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义十八侠》第二十四回孟家庄英雄追贼清平道狭路逢寇

马灵风 2024-06-10 12:14:43

《九义十八侠》第二十四回孟家庄英雄追贼 清平道狭路逢寇

再说马青锋与小人儿出追出天星楼,四条黑影已直奔西南,二人不敢怠慢,纵起轻功,穿房越脊追了出去。四人轻车熟路,时隐时腾,已是遥遥领先。二人身法虽快,只因道路不熟,又要时时提防暗器、埋伏,所以,只拉个平手,很难超出。

四人出西门,过郊镇,奔于旷野之上,加快了脚步,如同四条黑线。马青锋一出城便也加劲,转眼之间追出几十里地。四人的身影渐渐已经看得清。二人互相示意,分成两路飞追过去。四人看看要被追上,便突然转向,投入一片树林。

此时天光放亮,迷迷朦朦,马青锋追到林边停下脚步。小人儿哪里肯干,三步两步冲了进去。马青锋深恐有失,也一展身影冲进树林,已在小人儿身侧。走入不远,面前四个人已站在一片空地之上,四角四个方位,每人相距二丈,似已摆开旗门,想决一死战。

马青锋一拉小人儿,站了下来。放眼打量着眼前的这四个人。单拐大汉盘发于顶,粗犷野蛮,双眉如同狼尾,甩向额头,二只牛眼突起。大鼻头,大嘴叉,海下一部钢须扎里扎撒。一对大耳支在鬓外,一身草莽之气。一身降紫色软靠,内束丝绦,外罩一领紫锦袍,两个袍角提起,结在腹前。

“朋友,”声若洪钟,“你与蔽师弟究竟有什么过节,为何苦苦相逼,俺四人有要事在身,不想与你为难,能否解说清楚,再斗不迟。”

马青锋从容道:“昨夜三更,他冲入泰兴客栈,强暴住店的一位姑娘。马某出手相救,被他逃走。马某既已赶上,岂能就此放过。”

话没说完,那光身男人已狂怒,当即大叫道:“血口喷人!昨晚我与师妹相会,一更饮酒,二更既已入睡。泰兴客栈那样的小地方,咱爷们儿从未去过。怎么能说是咱家去抢女人?”

大汉举手止住,向马青锋道:“他与师妹之间的事,师父与我尚不能管,朋友一定要管,俺自当奉陪。”

马青锋此时已是无话可说,回想追逐时的身形也颇不相同,显然武功较之那人逊色。此事可能有错,便道:“此事可能有误,相象之处虽多,也不定就是尊师弟所为。只是客店之内如此调情戏谑,本人不敢恭维。即是同门兄妹,在家千般诸好,在外亦当慎行才对。请问老大尊姓大名,改日再行告罪。”

大汉拱手道:“在下涂霸,人称铁拐天王。此事业已揭过,请问朋友侠名?”

马青锋道:“在下马青锋,无名小辈,不敢称雄,这是我的小兄弟名唤于钩。就此告退。”说罢,一拉小人儿出了树林。

小人儿已不高兴,哼哼唧唧地道:“明明不是好人,还把他们放了。俗话说得好,放虎容易捉虎难,再要抓他们可就不容易了。”

马青锋连忙解劝:“小兄弟别不高兴,话已说明,那人虽很象昨夜之人,但轻功手法俱有不同。既不是采花之人,我们胜之不武。小兄弟既然想抓坏人,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于钩嚷道:“不急不急,只怕三天五天都遇不到,又不能什么人都抓,会闷死人呢。”

马青锋道:“好,好,咱们即刻回去,找到姑娘,然后就去找采花贼,还怕找不到。”

于钩说了声:“好吧。”人又在前面跑了。

走了不远已上大路,此时天已大亮,二人忙了一宿,肚子已唱空城,便想在附近乡镇找一个饭馆酒店,吃了早饭再回城去。

二人正在行走,突然身后喊声一片。隐约一条汉子,急匆匆跑来。后面几个人如飞般追赶。马青锋不知其故,只好让在一边。那人看看接近,小人儿突然走过去,似拦非拦。马青锋怕他贸然出手,忙叫他回来。那人跑到面前,看了一眼于钩叫喊道:“小孩,快躲开,恶人来了,可不是好玩的。”说着,突然双手一抱,将小孩抱到一边,自己又转身要跑。马青锋看见这人并无恶意,便想问明原因,可那人早已跑出几十步,只好作罢。

小人儿眼珠一转,一闪身便走过去,伸手去拦那几个追赶的人。那几个人正追得急,突见小孩拦路,为首的一个青年高叫一声:“小孩闪开,别让贼人跑了。”说着,向旁一扫,闪过小人儿又追了过去。

旁边一个壮汉看小人儿挡路,便一伸手拨去,想把小人儿拨开,没防小儿一晃,竹竿已打在壮汉的后臀之上,壮汉扑倒在道上,嘴里大叫:“你和贼是一伙的吗?怎的要打咱家?”

领头的青年听说是一伙的,连忙回转身来,奔向马青锋。众人见贼人已去,一窝蜂似地将二人围在中间。

“何方贼人竟敢在本庄撒野?”青年喝道,“决说出同伙是谁?不然决不轻饶。”

“哎哟,这就奇了,他大人打咱小孩,却说是我小孩打他。那人说你们是恶人,你们却说他是贼,这不乱成一锅粥了吗?”小人儿在辩解。

“你这小孩才怪,不问青红皂白,出手就拦。他偷入姑娘闺房,背起姑娘就跑。家人拦他,他打伤人命逃走,不是贼人是什么?”

那青年几句话,说的小人儿哑口无言。马青锋一见连忙抱腕说道:“小兄弟一时不知,拦了众位大驾,马某这厢陪礼了。”

“谁?你可是马青锋?”青年很惊奇。

“正是区区在下!”马青锋也是一怔,“不知尊驾何以认识马某,实感荣幸。”

“原来你就是小孤山桑林斗四豹,单剑斗群邪的神剑义胆侠?”青年睁大双眼,不住打量马青锋。

“不敢,不敢!区区在下,哪来这么高的盛誉?实在不敢当。”马青锋此时亦是丈二和尚,一时模不着头脑。

“失敬,失敬!太平庄逍遥居士何等人物,对尊驾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的话还会有假?”

“原来是尹老前辈夸奖在下,在下实在有愧。不知受伤之人现在怎样?”

“无妨,无妨,伤者已经施药,只是姑娘还是昏迷不醒,想是贼人用了迷药。这位小义士是独毙东海小魔头、巧斗桃门四混的奇竿妙手小豪杰了?失敬,失敬。”

这回轮到了于钩,两眼瞪得老大,小嘴张开合不上,不知怎样说话。

“二位请到蔽庄一叙,如何?”

“那贼人怎么办?”马青锋不好意思地问。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有影有名,还怕找不到吗?二位请。”

众人见少庄主如此热诚,便一齐上前招呼。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图着马青锋和小于钩往前走,没多远便来到一个小镇,路标上明晃晃刻着“路家镇”三个大字。

马青锋边走边问:“少庄主如此宽容,在下还不曾请教庄主大名?”

那青年道:“在下孟杰,本镇人偏爱,让在下做了头头,为的是杀贼保家。只是在下无能,还是让贼人跑了。”

壮汉一听嚷道:“那贼人好生厉害,背上背着姑娘,独斗路员外十几名庄丁,等众人赶到之时,已连伤三人。大家上去把他围住,那贼人毫无惧怕,放下姑娘和众人殿斗。我们虽然人多,仍是不敌。少庄主一到,只用几招就把贼人杀败。只因我们人太多,贼人乘机逃跑,大家拦不住他,少庄主怕伤了乡亲,不能贸然出手,才让贼人跑了。”

马青锋又问:“少庄主既说有影有名,想必已知道贼人是谁了?”

少庄主道:“那人手臂上刻有桃花印记,闺房墙上也画有一桃一花,显然是桃花教的人。日后就找桃花教要人也就是了。”

说着话已经进了庄门,众人来到一个高门大院,孟杰陪马青锋二人进去,先看过受伤人等,俱伤在皮肉,此时都已敷药休息。又到后楼看了姑娘,正在昏迷不醒,浑身松软,如同无骨一般。

小人儿抓着姑娘的手抖了一抖,便从怀中取出一粒黑色丸药,让家人喂入姑娘口中。姑娘腹中响动,少时便睁开了眼睛。

“这是松骨香花粉。”小人儿眨眨眼道:“毒性虽解,体力恢复却要六个时辰。此时仍是四肢无力,需要休息不过没事了。”

众人皆都欢喜,马青锋知道这和桑林中的姑娘受的是同一种毒,便悄问小人儿解药何来,小人儿嘻嘻一笑,便把与尹凤娘换药的事说了。马青锋很是高兴。

此间事了,路员外便请大家在府上用饭。孟杰欲与马青锋等说话,便婉言谢了。领着马青锋、小人儿一同回到自己的家。孟家在镇南,一个独门六合院,典雅幽静,老夫人体态健朗,小夫妻新婚燕尔,也是一个幸福家庭。少时,少夫人备下酒菜,三个人边吃边谈。

孟杰祖居此地,父亲孟振雄,是雄武镖局的镖师,山东道上很有威名,孟杰武艺,是家传一口金刀五支金镖,少年得志已有金镖手之美称。

孟杰问起二人为何到此,马青锋便把客栈遇淫贼,天星楼抓贼偷衣及松林之事说了一遍。孟杰听了叹道:“这些人都是桃花教的人,教主夏霸天手下四个弟子,大徒弟就是铁拐天王涂霸,二弟子月下多情郎,那调情的就是此人。夏霸天还有四个女弟子,各个都野性迷人,那女人当是其中之一。这伙人杀人放火,奸淫妇女,什么事都干。在山东已臭不可闻。这何光玉听说已跟一个老尼走了,不知怎地又回到了桃花教。来抢姑娘的也是他们的人,看身手可能是夏霸天四个弟子之一,不是老三阴风迷魂客郎林,就是老四飞天销魂鼠白丁。

小人儿突然想起女人的话,便道:“那女人曾问老大和老四,大概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是老四,来抢姑娘的便是老三了!”

马青锋问道:“桃花教召开桃花会的事,不知仁兄可曾听说?”

孟杰一惊忙问:“我却不知,不知仁兄何以知道?”马青锋便将遇着宇文飞之事说了一遍。

孟杰忙问:“是不是神鹰铁爪妙手偷儿宇文飞?”马青锋点点头。孟杰道:“这位真乃奇人,担了个偷儿的名声,却从不乱偷。他身怀绝技,常令黑道人头痛。此人很少正式露面,所以大都不知他庐山真面目。贼人吃了亏却没法找他报仇。正道入都对他推崇有加,十七、八岁便已成名。能够与他携手,实乃马兄有幸。只是这桃花擂一开,山东百姓又要遭灾祸,这偷姑娘之事,定是桃花会的隐秘。山东地面又无宁日可言了。”

孟杰想留二人多住几日,马青锋道:“我二人东西尚在店中,那受害姑娘已去寻贼,不知祸福。我二人即刻赶回城去,决不能让姑娘再遭毒手。”

孟杰想了一想道:“如此,在下不便挽留。只是本镇已遇不幸,贼人恐怕不肯轻易罢手,在下不能离开,难于与马兄于弟同行。”

三人饭后又畅叙一时,便告辞分手。孟杰送到庄外,邀二人有闲来庄上作客。马青锋也约孟杰桃花会上见面,辞别了孟杰上路登程。孟杰回到镇内,招集众人,安排分班守庄护院,严防贼人再来。各家有俊俏姑娘的,从此不再出门。

马青锋与小人儿于钩别了孟杰,顺着大路直奔泰安城。马青锋担心昨夜受害的姑娘,急于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小人儿一心想着去弄清桃花教的所在,以便去大造他们的晦气。

二人正往前走,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二人闻声转头望去,官道上二匹白毛红点的桃花马,拖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如飞而来,车上的厢篷四周挂着桃色的绣帘,转眼巳到近前。车辕上驾车的竟是一个少女,她丝鞭狂挥,“叭叭”直响,那两匹马扬开四蹄如飞狂奔。马车在路上一仰一覆地颠簸,对路边之人居然视而不见。

忽然厢帘一挑,在厢内探出一个女人头来,向车外望了几眼便缩了回去,厢帘“刷”地放下。马青锋顿时起疑。却见驾车的女子鞭儿一甩,“叭”的一个鞭花,向小人儿身上抽去,不由惊叫一声!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起,道是清平却难平。若知为何,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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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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