了下来,一边看小二擦去桌上的酒,一边口中念佛道:“弥陀佛,罪过罪过,我此刻放下屠刀,以求能立地成佛。”那和尚还以为他在认错,他也见好就收了,此时小二又送上了酒肉,他便不再理会,大吃大喝起来。那汉子就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不一会又走了回来,归了座。

小人儿见没事了,又开始喝酒,突然一阵风吹来,臊气随风扑鼻而来。马青锋一掩鼻子,放眼一看,见和尚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放了一把尿壶,那尿壶开着的大口正朝着和尚。那和尚只顾吃喝全没看到。

小人儿也转头看了过去,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马青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人儿连声喊叫:“好臊,好臊!”

那瘦小汉子却怪声怪气地喊:“好香啊!好香啊!”

小人儿凑上来悄声问马青锋道:“看见没有,是那人放的。你看见他放了吗?”

马青锋想了半天,甚觉奇怪,他什么时候放的?手脚好快!不知他是如何放的?和尚竟觉不出来。马青锋一边想着一边连连摇着头。

这一叫一嚷,那和尚已觉奇怪,当下便发觉很臊。他一边转头向左右看,一边拿起壶来要喝。可手一去揭盖,觉得不对。一看,发现竟是把尿壶,沉甸甸的,里面尿装得满满的,多亏去揭盖,否则一仰脖,岂不误喝了吗?这一下,他“腾”地火起,怒不可遏。反手一掌,把正在查找的小二打倒地上,连翻了几个筋斗。

那瘦汉又在怪声怪气地喊:“好酒哇好酒,好香啊好香,喝了那好酒才能立地成佛!”说着“吱”的一声喝了一口酒,嘴上故意弄得很响。

那和尚一听也知道了端底,认定是这小瘦子在作怪,捉弄自己。一侧身,劈头盖脸地把尿壶飞了过去。那瘦子好象早有准备,他身法滑溜异常,只是一闪,便已到了和尚身后。那尿壶顿耐摔到桌上,跃到地上,摔得粉碎。尿水四溅,泄满了桌子,流了满地。那汉子纯心要逗他发疯,在和尚身后以手抓痒窝。

那和尚盛怒之下,又遭此戏,伸出两只大手,象老鹰捉小鸡一样,回身就抓,那瘦汉子又是身子一晃,转身躲了回来。那和尚一脚踢翻桌子,酒菜杯盘碎了一地,堂上地下乱成一摊。那和尚扑来扑去,一心想抓度子,那瘦子游来滑去,连连闪避。那和尚抓不到,性子又急,一时里又是拳打,又是脚踢。那瘦子只是东游西走,那和尚的拳、脚、抓,始终碰不到他身上。那和尚越打越急,那瘦汉不但不急,反而从地上拾起摔下的东西向和尚抛去。那和尚身上已着了几下,只气得“哇呀,哇呀,哇呀”怪叫,伸手接着便狠狠掷了回去。楼上一时间乒乒噼啦响成一片。连马青锋二人也只有退避。

这一胖一瘦身法都很快捷,居然都是一等的好功夫。拾来抓去,地上已空出一片空地,他二人便拳来掌去,足来脚去地对打起来。那和尚大起大落异常凶猛,那瘦汉施展小技,巧妙对敌。和尚使出的是金刚拳法,拳势凶猛,虎虎生风。那瘦汉的拳、掌、爪相融,自成一家。只是不时地双手捏成爪状,突然出手。身子忽高忽低,转左转右,上下起落,爪出无形,点抓要害。小人儿一看脱口而出道:“蛇形爪。”又不时地上翻下打,反背出拳,奇快无比,每每奏效。小人儿又叫了一声:“蝎尾拳!”一会儿,又见他双手成掌,胸前分出,有时又双手划动,矮身细步,模样古怪,掌风奇出。小人儿连声赞叹道:“好功夫,鸡行如意掌,出奇制胜。这都是奇门功夫。”

那和尚久打不着,突然跌跌撞撞,使起了醉拳。东倒西歪,在地上滚来滚去,这一下身子上沾不少残羹剩菜和酒水尿水。那瘦汉游走刁滑,和尚还是不成,突然一个发力跃起,左拳一划拉,右掌击出“排山倒海”,直劈瘦汉的胸口,气大势猛,马青锋不由得惊叫一声。

那瘦汉却不闪不避,运功手掌叫了声:“好掌!”双掌竖在胸前运力推出。三个手掌“嘭”的一声抵在一起,两个瘦手恰好抵在一张大掌之中

两个人各运全力向前猛推,势均力敌,僵持不动。都知道谁先收力退缩,便会立毙对方的掌下。但如此拚下去内力耗竭,必两败俱伤。此时两人都已后悔,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滴了下来。

正是:斗生拼死惊天地,翻然醒悟悔无穷。若知谁胜谁负,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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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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